“呦,妮儿真是长大啦,都会数数了,会不会写字呀?”刚进门的三哥调侃我。
故意装出一副很骄傲的表情,我自豪的说:“会,我会写一二三!”
“哈哈哈,妮儿真了不起,连一二三都会写了,哈哈……”三哥嘲笑我。
“笑啥哩,你像妮儿这么大时,啥都不知道呢,妮儿可比你强多了!”,老妈看不惯,替我打抱不平,“你跟小四不是报名去了吗?咋回来这麽快?小四呢?”
被老妈一骂,三哥不敢笑的那么嚣张,好不容易忍住笑意,说:“报过名了,小四在学校玩呢,我先回来了。”
“回来了就去帮你爹干活,别光知道玩。”老妈发号施令。
三哥答应着走了,我拉着老妈的手臂,嗲嗲的说:“妈,姐姐一个人住一间房子,可美了,我也要自己睡。”
“你还小,姐姐大了,等你跟你姐姐那么大时,你就也自己睡,好不好?”老妈推脱。
我不为所动,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借口,怎么可以轻易放弃:“不嘛,不嘛,我就要现在就一个人睡!不然,我就不睡觉!”
为了达到目的,我是撒娇和威胁一起上阵,这是我二十几年和老妈斗争过程中总结出的对老妈最有效的攻击方案。
“哎呦,小姑奶奶,你可真是个小魔人精,我跟你爹商量一下,给你做个床,让你睡西屋,行了吧?别晃我胳膊了,都叫你晃掉了。”老妈果然投降了。“先说好了,你一个人睡,半夜可不许哭着要找爹妈啊。”
我在老妈跟前开心的又蹦又跳。
其实我家老爹老妈有一个很优良的品德,答应过别人的事就一定会做到,即使是我们几个小孩,只要答应了我们的要求,就不会因为年龄小或是自己的孩子而食言。
趁热打铁,我继续提要求:“妈,我也要想哥哥和姐姐那样,我也要写字。““好,妮儿要学习,肯定要支持你了,明儿个就给你买笔买本,你想写啥写啥。好不好?”老妈对我的这个要求,绝对是全力支持。
我拍着手,跳着说:“哦,我要写字了。妈最好了!”
老爹端着一个大盆,从厨房走出来,就看到我在蹦蹦跳跳,很奇怪,问老妈:“妮儿咋了,这么高兴?”“小妮子见样学样,在他三叔家看刘洋自己睡一张床,非要也自己睡,还要学写字,我答应她给她做个床,就让她搬到西屋。”老妈简明扼要的说。
“哦,她自己睡没事吧?”老爹不放心。
“那有啥,床给她做矮一点儿,宽一点儿,也不怕她掉下来,咱就在东屋,有啥动静起来看一下不就成了?”老妈想的倒也挺周全“再说了,妮儿都三岁了,一年大一年,早点搬出去,锻炼一下,也省的以后胆子太小。”
“那她晚上要害怕咋办?”老爹还是有点犹豫。
“哎呦,她在老三家住了八九天,都不害怕,回家了还怕啥?你呀,就是太娇惯她了。当心她叫你惯得没一点样,看你后悔不后悔!”老妈有点不乐意了。
老爹想了想,觉得是这个道理,也就点头同意了。
拥有独立的空间这个目标,总算是有所进展,不在如镜花水月一般遥不可及了。
不过,挺奇怪的,“醒”过来这半年以来,我倒是基本上没有生病,不知道是良好的生活习惯起了作用,还是因为家里条件好了,吃的有营养的关系?
第二天一早,“妮儿,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不起来?再睡我可就不带你买东西了哦?”老妈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其实我早就醒了,只是天太冷了,是在是不想离开暖和的被窝,听到老妈叫我,慢腾腾的起身,笨拙的开始穿厚厚的棉衣,磨蹭了老半天,才从屋里出去。老妈带着我到街上,直奔合作社而去。合作社就是供销合作社,类似90年代的百货商场,是一栋三层的大楼,现在我们村最高的建筑,并且这个记录一直持续到两千零几年,属于国营性质,里面的员工都是正式工,一楼卖各种商品,二三楼则是营业员的宿舍,是我们这附近最大的购物场所。我们在里面给三哥四哥买了作业本,钢笔,墨水,还给我买了几只铅笔,两本字帖(老妈本不想买,我拿着就不放手,无奈她只好掏了钱),两个笔记本,可以说是满载而归。上一世,我的字写得虽说不难看,却缺少了灵气与风格,只能算一般,既然从头开始,一切要努力做到最好,写字当然也不能例外啦!
今天正月十五,元宵节。哥哥们要明天才开始上课,一般老妈会给哥哥们买一些学习用品,下午老爹老妈就会带着我们进城看花灯。上一世的时候,我有很久很久都不能理解“闹元宵”的意思,我们这里汤圆是一种很少见的食品,小时候根本没见过,没吃过,也就不明白“元宵节”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节日,只知道在这一天可以看花灯,凑热闹。
吃过午饭,老爹老妈准备带着哥哥们和我一起去市内看花灯,但二哥说他没兴趣,三哥和四哥说要和同学们一起去,不想和大人一起凑热闹,所以我们的队伍就只剩下三个人了。老爹骑上自行车,我坐前面,老妈坐后面,出发了!
11、元宵节
到了市内,在城中心最繁华的路上,已经是人山人海,现在还没有看车子的地方,我们先去大姨家,把车子放那里,随后老爹抱着我,开始逛街。
每年正月十五,市内都会组织大型的公众娱乐活动,道路两旁的行道树上,每一颗都挂着两个各式各样的灯笼,连着电源,天黑之后就会亮起,还会有各种节目,在市区几条主干道上巡回表演,从下午三四点,一直到六七点。
现在,我们就站在人民路边,随着人山人海,一起等着表演的到来。为了不让我无聊,老妈还专门给我买了一根芝麻糖。呵呵等了没多久,只听见一阵阵锣鼓齐鸣,有人说:“来了,来了”,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已经可以隐隐约约看到有一队穿红着绿的人,缓慢的前行。左右的人急切的张望着,还有一些小孩催促自家家长,往前面凑一点,一遍可以早一点看到。终于,表演者蛇行到我们面前,最前面的是二十几个敲锣打鼓的,或手里拿着锣,或腰间绑着鼓,走一步,敲一下,喧声震天;跟在锣鼓队后面的是秧歌队,一共十六个人,统一着装,上身白褂子,下身绿裤子,绑着裤脚,腰间系着红腰带,脚穿缩口布鞋,有男有女,手拎着腰间的红腰带,随着锣鼓声有节奏的甩着,走一步,扭一扭;紧接着的是踩高跷的和划旱船的,高跷有半米多高,表演者才在上面却如履平地,划旱船则是一个船型的花车,没有底,“坐船”的人要靠两只脚自己走,他们做出种种划船以及船在水上前行的动作,有趣的是有艘船还不是互相碰撞一下,随后在如同醉酒般摇摇晃晃的前行,热的围观者不是大笑两声;随后是舞狮队伍,四个明黄色的小狮子,或跑或滚,煞是可爱,两头大狮子,一头黄色,一头却是五彩的,跟着手拿绣球的舞狮人,忽左忽右,时而奔跑,时而就地打滚,时而人立而起,妙的是不管在做何种动作,都不会露出真人的踪迹,当真是惟妙惟肖;在后面是舞龙队,一条长龙,由二十几个人组成,每人举着一点,配合默契,上下有制。一下子做一个神龙摆尾,一下来一个盘龙入海,真看得人眼花缭乱,连我这个在后世看惯了众多杂耍的人都看的津津有味,何况现在娱乐贫乏的人们呢?要不怎么说,人人都喜欢过年呢!
表演的队伍慢慢的从我们面前走过,有很多人跟着队伍也一点一点移动,人人脸上都是一副灿烂的笑容。看过了瘾也玩够了,是在不想再和人挤来挤去,我央求老爹老妈:“妮儿累了,咱回家吧。”老妈还想再逛一会儿,但听到我累了,也就不再坚持,我们一家三口回到我大姨家,又与大姨家表哥聊了一会儿,就打道回府了。
回到家中,已经是六点多了,天已经快黑了,二哥已经做好了饭,三哥四哥还没回来,估计玩疯了,今天是不会回来了。平静的吃过晚饭,准备睡觉,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学校开学,老爹老妈又开始了他们日复一日的忙碌,不过,我不再当他们的小尾巴了,打着要在家写字的旗号,我一个人留在家里。这也是因为过了一个年,我又长了一岁,已经三岁了,父母才能勉强放心我一个人在家,在农村,农忙的时候,都是根本顾不上家里的小孩,任由小孩一个人玩,或者家里有大一点的带小的;我家因为哥哥们年龄太大,不是工作,就是上学,所以,平时我都是跟在老妈的屁股后面。醒过来这半年,我真是无聊透了,感兴趣的事一件也不能做,我又不可能真的像一个两岁小孩一样,看蚂蚁上树就可以乐半天,还要时时注意,不能有太超出年龄的表现,什么也不能做,整天除了发呆就是发呆,难熬啊!现在好了,长大了一岁,农村算年龄都是算的虚岁,说起来,我也四岁了,老爹老妈不会再一定要把我带在身边,只要我是在家,不到处乱跑,他们还是挺放心的。
老爹老妈在厨房忙碌,我趴在堂屋的桌子上,拿着字帖开始写一些最简单的笔画,虽然上一世这些都会写,不过,用我现在的小手,写起来还是挺费力气的,尤其是要照着字帖写好,更有一点难度,但是,正因为有难度,才能提起我的兴趣,不然,我还真没心情写着一二三写一上午呢。
就这样,我开始了我的练字生涯,开始时,老爹老妈在出去的时候,还会来叫我,要我一起去,过了一段时间,看我一个人在家也乖的很,也就任我想干嘛就干嘛了。老爹老妈也实现了答应我的承诺,找人给我做了一张小床,说是小床,也不小了,大概有一米二,只是矮些,,方便我上下,随着天气不在那么寒冷,我正式搬出了老妈的被窝,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房间!
这天,早上一起床,老妈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