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海东气了之后想想也笑,在那里发狠:“难道左帅杀了我?怕他个球!”听到这句话,尉迟惇才放了心贴过来劝他:“反正你和婉言是迟早的事情,左帅也不会真生气的,被骂就被骂几句吧。”邓海东还在苦恼,尉迟惇这缺德的故意嗓音好大,话音随风前后人全知道了,兵马使大人把情书寄给了左帅的丑事。
这厮不死才怪!爆笑声中被面色通红的邓海东拍马上去,再打!
到了扎营的时候,前后三十余人团在一起吃饭饮酒,赵南海到此刻算是肯定了尉迟惇的身份,别说尉迟惇这尉迟国公家的长孙,就说那白起对他家族来说,也算的上长安的名门,赵南海看他们被邓海东压的服服帖帖的,心中万分庆幸。自己家少爷结识了这样的人物,房龄一带其他武尉门第还敢放肆吗?
武尉赵家上下,对了邓海东和邓家人等更为恭敬。
此去房龄没有走渡口,而是沿着去襄阳的大路走的,沿途来来往往的客商看着这边人数虽然少,却人强马壮的摸样,几个汉子魁梧,不晓得哪里的强门办事,都惶恐的远远绕行。
第二日,过了板荡山的范围,赵南海看着路上前无人后无人。悄悄的和家里子弟感慨,来时板荡山的一群货跳出来打劫,他们亮出了身份给了些好处才让那群匪退去,今日走来怎么没人了?这厮其实也不是好鸟,故意走回头路就是存着,让那群匪吃苦头的念头。
可他也不想想,山野里那些落草的盗贼之辈,看人物的眼神更比那些肥羊要厉害百倍,傻了才来惹这群南下的人马,但走的路多了总遇到些浑的,第三日夜里,周围呼呼喝喝,来了不少人马,围了这里,遇到突发的事情,就看出了反应。
武尉赵家子弟,看邓家儿郎行军有度是佩服的,但这南下顺风顺水的,扎营后总有哨兵换防,第二日那颓废,这不过三十人,领军的就去了四五个,二十几个耗着,一夜要换防两次,每次帐内一人前后两个,拖的他们也不好偷懒,私下里还是有些议论,觉得太过的。
今夜当值正是邓家子。
按着当日学的左帅的军内招数,地上挖一坑埋了水坛,远远就看到水波震动,已经警觉传了消息给哨兵,等着水里横着的木片晃动更为醒目,就报告了兵马使大人,一边的赵家子开始还阻拦着,说再等等,却被邓家子弟喝斥道:“军内无小事!”因为骠骑门第早有明规,用兵马使大人的话来说。若是遇到异常,就算我们猴爷今夜娶亲,也要砸破门去说!不砸就军法伺候!
外边人马才到,而这边子弟们已经披甲!邓海东不急不躁的取出明光穿好,提了刀侧耳听听,尉迟惇已经在不屑的道:“前后左右乱糟糟的,马军这么用真是废物。”赵南海心思也定,就听外边喊:“长坂刘老虎,问这里是哪家人…”外边的长天一声喊:“洪城骠骑邓!”
“……”
“怎么没声音了?”尉迟惇也出去了,不是碍着不能在外太张扬,本也准备喊长安尉迟门的,赵南海一出帐就看到满天星光下,外边那群人马前前后后大约二三百,举着火把,而营地内的子弟们早熄灭了火,都沉默着前后四方,靠着马车成了一个圆圈。
再仔细看,弓刀已经在手,无人惧怕都面色平静,赵南海心中佩服不已,去看自己家儿郎,跟在里面却怎么看也怎么杂眼,仿佛融不了那邓家兵马的气势内去一样,有些失神的时候,就看到那些人马,正前方的一个汉子本来气势汹汹举起刀来了,现在又放下了,开口却是:“谁家?”
长天已经喝了起来:“标箭,射!”扑一箭射去,插在对面马前,将对方惊的勒马后退,周围汹涌却不敢上前,又再喊;“可是洪城邓家子?”
“正是!”武尉邓家儿郎齐齐喝道,同时向往踏出一步,枪刀放平,如铁花绽在人马围中,伴随着踏足声厉吼道:“杀!”
随着这一声,周围人马瞬间后退,乱了一片,有箭射来,赵家子弟都惊着,就看到那箭孤零零的无力落下,那对面带头的什么当阳刘老虎急的在喊:“误会,误会。”回头在骂:“那个傻鸟放箭的?”然后马鞭胡乱抽了几下,同时紧张的看着这边没有下一步动作,他才放心了,拱手道:“不知道是洪城人马,多有冒犯。”
然后看着这片黑暗,邓海东却阴森森的道:“放下刀枪。”对面傻了,放下刀枪?虽然交话开始,知道你们身份就低声下气,但谁的人多?刘老虎也有些下不来台,咬牙道:“兄弟已经道歉了,实在是被他人蒙蔽,以为…”轰的一声,一杆火把照耀了中间。
“谁是你兄弟?”一声断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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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十五节 赶紧
第十五节 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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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刘老虎看到中间那个汉子明光上甲。横着的是一把异常宽大的雁翎,他吃惊的看着这边,猛然醒悟道:“难道是骠骑虎子?”魂飞魄散的扯了马,回头对了周围惊慌失措的喊:“快走!”
周围不需他说。。。。已经纷纷回头,人喊马嘶,鬼哭狼嚎的刀枪瞬间丢了一地,那草寇头子被堵住去路,急的乱砍,邓海东已经越众走出,尉迟惇白起跟着身边,看他走来,刘老虎手里一把刀,当啷一声落地,远远的对了邓海东连忙摆手:“大人,实在是误会。”额头闪亮不知道是油光还是汗水下来了。
他这样的草寇,看到这身明光甲,也明白,若是对方动手,一个人就能杀了他们全部,何况对方身边还有这么多细鳞甲,骠骑精锐武校领。赤骑陷阵卷平岗,如今这方圆数百里内,乃至关中谁不晓得?看着邓海东横刀站在了那里,周围风流云散一般,漫山遍野是:“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赵南海看的热血沸腾,这等威风,才是威震关中,是虎入羊群!
邓海东却冷眼看着面前群丑,想必冯三保北上的时候,遇到的就是这样无道的贼匪,他冷冷看着四周,扬声道:“今日就饶你们一命,传话出去,洪城邓家前往房龄赵家,沿途再有寻死者,杀!”声若巨雷滚滚,远处马蹄凌乱,渐渐跑的没影子了。
当夜,赵家人等没有一个能合眼的,赵南海躺在被褥上翻来覆去,就想着之前的那一幕,而其余帐内却是呼声此起彼伏,那是邓家子弟们安然入睡正香。
天色亮起后,人马整合了再次前行,又走了一天,第二日到中午时候。赵南海见近了房龄,就吩咐子弟前去禀报家族,可不多久子弟回头说,前面有几列马队静悄悄的在路两边,南下的客商队们也正纷纷回头,邓海东皱起了眉头命人再去问,回报说前面是些沿途草寇,尉迟惇大怒:“杀不尽的逆贼,莫非襄阳门的余孽,不然怎么关中这么多匪?”
邓海东也火了,子弟们一批戒备,一批披甲,转眼人人尽是战甲在身,躲来的客商看到明光甲,再壮起胆子靠近些,看的仔细了都欢呼起来,这是洪城子弟,是骠骑虎子!邓海东等一个不理,杀气腾腾的就要上前,但远处的那些马队却开始乱了,在人人下马…
“开过去。”邓海东一摆手。他在其中大枪在手,雁翎在鞍,左边白起,右边尉迟惇,后面一色的细鳞武尉,马蹄声沉重,压向前面,远处有一匹马跑来,远远的停下后,跪在路边:“在下长坂刘虎,前日夜里冒犯了大人虎威,已经传下大人号令,沿途兄弟得知是骠骑虎子南下,俱是前来拜见大人的,虎子息怒,小人等绝无歹意,绝无歹意!”
那些客商们傻眼了,跟在后面的赵南海等也听呆了,仔细去看,还是真的,那些人就空着手,留下几个牵马的马桩之外,数百人推着车上前,车上放的俱是酒肉,一个个前来,终于到了那边先跪下的人身边,一起拜倒喊道:“我等久仰大人威名,前来拜见骠骑虎子,绝无歹意。”
“在下当阳草头三。”“在下赤湾水上飘。”“在下虎口邱四海。”…
尉迟惇看看白起。一起看邓海东尴尬脸色,爆笑起来,邓海东哭笑不得的收了刀枪,驱了马过去,走到那些跪在尘埃中的匪首,再看看后面黑压压的一片,和车上的酒肉,以及那些扬起头来的脸上,大部分面有菜色,可那酒肉丰盛,他们眼神热忱和惶恐。
昨日夜里那个人现在看来有四十上下,布衣短打,敞了胸襟有一只老虎,看到邓海东目光注视,连忙磕头,再抬起头来喊:“昨日冒犯了大人,当时害怕才逃,回去后,小人恨不得挖了自己眼珠,就按着大人令传话下去,结果各路兄弟听说了,都想来见大人,小人这才…”
“起来吧。不知者不罪。”“谢大人。”这些人慢慢起身。看着邓海东,邓海东回头看看吩咐道:“让那些客商过去。”长天领命回头,不多久客商上来,也纷纷的拜见邓海东,看到那些往日的各路恶徒现在规矩的垂手站在那边,各自心中惊叹,不见事不知道虎子这等威风,千恩万谢的远去。
看人散了,邓海东笑道:“带了酒肉来请我喝酒?”那刘虎尴尬的一笑:“请大人赏脸。”
邓海东翻身下了马,后面人来牵住,他看看刘虎再看那几个。以及后面的大都是些年轻人,他皱起眉头问道:“何事落草?”听到这句话,那群人又跪下了,当真和尉迟惇说的一样,里面好多是襄阳杨门以下,同时被灭的几家武尉的外房子,直系杨门的是早杀光了,而他们破家之后只能落草,这也壮大了几个匪首声势。
尉迟惇是豪门子弟,眼高于顶,讥讽的道:“莫非想投了邓家?”刘虎跪在那里磕头:“若是能清白做人,谁肯落草,只是小人等没什么见识,身手不堪,若是大人能收留,小人等做牛做马也甘心。”
这群货倒是好胆,邓海东皱起眉头看着他们,坐了一边,仔细观察他们眼神,半响后道:“真的想回头?”
“大人,我等是真心真意。”
邓海东淡淡的道:“既然如此,回头我修书一份给襄阳镇守将哥舒瀚,他也要招兵,敢杀人就去投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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