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瑾愣了愣,道:“是呢,可不是么。你们先服侍我起来,再把那个抽斗里的上次我自己做的扇坠子拿来。”
百枝和连翘赶紧应了,百枝先取了那个络子来,又让白术白芍两个小丫头,一个顶了水盆,一个顶了皂巾,自己与连翘先伺候贾瑾洗了脸,又伺候贾瑾梳了头、换了衣裳。等收拾好了,贾瑾见时间还早,又让百枝将前次在万华馆买到的二等碧玺取了一盒出来,自己亲自挑了些,做了一串十八子的手串,配上白影的遗骨做的络子,倒也好看。
贾瑾收拾好了,让丫头们退下,自己又整理起了自己的文件,从去年今日到如今,贾瑾手下第一忙着的是各大藏书楼和九堡那里的书院的事情,从这次,下面的人的汇报上来看,京里已经有两座藏书楼和附属的茶楼投入了使用,就是九堡的书院也完成了大体的建设,到了来年就可以正式开学,并招募学员、邀请大儒们和朝廷大臣去讲课了,不过,护身符什么的要事先准备好,不然,不好办。不如学《宋风》里的招式,让皇帝给自己的藏书楼、书院和印书作坊题个字,也镇镇场子?
贾瑾歪着头,想了想,将这个当做今年必须完成的一件大事,慎重其事地记在了纸上。又与白影沟通了一番,将焦炭的炼制方子和玻璃方子都抄了下来。白影还和贾瑾道:“放心好了,我给你的是土法炼焦的方子,注意下面的几点,这几个都是容易出事的地方千万要小心了。还有土法炼焦污染很大,你也要注意些。”
贾瑾连连点头:“我知道,放心好了,土法炼焦的事情我不会乱说的。就是选址和工匠,我也会极小心的。”
白影见贾瑾的神色,就知道贾瑾没见过土法炼焦,叮咛道:“记住,土法炼焦后的洗煤水一定要注意了,一定要好好处理过,不然,炼焦厂附近的土地就不要想有好收成了。”
贾瑾看了看在白影的指导下画成的图纸,道:“放心,我一定找个至少三面环山,又没有河水经过的地方建土法炼焦的作坊。”又下了很多的许诺,才过了关。
白影教了土法炼焦和玻璃方子就回去了,贾瑾一人将两个方子收起来,才提笔计划起来年工作的重中之重,盐政。贾瑾压着指头数了数盐政上需要做的事情,先在纸上草草地列了条目,又与自己之前写的的比较了一番,才重新撰写了,分了主次,才想起,自己将盐政上最重要的一件事情给忘记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节
第一百一十五节
贾瑾摇了摇白影的遗骨,想了想,问道:【你那里可有晒盐的方子?】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后,贾瑾叹了口气,想着,是不是让下面的人采买上八九石盐来,好让自己试验几次,最好能弄出晒盐的具体操作流程来。
记得自己在宫里的案卷上看过,为了便于控制各大盐场的产盐数量,朝廷里采取的是煮盐法,随时可以通过盐场的锅炉的数量来估算盐场每年的出盐量。不过这也造成了巨大的资源浪费,因为盐场每年报废的锅炉,那是个极为巨大的数字,更不要说煮盐消耗掉的木材、泥炭等燃料,那就更多了。记得自己之前推行蜂窝煤的时候,那闻家就特地派人来蜂窝煤的作坊里参观,难保不是供应盐场的。
若是自己采用的是晒盐法,那么,能够大大地提高出盐量。可惜,自己不懂晒盐法,以前没有去过晒盐场,不然,有了晒盐这等利器,害怕将来没有对付盐商们的本钱?只是这样的事情,自己却不能向边上的人咨询,不然,走漏了风声,麻烦更大。
贾瑾不停地抓着头,梳得好好的头发又乱成了一团。边上的金嬷嬷面子上不显,心里却越加好笑,这个青和郡君实在是太好玩了。
贾瑾眼角的余光扫过自己炕桌上的竹编清漆盒子,灵光一闪,能不能将玻璃用在晒盐上呢?横竖玻璃也只是沙子做的,若是自己的玻璃作坊能办成,那也就节省了大笔的开支。若是利用凹面镜的聚焦原理,在地面上挖好U型管道,并在圆心处架上纯玻璃做的管子,使其横截面成为两个圆心重叠、半径相差较大的太阳能锅炉。
贾瑾飞快地在纸上画下了图纸,又开始计算起需要的半径和建造的长度来,突然想起,在这个世界上,玻璃是极为金贵的物件,若是自己拿玻璃做太阳能锅炉,绝对跟告诉世人快点来抢没什么两样。记得在后世,在山东的海底光缆刚刚建成的时候,不就有好多人去挖国家花了大钱建造好的光缆吗?若是让人家知道了自己拿玻璃做锅炉,光防盗一项就足够自己头疼的了。更不要说让那些玻璃聚焦成一点了,这工艺也过不了呀。
贾瑾看着图纸上费了半天功夫写的东西,叹了口气,自己费力半天,居然是没用的法子,不过望远镜和玻璃器皿还是可以弄的。
贾瑾越想越烦,干脆将笔一扔,仰天倒在炕上:“不想了,累死了。”
金嬷嬷见时候不早,贾瑾又是没了心思继续弄下去,便将那些纸笔和草稿都收拾了起来,又收了炕桌,自己也拿出了针线细细地做着。白影见贾瑾又碰了壁,也出来,正坐在里侧,捅了捅贾瑾道:【喂,你听得到吗?】
贾瑾向白影龇了龇牙,道:【我听见了。】
【你该不会就这么放弃了吧?】白影道,换来贾瑾的怒目:【什么话,我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吗?只是有些累了休息一会罢了。】
白影道:【我说,你还是不要插手盐政上的事情好了,这里面的水太深了,稍有个什么事情,就是万劫不复的境地。盐政就好比我们那时候的海关,绝对是个吞噬人命的无底洞,不是你这样的女孩子可以玩的转的。】
贾瑾道:【若是我不折腾盐政,我又从哪里弄上五六千万两银子做军费呢?若是现在不将北边弄妥当了,将来朝廷里投降派坐大,那靖康之耻就不远了。毕竟草原上的民族都是在马背上大的,无论男男女女都是天生的骑手、极好的战士。更不要说骑兵对步兵的克制了。】
白影愣住了,听着贾瑾的话在心中响起:【无论怎样,我也不会像那些圣母一样,高唱着什么和平、什么平等的。我是个自私的人,我想活着、想好好地活着,不愿意做奴隶,也不想做别人的玩物。因此,我需要权势、需要钱财、需要人脉,而那些草原民族是最好的功劳和踏脚石。】
白影道:【可是,若是你插手了盐政,无论结果如何,你不也成了总盐商一样了吗?你就不怕有人看你不过眼?】
贾瑾道:【那又如何?如今,我最担心的是做亡国奴。等将北边平定下来,我再抽出手来处理内部的矛盾。攘外必先安内什么的都是狗屁,真正的政治家应该深谙借力打力之术,拉拢一切能拉拢的人,打击一切威胁到自己的对手。但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出卖国家利益、民族利益,那不是政治家,而是卖国贼。】
“姑娘,时候不早了,该去给老太太请安了。”小丫头的声音隔着帘子传入了贾瑾的耳朵,百枝连翘等人得了贾瑾的话,再次进来给贾瑾梳洗打扮。贾瑾换了流云提花石青深衣,下撒着丁香色的裙子,系了翡翠色的宫绦,又戴上了御赐的翡翠首饰和邢夫人给的山茶花平安如意金项圈,就往邢夫人的屋子而来。路上,遇见了林黛玉和徐静芝,见两人都戴着金项圈,姐妹三人相视而笑,一起进了邢夫人的正房堂屋。
到了贾母的屋子,给贾母请过安,又入了座,用过早饭、上了茶果,就听见湘云坐在贾母的右手,对贾瑾道:“二姐姐,谢谢你送我那么漂亮的首饰,这是我今年得到的最贵重的礼物了。”
众人一愣,贾瑾看了看贾母左侧眼带担忧的黛玉,笑了笑,道:“云妹妹喜欢就好。我在买卖街看到的时候,就觉得这几样首饰做的极精巧,最适合我们这样年纪的小姑娘穿戴呢。今年我事情似乎特别多,不但误了三妹妹四妹妹的生辰,就连云妹妹的生日也误了,这次更是在宫里一呆大半个月,连重阳节都未能回来。这几样东西,就当做是姐姐我给妹妹们陪个不是,借着这重阳节礼补的生日礼物,如何?”
湘云一愣,道:“如此,那我就谢过姐姐了,还有林姐姐,谢谢你的文玩,这么精致温润的瓷器,近来倒是少见,就连我的婶娘屋里都没有这么漂亮的瓷器呢。想来姐姐怕是破费不少吧?”
林黛玉愣了愣,笑笑,声音又清又脆:“难得云妹妹喜欢。我听说妹妹家的两位叔父家里刚刚添了孩子,这瓷器千好万好,就一样不好,太容易碎了。妹妹在家里也小心些,若是下人们不小心,弄坏了,一定要让人收拾干净,不要伤了人了。”
徐静芝看了看贾母的脸色,又看了看邢夫人的,也跟着道:“可不是么,照顾小孩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是我的两个弟弟,虽然性子还算安静,可是我也没有少操心,就怕哪里跌了伤了。我记得两位侯爷都有四五岁大的孩子,这个年纪的孩子最是调皮了,不但喜欢往高处攀爬,还喜欢玩捉迷藏。若是被不知哪里的尖利的物件给伤了,那岂不让两位侯爷夫人担心。”
贾瑾笑道:“可不是,看云妹妹就知道了。云妹妹能如此开朗活泼,想来两位侯爷夫人是极好的性子,又花了不少的心血,才让云妹妹如此无忧无虑呢。也难怪两位夫人将瓷器什么的都收拾起来了,我们家里的姑娘们就不说了,就连宝玉,有时候都比不得云妹妹淘气。家里有云妹妹一个这么爱玩的女孩子,也就罢了,若是下面的个个都跟云妹妹一个样子,也难怪两位夫人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
几句话,说得大家都笑起来了,湘云更是红着脸滚进了贾母的怀里,贾母笑着刮了刮湘云的鼻子,又对贾瑾道:“二丫头,你之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虽然你做事是极妥当的。但是京里大家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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