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你不知道 上
上官勋君将新选的院落定在南市的桂花林之中。桂花林本就是宝贝一类的地方,加之花瓣都可作为多种用料,因此这类肥沃的土地毫末片金。然而上官少爷这一大手笔,直接在桂花林购下了一处类似于学校那么大的地皮作为自己在庐州的暗脚处,这让箫粒十万分的无语。就感觉好像是别人赚钱赚的累死累活,他赚钱就像信手拈来一般。完全不把钱当钱嘛。
乘着马车许久,这才在桂花林前停下。她不知道上官勋君是否是针对她,还是别的什么。桂花林渗出庐州最西边,而她的青楼开在最东边,他似乎故意挑在最远的地方。这样偶尔散个步,也万不可能散到一起去。箫粒淡漠的看了这桂花林一眼,便徒步走了进去。
桂花林很大,和她当日所见无差。只不过那个时候是在很远的渔船之上,只能远远的看着桂花林之外景。如今身处其中,感受到桂花那种淡然粉腻的芬芳,倒也为一乐事。多久没有安心看风景了呢,她也不知道了。那个时候的自己抵触所有美好的事物,认为人心是肮脏的,认为这和人有关的一切事物皆是肮脏的。却还是错了,自然所造之物,于人,无半毛钱关系。
慢悠悠的走着,箫粒不急,他知道某人正悠然自得的呆在家里,等待着她的到来。若是此次无果,她便当这次不是拜访,而是旅行,就当做是看看桂花林,看看桂花百态也好。想着左右自己也不吃亏,箫粒才来拜访的。她说不清一个女人的心思究竟如何,但她深切的感受到一个孩子对于母亲来说的重要。望着小孩发呆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能够治疗好她的创伤的,只有她还遗留世事的一双儿子。
她已经错过了两个孩子的五年,不知还要错过多久。。。想着,箫粒轻咬下唇,她不能原谅锦穹,也不想在见到他,她恨他,她要报复他付诸于自己的每一分的痛苦。却遗忘了她的孩子,她留在他身边的儿子。箫粒想接自己的孩子回来,想看看两个儿子是否健康成长,又是否无忧。
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很怪,却也构念着接回一个也好。
【现在知道偶一定要让某某人生下孩子的原因了吧。。。要没孩子,咱们女主早消失在苍茫人海了。。。】
又走了许久,带着一身粉色花瓣,箫粒看着眼前这大开的门,门里门外无一人影。只有那门内的海棠花高高耸起,似在欢迎客人的到来。她也不多想,漫步走了进去。绕过了玄关之后,被那泼洒出来的瀑布给惊了一跳,接着感受到整张脸都被水渍给沾染,舒服的感觉油然而生。绿草如茵,满地的蒲公英错落在瀑布中心,摇摆着青绿的枝芽,时不时飘出些透白的蒲毛。一股沁人的自然味道,没有带上一丝熏香,让人不由的安心。
箫粒深知上官勋君的享受能力,也不多想,又继续往后走去。
入眼的一大片竹林似乎雷打不动,上官勋君偏爱竹子几乎到了痴迷的程度。竟然为了竹子而不怕死的去水家水君那讨要,即使知道水君思贤若渴,知道他正筹谋着自己小女儿的婚事也依旧前去。温文尔雅的上官勋君,自然取得了水涟漪的芳心。可是心本为竹,何以受漪。筼筜谷偃竹图拿着,水涟漪的婚事拒绝着。上官勋君依旧我行我素,过的飘扬自在。
竹林呈圆环状,中间剖开一条路,正中心白玉石桌前侧坐的人,那一摇一晃的折扇被打着竹身,长长的绣袍纹绣着浅绿色的竹影,上官勋君便再此。
“无事不登三宝殿哦。箫姑娘”箫粒走上前还不到三步,侧坐着背对她的上官勋君那清雅的嗓音就传了出来,如一杯陈酿的好酒,带着点微醉的气息,朝着她扑面而来。
箫粒漫步上前,走下,将壶中的茶水倾倒出来。不是别的,正是大红袍。那浓郁的茶香配着这青绿的墨竹,她的眼前又幻化成许多年前的那一幕,在琼风醉花,在那个初次见面相见如故的地方,她所见的,那个温和美好如初的男子。她拿着茶杯,看着杯中的茶水,来来去去的摇晃,久久没有说话。
上官勋君背对着她,手中的折扇又接着晃来晃去,他不在言语,敛去的光华之中夹着一丝沉寂。
轻叹一声,箫粒拿着那大红袍一饮而尽,似乎她又变成了许久前那个不明茶艺的人。她早就该想到了,上官勋君是何等聪颖之人,一个小小的易容怎么可能防范住他。何况,他还是自己当初的蓝颜知己。“我早该料到了”箫粒将手中的空茶杯放下,幽幽的来一句。
上官勋君的脸色悄然好转,那漂浮在上头的阴云似在一瞬间消散。他转过身,袖口的竹影跟着拂动,笑的漫不经心。那股温雅的气息朝着箫粒直面袭来,不带半分掩饰,映射出当年的味道。“终于肯理我了?”他说道。
箫粒望着上官,见着这个许多年过去没有任何改变的男子,见着这个迷倒万千少女的公子,见着这个仅仅见面三次却像多年老朋友的人,这个蓝颜知己。这个把自己几乎逼上梁山的好汉“我若命丧悬崖,便无理与不理之说”箫粒冷淡的说道,她不会忘记上官勋君是如何一步步推着锦穹,一步步拉开她和他之间的距离,一步步的将她至于万丈深渊。她的自毁,锦穹若有七分责任,他便有两分。
“唉”上官也跟着叹口
气,指尖轻捏着茶杯,一如既往的微饮着茶水。眼波流转,闪出一丝清幽的微光,他看着箫粒那张冰冷的脸,看着她恨着锦穹恨的如此的神情,心中的悲怆漫上。继而开口“我当日没有想到你会那样做,因为华如雪一事关系到锦穹,所以我不得不如此。谨言,在你所知道的这些事情背后,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啊”他的一番话说一半,藏一半,却把感觉把握的刚刚好。
箫粒一挑眉,等着他的下文。
等着那所谓的,她不知道的事情的真相。
等着,等着,好像是迟到了五年的解释。
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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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擦几次眼睛才学会飞行
夜空洒满了星星但几颗会落地
我飞行当你坠落之际
很靠近还听见呼吸
对不起我却没捉紧你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离开你
我解释不能说放任你哭泣
你的泪滴想倾盆大雨碎落满地
在心里惊醒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很小心
可现在你看不见的高空里
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
第一百九十九章:你不知道 中
一场十年的阴谋,编织成为爱而亡的雪色。幕后之人的辛酸,又何人知晓。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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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勋君又抬眸看着箫粒许久,这才娓娓道来,那一段曾经的谨言鱼死网破之时,来不及说出口的话。
“谨言,你说你恨锦穹,不过是埋怨他如此算计你,伤害你。可是你,有真正的知道多少,了解他多少。乌维单于全都和你说了吧。锦穹指尖那一缕乌痕,是血蛊。太皇太后所说根本就只是表面,事情的真相你根本就没有搞清楚,就妄下定论。谨言,我曾经说过你是我见过的为数不多的聪颖女子,可那时那刻,你为何又糊涂了?”
箫粒的睫毛轻颤,弯下一道黑暗的弧线。看不见她此刻的神情。
“没错。他确实是为了你的玉琉璃而寻你的。可是你只知道他如此,却又不知他背后的无奈”上官勋君摇摇手中的折扇,将那还剩下的半杯茶水饮尽,继而说道“我与锦穹是深交多年的兄弟,他那点心思难道我会不知道。十五年前的那件事,的的确确改变了锦穹的一生。但并非你所知的那样。”他原想替锦穹保守好这个秘密,不告诉任何人。但是他不忍见着这两个本该在一起双宿双飞的人如此反目。所以今日,即使了背信也好,他也必须将掉落迷途的二人找出来。
细想着,上官勋君又轻微的摇摇头,嘴角勾起。他似乎总是多管闲事。
“十五年前锦穹丧母之后,华如雪便乘虚而入。她爱慕锦穹许久,锦穹却从未对她有过半点心思。华如雪找到锦铭,将母系的飘絮宫第一秘宝血蛊带了来。锦穹是什么样的个性你我皆知,华如雪实在没有办法,便和锦铭约定十年时间,让锦铭把事情做成她为锦穹挡剑,然后用血蛊衔住性命,十年之后她若没有醒来,锦穹便随之而去。但若她醒来,便助锦穹登顶四国。华如雪用十年做足了一场飞蛾扑火,然后她便可顺理成章的入驻锦穹的心,锦铭为了江山,毅然决然的选择送出锦穹。于是在那一年里,锦穹被迫入血蛊,用命拴住华如雪,从此浑身冰寒,冷眼相对,狂妄嗜血。”
箫粒难以置信的望着上官勋君,那淡漠的唇瓣微微颤动,她有些怀疑自己的听觉。她以为锦穹是爱华如雪的,否则绝不可能用命来联系二人,却不知道这事的背后,竟然是另外一面。
“我看着自己多年的好兄弟便成如此,便想方设法的寻找血蛊的破解方子。后来血洗飘絮宫,才得到。方子上面只说:十年冰川崖顶,七星连珠,玉琉璃碎,血蛊唤醒。那个时候我才知道,锦穹和华如雪的命栓在一起,华如雪被搁置于冰川之上,找到玉琉璃的主人,得到琉璃丸,唤醒华如雪,才能续命。否则,华如雪若死,那么锦穹也会跟着死去。”
上官勋君又停顿下来,看着箫粒那无神的眼眸深处的一缕诧异和悲痛,心中微叹,谨言即使便回箫粒又如何,一年光景绝不是说忘就能忘。谨言以为自己走出了,却不知那只是在逃避的深渊里面又加深了几步而已。
要爱的多么深沉,才会用十年编织阴谋的网,一环一环套上心爱之人。
箫粒惊讶于华如雪的痴情,却又愤怒与她的自作主张。本来就丧母之痛的锦穹,如今还背负着华如雪这一条命,究竟怎样的强大的内心,才能撑到如今?她从来不知道,不知道那如坚石一般刚毅的男子,那个比太阳还有耀眼的男子,身后,竟然又这么多她不知道的事。
眸色轻暗。
“你以为那些年锦穹是故意找上你的吗?你以为他真的那么看重统一天下的头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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