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掉下去一定要尖叫很久才会落地吧,我清晰地在蹭痛皮肤的风声里,听到明洛特别无拘无束的笑声,“安,你知道吗?我们几个中最没心没肺的是英雄那混球,可是我们中公认最疯子的一个,却是你。因为只要是你决定去做什么事时,哪怕要你的命你也要走下去。
明洛,你真了解我。
我伸出手,突然想摸一摸近到可以拥抱的天空,无论那件事我是否能做到,可是哪怕要我去死,我也要去做。
我想回艾斯米,谁都不能阻止,就这么简单。
兰斯,我不允许你关着我。
伸出去的手还没来及触碰到虚空中的微蓝,就传来一阵剧痛,我瞪大眼睛,一条白色的绷带忽然从窗子里急撇下来,柔韧的布条死缠住我的手臂。我急速下坠的速度迟滞半秒,绷带一松,一个黑影从掠起的窗帘后窜出,直接跃下来。二百三十多层高的风可以撕裂你的衬衫,怎么能有人能这么视死亡为无物没有一秒的犹豫就跳下来?
他脸色阴沉,眼神却出奇的平静,眼瞳里那一淌黑色一点光芒都不见,死水一样浓稠的黑暗淹没下,是他永远肆无忌惮疯子一样的行为。
我发现自己无法闭上被上扬的发丝刺痛的眼睛,眼睁睁地看着他快速逼近的身影,白色的绷带缠在他手掌里抓得紧紧毫不放松。
我想,我们都疯了。
他冷静而不动摇一分加速自己下坠的速度,在计算好的距离里很快就抓住我,我还没来得及看清,这座在下落时扭曲的天空竞技场的景色时,就已经被他勒到怀里,白色的绷带依旧死缠着双方的手腕不肯放松半点。
怀抱窒息得让我喘不过气来,耳边只有风声的尖哨,我感受到他温暖得发烫的体温下,平稳得比死人还安静的心跳。
突然莫名其妙就明白流星街那一句话的含义,“我们不会拒绝任何东西,所以也别从我们手上夺走什么。”
如果我是没有后悔的执着,那你们是不是仅仅只是不懂得什么叫放手。
这座楼的高度可以让我们停滞在空中多久是物理问题,我难得去算。困难地抬头望他,风力让他黑色的头发散乱地向上扬起,露出洁净的额中央那个美丽的十字架,哪怕现在,恐惧这种情绪也不曾出现在他脸上。
我伸出手揪住他少了扣子的衬衫,微弱的声音被风割裂成粉末,我只是突然想笑而已。
“库洛洛,我们这是要……一起殉情吗?”
白色的绷带在撕裂一切的风里,依旧死不放松那种窒息的禁锢。
库洛洛,你喜欢我
我承认,念能力者不是天才,是超人才对。
我紧搂着他久久回不过神来,有些无奈地伸出手拍拍他的背说:“非得这样,你才肯听我说话吗?如果我真死了你就是大混蛋,兰斯。”
拼了命地死拽着我往你的道上跑,不声不响的死不悔改,完全不肯回头听听我的意愿,如果不是我直接从楼上跳下来,你肯再次诚实地问我“米露,你想要什么”吗?
你怎么可以这样逼我,逼人太甚。如果我死了你就是混蛋。
“你不会死。”他仰望着刚才下来的那座拼接奇特的天空竞技场,音调没什么起伏地实话实说。
确实,你就差不会飞而已。我觉得这家伙缺少人类某些该有的情绪,例如恐惧跟惊讶,这些会影响他理智判断方面的东西他摒弃得特别彻底。
你能想象一个人在几百层的高空坠落时,心情像是走在平地上那样冷静无所谓吗?念能力者再强也不是逆天,一个人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差个一点半点就会完蛋,他在掉下来的那段以秒为单位的时间里,就已经把一切降落的路线计算个滴水不漏。
我想到刚才我们在空中的处境才后知后觉颤抖起来,在离地三四层楼高前,他愣是一点措施都没做。在那种令人崩溃的紧张处境下,直到坠地前一秒的千钧一发,那条白色的绷带才离开我的手腕,俐落地缠上一根接近地面的楼层横亘出来的铁架。
“你现在才怕吗?下次要玩这种游戏记得先告诉我一声,虽然你身体比较弱,不过我不会阻止你。”他轻呼出一口气,倚靠着身后碎烂的水果箱子双手抱着我说。
“我……怕死了,你还好意思说,你干嘛故意弄塌人家的水果摊子,老板都吓跑了。”我将吓出来的眼泪往回咽,将头埋在他胸前闷闷地说,我二楼都没跳过,二百楼怎么可能不怕,就是带着降落伞也有恐高症,更别说自杀式的孤身上阵,可是为了拽住这个自我中心只会跑极端的小子的脚步,我笨到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法子了。
平日里无论我再怎么抗议他根本就是听而不闻,如果我没有勇气极端一把,他怎么可能会回头来看看我。不公平的太阳与月亮,不拼了命去纠正,我们的关系只会越来越畸形。
“米露,你就这么想回艾斯米吗?我不理解,跟我去旅游不好吗?我不会让别人杀掉你的。”他伸手放松力气地摸摸我的头发,少年略带沙性的声音平静得很认真。
你哪里是旅游,你烧杀抢掠还差不多。
我生气地低着头将他推开,然后手脚僵硬努力爬出他的怀抱,现在全身发软,要对付一大堆橘子苹果真的很有难度。
再冷静还是任性的小鬼,哪有将绷带缠住钢架后,还有那个闲情像发现好玩的游戏那样突然说放手就放手,直接踩上人家正在卖水果的摊子,然后吓跑人群跟老板就坐烂人家的水果摊不起身的?
我丢开一颗橘子,坐在烂摊子上双手环胸瞪着他,这里离天空竞技场有一段距离,越高落得越远。他靠着水果箱,一点都不在乎自己坐烂多少食物。
“库洛洛。”我实在不是块教育工作者的料,自从遇到这小子后我就肯定自己不合适教师这一行,连想教会他某些感情,也得跑来跳楼以确定他会安下心来看我。这个小子再逊也不会比我逊。
我深呼吸一次后,认认真真地望着他那双静默得没有一点灵动的眼睛说,“库洛洛,你喜欢我。”
毋庸置疑的答案,明显到就是瞎子都看得出这小子对我的感情,撇开那些只有心理变态才会出现的例如禁锢,记号等诡异的行为,他这种表现根本就是情窦初开把我当恋爱对象。
我一开始完全没往那方面去想,因为他的行为不正常得要命,压抑冰冷阴森,这种表达方式哪一点有青春少年恋爱的样子?
这小子,连恋爱都不会,只知道强迫手段真是逊毙了,我怎么就摊上你这种家伙。
“喜欢?”他伸手捂住嘴,想了一会,才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很正常地回答,“对,我是喜欢你。”
我彻底无语了,他口中的所认为的喜欢跟我说的喜欢绝对不会是同一个概念,他真的很聪明吗?我产生了严重的怀疑。
“如果我刚才就死了,你会怎么样?”我问出一个恋爱中的人最常见的问题,以引起他某些该有的本能悲伤。
“你不会死。”他甩不都甩这个问题,答案从头到尾的确定。
“我是说如果,假设。”我微歪着头接近些注视他脸上面瘫的表情,给点正常反应吧,好让我当成教材告诉你,一个男孩子对待自己的恋爱该如何小心翼翼。
“没有如果,不过我突然很想杀光这里所有人,我记得你一向不喜欢这些东西,所以我才没有把跟你接触到的那些人都杀掉,只要他们不出现在我面前我不在乎这些。米露,不要惹我生气,你没有力量反抗我。”他专注地看着我说,黑色的眼睛依旧是毫不动摇的冰凉。
期待他会有正常反应的我其实智商倒退特别严重吧,我抓抓满头乱发,再让他掌握话题的节奏又会回到最初的地方绕圈子,我没有耐性跟这个任性的小子纠缠了。
“你说你想杀掉我接触的人,那接下来呢?是不是我喜欢什么东西你就要毁掉什么?你讨厌艾斯米是因为我喜欢,你把我种的小花直接从高楼上丢下去,也是因为我喜欢望着它发呆吗?还有呢,以后是不是我喜欢书你就烧掉,剥夺我喝茶的权利,剥夺我爱花的权利,剥夺我交友的权利,剥夺我的一切只为我只能看着你?”
我抓住他的手,比我温暖的温度。很用力地握住,倔强望着他,这种感情已经脱轨得过于偏激了,这么自私的占有欲是不对的,没人教过你吗?如果死不松手,除了毁掉什么都没有。
你们流星街所谓的不准夺走,自私自利到混蛋的地步。你怎么可以只想得到,不肯付出。
“这样……不对吗?弱者本来就只能依附强者,哪怕是你,也不能轻易否定这条规律。”他似乎有点不太明白我话语中的痛苦,只是本能地冷静下来,寻找能跟我的话对得上意思的东西。
我有些悲伤地看着他天真的表情,不仅生活乱七八糟,连感情也一塌糊涂的乱来。感情白痴到这种地步,你们流星街除了垃圾外,真的什么都没有吗?没有童年没有老师连感情也搞得特别糟糕。
“库洛洛,我不是弱者,我无需依附你,你懂吗?”
没有你,我也活得下去。
“你是,杀掉你半秒都不用。”他反驳得特别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我无力得又无语一会,发现我们的世界差异实在太大,导致沟通也特别难。
“库洛洛,我是从哪里来的?”这个问题这么简单,你怎么拐不过弯来?
他没有表情,用他最真实的冰冷看着我,知道我不需要他的答案。
你怎么什么都不懂,我真的特别讨厌你那些黏腻的蜘蛛网,跟该死的拐弯抹角。
“是什么造就现在的米露?”我温柔地笑起来,“是艾斯米,是花朵,是茶,是书,是贝贝街,懂么?”
他手掌的温度被我捂得很暖,我笑着继续说,“是我屋檐上的风铃,风铃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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