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太确定猜出几个名字,如果他们人人都长得像库洛洛或侠客那么正常的话,要凭一本漫画来猜测也是个技术活。不过科学怪人的富兰克林,正用一只眼睛看我头发长到可以当衣服的库……库哔?还有那位全是绷带的叫啥……剥落什么的夫的特征太好认了。
他们一人占一位置就这么在我对面阴森森地看着我,好像我是刚从外星球回来的花椰菜星人,不该出现在地球上一样。
“我怎么看,还是看不出来这女的有什么特殊能力的样子,团长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库哔瞪着圆溜溜的紫色眼睛,声音沙哑地问。
“哼,不知道,也许她会种花,团长想什么我怎么知道。”玛琪就差没翻白眼。
“种花,她不会在给花浇水时淹死吧。”
我又转向右边,在一个破窗户前有一个皮肤黝黑的小伙子刚从一块石条上坐起身,一副刚睡醒的样子,这一位先前好像也有见过,芬克斯?
这句冷笑话一出口,竟然没有人反驳。
我双脚并拢双手放在膝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礼貌地望着他们的注视。相信我,如果这群人一个个单独在路上走过,你顶多看得出他们是流浪汉之类的社会边缘份子。可当他们一大群远近高低各不同地站在你面前,虎视眈眈地瞪着你时,你绝对会体会到那种“我们不良,我们很不良,我们超级不良”的气场。
我说兰斯,人还是不要比的好,就说别人怎么都以为你这个任性的小子优雅呢,你的组的旅团就你一个人举止貌似正常人,在这么多不良分子的衬托下,你想不优雅文气都难。
“那个,抱歉啊,呵呵,请问团长的女人是什么?”我很不好意思地开口,听了大半天加上先前的疑惑让我忍不住问。团长就是库洛洛吧,团长的女人像是在称呼我,可是库洛洛的女人我怎么也想不明白,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是流星街的地域语言差距所产生的不同词义,团长的女人会不会是朋友之类的别称?
前面好几只蜘蛛又冷冷地望过来,似乎我开口很不合时宜,不,应该是说他们认为我不该出声才是正常的。
有些尴尬地朝他们笑了笑,“只是随便问问,不回答也没事。”别这么看我,我最近心脏功能不太好。
“喂,团长难道没告诉你?”芬克斯双手放到口袋里,驼着肩膀阴阳怪气地说,一副不良青年的样子。
我有些茫然,告诉我什么,他只是说睡不着跟想吃饭。
“就是……”
芬克斯刚开口,我脸色一变,从刚才就勉强压抑的剧痛终于爆发,我连忙用手朝他打了个先等等的手势,然后身一转“呕”了一声,不自然的气喘让我呼吸及其困难,用了一段时间才平复下来。
然后我疲惫地回头,更不好意思地扯出一点点笑容,“抱……抱歉,有点晕车。”
没人开口,蜘蛛的眼神诡异,仿佛发生了他们很不能理解的事。
我手有些抖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手帕,帕子被手上的鲜血染红。估计现在我的样子一定很惨烈,用手帕擦擦嘴边,全都是血。我看着满手的红色跟血淋淋的手帕有些庆幸地自语,“幸好刚才没吐到飞坦身上。”血溅落在衣服上很难洗,所以说别跑那么快,现在晕车真的很麻烦。
气氛极度冷场。
“晕车吐的……是血?”飞坦眼角下垂,有种阴狠。
“不会啊,晕车是因为人体内耳无法正确地调整平衡而产生的神经功能混乱,吐出来的不该是血才对,除非她内脏破裂胃里全是血才有可能,不过一般人内脏破裂的话还会在乎晕车吗?”正在摆弄手机的侠客抬起头,习惯地解释一下。
“我怎么觉得她越来越弱的样子,随便去外面拉个人回来都比这女的强,连蚂蚁跑得都比她快吧,团长的品味太怪了。”芬克斯受不了地朝身边的伙伴抱怨。
我不好意思朝芬克斯笑着点点头,然后继续用其余干净的帕面擦血渍。
“不管怎么说,在团长回来前看好她,以后再看看团长怎么说。”角落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是位比较成熟的女孩,在我眼中她的确是位女孩,旅团就几位女性,这位土黄色头发的是派克才对,在漫画中对旅团有较深印象的除了库洛洛就是她了,她应该喜欢猫,我也蛮喜欢这类毛茸茸的小动物的。
所以我又习惯性朝派克礼貌地笑了笑,结果是人家连眼都没瞄过来根本不理我,我发现这些人都很自我中心,有极强的排他性,看他们几乎没正眼看我也没正耳听我说话就知道了,我在他们眼中几乎等同于不存在。伤脑筋,能把这么多孤僻个性的人往一个团里塞,当初是怎么办到的?这可不是漫画,作者说行就行。
我攥紧手中的血色手帕,脸色苍白地挂着微笑,真是伤脑筋,每一次反噬的发作都痛到我连叫都叫不出声,这种难受有点像凌迟,总不给你一个痛快。可哪怕这么痛了,我还是觉得能熬多久就熬多久吧。
“是信长他们回来了。”派克抬抬眼皮说。
我看向门口,没人。只有阳光孤零零投射进来,灰尘在光线下飞舞。然后灰尘闹哄哄突然翻滚起来,有人地动山摇踏进来,高兴地说:“什么,你说团长的女人来了,强不强?”
接着一个略带倦懒的声音回答,“我早告诉你,你一根手指就可以捏死她,她不自己跌死就够奇迹,跟强完全扯不上关系,呐,你小心点别踩死她,团长会生气的。”
一个绑着发髻抱着武士刀的年轻人斜着一双三角眼看过来,我朝他点点头当招呼。年轻的信长模样挺不错的,就是有点瘦,兰斯好看是好看,不过太秀气,男孩子还是阳刚一点比较好。
“团长看上的女人怎么也得比玛琪强一点吧,怎么可能有你口中那么弱的人,老子不信,她在哪里。”穿着皮草的大个子咧着嘴巴露出牙齿地笑着,一只手还往一头乱七八糟的银色头发上抓痒,模样有说不出的……不拘小节?
这位……不是窝金吧。我挪挪位置离门口远一点,担心这位两米以上的,很有阳刚之气的“男孩子”会真的一脚踩过来,然后我就不用熬日子可以直接去见神。
“那里。”信长用刀鞘随意地指了指我。
窝金望过来,眼神凌厉直白,有不懂掩饰的残虐,他瞪着我这边一大会,接着忙东张西望几下,“哪有人?团长的女人在哪?”
“你眼神不会放低吗?她坐着的。”信长青筋凸起地指着我坐的的位置说。
“哦?”窝金低头,看我这边一大会,接着又东张西望几下,“团长的女人在哪,我怎么没看到?”
“你看到了,就是那女的。”信长手一直朝我指,“那个就是,别当看不见,她存在感再低以你的眼力也不可能忽略。”
“你说那女的就是团长的女人。”窝金没有往我这边望来地沉默着,然后猛地爆发朝信长扑过去猛卡他的脖子,“鬼信啊,团长的眼光怎么可能那么差,弱成这样还能叫人吗?你到哪里找回来的冒牌货骗我,信长。”
“谁骗你了,那是团长自己找来的,关我什么事?在不放手老子剁了你。”信长一只手抓住窝金的熊掌,一只手拿着刀乱挥。
“要打架吗?我才不怕你的刀。”
“你们两个要打出去打,我不想睡野外。”玛琪生气地横过来一眼,那种阴冷让气温狂降。
我依旧笑着,低头偷偷擦掉又呕出来的一口血,真是伤脑筋,身体状况已经差到我快撑不住了。
回来了,兰斯
事情发生时我还没有感觉,死亡的感觉。
因为窝金大个子跟拿着刀乱挥的信长玩闹式的互掐震动了一下地面,一些碎木石屑夹杂着玻璃什么的像雪花纷纷降。我只是习惯性伸手遮住头,以防灰尘进入眼睛,一块玻璃渣划过手背留下一道真皮破裂的小伤口,伤口小得不管它也能自行痊愈而不留伤痕,当然那是指身体健康的正常情况。
我有些迟钝地将手摊开,发愣地看着。先是一滴小小的血珠聚集坠落,然后是一道浅浅的血痕顺流沿着指缝跟着落下。我想起哈里斯的话,当药开始停止后,米露,就已经没有人知道你的身体会什么时候崩溃,明天,后天,或者下一秒。甚至也没人知道是用什么方式崩溃。
我轻轻咬着下唇,无能为力看着小小的划痕逐渐深入裂开,伤口以无可挽回的趋势占据仅剩下的生气,血像是找到逃离囚笼的出口,开始不要命地疯狂逃窜离开血管。
我看着满手掌的血水,没有痛的感觉,苍白的肤色上血流成河,像是指尖都开出一片大罗红花的颜色,我苦笑着轻语,“哈里斯,还真的说崩溃就崩溃啊。这可怎么办呢,身体内的血小板其实已经消失了吧,真是伤脑筋。”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一旦身体开始崩溃,以目前的手段包括能找到的治愈念能力,都无法让这种崩溃停止,因为……
“我一开始就是死人。”血顺畅地掉落到灰尘的地面上,砸出一个个血坑,我摊着手掌有些哀伤地看着。一开始,就是死人。
“血腥味好浓,信长动刀了吗?”本来又往石条上躺的芬克斯重新起身,皱着鼻子说。
“我要动刀也不会在这里动,把基地拆了再找很麻烦,谁知道团长会不会一生气要我们扛木材把这里重新建起来。”信长跳开原地,让窝金的拳头落空。
“是血。”窝金挖挖鼻孔,低头朝我这边又望过来。
我将视线从自己一直不停流血的手上移开,又礼貌性朝一脸狰狞表情看着我的窝金笑了笑,现在我的脸色应该不是苍白,而是死白死白的。
窝金见我对他笑竟有一秒愣神,然后他拼命抓抓袒露的胸前很不屑地转身就走,“不行了,这家伙这么弱我实在看不习惯,你们谁把她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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