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小三娘蔑视着栀娘,说:“大伙瞧瞧,风大哥,风大哥,叫得多亲热呀,真是恬不知耻。”
周围的人开始指指点点了,小三儿拉开他娘,上前一步指着风清道:“栀娘,难道你是被他给糟蹋的?”
风清一听,眸子里闪过几许落漠,侧过头看着栀娘,想起了昨日凌寂云拉她进府的那一幕,心下也开始明了。
栀娘紧皱双眉,本就不是很善言词的她如此更是百口莫辩,为了不连累风清,只得说:“风大哥,我们走吧。”
小三儿仍不放弃的挡在了她面前说:“栀娘,你醒醒吧,我们回去成亲,我会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照样会对你好的,你跟着这个小白脸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栀娘甩开他的手,大声说:“小三哥,栀娘在你心里就那么不堪吗?还是一开始你就把栀娘看得那般轻?”
“栀娘,不是我……。”
截止他的话:“别说了,以后我不想再看到你。”
风吹着,所有的一切都被吹散了,失望,痛心,忧伤。
栀娘在前面大步的走着,风清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没有下雨,却有水珠被风恰好的拂到他的手背上,微蹙眉,知道她有流泪。期望着她能解释一下方才的事情,可一路的沉默不得不让他失望至极,也许她觉着根本就没解释的必要。
城主府门口,泪水早已被风干了,驻足轻声道:“风大哥,对不起,是栀娘连累你了。”
风清故作轻松的笑着说:“没事,被你说一下而已,又不会少块肉。”
栀娘淡淡的回眸道:“谢谢。”
看着栀娘进了府,风清仍立于原处,只是脸色微沉,心似被剑刺过一般。
'18'第十七章 徒然的喜脉
藏青的伤让栀娘照顾得好得差不多了,连若依那里也有很大的起色,可凌寂云的脸色却越来越冷,栀娘弄不明白,也没兴趣去猜想,一心做着自己应下的事情,之后赶紧离开这里。
一个多月了,事情都非常顺利的进行着,只是自从那日回来后,便不见了风清,寻人问了一下,说是王爷有令出府了,栀娘也没多想。
府中刚掌灯,连若依便让人过来说,晚上让栀娘过去用膳。本不想去,却也推脱不得,只得前往。
绿依苑门口,连若依的丫环雪香便迎了上来说:“栀娘小姐,请跟奴婢来。”
栀娘淡淡的一笑说:“有劳了。”
绿依苑很大,里面有专属的花园,想来这连若依在凌寂云心中的地位一定不低。
刚踏上花径,便看到连若依依偎在凌寂云的怀里撒着娇,栀娘怔了一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雪香感觉人没跟上,回头看到栀停在哪儿说:“栀娘小姐,请啊。”
听到有人来了,连若依这才羞红了脸离开了凌寂云的怀里,迎道:“栀娘小姐。”
栀娘勉强扬起一抹淡笑,盈盈一礼道:“王爷,连姑娘。”
凌寂云没有说话,到是连若依热情非常,拉着栀娘坐下,又对雪香说:“让膳房上菜。”
“是,小姐。”
连若依重新坐下,脸上溢着的全是幸福,拉着栀娘的手说:“栀娘小姐,我的身子现在越来越好了,那都是你的功劳,方才我还在跟云商量,要怎么谢你呢。”深情的看了一眼凌寂云,凌寂云却对了上了栀娘的目光。
栀娘移过尴尬道:“连姑娘客气了,栀娘也希望你少受一点病痛的折磨,和王爷一起白首到老。”
连若依缓缓移过目光,有些担心的看着凌寂云那张铁青的脸说:“云,你怎么了?是不是那里不舒服?”
凌寂云瞪了一眼栀娘说:“本王没事。”
雪香领着下人将菜端了上来,连若依指着菜说:“都是些家常小菜,栀娘小姐不要介意才好。”
栀娘看了一下桌上的山珍海味,那样是家常小菜?苦笑一下,道:“不会,连姑娘。”
连若依秀眉微蹙道:“雪香,还有一道东坡肉呢?”
雪香解释说:“我去厨房看一下。”
刚转身,就看到有人将那道东坡肉端了上来。放到桌上,栀娘看着胃里一阵犯怵,恶心得想把什么都吐出来似的,连忙起身离去,却还是忍不住吐起来。
连若依上前拍拍她的背,对雪香说:“快拿杯茶来。”
“是。”
喝下茶后,感觉好了一点,从新坐在凳子上,连若依让人将那东坡肉端走了,栀娘抚了抚胸口,仍有想吐的冲动。
“栀娘小姐,用不用让大夫来瞧瞧。”连若依担心的问。
久不开口的凌寂云沉着脸说:“她自己不就是大夫吗?”
连若依反应过来道:“你看我都糊涂了,骑驴找驴,你赶紧把把脉,别有什么事情才好。”
栀娘淡淡的笑了一下,把起来脉来。少顷,只见她的脸色越来越白,神情紧张得不知所措,惊慌失措的扫过凌寂云,赶紧收回目光,冷汗渗满了额上。
连若依道:“栀娘小姐,你怎么了?”
栀娘看了一眼凌寂云冷漠的脸,起身道:“对不起,连姑娘,栀娘身子有些不适,先行退下了。”
不等连若依开口挽留,栀娘毅然穿过花径,头也不回的离去。
看着栀娘离去的背影,凌寂云皱紧的剑眉,若有所思的收回目光,看着远方闪耀的星星。
几乎是用跑的回到雅絮苑,紧紧的关上门,从未有过的惊慌,怎么办?怎么?怎么办?为何如此大意,让自己留下犯的过错。
翌日,栀娘打点好一切,收拾好包袱到了凌寂云的书房里。
“真是少见,你居然会主动找本王。”凌寂云从来没有变过,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极其正常。
栀娘紧紧手的包袱说:“王爷,民女有事要出去半个月。”
停下手中的笔说:“怎么,想走。”
“王爷放心,彩儿还在王爷手中呢,再说栀娘已将该做的事情都交待清楚了,半个月后一定会回来的。”
看她不像开玩笑,凌寂云严肃的问道:“要去哪儿?”
栀娘侧过身子说:“那是栀娘的私事,与王爷无关,反正半个月后,栀娘一定会回来治好若依小姐的病的。”
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去,凌寂云仿佛感觉自己有什么东西正在逐渐失去,少有的不安,想开口留住她,人却已走远了。想派人跟着,可回头一想彩雀还在手中,心也就不在那么不安。
'19'第十八章 望月溪畔
出来街上,栀娘进了药铺买了药,颤抖着拿在手中,神色恍忽的走在大街上。刚下定决心,心中并无异样,可拿到药时,才发现自己的心正一点点的彻痛,不由得眼中泛起了泪光。要拿掉自己的孩子,能不心痛么?更何况是自己亲自动手,给了他生命的起点,却又要将他抹灭,可孩子确是不能留啊,如今长痛不如短痛,要怪别怪娘狠心,只怪苍天捉弄人罢。
栀娘正伤心着,泪水滴湿了药包,以至于有人叫她都没听到,直到那堵人墙挡在了她的面前,她亦撞了上去。
“风大哥。”好久不见的风清出现在了面前,正复杂的看着自己说:“栀娘,你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了?”
栀娘一阵心虚,少有的神情慌张,此时的她确是不知该如何是好,紧了紧手中的药包装作若无其事的掩到背后说:“没……没……什么。”
口中说着没什么,双眸涌不停的泪水却将自己出卖,风清夺过药包,拆开一看,闻了闻,惊讶的说:“栀娘,你……。”
栀娘垂眸不语,风清拉着她说:“跟我来。”
由风清拉着,栀娘跟着后面,在这边城里,如今出了城主府,的确无处可去。穿过对街,到了一辆马车前,风清说:“上车吧。”
栀娘犹豫的一下,还是上了车。
马车走着,不知道要去哪儿?栀娘也不想问,呵呵,去哪儿不是去?
只是看着风清担忧加严肃的脸,栀娘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说:“风大哥,我……。”
风清知道她心里一定有苦,这个少言少语的女子已占据了自己的半颗心,“栀娘,没事,既然是你做出的决定,我一定会在你身边保护你的。”
感动的流下眼泪,问自己何时变得这般脆弱。“风大哥,我昨夜一宿未睡,有些困了。”
风清搂过她靠在自己的怀里说:“睡吧,睡吧,等车停了我会叫你的。”
“嗯。”没有任何思绪的合上了眼,只想着睡觉睡觉……。
轻撩她的发丝,闻着她身上独有的药香味,心一下子变得静谧。当得知她成了凌寂云的女人时,心里有多不甘,连自己都不清楚,只觉得那段时间根本不像自己了,有多气她,就有多少理由为她开脱。本以为少见她或是不见她,心里的思念便会停止了,不料控制了心,却抑制不住想要见她的步伐,凌寂云什么都没说,所以她是自由的,他还有机会。在边城徘徊了几天,正想回城主府之际,却在街上看到了正伤心落泪的她,这一切都是天意吗?还是冥冥中自有注定?
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直起身子环顾周围,屋子里简单却不失雅致,不远处的桌台上,烛火正散发着暖暖的光芒,在这无边的黑际里是那样闪亮。
一个十五六岁书童模样打扮的女子走了进来,看到栀娘坐在床榻上,笑着说:“姑娘,你真能睡,天都黑了。”
“蓝衣,不得无礼。”风清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蓝衣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说:“是。”
风清走了进来,关切的问:“怎么样,睡够了吗?”
栀娘淡淡的笑道:“嗯,风大哥,这是哪儿?”
风清故作神秘的说:“这可是我的秘密住家,望月溪畔。”
栀娘呢喃着望月溪畔几个字,风清有些不解的问:“怎么了?”
“没事,我只是觉得名字很好听。”刚说完蓝衣递上来一杯水说:“姑娘请用茶。”
“谢谢。”栀娘谢过接下,确是有些渴了,将杯中喝了个精光。
“别急,还有呢。”看栀娘的样子,风清无奈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