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她这样坚决,是从来没有的。
“十一娘!”徐令宜笑着去抱她,“你别这样!”
十一娘推开他:“侯爷不要多说了。我明天就去找大哥,让大哥给谨哥儿找个西席过来。以后谨哥儿跟着新的西席先生读书。以他的聪明,说不定还能考个举人,进士之类的呢!”然后背过身去,钻进了被子里。
“十一娘!”徐令宜贴了过去,“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嗯!”他轻轻地摇了摇她的肩膀。
“有什么好说的!”十一娘心里有气,“道不同,不为谋。”
“十一娘!”徐令宜捋了捋她散落在枕上的青丝,”我知道你担心谨哥儿。难道我就不担心?你说的这些,我都仔细地想过了。谨哥儿要是没有将帅之才,我要是一厢情愿地把他送到军营里去,那不是疼他是害他。”说到这里,他不由兴奋起来,声音也略高了些,“十一娘,你都不知道我们谨哥儿有多厉害。他六岁的时候,我只是随便地说了两句他就能看得懂舆图了。我领兵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要说我六岁那会,随娘去宫里给皇后娘娘问安都会走丢。。。。。而且庞师傅告诉他练内家功夫,别人半天也不知道丹田在哪里,他听了一遍就知道。。。。。十一娘,我们谨哥儿有天赋。。。。。”
十一娘猛地转过身来。徐令宜避之不及,差点被磕到了下巴。
“赵括没有上战场的时候大家都说他有天赋!”十一娘冷冷的望着徐令宜,“霍去病没有上战场之前,大家也都说他有天赋!”
前者是因为纸上谈兵战死,后者是早陨的天才。
“十一娘!”徐令宜苦笑。
十一娘冷“哼”了一声,又转过身去,再次留给了他一个背影。
徐令宜望着那玲珑的曲线,无奈地笑着摸了摸头。
半晌,估计她的气消了些。这才轻轻地凑了过去,低声喊声她的名字。
“黙言!黙言!”
十一娘没有做声。
徐令宜的手轻轻地落在了她的肩头。
十一娘没有动。
徐令宜不由松了口气。
“黙言!”他在她耳边轻声道,“我自己南征北战,不知道见过多少惨事,有谁比我更清楚战事的无情?当初,我不领军南下也不是过不出日子来,可我宁愿致生死于一线也要去博个前程,无非是想让家里的人好过些,我的孩子以后不用像我这样辛苦,能躺在前人的功劳簿上安安逸逸过小日子。谨哥儿是我们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儿子,是我看着他从一点一点长这么大的儿子,我看着他不痛快,比我自己不痛快还闹心。我看着他高兴,比我自己高兴还快活,又怎么舍得让他去吃我吃过的苦?”
说着说着,徐令宜感觉到十一娘紧绷的肩膀渐渐松懈下来。
他精神一振。
“你不也说过,我们比父母的路长,孩子又比我们的路长。他们小的时候,我们正年富力强,能为他们遮风挡雨。等我们老了,就算是想护着他们,也没有了这个精力和能力。所以要趁着我们还年轻的时候,一定要教会他们生存的本领。等我们老的时候,他们也不至于因为没有人庇护而潦倒落魄。”
“你这句话,我是很赞成的。”
“所以你说谨哥儿想参加科考要请个西席,我照着赵先生的束修请了常先生。”
“谨哥儿从小就活泼好动,你狠狠的教训了他之后,他突然间有些畏手畏脚起来,人也变得怏怏的。我当时就想让他散散心。借口保定马场有事,带着他出去转了转。”他说着,语气一顿,“你都不知道,我看着他离燕京越远,就越像被太阳晒焉了的小禾苗遇了雨似的一天天精神起来,我心里。。。。。”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沉默下来。
十一娘没有说话,本已松懈下来的肩膀却又生硬起来。
“黙言!”徐令宜宽大温暖的手悉悉索索的伸进被子里,握住了她的手,“那是我们的儿子。。。。”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不想看到他垂头丧气的样子。。。。我想他昂首挺胸的活着,潇洒豪放,飞扬洒脱。。。。。纵然没有了我的维护,也能经得起风雨,不怕雪霜,傲然屹立!”
十一娘的身子微微的颤抖着。
徐令宜从背后抱了她,如珍似宝般的亲吻着她的鬓角。
“黙言;你要相信我。我不会乱来的,现在谨哥儿还小,先打基础。等他大一些了,我把他送到军营里去,要是他能行,我们再打算。要是他不喜欢。。。。。”说到这里,他声音突然低了下去细如蚊蚋,“新皇登基,必定会封诰母族。。。。。。黙言,到时候,我争也会为谨哥儿争个爵位回来的。。。。你放心!”
屋子响起细细的嘤嘤声。
“黙言,黙言。”徐令宜的声音有些慌张,“别哭,嗯,别哭。”他扳了她的身子,“你相信我。我都有安排的。”
相信吗?
他就是相信徐令宜,所以才担心。
他的隐忍,他的坚韧,他的果断,他的冷静,他的老谋深算,都是一件事成功的必然条件。
如果他下定了决心,十之八九会成功。
可她不愿意谨哥儿有一点点的危险。
“我不想谨哥儿恩荫,我不想谨哥儿恩荫。”他知道自己这样有点无理,可她就是想这样无理一次,“反正我不同意。谨哥儿为什么非要走恩荫这条路,他就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好,好,好。”徐令宜像哄孩子似的哄着她,“我们谨哥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别哭了,嗯!小心伤了眼睛。”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十一娘更觉得委屈,放声哭起来。
。。。。。。
第二天,谨哥儿和诜哥儿兴高采烈地去给十一娘和徐令宜问安。感觉屋里气氛怪怪的。娘亲看也不看爹爹一眼,和他们说话的时候虽然笑盈盈的,可总觉得有点勉强,爹爹呢,坐在一旁,不时地瞥娘亲一眼,好象有什么话要说又找不到机会说似的。
诜哥儿就悄悄拉了拉谨哥儿的衣袖:“四伯母和四伯父肯定拌嘴了。”
“不可能!”谨哥儿凤眼瞪得大大的,“我爹和我娘从来不拌嘴!”
“嘿嘿嘿!”诜哥儿一副胸有成竹的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我爹和我娘拌嘴的时候就这样。”
谨哥儿眼底露出些许的疑惑:“真的?”
“真的!”诜哥儿保证道,“不过,通常是我爹笑眯眯的和我们说话,我娘在一旁看我爹的眼色。”
第六百八十八章 准备(中)
诜哥儿说的那样肯定,谨哥儿不由仔细地打量自己的父母。谁知道眼睛刚瞥过去,就被母亲逮了个正着。
“谨哥儿,诜哥儿,你们吃好了没有?”,十一娘语气温和地问他们,“要是吃好了,我们一起去清吟居看看,你们觉得怎样?”
“好啊,好啊!”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道,一个低了头扒了碗里最后一口粥,一个把最后一小块熳头塞进了嘴里。
十一娘看也没看徐令宜一眼,领着两个孩子去了清吟居。
“好大的院子。”诜哥儿在宽阔的院子里跑来跑去,一会瞅瞅挂在正屋的匾额,一会儿眯眯壁影上用青石雕着的大大福字,然后正色地对十一娘道,“四伯母,我要住在六哥的后面。”,清吟居后面是双鲤轩。两个院子的先卜、布局都是一模一样的。前者的院子里种了两棵梧桐树,取名清吟居。后者的院子里有小huā池,huā池里立着对人高的大锦鲤石雕,取名双鲤轩。
没等十一娘开口,谨哥儿已高兴地道:“好啊,好啊!到时候我从后门就可以直接到你那里。你也可以从后门直接到我这里了!”
诜哥儿直点头:“我晚上就可以去你哪里玩了,不管晚到什么时候都没有管……”
话没有说话,谨哥儿已大急,一面朝着诜哥尼眨眼睛,一面悄悄地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十一娘。
诜哥儿恍然,眼珠子都没有转一下,已转移了话题:“……我们可以一起温习功课,一起习武。”,然后一拍脑袋”大声道,“对了,庞师不是说让我们有空的时候多喂招吗?这样对敌的时候就不会因为没有经验慌手慌脚的。”,“是啊,是啊!”,谨哥儿忙符合,“长安的武艺也不错,可他这个人太呆板了,让他和我对招,简直像是要他的命似的。黄小毛和刘二武又太次了,三下两下就被我收拾了。还是我们兄弟对招有意思。”,然后对十一娘道,“娘,我和七弟都开始练拳了。要不要我们练给您看看。”
跟在他们身后的丫鬟个个想笑不敢笑,强忍着低下头去。
十一娘昨天晚上赌气没理徐令宜,今天早上起来心里更是空荡荡的,情绪低落。两个孩子稚气如早晨第一缕阳光,照亮了她的阴霾”让她忍俊不禁。一手揽了谨哥儿的肩膀,一手揽了诜哥儿的肩膀,笑道:“好了,好了。
你们俩个,别在这里给我睁着眼睛说瞎话了。”,两个小家伙讪讪然地笑起来,一行人去了内室。
内室西边的粉墙上镶了一整面多宝格格子,非常的醒目。
十一娘笑着指了:“到时候你的那些小玩意都可以放在这上面了。”
谨哥儿欢呼一声,跑过去瞧”还在那里琢磨着:“这个地方放我的桃木剑,这个地方放我的陶俑,这个地方放我的头盔……”,显得非常的〖兴〗奋,和诜哥儿跑到书房里看。东边一个面月亮窗”糊了茜红色的纱窗,外头碧绿色翠竹,窗下挂着个蓥金的空鸟笼。
“好看,好看!”,谨哥儿和诜哥儿一个跑去看窗外的竹子,一个在鸟笼下张望:“六哥,到时候养只鹦鹉。”,“鹦鹉有什么好的。”谨哥儿不以为然,“要养就养对黄鹞。”
“还是鹦鹉好。”诜哥儿反驳道,“读书读累了,一抬头,教鹦鹉说几句话,多有意思。黄鹏就只会叽叽喳喳地叫。”,“黄鹏是叽叽喳喳地叫吗?”,谨哥儿撇了撇嘴,“叽叽喳喳叫的是麻雀好不好?”,“我不知道麻雀是怎么叫的”,十一娘不由打趣道,“但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