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扶苏却所视无睹般,伸手抚着桌上的兰花,那娇嫩的兰花瓣儿,在他手心里颤栗阵阵。
第207章 画蛇添足2
苏蒹葭闭上了眼睛,泪水即混入了汗珠儿里,已分不清哪是泪水,哪是汗水。她吸了吸气,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缓些,不再有任何顾虑的说了出来:“根据我们史书上记载,公元前210年,也就是秦始皇37年7月,始皇在东巡归途中患病,至沙丘宫颐养,但他的病情越来越严重,自感命不久已,写下玺书,赐公子扶苏,要他立刻赶回咸阳主持治丧葬礼。玺书写好后还没有来得及交给使者传送,始皇就……死在沙丘平台。始皇死后,宦官赵高乘机与胡亥、李斯密谋,擅自开启了密封的玺书,篡改始皇遗令,另立胡亥为太子,史称“沙丘之变”。此后,太子胡亥在咸阳袭位,史称秦二世皇帝。”
“这就是你一直以来想要与我说的祸事?”赢扶苏沉思了片刻,即站了起来,神情就像刚才听了一段不怎么样的书评般。
“对!我今天才告诉你,就是想尽可能的不要让历史影响了你的判断力!”苏蒹葭看着赢扶苏没有露出预想中的惊奇,很是诧异。
赢扶苏盯着她的眸瞳,一字一句的说道:“父皇现在是病了,但是……本次东巡,李斯并未亲随!”
“什么?!”苏蒹葭大吃一惊,失措的说道:“难道历史记录有错误吗?”
“而且,父皇也已过了‘沙丘’行宫!”赢扶苏随手抛给她一卷深黄色的玉轴丝帛,淡淡的又说道:“这是前些日收到父皇的圣函!你自己看看吧!”
“什么?!过了……过了‘沙丘’……现在还是六月,就……就过了沙丘?!”苏蒹葭颤微微的打开那卷圣旨,但见上面书道:
朕自巡天下始今,备感劳乏,吾儿扶苏,修筑长城,负重致远,重创胡蛮,民心甚道。上郡边陲,功事已立,可交权于蒙恬,速回咸阳听命……
苏蒹葭看着那圣旨,吃力的说道:“难道我所知道的不是真实的历史……扶苏……这……不可能!”
赢扶苏脸上已显出了不奈之色:“姑娘还有其它的事吗?如若没了,恕扶苏不相送!”
“那好吧!扶苏,就算史实有误,就算我是庸人自扰之,但你还是要记住,那李斯与赵高万万信不得。”苏蒹葭仍然苦口婆心。
“姑娘不必多言,扶苏心里一直明白。”赢扶苏脸上的表情,让苏蒹葭感觉自己是在提醒他吃饭要用筷子一般。突然,他指着她手腕上那串翠绿色的‘戒定慧’手珠,说道:“这手珠对姑娘已没有意义了,请姑娘归还与扶苏吧。”
“你……好……你收回去吧!”一种痛彻心扉的感觉迅速覆上心头,没想到这赢扶苏绝情起来与那赢扶梓竟如同一彻,难过的将那手珠轻轻的退了下来,放到了案桌上。赢扶苏拿起那串手珠,转过身去,以背对着她,沉声说道:“如此,扶苏就不相送了,姑娘自重吧……”
看着他的肩头轻微的震动,苏蒹葭心间阵阵悸动,缓缓的伸出手来触抚着他的背,那挺直的背更是强烈的颤抖,苏蒹葭不舍的将脸儿贴在了他的背上,抽着鼻息,说道:“扶苏……无论如何,都记住,做你自己想做的!”
“姑娘请自重……”赢扶苏猛然推开了她,立到了那幅画卷前,他的眸子冷如寒潭,那墙上的画像里的女子,脸上温惋的笑容,似也被染上了浓重的愁绪,竟让苏蒹葭感到心被掏出般的痛楚来,凄然的看着他,看着这个宅心仁厚,才情横溢,志比天高的扶苏,暗暗叹息,既然都注定给不了,又何必再画蛇添足,再去扰了他的心。
身子木然拖着沉重的步子,就朝门外走去,走至门口时又依恋的回转头来,回望了赢扶苏一眼,却撞上了他那毫无掩饰的忧伤眼眸,苏蒹葭几欲扑入他怀里,将自己的想念,将自己的无助,将自己这苟延喘息的身体,沉溺入这个曾经那么温暖的胸怀里。
可是,赢扶苏却立刻将身体背向了她,苏蒹葭心中一阵悲然,痛苦的别过头去,口里极度不舍的嘱咐道:“扶苏……保重!”
说完,摔开门,一口气就跑下了疏属山,跑出了上郡城,两耳丝毫没有听到解巧在后边凄然呼喊,心脏早已被掏空了,没有了任何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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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踏浪于《秦殇琥珀心》的浪尖上,问道:亲们,咖啡,评论的都在何方?步一直都认为,有亲参与交流的文才会更精彩,才能让步更明白自己的不足,更能加足动力……貌似没几个亲亲在看文……呵呵……步败走……
第208章 荼蘼末路1
天刚拂晓,喻中泽便急匆匆的撞开了公子府的大门,兰沁急步的迎了上来,询问道:“容风公子,何事如此惊慌!”
“殿下在何处?快引我过去!”喻中泽步伐丝毫没有松懈,脸上的神情萧瑟异常。
“殿下还在书屋内,昨晚……薄姬娘娘走之后,就一宿没合眼了。”兰沁担忧的回道。
“什么?苏姑娘真是有来过!”喻中泽大吃一惊,脚不停步的就朝着书屋跑去,推开门后,即看着赢扶苏双目里布满了红丝,手里抚着那串翠绿色的‘戒定慧’,不言也不语的痴立在画像前。
“扶苏,苏姑娘呢?她人在哪儿?!”喻中泽匆忙走上前来询问。
“苏姑娘?她走了……”赢扶苏抚着那颗颗晶莹的珠子,目光已发直。
“走了?你……不该放她走啊,她……已毒窜五脉!”喻中泽语气很是激动。
赢扶苏霍然抬起头来盯着喻中泽,猛的捉住了他的手臂,发颤的唇恍然说道:“什……什么?毒过五脉!”手上的力道过紧,那串握在手中的珠绳竟瞬间裂断了,珠子颗颗的坠落在地板上,弹响出悦耳的“的嗒的嗒!”的声音,像一个个失魂的精灵般,四处乱窜。
“……她昨晚没……没回滴翠居吗?”赢扶苏声音已经透出深深的自责。
喻中泽默然的摇了摇头,说道:“我已派人四处找寻,城防守兵说,似有两名女子夜半时就奔出了城门……”声音还没落定,赢扶苏已快速的抛下他冲出了门去。
城郊外,赢扶苏调集了一批批的兵士,找寻了整整一个早上,也没将苏蒹葭找到。此刻,他的眼眸里透出深深的懊悔。远处,喻中泽也急速的步近前来,从他失望的眼神中,已看出,他也同样的徒劳无获。
“葭儿……”赢扶苏立在矮岗处,放声的急呼,“快回来!求你……快回来!别如此惩罚我!”那凄切的声音惊动了一旁芦苇荡内的野鸭,纷纷扑通着跳下河面。
喻中泽心中一惊,看着那随风拂摇的芦苇荡,脑海里即闪出了苏蒹葭曾经说过的话语:我生在芦苇荡里,爸爸常说,我是天上赐给他的芦苇姑娘,所以给我起名‘蒹葭’,是希望我能像这芦苇一样柔韧与坚强……很快,我就会化为上郡芦苇荡里的一捧黄土……
他惊叫道:“扶苏!这芦苇荡内是否寻过?!”赢扶苏默然的摇着头。
“快,快让人统统到这荡里来寻!”话还未说完,赢扶苏已一头冲入了那青翠的纱帐内。随即不久,芦苇荡内就传来了赢扶苏凄厉的叫喊声:“不要……”
喻中泽也扑入了芦苇荡内,就看到了那个静卧在水坎边上的女子,半个身子已被河水浸湿,正是苏蒹葭。此刻,赢扶苏双膝跪伏在地上,全身颤抖不已,抱着她已寒凉的身子,头深深的没入她湿辘辘的发丝内。喻中泽伸出发颤的手,慢慢的探向她鼻息间,却早已没有了气息……
第209章 荼蘼末路2
公子府内外,哀愁一片,那回廊上结环着的一个个白色结绸,无不流泄出浓郁的死亡气息。
蒙然身着素服,双眸已肿如蜜桃,她被院落里焚燃着的香火浓烟薰着了,轻咳了好一会儿。抬眼看了看那扇紧闭的门,咬了咬牙,即拖着沉重的步子,坚定的推开了赢扶苏的卧房门。即看到赢扶苏紧紧的抱着苏蒹葭那早已冰寒了的尸身,他从芦苇荡回来后,就这样,不说话也不进食,紧紧的抱着那已逝的人儿,整整五日五夜……
蒙然步入屋来,一下便跪到了赢扶苏脚下,抽泣的乞求道:“夫君……妹妹已经去了,您就让妾身为妹妹更衣,让她入土为安吧!放手吧……”蒙然扯着他同样冰凉的手,声声哀求。
“放手……今生我再也不放手了……”赢扶苏终于说话了,那如潭的眸子里却已找不到半点生气,他将脸儿紧贴着那如睡去的脸庞,手指插入了那人儿已僵直了的指间内,似要用自己仅存的一点体温去呵暖这具寒凉的身子,口里细碎的喃言:“葭儿……我不会再松手了……不会了……”
一只黑头蚂蚁早已嗅到了腐坏的气味,招摇着同伴,张扬的顺着苏蒹葭的指端缓缓向上爬行,钻入了她的衣袖内肆意咬嚼……
公子府外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个身着铁甲的骠悍精壮汉子,急身跃下马来,一旁侍香的子婴赶忙迎了过去,哀愁的唤道:“蒙叔……”
这汉子正是秦始皇的大将,那个威振边塞的蒙恬将军。但见他眉头紧锁,沉声问道:“还那样吗?”
“蒙叔……父亲他不肯撤手!”子婴眼圈阵阵发红。
蒙恬拍了拍他的肩,叹道:“你喻叔呢?”
“喻叔将自己反锁在‘香草堂’内,也已五日了……”子婴低声回道。
“哼!一对痴儿,怎能如此不爱惜体肤!”蒙恬怒道,大步的就跨入了赢扶苏的卧室,毫无顾忌的就高声叫道:“殿下!请您自重!为了一个薄命的妃子,怎能如此轻贱贵体,皇上如若知晓,当如何寒心!”
“大哥……”蒙然求助的凄凄看着眼前这个一向所向披靡的兄长,心里叹息,看来只有兄长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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