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使用何种手段,他都要令楼翩翩与月无尘反目,这才是令月无尘最痛苦的事。
月霁叮嘱他的心腹宫女乐儿及雯儿一番,监视寝殿内那对男女的一举一动,这才头也不回地出了凤仪宫。
是夜,楼翩翩书看到一半,灯火突然黯了。
她回神看去,却见小德子正在吹熄宫灯。
“本宫还在,你做什么熄灭宫灯?!”楼翩翩朝小德子吼道。
小德子继续吹熄壁上的宫灯,楼翩翩这才想起,小德听不到。
她下了榻,将小德子推开,正要用火折子点燃宫灯,却被小德子一把夺过。
“到底本宫是皇后亦或你是皇后?你管得未免太宽了。”楼翩翩火大地吼道。
小德子虽不能说,但她能明白他的心思,无非是要她早点睡。
可她的兴致被挑起,没看完没心思睡。
小德子继续吹熄宫灯,楼翩翩追在他身后,朝他吼了两回,最后挫败地发现是自己自说自唱,小德子根本不可能理会她。
找一个不能说不能听的内侍服侍她的生活起居,何苦来哉?简直是对牛弹琴,自己找罪受。
正在她恍神的当会儿,小德子折到她跟前,拉着她的手臂,将她推坐在凤榻上,做了一个睡觉的手势。
“我睡不着。”这般说着,楼翩翩还是躺在了榻上,纯粹就是不想看小德子失望的样子。
小德子见她躺下,转身就要离开,她索性跃起,一把拉住他的衣袖,轻拍榻沿道:“你在这里陪本宫,待本宫睡着了,你再休息。”
小德子犹豫地看向榻沿,楼翩翩便不再废话,索性拉着他坐下。
她这才躺下,自顾自地说道:“这座皇宫让本宫没安全感。月霁觑觎本宫很久了,今日本宫又激怒了他,不知他会不会对本宫下毒手。你不知道,这里没有半个本宫可信赖的人,有时真怕一觉睡醒,自己便不再是自己了。”
她说着起了身,笑着凑近小德子:“本宫现在有你在身旁,感觉很安全,现在本宫唯一信任的人便是你。好了,睡觉。”
说着她趴在枕间睡下,却不知怎的,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想起在风月王朝皇宫的那段时间,虽然在演另一个女人,但是和月无尘相处的时光还是令她难以忘怀,她喜欢看月无尘拿她莫可奈何的样子。
“小德子,要是你能唱小曲儿摧眠就好了。”她说着轻阖上美眸,不多久,便沉入了梦乡。
直到她轻浅的呼吸声传来,背对着她的小德子才转身,看着她沉静的睡颜发呆。
分明近在眼前,却不能相认。其实,他也想在她睡觉前哄她入眠……
看着楼翩翩睡颜目不转睛,小德子呆坐了大半夜,才想取水解渴。不料才走到书桌旁,便有一道黑影迅速到了他身后,一掌击向他后颈。
小德子再醒,已被带到了阴暗潮湿的地牢,审判他的人,正是月霁。
“即便你被她钦点成为她的贴身内侍,朕也有方法拆开你们。月无尘,现在朕要你做一件事!”月霁看向旁边的刑具,笑道:“本想对你用刑,可是被翩翩看到,一定会怨我。不如,我们玩一个更有趣的游戏。你听好了……”
次日楼翩翩再醒,看不到小德子,颇觉奇怪。
她匆匆洗漱,去到大殿找了一通,并未见小德子的身影。
她眉尖微蹙,把乐儿叫到自己跟前,问道:“可有见到小德子?”
“方才还在呢,这会儿却不知去了哪里。”乐儿摇头回道。
耳尖的雯儿听到,迅疾跑到楼翩翩跟前道:“许是在偏殿,方才好像在那里打扫来着。”
楼翩翩听了,便往偏殿寻去。
远远便听得似乎有女人微弱的呻/吟,楼翩翩心一凛,加快脚步,迅速冲进偏殿。
看到里面的情景,楼翩翩顿时愣住。
她几个跨步上前,一把扣住小德子的手腕,怒道:“小德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凤仪宫对宫婢用私刑!”
倒在地上的宫婢她认得,正是昨日为难小德子的其中一个宫女。
小德子定是记恨在心,才将宫女压在地上,对她拳脚相向。
宫女脸色红肿,衣衫凌乱,倒在血泊当中,奄奄一息,可知小德子下手有多狠毒。
小德子僵站在原地,只看到楼翩翩嫌恶的眼神。
“你们先把人带下去医治。”楼翩翩紧绷小脸,大声道。
乐儿与雯儿忙不迭地抬起宫女,带出了偏殿。
楼翩翩怒视小德子,一掌用力打在他的脸上,朝外吼道:“来人,押下小德子,将他押跪在殿外三天三夜,不准用膳,不准任何人靠近!”
“是,娘娘!”侍卫们应声而入,很快便将小德子押出凤仪宫,强将他押跪在殿前的石狮旁。
确定楼翩翩没有跟上来,侍卫们互打眼色,一人一脚踹向小德子。
另有侍卫第一时间去向月霁禀告小德子被楼翩翩惩罚的这件事。
前夫的蛮横(7)
月霁正在月漓的寝宫,收到消息对月漓笑道:“漓儿,这回你该歇气儿了吧?只要你不打翩翩的主意,你想要怎么折腾月无尘都可以。”
“我与皇兄一起长大,可是在皇兄的眼里,我这个妹妹却抵不过那个女人的一句话。她如果想要我的命,皇兄只怕是双手奉上吧?”月漓紧蹙秀眉,没有半点愉悦之情。
所以,楼翩翩那个女人势必要除去。
不过此次她会从巧处着手,不正面与楼翩翩起冲突。
她想,如果是借刀杀人,这招定会不错,后宫之中最不缺女人,女人之中争风吃醋时,必定要斗个你死我活。杀鸡,又岂用牛之力?
她不只要除去楼翩翩,更有月无尘,要一并除去!
这对狗男女,是令她痛苦的根源。若非他们,她月漓又怎会落了现在这样的下场?
“不是朕绝情,而是朕这一生,非翩翩不可。朕好不容易才铲除了月无尘这个对手,相信假以时日,定能夺得美人芳心。”月霁语重心长地道。
他此生悦女无数,却从未有一人让他如此牵肠挂肚,爱恨不能。
“美人?”月漓冷笑:“皇兄你这眼光,真不是我说你。以前你的女人哪个不美哪个不艳,就楼翩翩现在这副容貌,你居然说她是美人?!”
“在朕心里,她就是最美人,世间没有任何女子能比得上她!”月霁沉声回道,俊颜下沉,不满月漓提到楼翩翩时不敬的语气。
月漓察言观色,悄然转移话题,眸中狠戾乍现:“我以为,月无尘始终是个祸害。若是他的人找上来,将他救走,岂非养虎为患?皇兄,不如趁现在楼翩翩未能认出他,将月无尘杀了!”
“就算救走,他也不可能做回以前那个嚣张跋扈的皇帝。似问风月王朝的皇帝怎可能是一个又聋又哑又残的废物?!经今日这一役,朕倒是放下心来。翩翩之所以让月无尘做她的贴身内侍,纯粹是因为她心地善良,并非对月无尘有特别的感觉,否则今日她也不会对月无尘下此狠手了!你如果想要折磨月无尘,尽管下手,只要别让翩翩发觉、坏了朕的大事即可。”
“皇兄放心,以后我不会再去找楼翩翩的麻烦。至于月无尘,待我伤好些了,隔三差五便会去伺候他一番!”月漓冷笑,脸容扭曲。
月霁看着月漓狰狞的丑陋嘴脸,突然想起楼翩翩说过的话。
她说,南朝后宫没有半个好人,这样的地方,令她心寒。
此刻,他倒是能体会楼翩翩的心情。
曾经的月漓是一个纯真善良的少女,开朗也活泼,如月漓所说,是月无尘及楼翩翩联手将以前的月漓杀死。本来月漓不至于这般丧心病狂,却因为她的小公主小月月回南朝后日夜缠绵于病榻,御医束手无策,只说小月月撑不过半年时间,这才令月漓丧失了最后一点良知。
他月漓,何尝不是如此?
曾经的桃花公子在风月场上来去自如,从来不必花手段、也不屑用卑鄙方法去得到一个人。同样是月无尘,激发了他体内的邪恶一面,誓要将月无尘施加在他身上的屈辱如数奉还。
月霁离开时看了一眼缠绵于病榻的小公主,本来就只是一个小孩子,这会儿的小脸只剩下一点点。
安慰了月漓几句,他便往凤仪宫而去。
在殿前,他看到被罚跪的月无尘,伸脚就想踹他。
下腿的瞬间,他却想起可怜的小公主,便硬生生收了腿,进入殿内。
他在寝殿找到楼翩翩,他的来到,并未令楼翩翩有丝毫动容。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书籍上,目中无他。
月霁在她的贵妃椅上躺下,缓声道:“翩翩,小公主快不行了。”
楼翩翩的视线自书本上移开,看向月霁,眸中带着疑问。
“就是漓儿的小公主。月月在冷宫出生,在母体内就未得到妥善照顾。出生时身子便不好,经常大病小病。在冷宫却没有大夫照看,久而久之,就形成了顽疾。月无尘那回再拿她们母女做文章,月月饱受惊吓,待我接回皇宫,已是无力回天。说起来,最魁祸首还是我这个哥哥,若不是我送她进宫,她便无须遭此劫难,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般。”月霁轻声叹息,看向楼翩翩。
却见楼翩翩一脸黯然,“所以说,前因铸就了后果,孩子到底是无辜的。”
“漓儿是我自小捧在手心的宝贝,我却因为觑觎帝位将她送进宫做细作,才铸就了今日的月漓。我只希望,有一日她真的激怒了你,你能看在小公主的份上,留她一命。她只是太爱小公主,才会恨极了月无尘,同样恨极了你,誓要为自己和孩子报仇,她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月霁到了楼翩翩跟前,轻握住她的手:“翩翩,如你所说,我不是好人,也做了一些违背天理的事。只是,我爱你的心不假……”
楼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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