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它就认了娘娘这个主子,娘娘还是收留了它吧。”秋雨见小东西有趣,忍不住求情。
她长这么大,见过的松鼠少之又少,但她相信,这么有灵性的松鼠,世间少有,舍弃多可惜?
楼翩翩见松鼠把她的身子当树爬,索性用力将它甩在地上,见它还想过来,又一脚狠狠踹开。
秋雨看了,心提到了嗓子眼,暗暗为松鼠报不平。
松鼠此次被楼翩翩一脚踹到了实处,吃痛之下很快跑了开去。
楼翩翩一点也不担心松鼠会一去不回。这只死东西跟月无尘一个德行,脸皮厚得很,不知是不是经过月无尘的亲自调教,才会像一个模子刻出来那般,死皮赖脸缠着她不放。
一刻钟后,楼翩翩正等得不耐烦,发现身上又多了一只爬行动物。毫无疑问,这东西就是“小尘”。
任由它在她身上闹了一会儿,她才将它甩开,喝道:“自己去玩,别来吵我!”
这东西似听得懂她说话,在她脸上舔了一回,自顾自地玩了起来。
秋雨看得啧啧称奇:“娘娘居然懂兽语!”
“我刚才说的是人话,不是兽语。”楼翩翩没好气地回道。
秋雨挠头回道:“都一样吧,反正娘娘和小松鼠能交流,好有趣。”
楼翩翩轻捏秋雨的粉颊,似笑非笑地道:“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你和春风一样会耍宝,好玩死了。上回进宫没见到春风,她是不是出宫了?”
“当然不是。春风是凤羽宫和冷清殿的女官,平时忙得很,娘娘又没去这两个地方,能见着才奇怪。大文学”秋雨笑着回道。
“那丫头倒是出息了。”楼翩翩莞尔,仰头看向碧蓝如洗的天空,轻叹:“有时也会怀念以前的时光。如果时间能倒流,我永远都是十五岁,那该多好?”
秋雨失笑:“呀,原来娘娘也老了,开始思忆当年好时光。”
楼翩翩收回视线,直直地看着秋雨。
秋雨被楼翩翩看得头皮发麻,嗫嚅道:“娘娘是不是在打奴婢什么主意?!”
“是啊。放在身旁就知道刺本宫,还不如找个好人家,把你嫁了。等月无尘的脸好了,我让他为你指门好亲事。”
“娘娘说真的还是在说笑?”秋雨再也笑不出来,紧张地盯着楼翩翩问道。
楼翩翩凉凉地反问:“你说呢?”
秋雨苦了脸,正想认个错,此时药房终于拉开,凌锋自里面出来,木无表情的样子。
秋雨第一时间看向楼翩翩,却见她什么表情都没有,一时间,她有点懵。
按常理来说,是人都会在乎容貌吧?更何况月无尘是楼翩翩的心爱之人?
楼翩翩反应如此平静,出乎她意料之外。
“娘娘不担心皇上的脸好不了么?”秋雨藏不住事,上前一步问道。
楼翩翩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秋雨被楼翩翩看得头皮发毛,一时间有些心虚。
莫不是楼翩翩看出了什么门道?
楼翩翩再以同样的笑容看向凌锋,凌锋轻咳一声,煞有介事地道:“翩翩,你去看看皇上。我这把老骨头太久没动,这会儿得去喝盏小酒,小歇一会儿。”
语罢他火急燎原地跑远,像是身后有鬼追赶。
楼翩翩笑着摇头,淡声道:“想必我也不必进去看,已经有了结果吧?”
“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秋雨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出戏你们唱了这许久,把我一个人蒙在鼓里。唱到今天,应该落幕了吧?”楼翩翩索性把话挑明,进入药房,就见月无尘躲在门后偷听。大文学
她上前,一把将他的脸转到自己跟前,在他光洁的脸上摸了一把,假笑道:“我可不知道在当今这个时代的整容技术到了这种登峰造极的地步,而且我也不知道师傅竟能在人的脸上动刀子。看看,你现在这张脸竟和以前的那张祸水脸一般无二。这眼,这鼻子,这代表薄情寡性的嘴唇,一点都没变呢。”
“我就在想,自己这张脸一出来,定是瞒不过火眼金星的母后。”月无尘讪笑,腰差不多弯了九十度。
楼翩翩想找凳子坐下,秋雨忙想搬凳子,月无尘忙道:“这种粗重活由我来做,母后需要我的服侍。”他行动不大利索地搬了张杌凳给楼翩翩,见楼翩翩盯着他的腿瞧,他忙解释澄清:“母后,我这腿受伤不假,差点断了也不假。当日若非秋雨,今日的我早已面目全非。”
秋雨在一旁附和:“娘娘,这事不能怪皇上,是月霁下手狠毒。当日奴婢赶到的时候,皇上已被打得遍体鳞伤,还好脸没毁。当初奴婢耍了一点诡计,给皇上戴上了一张狰狞的人皮面具,这才骗过了月霁。不过皇上的伤都是真的,那时皇上可凄惨了……”
在楼翩翩清澈瞳眸的注视下,秋雨有点说不下去。
月无尘见情势不对,朝秋雨吼了一句:“没用的东西。到一边去,朕来亲自解释。”
“是,皇上。”秋雨应声让出位置。
月无尘还没开口,楼翩翩便伸手制止道:“得,我来替你把话说完。当日你觉得这是个演苦肉计、接近我的楔机,你也以为是月霁为你制造了机会,便索性将计就计,混到了我身边。你知道,只要我看到你,随便给我一点提示,我就能发现你的身份。到时我心一软,无论如何也会站在你这边,心向着你,如果运气够好,我还会被你骗到手。这笔生意的风险虽大,但若想赢得我,这步险棋将是你反败为胜的最佳机会。月无尘,你给句话,我猜中了多少?”
“基本上是这样没错。对你来硬的不行,只有从你的性子着手。我若是落得又残又丑的下场,你再狠心绝情也不可能抛下我不理会。我还想过,若是只能用这种方法拌住你,演一辈子哑巴也无妨。”月无尘自知理亏,感觉在自己在楼翩翩跟前矮了一截。
“既然演一个哑巴这么好,为何后来不演了?”楼翩翩冷笑。
“那是因为不能和你说话的感觉太不好,还是做个正常男人好,可以和你亲热……”在楼翩翩的瞪视下,他不敢再轻佻,端正颜色:“翩翩,我说的是大实话。为了你,要我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你不知道,当日月霁兄妹下手有多狠。我身为帝王,竟受月霁的胯下之辱,若不是为你,我只怕那出戏只演一半,我便坚持不下去。”
想起当日的种种,他神色黯然,双眼无神,只差没声泪俱下,以搏取楼翩翩的同情心。
以为这个女人好歹会同情他一下,谁知她摸上他的脸,表情严肃认真地道:“月无尘,还好你这张脸保住了,否则你再可怜,我也不可能多看你一眼。”
就这样的反应?
楼翩翩冷笑,突然一掌狠狠击在月无尘的胸口:“你若玩完了,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人。难道你戏弄我,我还要对你感恩戴德不成?!”
她隐忍了许久的火气终于爆发,朝月无尘吼完,再狠踹了他两回,便头也不回地冲出了药房。
月无尘追出去,秋雨见状,不忘落井下石:“皇上,奴婢就说吧,以娘娘的性子若知道真像,皇上会很惨!”
月无尘一把挡他路的秋雨推开,没心情理会秋雨,只想先把那个女人哄好再说。
“翩翩,你听我说,我也是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月无尘拖着还没痊愈的腿追得辛苦,好不容易才追上楼翩翩,拦着她的去路。
“现在我不想看到你,更不想听你说话。”楼翩翩别开视线,此时此刻,看到这个男人的脸就觉心烦气躁。
“再听说我说几句,可好?”月无尘低声下气,只差没抱楼翩翩的大腿。
他这辈子没对人这般委屈求全。若说在南朝皇宫被人虐打,那也是为了挽回楼翩翩所走的一步险棋,他心甘情愿。
楼翩翩小脸紧绷,没看他,却也没再推开他。
月无尘知道这是一个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回想当年种种,我也知道想要挽回你的机会很小。如你所言,我已经很老了,不想到七老八十的时候还追在你身后跑,我也怕届时自己跑不到,而你又还像现在这般年轻。那是一个赌局,我若赢了,不只能保全自己,也能赢回你。若我输了,大不了一条命,是吧?”
“说完了?”楼翩翩冷眼斜睨月无尘。
月无尘被楼翩翩冰冷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他硬着头皮回道:“还没,你再让我说几句。”
楼翩翩只是冷冷瞅着他,月无尘索性一把拽着楼翩翩的手,以从未有过的严肃表情,一字一顿地道:“就一句。纵使你觉得我千错万错,不该有目的地接近你,可我不后悔。不过是因为,翩翩,我爱你。”
楼翩翩的神情终于有一丝动容,月无尘不顾一切地将她拉入怀中:“母后,我不择手段就是为了你。我不觉得月霁有错,他狠,我同样狠,我们的目的一致,只是看谁更狠。”
楼翩翩在月无尘怀中闷得喘不过气,闷声道:“照你这说法,倒是你在理了?”
本来那三个字还挺温馨的,结果他一说后面的话,听起来就让人不爽快。
月霁那样待他,他还觉得月霁做得很对,这种男人就是疯子。
有一点月无尘倒是说对了,月霁下手固然狠,可和月无尘相比,月霁还是略逊一筹。
有谁会为了一个女人送入虎穴,任由对方糟贱?
他满身伤痕不假,腿伤也不假,有了那些伤,才可以顺利地瞒天过海,瞒过月霁,同样瞒过了她。
“我从来只相信一件事,为了母后,我宁负天下人!”月无尘更加用力地抱紧楼翩翩,恨不能将这个女人嵌入他怀中才甘罢休。
楼翩翩在他怀中苦笑:“你再这样下去,我会被闷死,现在快喘不过气来了。”
月无尘忙不迭地推开怀中的女人,果见她小脸涨得通红,闷坏了。
“母后真好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