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也是有这么一个人,也曾有过这样的情景,只是捕捉不及,便已消逝无踪。
他怔了好半晌,这才回神。命春风如果看到楼翩翩回来,往承乾宫通报。
他疾步出了凤羽宫,命众人搜寻楼翩翩的踪影。
约莫半个时辰后,终于有人回应,看到楼翩翩在竹苑。
月无尘匆匆赶至竹苑,看到里面相谈甚欢的男女,顿时妒火中烧。他心急如焚,命人四处寻找这个女人的下落,生怕她有何不测。这个女人倒好,背着他和其他男人勾肩搭背,给他戴绿帽子。
他怒极之下,冲她吼道:“楼翩翩,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楼翩翩和一袭白衣的尹子卿同时回眸,看向妒火中烧的月无尘。
他们一致的动作无疑令月无尘更难堪,他脸色青红交错,怒视楼翩翩。
楼翩翩轻抿一口香茗,起身道:“既然来了,就坐吧,别杵在这里。”
“你能说的就是这句吗?”月无尘本是怒火中天,可一看到她没什么表情的脸,什么怒火加妒火都无法发泄。
她总说他不像皇帝,可在自己心爱的女人跟前为什么就要像一个皇帝?他就是喜欢她,喜欢跟在她身后跑,难道这也错了么?
楼翩翩看到像是泄了气皮球的月无尘,心微微一怵。
看起来,他是因为担心她的安危才又怒又妒的吧,毕竟她没交待就跟尹子卿来到竹苑喝茶聊天的。
她倒是忘了,这里不是尹府,而是月无尘的皇宫。
“我在去浴池的途中巧遇子卿,子卿说这里风景独好,我便过来了。你既然也来了,一起坐下品茗吧,试试子卿的茶艺。”楼翩翩轻握上月无尘的手,对他软言哝语。
月无尘眸色一亮,再无方才的颓废,即刻挤在楼翩翩和尹子卿中间坐下。
见月无尘开心了,楼翩翩不觉莞尔。
方才月无尘冲进来的一瞬,她以为这个男人会失去理智,对她施展暴力。
不想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即刻歇火,这点倒是令她颇感意外。
月无尘悄悄紧握楼翩翩的手,才对被他们晾在一旁的尹子卿道:“子卿,你进宫怎么也不说一声?”
他怀疑,楼翩翩之所以会遇到尹子卿,根本就不是什么巧合,而是尹子卿得知了楼翩翩的行踪,才这么“巧”会遇上。
楼翩翩对尹子卿的感情可不是一点点,若非他即时赶到,指不定他们会做出什么龌龊事……
月无尘心里想像各种可能性,却听尹子卿说道:“我休养一段时间了,打算回朝,方才和翩翩说起这事,她说这样好。无尘,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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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无尘看向楼翩翩,这个女人真知道怎么给他出难题。
尹子卿这么狡猾,真让他回到朝堂,他不就可以时时进宫和楼翩翩私会?这样他很没保障,指不定哪个时候便将这个女人弄丢了。
“你的身子还没好吧?要不要多休息一段时间?”月无尘笑容无害,回道。
最好是等他和楼翩翩儿女成群,感情坚不可摧的时候,尹子卿再回到朝堂。
“我的身子很好,完全没问题。”尹子卿似笑非笑地看向月无尘,薄唇淡启:“莫不是你怕了我,所以不想让我回来?!”
“怕你?!怎么可能?”月无尘不假思索地回道。
虽知尹子卿在激他,他也只能这么回答。在自己的女人跟前,他不能向自己的情敌示弱。
“既如此,我明日便回朝堂。”尹子卿笑意加深,眸中带着算计。
月无尘假装看不到尹子卿别具深意的笑容,索性一把拉起楼翩翩,俯视尹子卿道:“子卿,男女授受不亲,以后没外人在场,你不能和母后单独见面,这样会有损她的闺誉。”
尹子卿淡笑不答,径自品茗。
“有时为了维护母后声誉,我的手段也必须强硬。再有下次,我就只有把你关入天牢,以儆孝尤了。”月无尘自顾自地说完,便将楼翩翩连拖带拽地带离了竹苑。
待到走远,楼翩翩蹙眉道:“你们是好朋友,何必说那些狠话?!”
“他变了,我也不再是当年的我,他与你单独见面就是不对,定是还在打你的主意。”见楼翩翩护着尹子卿,月无尘醋意大发。
“他如果真要与你作对,就不会让你带我进宫。这些年,我欠他的不少,但他不是你所想的那种卑鄙小人。他再怎么变,也永远都是你的好朋友、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楼翩翩话未完,便被月无尘狠狠甩开她的手:“他那么好,那么我呢?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本不想为了另一个男人对楼翩翩吼,可是这个女人眼里只有另一个男人,这怎么叫他咽得下这口气?更何况,这个女人对尹子卿再没有防备心。
“你呀,不过就是一个痞子无赖,每次都出贱招。你如果有一次能够堂堂正正讨我欢心,我也不至于对你没有半点好印象。”楼翩翩实话实说,埋头往凤羽宫而去。
月无尘怔在原地,垂头丧气地跟在楼翩翩身后。
若说方才还有火气,楼翩翩的这番话足以让他消火。
他确实每一次对付她都使用卑鄙的手段,他也没想过用这种手段有没有错。只要能得到楼翩翩,他做什么都觉得理所当然。
尹子卿自小与他一起长大,两人情如兄弟。
尹子卿的脾性他当然了解,像尹子卿这样的好男人,世间少有。
如果是正常点的女人,都该喜欢尹子卿吧?
思及此,他一声长叹,幽怨地看着楼翩翩的背影。
要正正经经地讨她欢心,那要怎么做?看来,还是得花点儿心思。
楼翩翩假装感觉不到身后男人的叹息和恶毒的眼神。这个男人,平日就是没点正经,但对自己人的时候,反而说狠话,她是为尹子卿抱不平。
尹子卿这些年在朝堂所做的事她多少知道一些。
说他大权在握,培养了一批自己的势力,那些都是事实。说他广施恩惠,收买人心,那也是事实。但他做了这些,并没有再进一步做对月无尘不利的事。
所以,说尹子卿有野心,欲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掌权之士,她始终不以为然。
“你回去吧,今天之内别再出现在我跟前。”语罢,楼翩翩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凤羽宫。
她和月无尘永远都是这样,每每好一会儿,而后很快又会产生矛盾,永不歇止。
而她还满足这样的现状,也算是奇怪的女人了。
“翩翩,你到底是在看书,还是在思念哪个人啊?”月漓凑到楼翩翩跟前打趣道。
只见楼翩翩的视线永远定格在同一扉页,而且,她一时笑,一时蹙眉,傻傻的样子,那是只有恋爱中的女人才可能有的症状。
毫无疑问,这个女人在想月无尘。
今晨楼翩翩从承乾宫出来,这则消息便传遍了后宫。
都说昨晚月无尘宠幸了楼翩翩。依她看,“宠幸”这词用得不妥当。
一直是月无尘追在楼翩翩身后跑,要说宠幸,也该是楼翩翩宠幸月无尘才对。
“他在跟前的时候烦他,他不在跟前晃的时候想他,人怎么就这么矛盾?我主要是希望他能更像一个皇帝,别一天到晚浪费时间在我身上。我进宫到现在,就从未看他做过一件正事。”楼翩翩说着一声轻叹,眉心微蹙。
闻言,月漓莞尔。
或许这就是爱情的患得患失吧?
“你没见他做正事,不代表他就没做。就好比,他找到望川这样的臣子帮他处理朝政,这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正事。如果哪一天他突然忙于国事,无暇理会你,你是不是又患得患失?”月漓笑道。
“你怎么知道望川是他的得力臣子?”楼翩翩疑惑地问道。
“自然是尹大哥说的。尹大哥说,皇上表面上看起来吊儿郎当,不务正业,其实厉害得很。当初尹大哥首先提到的就是望川,说望川是难得一见的人才,却为皇上所用,这就是皇上的能耐。”月漓笑着回道。“这么说来,也对。望川那小子确实能耐,这官没当多久,便将以前朝臣的几大派逐个击破。可我总觉得望川能耐也是望川的事,跟他月无尘没啥关系。”说及此,楼翩翩笑了:“也许我是希望他的江山稳固,老百姓能在他这个国君的带领下安居乐业吧。”
“你说到了重点。虽说皇上这几年看似丢下了朝政,但风月王朝没有乱,老百姓过着富庶的日子。应该说,看到望川,你就像是看到了皇上,他们同一种人。表面上看来无害,其实厉害得很。”月漓这话,令楼翩翩顿住了眸光,她直直地看着月漓。
“做什么这般看着我?”月漓被楼翩翩看得头皮发麻,嗫嚅道。
楼翩翩微笑启唇:“你发现没有,提起他的时候,你很多话说,似乎很了解他一般。”
关于月无尘的性格特征,她了解得不少,但自月漓口中听来,竟是了解了月无尘一辈子那般。
如果月漓失去了关于月无尘的记忆,那她说起关于月无尘的性格特征时,月漓对月无尘的了解令她心惊。
“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是。奇怪,为什么我说起皇上时头头是道?”月漓喃喃自语,美眸闪过一丝迷惘。“很简单,以前你和他是好朋友。只不过,你忘记了那段往事罢了。”楼翩翩淡声为月漓解惑。
她没有刻意要月漓恢复关于月无尘的记忆,也不再刻意想知道关于月漓和月无尘之间被尘封的往事。
这一切,端看老天爷的意思。
“皇上好像不喜欢我,如此,我和他又怎会是朋友?”月漓满脸不解,看向楼翩翩。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能否忆起以往的那些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过得很快乐。月漓,随心就好,我不希望你有压力。”楼翩翩搁下书本,握住月漓的玉手,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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