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我方才亲眼所见,你和他抱在一起!”月无尘厉声喝道,沉郁的黑瞳死盯着楼翩翩的双眼。“他突然抱我,我也是措手不及,下回我注意就是了。如果我跟他之间有什么,早在几年前就在一起了。”楼翩翩一把圈紧月无尘的颈子,柔声细语:“你别这么小气好不好?你说说,你那么多女人,我都没跟你计较。如果我也像你这么小气,那我岂不是很累?”
“你还敢有下一次?”半晌,月无尘才推开楼翩翩,扶正她的脸问道。
“不敢了。下回我会注意的,保证不再跟其他男人有纠缠,你信我。”楼翩翩笑嘻嘻地回道。
这男人吧,跟女人一样,哄一哄就没事了,尤其是眼前这个性子别扭的男人。
“当时我恨不能将你和他都宰了!”月无尘沉声道,脸上还是没有半点笑容。
“你舍得下手啊?”楼翩翩凑到月无尘跟前,给他一个明媚的笑容。
“你这个女人……”月无尘心跳漏了一拍,被楼翩翩的笑容所惑。
“我就知道,你嘴硬心软。你回来这么久也不换衣裳,到底是想唱苦肉计,还是真忘了?”楼翩翩跳下床榻,找来干爽的衣物帮月无尘换上。
此次这个男人很听话,由着她服侍。
月无尘却不回答,楼翩翩仔细看他的神情,却见他神情忧郁,还真不像平日的他。
“子卿一点也不简单。我怕他放不下你,如果他要抢你,我没把握能赢他。他做事较真起来,比谁都厉害。翩翩,有一日我如果跟他反目,你是不是很为难?”月无尘抓着楼翩翩的玉手,端正颜色问道。
“是啊,我也怕有这么一天。我最怕无论他做什么事,都觉得是理所当然。”
“如果他把我杀了,你是不是也觉得理所当然?”月无尘苦笑问道。
其实,他也有和楼翩翩一样的想法。
如果有一日他死在尹子卿的手中,也不会恨他吧?毕竟他们从小玩到大,情如兄弟。
“我们先别说这些没发生的事。应该想想,子卿下一步会做什么。那晚劫走若萱的人,若我估计得没错,是小月牙。如果是小月牙出现带走若萱,那若萱很可能听令于子卿。如果子卿就是多年前想拆散我们的幕后指使者,这不奇怪。”楼翩翩若有所思地道。
月无尘没有回答,心神不知飘向了哪里。
楼翩翩伸手在他跟前轻晃:“在想什么?”
“既如此,当日他为什么轻易让我带你回宫?”月无尘蹙紧眉头,问道。
“这……”楼翩翩语音一顿,突然想到一个可能。
“你怎么了?”月无尘见楼翩翩脸色突然惨白,眸色空洞,吓得不轻:“翩翩,你别吓我。”
楼翩翩没有焦距的眸子看向月无尘的脸,扑进他的怀中:“没什么,突然觉得有点冷。”
“是啊,入秋了。”月无尘笑着轻拍楼翩翩的背部,柔声安抚:“别怕,以后你冷了,就到我的怀里取暖。”
他知道,楼翩翩有事瞒着他,这件事或许就是尹子卿有恃无恐的原因。
“无尘,不如我出宫吧。这里让我没安全感,往年的这个时候,我都在塞外生活。那里草原辽阔,天蓝如洗,好美,我突然想念那个地方了。”楼翩翩偎在月无尘怀中低喃。
“待处理完漓儿的事,我带你出宫,去你想去的地方。”月无尘欣然应允。
“可你是皇帝,不能轻易出宫。”楼翩翩走出月无尘的怀中,美目清澄。
“你也知道我是皇帝,微服出巡可以了吧?有望川代我处理朝政,有何不可。如果皇帝这个身份只是累赘,不要也罢。”月无尘不以为然地回道。
这些年他很少进宫,虽然是为了保住风月王朝的江山,但也养成了这种不良习惯。
或许是在宫外的时间长了,越来越觉得自己不像是皇帝。
他和楼翩翩错过了太长时间,此后的时光,他希望自己能一直伴她左右。
“我总说你不像皇帝,看看,又来了吧。以后千万莫再说这种话了,让你的臣子们听到,打击士气。”楼翩翩手脚利索地帮月无尘穿着妥当,而后笑开眉眼:“你穿龙袍好看。”
月无尘垂眸看向自己,脸色为难:“为了讨你欢心,难道我无时无刻都穿龙袍过日子?”
楼翩翩哑然失笑:“好啦。月漓伤势未痊愈,我不放心她,先回去了。”
“我送你。”月无尘不容置疑地拉着楼翩翩上了车辇。
一路上,他没少唠叨,楼翩翩直说他像是七老八十的糟老头,话多得让人受不了。
直至楼翩翩进入凤羽宫,月无尘看着掩印在风雨下的宫殿有些恍惚。
也许,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吧?
两日后,月漓伤势好转,能够下榻走路。
她用了早膳后,楼翩翩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她没有异议,便欣然陪同楼翩翩前往。
是一座有些荒废的园林。
宫女们搀扶她先入内,在凉亭坐下。
也许是大病初愈,她没坐多长时间便有了睡意。
她趴在上面正打算小睡一会儿,便感觉身后多披了一件衣裳。
她以为是楼翩翩,抬眸笑道:“翩翩,这里好舒服……”
看清来人,月漓话音渐音,脸色更显苍白。她沉眉敛目,淡声道:“怎么是你?!”
来人,是月无尘,他在月漓身畔坐下,眺目远望:“这座园子荒废已久。记得桃花坞在我们种植桃花前,也是一座荒园,是你提议种满桃花。待桃花盛开的季节,便已春色满园。”
“我以为你一辈子都将忆不起那些往事。”月漓淡声回道。
有时分明是两个人的回忆,却始终她一个人扛着,那些年,她扛得很累。
值得庆幸的是,现在她终于可以放下了。
月无尘看向月漓苍白的容颜,曾经她的一切,都是他迷恋的原由。可如今,物非人非,人世变迁,他再不是当年的月无尘,她也再不是当年的月漓。
他欠她的,又岂只是他们的美好回忆?
“漓儿,我到现在才想起你,对不起。”良久,月无尘方启唇。
月漓的眼泪毫无预警地滑落,她无措地别开视线,握紧了拳头。
是这个曾说爱她的男人带给她半生苦难,他说出“对不起”这三个字时,他们的恩恩怨怨是不是就能一笔勾销?
“你怎么对我,我无所谓,可我不能容忍我的孩子因你而逝——”
“月月被龙祺带走了,孩子现在已得到妥善照顾,生命已无碍。”月无尘打断月漓的话道。
“月月还活着?!”月漓满脸愕然,而后惊喜地弹跳而起:“无尘哥哥,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月无尘笑道。
月漓又惊又喜,好半晌也未能恍神。而后她柳眉微蹙,问道:“龙祺,是谁?!”
千万莫是……
这回轮到月无尘愕然。月漓竟然不知孩子父亲的名字?
“天龙山庄庄主,月月的父亲。当日他得知你回到南朝,便悄悄潜入皇宫。不过还是晚了一步,那时你已离开南朝,他便将孩子带走。他四处寻找你的下落——”
“所以你想把我交给那个恶魔?!!”月漓厉声接下月无尘的话道。
月无尘还未接话,便有一个青衣男子从天而降,瞬间到了月漓跟前。
他们的孩子:皇子入京
看清来人,月漓吓得脸色惨白,忙不迭躲到月无尘身后,喝道:“你别过来,否则我,我……”
“我最讨厌自己的女人躲在其他男人身后。你是希望我将你切成一块一块,还是自己过来?”青衣男子冷眉冷眼,只能看到月漓衣裙的一角。
他长得很吓人么?是女人见到他都投怀送抱,偏生这个女人一见到他就像是老鼠见到猫。
“我不跟他走!月无尘,这是你欠我的。”月漓紧揪月无尘的衣袍,径自躲在他的身后,以为这样可以寻找庇护。
月无尘颇感为难:“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不跟他走!”月漓尖声道,惶恐不已。
月无尘看向龙祺,“不如迟些日子再说吧。漓儿伤势未愈,待伤完全好了,你再带她离开。”
龙祺眉清目冷,薄唇微掀:“既然她不要自己的女儿,也罢,我也扔了。”
他转身欲离开,月漓却迫不及待地自月无尘身后跳出来:“等等--”
龙祺没有顿下脚步,径自往前走,月漓见此情形,忙大声道:“我,我跟你走!”
她没有选择的余地。月月在龙祺手上,她不能抛下宝贝女儿不理会。
龙祺转身看向身子单薄的月漓,讥诮地道:“跟我走很委屈你,你可想清楚了。我龙祺最不喜欢强迫女人做不愿意做的事,你说说,哪一次我强迫过你?!”
月漓脸色惨白,黯下眉眼。
是啊,这个男人从不强迫她,不过是每次都对她下药,让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对他投怀送抱。
这些年来,哪一次不是这样?
原以为不会再和他有交集,结果他消失这么长时间,突然再出现,还以月月为要胁,逼迫她随他离开。
“我自愿跟你走。”月漓鼓足勇气,去至龙祺跟前,抓住他的袖口,一字一顿地道。
为了月月,要她做什么都愿意。
孩子没事就好,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还有什么好在意的。
月无尘在旁看了好一会儿,去至龙祺跟前道:“龙祺,漓儿苦了半生,你待她好些,千万莫像我一样,不懂得珍惜。”
他看得出,龙祺在意月漓。
龙祺从不对女人多说废话,若非在意月漓,就不会拿自己的女儿来要胁。
只是龙祺一向被女人纵坏,脾气也不好,才对月漓不冷不热。
只盼他能珍惜月漓,他不能给月漓的东西,希望月漓在龙祺身上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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