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翩翩也想起有这么回事,捂唇窃笑:“我酒量不好,下意识地就以为你在茶中下药。”她当时只是不愿承认自己的酒量不好罢了。
月霁突然冲到楼翩翩跟前,蹲下身子与她平视,认真严肃地道:“翩翩,你求我再为你舞一曲,好不好?”
“什么呀。我又不想看你跳舞,为什么要求你?”楼翩翩没好气地道。
月霁的思维太跳跃,她有点跟不上他的快节奏。
“你我初遇由舞开始,当我离开,是不是也该以一场艳舞结束?翩翩,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很,很--”
“很浪漫的事。”楼翩翩接下月霁的话道。
月霁忙不迭地点头附和:“对,很浪漫的事,浪漫得让人心醉……”
“月霁,我求求你,赶紧跳吧,跳完你赶紧走人!”楼翩翩打断了月霁的话,浅笑盈盈地看着眼前的红衣男子。
有多少女人想买月霁的一夜,而她只需要开口求他就能达到目的,是她赚了。
月霁投给她幽怨的一眼,便纵身在空中起舞。
她忍着笑,大声道:“月霁,你这种资质,不做女人着实可惜了。”
月霁没空理会她,径自在空中飞纵如惊鸿。
黑暗的夜空,颓靡昏黄的宫灯,是他的红艳惊情。
楼翩翩一时间只觉时空在逆转。
当时,她走到回廊的尽头,那里灯影摇曳,美人载歌载舞,尤以为首的红衣美人让人惊艳。他舞姿飘逸,火红的袍角在暗夜中飞纵惊舞,划过一道道惊艳的流光……
待楼翩翩从回忆中挣脱,眼前已回复了暗夜的寂静,只有宫中的更鼓声声,回响不绝。
就这样,月霁走了。
也许,此生他再不会踏入她在的这片土地。
也许,他想念她的时候,他会在她看不到的角落默默凝望。
她此生有幸遇得四个男子。
他们都在她的生命中划下浓重的一笔,留下永远抹不去的烙印。
一个遁入空门,一个悄然离世,又一个,刚刚彻底走出她的生命,只有--
“还在看,人都走远了。”最后一个就是永远都很罗嗦、很幼稚的月无尘。
她轻巧地倚入他的怀中,圈紧他的腰,撒娇道:“相公……”
“你突然这样叫我,我很害怕。”月无尘垂眸看怀中的女人,被她突然来的娇嗔吓了一跳,还叫他什么相公,听起来就别扭。
“不喜欢我叫你相公吗?”楼翩翩用力掐上他的腰,语带威胁。
她只是至今还没叫过这两个字,不试不知道,一试发现还有点恶趣味。
月无尘眉眼染笑,柔声回道:“喜欢,娘子……”
他的答案令楼翩翩轻声失笑,她的笑声在寂静的夜中尤其悦耳动听,恍若是一首动人的歌谣,可以听一辈子都不腻。
待到那对幸福的男女相携走远,月霁才从黑暗中走出,出神地看着楼翩翩离开的方向发呆。
或许,他可以找一些跟楼翩翩声音相似的女子,夜夜对他笑,这样他就不至于太寂寞。
月霁坐在石桌旁,听宫中的夜漏更鼓声,喝楼翩翩喝过的茶水,一直呆坐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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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一年后,南朝解散后宫;
三年后,南国瓦解,改名为南城。月霁回复桃花公子身分,成为南城城主,恢复原江湖名--霁月。
他一生未娶,傲骄笑言天下间没有任何女子能入他眼。
有不少美人跃跃试之,终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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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川秋水:结局(1)
更新时间:2012…2…24 10:59:20 本章字数:5605
“娘娘,我……”秋水才开口,楼翩翩便伸手制止她:“两个小家伙刚刚才睡着,小声点儿,别吵着他们。”
“娘娘可否移驾?我有话要说。”秋水压低声音,又道。
这一次她一定如愿离开皇宫。
楼翩翩早已坐完月子,按照原计划,她要离开京城。
可是楼翩翩不是这里不舒服,就是那里不舒服,这几日眼看身子好些了,心情也不错,她才敢开口。
“你出去,待会儿我就来。”楼翩翩朝她回眸一笑,秋水这才安心地出了寝室。
说也巧,她才至大殿,便见一个气宇轩扬的男子大踏步入内,正是有些日子没有见面的望川。
望川不曾看她一眼,便从她身旁经过。
他的目空一切,秋水没有感觉。
看来,楼翩翩暂时又没空理会她了。
若不是敬重楼翩翩,依她的个性,早已悄然离开皇宫。
秋水不想与望川照面,便索性躲进了自己的休息室。
她悄然隐去,没发现望川回眸,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发呆。
直到楼翩翩突然开口问道:“发现我们家秋水很迷人了吧?”
望川回神,淡声问道:“不知娘娘派人找下官过来有何要事?”
“跟本宫进书房。”楼翩翩命人照顾好自己的一对宝贝儿女,便率先进了书房。
望川尾随而入,只见楼翩翩取出一副画轴,交到他手上:“这副仕女图颇为喜欢,无人相赠,索性给你好了。”
望川颇为疑惑,却又不好推却,便回道:“谢娘娘赏赐。”
“望川,得空多来凤羽宫走动走动,看看故人也好。你和水儿缘分不够深,不代表你就不能来此走动。更何况,水儿很快便会离开京城,她说,不会再回来。”楼翩翩说着一声轻叹。
她清楚看到望川复杂的眸色,便知他还是在意秋水。
有些事,她不好明说,只有让两个当事者去参透。
“娘娘若无其它事,下官便告退了。”好一会儿,望川才缓神,朝缕翩翩拱手道。
楼翩翩没有为难他,朝他点头,他这才大踏步离开了凤羽宫。
楼翩翩看着望川的背影发呆。
她没有直接道明,而是给了一副画轴予望川。他若是看了,还有知道真像的可能。若是他不看,这证明,他和秋水的缘份确实少了一点。
望川自己未能看到秋水和青衣是同一个人,只怪他自己笨。
她三番四次请他来,他却醉卧美人乡,若不是为了秋水的终身着想,她才不会为这样一个好色之徒牵红线。
另一厢,望川失魂落魄地回到府中,合衣躺下。
他所有思绪都集中在楼翩翩所说的话中。
秋水要离开,她永远不会再回来,这是不是说明他从今往后都无缘再见她?
他觉得女人是麻烦的动物,青衣如此,秋水也是如此,他还不如找一些简单的女人来疼爱。
在青楼,他就是皇帝,所有女人都愿意献身于他,将他服侍得妥妥当当。
偏生要他在青楼翩找酒喝没问题,但要他跟那些女人做更进一步接触,他实在是意兴阑珊。
这段时间,他也曾邀约过唐诗几回,一起聊天一起喝酒一起作画一起看日落,他在和唐诗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从没有机会跟青衣或是秋水做过这样的事。
青衣或秋水更不可能倚在他的肩膀,笑说跟在他一起很快乐。
是啊,那两个都是怪胎,都喜欢不告而别,都喜欢动粗,都喜欢对他不假辞色。
望川挥开画轴,画轴滚了两圈,落在床角。
正值凝慧入内,听得声响,便将画轴拾起道:“大人,画轴掉了怎的也不拾起?若是奴婢不拾起来,只恐大人都不知掉了一轴画。”
“皇后所赐的一定不是什么好画,不要也罢。”望川知道楼翩翩与秋水的交情好,对楼翩翩一直心有芥蒂。
“那就错了。娘娘所赐的东西可好了,就说夫人,那就是奇珍异宝!”凝慧不以为然地回道。
“就她那样还算是奇珍异宝?”望川听了失笑。
“当然了。能令大人这样的怪胎动凡心,夫人不是奇珍异宝是什么?”凝慧说着自顾自地拆解画轴。
若是她不拆,只恐这副画永远也没办法见天日,倒不如看看当今皇后到底赐了一副什么好画给她家的主子。
一座山,一个蒙面女子的侧影,恕她愚钝,完全看不出画中有什么蹊跷。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云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凝慧一字一顿地将诗句诵读出来,秀眉直蹙。
这是一首好诗,似乎很有意境,就是说这首诗跟画中的山与女子有关连?
望川闻言,心念一动。
他接过画轴,看到画中的蒙面女子时,眼前闪过的是秋水初入宫时蒙面的情形……
“大人,这副画是不是有什么玄机?娘娘是否在暗示些什么?”凝慧的声音惊醒望川的思绪。
望川收回心神,仔仔细细地看着画轴。
蒙面女子指的定是秋水,为什么他又觉着这个蒙面女子不完全是秋水?
“横看,侧看,大人不如侧过画轴看看!”凝慧出主意道。
望川如她所言,将画侧在一旁,他觉得没什么不妥。
凝慧也觉得没有不妥,两主仆研究了好一会儿,也看不出画轴另有乾坤。
“或许皇后只是无聊了,故意弄我玩!”望川将画轴甩在地上。
凝慧忙想捡起来,刚好有一丝漏阳照画轴之上,她惊讶地道:“大人,大人……”
“做什么?”望川不解地看着凝慧,奇怪她兴奋什么。
“咦,怎么没了?”凝慧拾起画轴左右观看。
方才她分明看到一丝模糊的影像,难道是她出现了幻觉?
望川蹙眉,看向地面的漏阳,心一凛。
他抢过画轴,冲出室外,在阳光下赏画。
渐渐看清里面的另一女子,他彻底傻了眼……
“这位姑娘好像青姑娘。”凝慧也看清画中的影像,喃喃自语。
虽有些模糊,但其轮廓不正是青衣吗?
望川手中的画轴脱手掉落地面,他突然发了疯似的飞奔出了主苑。
凝慧不明白主子为什么发狂,她疑惑地拾起画轴,丈二摸不着头脑,径自喃喃自语:
“没有明亮的光线照射,是一个蒙面女人,看着像夫人。有明亮的光照射,像是青姑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