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月无尘用什么方法说服自己,闪过眼前的仍然是方才楼翩翩躺在他身下的妩/媚模样。
“冬梅,哀家用完膳了。”此时楼翩翩娇脆的声音响起,惊醒月无尘的思绪。
月无尘循声看去,只见她穿着他宽大的衣袍探出身子,说不出的妖媚动人,他顿时大惊失色,冲上前粗鲁地将她塞回马车。
楼翩翩一脸莫明,她看着背对自己的月无尘发呆,不明白月无尘为什么用背对着自己。他刚才那么大动作,是在做什么?
她伸手戳了戳他的宽背,小声道:“喂,你还好吧?”
月无尘站在原地,漠视在他背上放肆的小手。
他还好吗?这种问题也只有这个女人才问,他现在一点也不好,身心饱受煎熬,倒不如让她死了痛快,他也可以解脱。
见月无尘没有反应,楼翩翩又伸手戳了戳他的背:“喂,你没事吧?”
月无尘沉着脸转身,若他一直不回应,相信她会一直戳他。
楼翩翩看清月无尘阴沉的脸,吞了吞口水,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你好像很忙,继续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了。”见月无尘死盯着自己,楼翩翩干笑,打破死一般的沉寂。
月无尘上前揪着她的衣领,视线定格在她微露的玉颈,眸色黯沉:“你穿成这样,成何体统?要知道你是太后,为了风月王朝的声誉着想,就不该做一些伤风败德之事!”
“又不是我自己穿的。”楼翩翩颇觉冤枉,忍不住回了一句。
“你还敢顶嘴?!”月无尘瞪着楼翩翩,怒道。
“什么是顶嘴,我是说事实。本来就不是我穿的,至于伤风败德之事,还不知是谁在做呢,你管好你自己吧。”楼翩翩火大地拉下车帘,将阴阳怪气的月无尘挡在马车外。
之前还热情如火,一下子风云突变,简直是莫明其妙。
刚才她是才傻了才在意乱情迷,竟然差点跟他做出有违道德伦/理之事。以后要守好自己的身体,不能再被情浴控制。
那只是生理反应,她不能只图一时欢/欲。走错了第一步,以后就再难回头。
多想想月无尘的阴阳怪气,多想想他的坏脾气,多想想他的不好……
这晚上,楼翩翩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很热,渴望男人的大掌--
她第十次坐起来,扇了扇自己满是红晕的脸,希望能扇走脸上的燥意。
她越来越不要脸了,居然渴望男人,都是被月无尘教坏的。
不知月无尘在做什么,他们“吵”过之后,他就没再看她一眼,好像她是什么碍他眼的苍蝇。
楼翩翩叹息着再躺下。
与其想男人的身体,不如多想想以后在深宫中要怎么过。近些日子在霁月的带领下过惯了自由生活,再回宫,只怕会不习惯。
深宫苦闷,在里面简直就是受刑,她骨子里期盼自由生活。
楼翩翩越想越苦闷,忍不住哀声再叹气。
马车里的楼翩翩心情不好,马车外的月无尘也不自在。
他尽量离楼翩翩的马车远一点,就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进去,不顾一切地要了她。
如果真发生这种事,这在场的所有人都会知道他对自己的母后做了什么恶心事。楼翩翩说得对,他首先要管好自己的身体。
当他看着马车车帘发呆时,这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又靠近了马车,只差没掀帘而入。
此次,月无尘头也不回地跑到了车队最前面,与尹子卿并肩而行。
“无尘,你做皇帝是对的!”尹子卿含笑看着努力佯装冷静的月无尘道。
只有傻子才看不出月无尘正在跟自己的心较量。他只差没扑上楼翩翩,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其实所有人都看出了究竟。
好在这些人都是月无尘精心培养的心腹,不会乱嚼舌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不能给她名分,她跟着我只会痛苦,不如就让她做个单纯的女人,做她的太后好了。”月无尘无比郁闷地道。
“我觉得你真为她好,不如放她出宫。她才十五,不该在深宫这样埋没自己的后半生。”尹子卿就事论事。
难为月无尘想事不再像以前那般自私,他也会为楼翩翩打算。
“放她出宫,这辈子她别想,她只能在我看得见的地方生活。”月无尘冷声回道。
只要想到他以后的生活中不再有她的存在,就有一投无名火在心中熊熊燃烧。如果是这样,还不如让他一剑把她杀了痛快。
太后就是未来的皇后
尹子卿笑了笑,月无尘对楼翩翩狂炽的占有欲,只怕他自己都没发现吧。
月无尘知道自己喜欢楼翩翩,却不知这份喜欢有多少。只怕他知晓后,就会不顾一切地将那个女人占为己有了。
他以为,这是迟早的事。
他没想再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只因自己有私心。有时他不希望月无尘多情,帝王多情不好,容易被女人牵拌了脚步。
偏生这个女人,也是他深深喜欢的女人,这就是矛盾所在。
现在他能冷眼旁观,只怕自己有一天也会被这对男女逼疯。
生平第一次,他产生了隐退的想法。只是,他放不下月无尘,又放不下楼翩翩,所以只能佯装不在意地看着他们苦苦挣扎和纠缠。
“子卿,女人这种东西真烦!”月无尘回头瞄一眼队伍正中央的马车。
女人在那里安睡,他们这些男人却必须保护她的周全,下辈子他也做回女人。
“如果觉得太烦,不如把她扔了。”尹子卿不紧不慢地回道。
月无尘仰望月色,良久他才道:“待到回了宫,我把她打入冷宫。这样她仍在我掌控的领域,又能把她扔在不会让我心烦的地方,你说这方法如何?”
“你想怎么着是你的事,别对我说,我没办法给你意见。还没进京,要小心,我到前面去探路。”尹子卿语音刚落,便骑马而去。
月无尘怔在原地,才知尹子卿不想听他说关于楼翩翩的事,才想起,其实尹子卿喜欢楼翩翩的这个事实。他有幸为了一个女人烦恼,尹子卿却连为她烦恼都不能,说起来他应该高兴才是。
月无尘骑马回到队伍中央,捞起车帘瞅了一眼。
马车中的美人侧卧于榻,月华如水,照在她婉约的睡颜。一瞬间,所有的焦虑隐去无踪。
此后,他心无旁骛地赶路,往京城方向进发。
自第一天的失控后,往后的几日回复了平静。楼翩翩在马车上吃吃睡睡,心情好的时候下马车走走。她很少看到月无尘,他似乎不在大部队当中。
刚开始她心理会不平衡,后来慢慢平复了心情。
难得月无尘现在懂得分轻重,疏远她是正常的。刚开始她会奢望不必进宫,越来越接近京城后,她变得坦然。
这日她正在马车上打盹,有人掀开马车帘。来人背光,声音温柔,正是一直不见露面的尹子卿。
他站在马车前,不再靠前一步,和月无尘一样长进了,懂得避讳。
“太后娘娘,就要进京了。”尹子卿看着她良久,终于启齿。
“嗯,知道了。”楼翩翩浅笑回道。
尹子卿朝她一点头,便退开。
楼翩翩掀帘看去,果见城门在望,终于还是回到了这个原本她该停留的地方。有了心理建设,她无悲无喜。
顺利进京,一众人等悄无声息地回到了皇宫,而楼翩翩去往凤仪宫。
春风秋雨见楼翩翩好端端的回宫,自是满心欢喜,拉着她叽叽喳喳地没完没了。楼翩翩笑着陪她们说话,也会有人为了她的来去而忘形,还有什么事比这更让她开心?
休息一天后,楼翩翩便走出了凤仪宫。
她毫无预警地出现在众人跟前,令所有人惊讶。
一度有人以为,楼翩翩从此就这样在凤仪宫老去。或者,她是因为不想离开凤仪宫,才赖在凤仪宫不走。
好像是自楼翩翩出现在众人视线的这一天开始,皇宫的气氛有点怪异。
月无尘经常莫明其妙地发脾气,有不少人遭殃,很多人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为什么会被月无尘处罚。有时月无尘又会莫明失笑,之后是莫明生气,如此循环往复,许多人以为月无尘是受了什么刺激。
为了不惹是非,楼翩翩索性躲在凤仪宫过日子。
原本她现在的身份是太后,早该搬往慈宁宫,可皇帝不发话,她也得多事提醒。反正月无尘现在还没立后,后位空虚,她自然不用忙着搬。
这日她在凤仪宫看书,春风则在说笑,秋雨在一旁数落春风说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春风听了不乐意,差点与秋雨吵起来,最后是楼翩翩出面调和。
正在主仆仨儿有说有笑的当会儿,小李子匆匆跑进来道:“启禀太后娘娘,赵大人求见。”
“他怎么来了?”楼翩翩有些惊讶。
赵于是当朝丞相,朝廷重臣,她亲政的日子不久,却也了解赵于的一些为人。赵于生性耿直,亲政期间对她却还算敬重。
“娘娘?”小李子出声,惊醒楼翩翩的思绪。
“请赵大人入殿。”楼翩翩端正颜色道,放下手中的书籍。
“下官参见太后娘娘,娘娘金安!”很快赵于便入了大殿,朝楼翩翩行礼。
“赵大人免礼,这边坐。”楼翩翩端坐在凤椅上,脆声回道。
赵于年已五十,两鬓微白,浓眉宽额,脸有福相,经常带着笑容,在朝廷中颇有人缘,人也正派。他为官二十余年,在朝中颇有威望。
他深深看一眼坐在凤椅上的楼翩翩,眸色微敛,欲言又止。
“赵大人有事不妨直说。”楼翩翩自是知道赵于无事不登三宝殿,首先挑起话题。
“下官有些事要请太后娘娘帮忙,请娘娘勿必应允。”赵于直视楼翩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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