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节的。她俐落地起身,俯身一手勾起书包上肩,一手把小兔玩偶夹在腰间,朝他说:“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找我有事就一起走吧,路上说。”
“……是。”凤镜夜无语片刻,看到凉夏纪已经快步穿过草地往校道上走,连忙急步追上去。一边推眼镜一边想,遇上了这女生之后他就一直被她兜着转了,完全忘了自己原本的目的。
果然……是个强敌。凤镜夜垂眉敛眸,严肃地下了结论。结果前面一直走着的人停下来转身殷切地望着他,很有些不好意思地问:“ANO……那个什么学弟……你可以走前面么?我找不着回去的路了。”
额……他严重无语,最后只好沉默着走到她前边儿去带路。凉夏纪抱着小免跟在少年身后,时不时偷偷打量他明显便是处于郁闷中不想死者勿扰的脸色,似乎……很酷的样子。呵呵——不过,她确实是一眨眼就忘了这少年叫什么名字了,惟一有点印象的便是他一直叫她学姐,自然他便是她学弟喽。
嗯!对吧,小兔?凉夏纪低头看怀中的兔玩偶,对视一眼,对视两眼,对视三眼,她抬起头来,依旧确定自己对可爱一类的东西都是无爱。
“唉——”凉夏纪叹息一声,耸耸肩,捏着兔耳朵把它拽上肩,问:“对了,学弟你找我有什么事?小光的小兔玩偶怎么会跑到你那里去了?”她一直以为小正太可是极度喜爱这布玩偶的噢,不见了一刻的话也会很难过的样子。
“HONEY前辈听说学姐又……咳,”凤镜夜斟酌着用词,最后转口说道:“HONEY前辈的弟弟昨天输给了学姐,即是埴之冢靖睦,空手道社的主将……”
凉夏纪怔了一下,抬手刮刮被碎发挠得发痒的眼角,咕哝了句:“HONEY是小光,小光是HONEY……”点头,恍然大悟,“难道小幸说我惹大祸了,居然揍了小光的弟弟一顿!额……”低头想了想,决定了:“回头跟小光道歉就成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是那小P孩一点也不遵老,不能怪我下狠手啦!”
“……学姐。”凤镜夜的身影僵住,在耐心听完了她一连串的碎碎念之后。重点完全不是在这里吧。怎么跟她沟通起来这么难呢?
就在凉夏纪碎碎念的当,他猛然转过身来,勉力收敛起即将要爆发的郁闷,非常有礼地提醒道:“学姐!有件事你必要知道!”
凉夏纪看对方冷肃的镜片反射着冷然的镜光,不自觉地瑟了瑟肩膀,蹭蹭后退一小步,“你想说什么;学弟?”有种不安的预感。怕怕,她向来最讨厌这种眼镜型的男生了,除了爸比和明日那两付无度数眼镜之外。“如果你是想告白请你直接滚开否则我一拳过去保准你趴下如果你是帮别人告白我同样请你滚远点否则我照样一拳挥过去要你鼻梁断!!!”凉夏纪一口气说完,然后喘了口气儿,捂着小心肝有些警戒地望着少年。
对于别人向她告白这种事儿,她有阴影在的:虽然通常能够收到香甜的牛奶糖,但是吃人嘴软这一道理她还是懂的。已经发生过N多次被告白之后又被强吻,最后她把施害者揍成猪头,结果害得她自己被妈咪罚三个月不能喝牛奶或奶类制品……她那个叫怕呀!!!故,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她可不想再犯错误。
结果却是听到凤镜夜说了一串长句然后落荒而跑,为啥?怕被揍。
暮色中夜风渐渐清凉起来,少年的话仍回荡在原地,而凉夏纪傻眼,“NANI……”凤镜夜对她说的是:
“HONEY前辈是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在爱慕着学姐,甚至连自己最重要从来不离身的兔玩偶都忘记了。日暮学姐请你正视HONEY前辈的这份心意!”
额……小光喜欢她么?一张可爱的正太笑脸冒出来,凉夏纪抬手扶额,这回还真是‘额——’地冒汗。手伸出去,无力地向少年消失的方向挥啊挥,她此刻想得比较重要的却是:
学弟,你帮别人告白了然后逃跑,那谁来给我带路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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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暗蓝色的天空泛着碎钻的光芒。少年纤细的背影在校道上穿梭,紧赶慢赶地走,如无头苍蝇似的。最后终于累得蹲在喷泉池边上,朝天哀嚎起来:
“BAGA!!!校门到底在哪啊!!!”那声音拔高了调,响亮清脆,却是女孩子特有的清甜。正是日暮凉夏纪。她话语未落,一阵夜风凉凉吹起,卷带起夜色里草木的气息。树叶在风里卷旋而过,擦过少年眼前。最后,那双水当当的大眼猛得一瞪,杀气四溢,“BAGA!!!早就跟爸比说不要来这么华丽的学园了——”
“呜~~来人啊,救命啊。”凉夏纪最后呜咽一声,沮丧地垂下肩膀,垂头丧气。摸摸身上的口袋,牛奶糖已经吃完了,更苦了脸,摸着肚子喃喃自语:“好饿~~”再摸摸手机,发现……没电了。呜呜~~抽泣两声,凉夏纪一扭身抱着书包和兔玩偶坐在喷泉池边上,仰着下巴看天。
表情茫茫然。
仲夏的夜有满天星光如水,星之河里镶嵌满碎钻,漂亮得紧。她一时看得痴了,轻声感叹:“真好看……”唇角微微弯起,眼角眉间都是柔淡恬静的神色。
喷泉池的水在星光下绽开雪色的流苏,垂垂落在莲池里。几张漂漂浮浮的青翠莲叶铺落在水面上,莲叶间已经有一枝两枝淡红的花骨朵儿。少女那微微的笑,褪去了男孩子气,静美如厮,倒也衬着这景,周身仿若有一圈一圈的光晕散开来,可惜无人看见。
“HONEY前辈是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在爱慕着学姐,甚至连自己最重要从来不离身的兔玩偶都忘记了。日暮学姐请你正视HONEY前辈的这份心意!”
微微的风声里突然又回荡着陌生学弟吼出的那句话。凉夏纪恍了恍神,抬手抚上额角,觉得有些头疼。小光……那么小的人……
咕~咕咕噜~~
一连串响起的胃液翻腾声打破了美景,凉夏纪低下头来哀怨地捂着肚子,“明日~你到底啥时侯才来……”
“小纪……”
凉夏纪猛然抬起头,怔住,然后丢了书包和兔玩偶,欢天喜地地扑上去,“呜~~小光!!!”被抱着喘不过气儿来的人起先怔了一下,然后失笑,低下的目光极是温柔爱怜。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温柔爱怜的目光不适合出现在LOLI正太型男童棕色的大眼中,看上去真的非常不搭调。
小手拍了拍少女的肩膀,埴之冢光邦关切地问:“小纪,你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家?”然后凉夏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起自己今日由剑道部开始遭到的冷遇,一直到被无名学弟言而无信地落在校道上找不着路出去,再到现在腹中空空饿得半死。末了,她呜咽一声,顺道蹭了蹭男童胸前的衣襟,把眼泪鼻涕全擦在他衣服上了,“我现在已经饿扁了~”
“好饿……”凉夏纪终于直起身来,理理额前的刘海,然后甩了甩发束,立刻又清清爽爽了,刚刚的那些眼泪却是全不见了。可爱!埴之冢光邦突然脸色赧然,幸而在夜色里看不真切,有些笨拙地安慰:“小纪,如果你饿的话,我……我请你吃东西吧……”话未全部出口,凉夏纪却眉一挑,大为迷惑地上上下下打量他一身的装束:“小光,你怎么穿着道服?”扯了扯那白色的棉软衣料,灿烂一笑:“还蛮适合你的嘛,这衣服——很合身耶!”又习惯性地望望他身后,问:“啊咧?栝之冢呢?他不是一直跟你一起的么?”
埴之冢光邦解释道:“我让阿崇先回去,我今天自己去修行了。”她更加惊讶地瞪着他,直看得男童模样牵扯着衣角直绞手指,脸蛋红红,然后她才慢半拍地想起来:“SOGA……我听小幸说过,小光以前是空手道的主将,还是植之冢一流的继承人。”
“嗯。”他点头应道,目光一扫,看到自己的小兔玩偶跟她的书包散落在地上,头发一根一根竖起来,震惊到立时两眼通红,“我的小兔!!!”他端着脸在夜风中石化住,“小兔……”夜风凉凉吹过,要多凄凉有多凄凉,要多惹人疼有多惹人疼。
凉夏纪扭头一看它,再回眸一瞅他,人型兔子跟布偶兔子……有些心虚,连忙蹬蹬跑过去捡起来,拍干净了灰尘把它抱在怀中,眉弯眼弯地笑:“啊,今天下午在路上捡到了小光的兔子布偶,真的好高兴喔!”蹬蹬地跑上来,拿着布偶兔在石化的男童面前晃悠,又是灿烂无比的笑脸,散发着灼灼的热力,说:“呐呐,小光,这说明我跟你的小兔很有缘哦——”
一句‘有缘’立时教石化解融,粉红色的花朵扑哧扑哧冒出来,绽开成春光满园,埴之冢光邦的棕色大眼笑得弯弯,团团的脸蛋扑红,手臂一揽把布偶兔抱进怀里,自己也笑成了可爱的兔子。“小纪喜欢的话,那我把小兔分你一半!”
凉夏纪正捡起自己的书包提好,闻言俯身朝他一笑,“Iie——我从来不夺人所好。”更重要的是,她并不喜欢这些布玩偶一类的东西,无爱也。这么说的时候,她顺带揉了揉他那头浅金色的软发,小小地感叹,满足地眯起眼睛,暗道:触感,真好呐……
埴之冢光邦眼底突然一片深黯,抿了抿唇,莫名的阴沉气息弥散开来,“小纪,别把我当小孩子。”对方眼中那明显是宠溺晚辈的目光,是他最不想要的。
话被打断,“啊,对了,我差点把小安忘记了!”少女突然大叫起来,又急得团团转,揪着发束无比纠结:“小光怎么办!我忘记脚踏车放在哪里了——”蹲下身来殷切地瞅着他:“小光,能不能借点钱给我坐公车?我……”咕噜咕噜的抗议声又响起,她脸一红,捂着肚子有些尴尬,讪笑:“啊……呵呵,真的是饿过头了,呵呵。”
额。埴之冢光邦又是脸一红,说不清是怅然还是沮丧,然后笑了,轻声说:“呐呐,小纪还没吃过晚饭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凉夏纪好奇地追问:“你要带我去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