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域魅惑- 第81部分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根本不该存在这个世上！”娄悦凡猛地捶着自己的脑袋，痛苦的叫道。

　　“小娄！小娄！”猛地紧紧搂住她，生怕她会再次伤到自己，他柔声安抚着，“小娄别这样，别这样，想想死去的人，他们不会期望见到这样的你，主上不会想见到你的眼泪，殷公子更不忍见到你伤害自己，小娄，求求你，不要伤害自己！”

　　“他们一定很寂寞，我要去陪他们，大哥，你放开我，让我去陪他们，要去去晚了就赶不上了，大哥，你放开我！”娄悦凡只是一个劲挣扎着，眼中满是疯狂！

　　关宇却只是咬牙，承受着她的捶打，声音中满是坚决：“我绝不会让你这样死去，小娄，你至少还有我，即使我不是主上，但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所以，请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小娄，别这样，别这样……”

　　“放开我，你放开，为什么连死都要阻止我，我要去陪他们，他们在等我，你放开我，你滚开，我不要你管，他们在等我……”娄悦凡哭叫着，挣扎着，疯狂的叫喊着。

　　“小娄，对不起，即使这样痛苦，我也不会放你去死！”关宇冷声说道，蓦地伸手点晕了她，望着那遍布泪痕的憔悴脸庞，他忍不住伸手想拭干那泪水，却发现即使在睡梦中，她也依旧流着泪，心，痛的无法呼吸，知道她的痛苦，他却何其自私，不肯放她解脱。

　　

　　隔日

　　端着药碗，关宇犹豫着，想起药王将这种毒药送来时说的话：

　　明日殇，吃下后会忘记曾经的一切，再也不会记起，无药可解，但是后遗症很大，一觉醒来，她的心智将永远留在九岁。

　　明日殇吗！忘记一切，忘了曾经深爱的人，忘记一切的是是非非，那样，小娄是否会活的快乐一些！手中药碗中，微红的液体那般美丽，小娄，是否会喜欢，还是，宁愿痛苦也不愿忘记那个人呢！

　　推门进去，小娄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他几乎以为，她已经死去，放下药碗，轻轻解开她的穴道，娄悦凡缓缓醒来，因为连日来的歇斯底里，又一直没有进食，现在的她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见到来人，又闭紧了双眼：“为什么要救我，让我走吧，大哥，我好痛苦，为什么不让我离开！”

　　扶着她的手臂蓦地收紧，他哽塞的开口：“小娄，恨我吗？”

　　“大哥，放我离开好不好，让我去找他们，我要去找他们。”她只是一味喃喃着。

　　那毫无生气的声音让他心痛，颤抖着拿过药碗，他牵开一个笑容，道：“喝下吧，喝下了，你便会告别这个世界，再也不用管这些是是非非了。”

　　娄悦凡一怔，望向那药碗，大哥……不再阻止了吗！抬手想拿，却力不从心，关宇将药王递到她唇边，手轻轻一颤，问道，“小娄，你会恨我吗？”

　　咽下那略带甜味的药水，苦口良药，那甜口的，便是毒药了吗！她忽然笑了，自从他们死后，第一次绽开笑容，那般美丽，那么凄迷，不似人间，“小娄，从未恨过大哥，但是，对不起，大哥，对不起，我不够坚强，背负不了这样的痛苦，所以，原谅我最后一次痛苦，好不好？”

　　扶着她靠着自己，关宇宠溺的说道：“没关系，背负不了，就不要背负，小娄，不要那么坚强也没有关系。”

　　泪水，滑出眼眶，她几乎可以感觉自己的神识开始不清，毒药，开始作用了吗！抓住最后一丝力气，她淡笑道：“大哥，谢谢你，一直……都这么温柔！”

　　“温柔吗？”关宇小心的放下怀中的人，见她气息渐渐平缓，脸上却尽是苦涩的笑容，“若是你知道我做的，怕是要骂我了吧，不过怎么办，大哥，也想自私一次，小娄，你，会原谅我吗？”

　　

　　五年后

　　边陲小镇

　　茶馆中

　　说书的唾沫飞溅的说着五年前谦王夺位的事件：“大家说，怎么今天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还不是都亏了当今皇上，要是当初那……还在，我们不定吃不吃得上饭呢，哎，只是可怜那七王爷，帮着咱们皇上打了天下，没享上几天福就急病死了。”

　　下面的人一阵聒噪，都说现在皇帝怎么怎么好，忽然一人又问道：“哎，五年前夜宫解散了，却不知这夜帝去了哪里，三年前听说原来的右使妄想逼宫被杀了，但这左使也不知道在哪里？”

　　那说书者神秘的看了看左右，神秘兮兮的小声说道（其实大多数人，只要不是聋子都能听见的说）：“我跟你们说，其实……七王爷根本不是急病死的，而是……跟夜帝比武，同归于尽了！”

　　“什么？”众人像炸了窝的蚂蚁。

　　说书者窃声道：“这可是绝密消息啊，你们也都知道，双鼎皇朝夜帝是从来不会背叛皇帝的，为了救被囚禁的皇帝，夜帝大人……”

　　众人紧张的听着那口若悬河，丝毫没有注意到，床边小桌上坐着的一男一女，满桌都是零嘴，男子只是宠溺的看着女孩子吃着，眼中满是笑容，女子则是嘴巴塞得满满的，眼睛满足的眯起，半晌，打了个饱嗝，笑嘻嘻的将手往男子身上蹭了蹭，问道：“宇哥哥，我们接下来要往哪里去呢？”

　　男子柔柔笑着，让人如沐春风，却不介意女子双手油腻腻的，反倒拿起一块丝巾，拭去她嘴角的碎屑：“小娄想往哪里去？”

　　“河坊，我想去河坊？”小娄叫道，几乎跳了起来，见男子神色微变，忙扯起他的衣袖撒娇道，“好不好吗，宇哥哥，这次人家一定会乖乖的了，再也不扮成姑娘吓人了，好不好吗，人家一定不会闯祸的！”

　　“真的？”关宇给予不信任的眼神，这小丫头，虽然没有了记忆，惹麻烦的本事还是一样大，什么都不记得了，偏偏还记得唱歌跳舞，上次要不是自己及时阻止，第二个化仙就出锅了。

　　“真的真的，宇哥哥好不好吗，人家好想怀若姐姐，宇哥哥，带人家去吧，宇哥哥？”小娄拼命扮着可怜，每次她一这样，宇哥哥一定会答应她的要求的！

　　关宇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捏了捏她的小俏鼻，笑道：“这次再闯祸，我便再也不带你去了！”

　　“哦也，宇哥哥答应了，呵呵，怀若姐姐，我来了，好吃的桂花糕，我来了。”小娄欢叫着，关宇一脸无奈宠溺，感情还是为了那好吃的桂花糕啊！

　　蓦地，一声惊叫声响起：“小娄，果然是你！”

　　小娄惊讶的转身，却见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沉着脸走近，狠狠瞪着自己，那眼神就像要吃了她一样，他身后跟着一个三十左右的中年男子，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瞪大着眼睛望着自己，小娄不由自主的往关宇身边靠了靠，瑟缩的问道：“你们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少年脸色一冷，又逼近几步，恨声道：“小娄，你竟敢不认识我了，就算我长大了，你也不该不认识我！”少年蓦地想起什么，转身指了指那中年男子道，“即使认不出我来，难道连爹也不认识了吗？”

　　小娄疑惑的望着两人，奇怪的问道：“我应该认识你们吗，对不起，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所以现在我不认识你们。”

　　中年男子脸色一沉，少年死灰着脸叫嚷开了：“你竟然失忆了，娄悦凡，你这个女人，我是程子益，你忘记了，枉费我找了你这么多年！该死的你竟敢不记得我了！”

　　小娄又把身子往关宇身后缩了缩，反驳道：“你这么凶，我才不要记得你。”

　　“你！你说要一直陪着我的，你又不守信用！”少年咆哮道，“你这个死丫头，我……我……家法伺候！”

　　家法伺候！不知为什么，她好像对这句话很熟悉，明明眼前的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她却忽然不害怕了，还好心的递过一杯水喂他喝下，笑道：“别急别急，慢慢说！”

　　程子益狠狠的看着她，这女人，即使失忆了，还是有本事气疯她！

　　一旁的程少昂一直打量着关宇，这时忽然冷冷说道：“左使大人对她做了什么？”

　　关宇却恍若不闻，只是温柔的注视着小娄，程少昂跟着他的视线，看着那嬉笑着跟儿子打闹的人，这一切，竟是那般熟悉，曾经，他以为，自己可以拥有她，却一步步越离越远，爱她的人中，自己怕是最没有资格关心她的吧，毕竟，只有他，从未为小娄做过什么！

　　看着眼前的男子，无论他是用什么方法，至少，现在小娄快乐的欢笑着，罢了罢了，自己已经不该也不能插手小娄的事情了，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小丫鬟了！

　　那边，小娄听着程子益说着过往的种种，时不时递上一些吃食，半晌，程子益终于说完，常常出了一口气，又问道：“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吧！”

　　小娄正往自己塞了一块糕点，忙不迭的点了点头：“知道了知道了，你是我原来的少爷，是吧。”

　　“知道就好，那还不快跟我回去。”程子益一甩袖道。

　　“回去，去哪里？”小娄皱眉问道。

　　“当然是回程家，你放心，本少爷一定会请最好的大夫，帮你治好失忆的病。”程子益说道。

　　小娄歪了歪头，皱眉问道：“那宇哥哥一起回去吗？”

　　“当然不是，他去干什么？”程子益十分不爽她口口声声叫着别人的名字，还宇哥哥呢，也不见她叫一声子益哥哥来着。（喂，小鬼，别忘了你年纪很小！）

　　“那不行，我要跟宇哥哥在一起，宇哥哥不去我也不去，对吧，宇哥哥？”小娄攀住关宇的手臂，仰着小脸问道。

　　关宇点了点头，轻抚着她的长发，转头对那两人说道：“程老爷要是没有什么事，就不送了！”

　　程子益一听，叫道：“喂，你凭什么霸占着小娄，你，过来，跟我们回去！”

　　“哼，我才不要！”小娄扮了个鬼脸，钻进关宇怀中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