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赶紧收回目光,抬高了声音,正色道:“王爷回来了,就在长廊里等王妃过去。”
秋分此话是有意让自家小姐与王爷独处,王爷站在那许久不近前,有极大的原因可能是安公子出现在这里。
而宛宛听见秋分的话,愣了一下,随即显出压抑的激动和难以置信,重复道:“秋分,你再说一遍。”
秋分抬手指了指长廊,“王妃您看,王爷就站在那里。”
宛宛带着几许僵硬,缓缓地侧过头,当见着远处站着的真是那位朝思暮想的男子时,竟有些恍然如梦的错觉。
太多次,梦见他回来,醒来后,他不在,更加怅然若失。
宛宛就这样呆滞的凝望着江子清,心想即便又是个梦,多看上几眼也好。
根本不需要言语,安岫只是看着宛宛瞬间变化的神情,就知江子清在她心中的分量。
他叹了口气,嘴边的苦笑一划而过,随即用眼神示意了秋分一下,细声道:“我还有急事,先回府了。”
虽说不太合礼节,但他想也许自己离开反而更好罢。于是头一不回的就转背朝知芳苑的前门走去。秋分朝着江子清的方向福了福身,又对宛宛道了句“奴婢去送安大夫”也退了下去。
安岫与秋分才绕到知芳苑的前门,迎面就碰到急急赶过来的秋云,她还未对安岫行礼,就先喘着气道:“秋分姐,王爷回来了。”
秋分悄悄作了个“嘘”的手势,道:“王爷就在知芳苑里,你我一起先送安大夫出府罢。”
秋云思忖着看来还是晚了一步,王爷的速度可真快,嘴里却回道:“好。”
此时塞尚顺着江子清绕走的路也来到知芳苑里,见到了还静站在长廊里的江子清,却未刻意去注意他家王爷的目光明显放在远处,他直接就上前,恭敬道:“启禀王爷,圣上的旨意,命您回到皇城立马去宫里相商关于如何处置熹亲王的对策。”
江子清很久都没回话,以至于塞尚以为江子清根本未听清。当他决定是不是要试探性唤一下王爷的时候,江子清忽而开口:“我知道了,你退下罢。”
塞尚愣了一下,狐疑道:“可是圣上要您立马去宫里……”
江子清打断道:“不急,你先退下。”
塞尚不敢再反驳,回道:“属下遵命。”
他意欲原路返回,在转身之际往王爷看的方向瞟了一眼,才发现原来郡王妃就坐在不远处的秋千上,难怪王爷快马加鞭赶回来,现下恐怕根本懒得听他说话。
塞尚赶紧加快了步伐离开知芳苑,他可不敢再一次败坏王爷的兴致了。
如今,苑子里唯剩下宛宛与江子清四目相对。
江子清重又迈开步子,缓缓向宛宛走近。
起初,在宛宛的想象中,如若江子清回来,她定会激动地奔向前,再给个热烈的拥抱。然而,实际上,他真的出现了,宛宛就呆滞地坐在秋千上,手脚僵硬无措,只有目光一瞬不瞬的注视着他。
直到江子清走到宛宛面前,垂下头,微微俯视着她,还是那种淡漠的却带着几分不羁的语调,说道:“怎么方才还是满面笑颜,一见着我就是一脸愁容了,我就这么不讨喜?”
熟悉的声音就响彻在耳畔,募得一股酸涩直直涌上宛宛的眸子,渐渐地,眼眶湿润起来,江子清的脸渐渐模糊,唯有他身后的日光刺眼夺目。
泪水终是夺眶而下,顺着脸颊缓缓滚落。
江子清抬手轻轻为宛宛拭去泪痕,嘴里依旧没几句好话:“哭什么,王爷我又没死。”
宛宛咬着唇,猛地站起,将头倚靠在他肩上,感受此刻的真实,却也道不出动听的情话,哽咽着说了五个字:“少胡说八道。”
江子清“嗤”笑了一声,紧紧环抱住宛宛,闭上眼,闻着她淡淡的发丝香,如梦如幻。
“这么久一点音讯也不捎回来,不知道我会着急嘛!”宛宛凶神恶煞的说着,抬起秀拳就直接捶在江子清胸口上。
宛宛本就是做做样子,并未用多大力气,江子清却是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
宛宛立马察觉出不对,脱离江子清的怀里,打量着他的胸口处,却因着身着软甲,看不出什么,宛宛拧着眉,伸手就要去扒他的衣服。
江子清赶紧握住她的芊芊玉手,制止她的行为,说道:“夫人,光天化日之下,怎生好意思在这里亲热?”
宛宛挑眉:“那我们去屋里怎样?”
江子清怔了一下,戏谑心起,“你确定?”
宛宛丝毫不示弱,重重道:“当然。”
江子清二话不说,将宛宛打横抱起,“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把房圆了罢。”
宛宛怕触及江子清的伤口,不敢挣扎的太厉害,说道:“你身子不行,下次罢。”
“谁说不行,”江子清煞有其事的道,“让你见识一下夫君我的勇猛。”
此话配合他的行为,实在涵义悠远,令人遐想无限,宛宛闻言,耳根子顿时升起红晕,这么久没见,他越发不正经了。
江子清见她促狭,竟笑出了声。
被他如此捉弄,宛宛心下计较,也要扳回一局。所以,当江子清将宛宛放在床上,准备起身之时,宛宛却拉着他的手不允他走,故作娇柔道:“王爷,不是说让臣妾见识一下你的勇猛吗?”
作者有话要说:星期一忙day,星期二求死day,星期三未死day,星期四受死day,星期五福来day,星期六洒脱day,星期天伤day
现在是洒脱day~
72第71章
江子清闻言;真不走了;两手撑在宛宛两侧;俯身靠近宛宛的脸庞,道:“真想见识?”
温热的气息拂面而来,宛宛咽了下口水,赶紧把注意力转移到江子清胸口;继续去扒他的软甲。
江子清再一次抓着宛宛的手,说道:“夫人,别急。”
宛宛挣脱开;挑眉:“我很急。”
江子清开始找借口:“圣上召我去宫里相商要事。”
宛宛微微一怔,但随即继续去扯他的软甲;硬声道:“容后再议。”
江子清轻轻叹息;不再阻止宛宛的动作。
所以,宛宛看见了他的软甲下,层层叠叠包着的白纱布,胸口处还有大片的血渍渗出浸染,显然是受了很严重的伤,且至今未愈。
宛宛再把软甲拉下,腰上的纱布也沾染着暗红的血痕。
一时间,宛宛觉着喉咙堵得慌,指尖轻轻抖着,抚了抚他身上绕着的纱布。
江子清尽量用欢畅的语气,笑道:“养些时日就好了。”
宛宛的眸子不争气的湿润了起来,这样的伤怕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差点就要见不到他。
两行清泪,再次滑下,沾湿了枕头。
江子清的心上募得一窒,有生之年,他从未想过,会有一个人令他思念如狂,而这个人恰好也爱他如斯。
无法言喻的幸福感瞬间弥散至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忍不住倾身,吻向宛宛的面颊之上那还带着丝丝灼热的泪痕。
“不要哭,”江子清细声道,“都过去了,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他这一说,宛宛本想忍住的泪水,又潸然落下。
江子清见之,话锋一转,狠狠道:“你哭也没用,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宛宛吸了吸鼻子,平息情绪,瞪着他,语气里也不示弱:“江子清,娶了我就休想再有第二个女人。”
江子清故作失望之色,叹道:“这么惨……”
宛宛冷哼道:“三妻四妾想都不要想!”
江子清募得笑着,看着身下宛宛略有些赌气的神情,一字一句:“今生有你足矣。”
接着,他低头含住宛宛娇艳欲滴的双唇,辗转反侧,流连忘返。
宛宛只觉被他的气息完全笼罩住,无比心安,那看不清的未来忽而明晰起来,去哪里,做什么都已不重要,只要他在身边就好。
江子清的吻越来越深,逐渐蔓延到宛宛的颈侧,手掌在她身上肆意游走,欲望有了无法遏制的趋势。
多少次在战场厮杀,频临生死边缘,他眼前就会浮现她的容颜,只要撑下去,就能见到她。
就是这唯一的执念,令他受再重的伤也要逼着自己活下去。
现今,终于做到了。
他没有辜负圣上,也没有辜负她。
江子清完全沉浸在这一刻的迷醉。
宛宛双颊绯红,喘息着提醒道:“你还要去见圣上。”
江子清的理智稍稍被拉回,没有再继续,深吸了口气,缓缓坐直了身子,说道:“我去趟皇宫,很快就回。”
宛宛却拉住他,“我跟你一起去。”
江子清摇头,嗤笑道:“妇道人家捣什么乱。”
宛宛破天荒的没恼,正色道:“我哥回来了吗?”
见她如此认真,江子清也收起调笑之态,“他与郭远将军一道回皇城,必是可以封赏的。”
宛宛却沉下脸,“兵符在谁手上?”
江子清一愣,她倒是想的长远,不禁摇头道:“如此聪慧的夫人,往后我这个王爷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没个正经,”宛宛道,“快说。”
“郭远将军的兵自是由他自己管辖,而圣上起初交予我和你哥的兵符,”江子清泛眼,“现下就在我手里。”
见他摸样,应是心中有数,但宛宛还是忍不住提醒几句:“南阳侯握有重兵在手,如今我嫁给你,我哥与你们江氏自是一家,他荣封将军,也控制着部分兵权,而你还是厂卫统领,掌控着最机密的情报,熹亲王这一除,圣上就要开始忌惮江家了。”
“夫人好生聪明。”江子清赞道。
宛宛终于忍不住愤然道:“我没在跟你说笑。”
江子清握起宛宛的手,放在嘴边轻轻一吻,道:“我这趟去宫里会交出兵符,辞去厂卫统领一职,往后只安心做一个闲散王爷,至于我爹,交出兵权也是迟早的事。”
“那我哥哥呢?”宛宛问道。
江子清一笑,“你哥哥有大将之才,屡建奇功,圣上正值用人之际,自是会大大封赏,培植自己的势力,加之我们江氏交出兵权后,就彻底退出了政治中心,圣上总得有所表示慰抚一下,你哥哥是我大舅子,圣上犒赏他,正是一举两得,好处当然尽数要落在他头上了。”
宛宛犹有狐疑,“我还是要跟你一块去宫里。”
“圣上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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