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次之后,奕绝不再客气,直接在王府门前挂上了一个牌匾:闭门谢客!以强硬的态度将那些热情的大臣挡在了王府外面,后来那些大臣又以各种借口办宴会,给奕绝递帖子,但是奕绝皆不出席。
这些大臣没法再私下接触到奕绝,只好将算盘打到西凤皇身上。自然,西凤皇也一心为了将江山交给奕绝,为了奕绝拉拢大臣的心,真应了几个大臣的要求,在朝堂上开口给奕绝赐侧妃,但是被奕绝强硬的拒绝了。
“我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万一皇上下旨赐婚,直接将人抬进王府,那可就不好了。”千羽寒苦恼地说,她可不想整天花心思与这些女人斗法,“不如这样吧,我们进宫找皇上,用我的血试着喂母妃,只要母妃醒过来了,父皇就不会这么急着要让位给你,带着母妃去找欧阳邪了。”
“好,咱立即进宫。”奕绝也觉得这种日子实在是种煎熬,用千羽寒的血给德妃解毒,虽然存在一定的风险,但是这次要冒险一试了。
两人一路风尘仆仆地进宫,找到西凤皇说明来意,西凤皇虽然有些担忧,但也愿意让千羽寒一试。
千羽寒给德妃把了脉,为了防止德妃对她的血产生抗性,她又用银针封住了德妃多处血穴,这才割破自己的手指,放了一小勺喂德妃喝下。一天三次,奕绝在身边看着,心疼得不得了,不过也得忍着。
第一天,德妃毫无反应;第二天,德妃的脉搏稍微有了点起伏,大家都以为看到了希望,谁知,第三天之后,再怎么喂德妃血,德妃是半点变化也没有。既没有好转的迹象,也没有抵抗的迹象。千羽寒把着德妃的脉,依然只有微微一丝气息。看来,她的血根本就解不了德妃的“魂销九天”之毒。
“寒儿,你再这样放血,只怕是自己倒下了,母妃也救不过来。这种毒不是这么轻易便能解的。”奕绝皱着眉头,苦恼地说,心疼地拿着千羽寒放血的手指查看。因为放了三天的血,千羽寒几乎是每只手指都割遍了,怎么不让奕绝看了心如刀割?
“但凡药效,三天足以见效,若是三天还不见效,那就证明这药下得不对路。”如果继续以她的血能救活德妃,千羽寒倒是不怕辛苦。
“媳妇辛苦你了,他们费尽心机给婉儿下了毒,又岂是我们轻易可以解得开的?”西凤皇握着德妃的手,突然老泪纵横,“婉儿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朕实在不想她再这样苦下去了。绝儿,朕明天就将皇位禅让给你,朕要带着婉儿到西域去找欧阳邪。”
“父皇,您可以先不必禅位,或者先让儿臣监国,待您回来……”奕绝的话还没完,就被西凤皇打断了,
“绝儿,你母妃最大的愿望就是回到莲城去,过着泛舟采莲的悠然日子。是朕硬将她带来,关在了皇宫这座牢笼里。朕知道她心里一直都很苦闷,可是她却从没在朕面前抱怨一句,只是毫无怨言地守候着朕。所以,如果能顺利给你母妃解了毒,朕也不想再回皇宫这座牢笼里了,和你母妃到莲城去,过泛舟采莲的悠然日子”
西凤皇说到此,奕绝和千羽寒也实在不好再说什么。西凤皇挥挥手,让他们退了出去,两人便朝王府而回,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心情都郁闷得很。
其实让奕绝当皇上倒不是不可以,只是奕绝最烦的就是要接收那些大臣的女人充实后宫。本来,他是王爷,王府只有一个女人,已经是千古奇葩了,但要是他坚持这样,别人也拿他没办法。但若他当了皇上,那可就不同了,只怕连他的房事都要得身不由己。若是这样,只怕寒儿的心永远也不会在他身上。他不想要那么多女人,只要寒儿一个就足够了。
千羽寒自然也接受不了与很多很多女人共享一个丈夫,不过,这是在古代,这件事情她得看奕绝的态度。如果奕绝有那么多女人,那么,她会退出奕绝的人生舞台。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回到王府,奕风一见便粘上来,但是被二人联手拍飞。
只是,这次奕风却很高兴,因为他看得出来,奕绝和千羽寒都不开心,而不开心的原因,自然是奕绝要娶很多女人。奕风捂着受伤的胸口,桃花眼眯着笑了笑,自言自语地说道:
“好吧,爷我先回去歇着,奕绝,你等着吧,寒儿一定会投入我的怀抱的。”
奕绝和千羽寒回到凤凰院,两人像平常一样度过一天的时光,依然半句话也没有说过。直至掌灯时分,两人相对着琉璃宫灯,相望无言。橘色的灯光映照着彼此的脸,时而晃一下,若明或暗,周围氤氲起一层淡淡的橘色忧伤。
直到一声敲窗响,才打破了这种压抑的沉默。
“传进来吧!”奕绝话音刚落,窗子立即被推开,然后是一团白光飞了进来,准确无误地落在披洒着橘色灯光的红木桌子上,那是一张白色的纸团。奕绝拿起来摊开,白纸黑字,上面分明写着:
皇上下旨禅位,并赐了礼部尚书之嫡女、兵部侍郎之嫡女、工部侍郎之嫡女、御前校尉之嫡女为侧妃。
奕绝抬头看了一眼千羽寒,将摊开的纸条放到千羽寒的面前。千羽寒一眼扫完,依然没有说话,表情却愈发冷凝。
这是暗卫提前给奕绝发来的,圣旨明天就会到王府。奕绝对这道圣旨自然是抗拒的,他也知道千羽寒不会接纳他有别的女人,可是,奕绝此刻想听到千羽寒亲口说出来。但是,千羽寒半句话也没有说,其实千羽寒的心里虽然很不舒服,很抗拒,可是这件事的主动权在奕绝的手上。
但是千羽寒不说话,奕绝就觉得千羽寒不够重视他,心里不禁涌起了一股子怨念,他真想赌气接受。只是他知道,一旦他真的接受了,那么,寒儿的心就会永远远离他了。他被这两种情愫纠缠着,也赌气不说话,两人继续相对无言地呆着。
呆着呆着,奕绝一气之下,便走了进去,到床上躺着,独自生闷气。沙漏的声音沙沙地提醒着他,如果不想办法,明天便真只有接受的份儿了。奕绝脑袋飞转起来,然后定出了一个计划,出来重新坐到千羽寒的对面,对千羽寒说道:
“寒儿,不管将来父皇会不会传位给我,但现在我还不想要。所以,我决定亲自去西域为母妃找到解药。等朝局稳定些了,即使我继位,也不必靠娶这些女人来巩固朝纲。”
“你决定吧!”千羽寒淡淡地说道,在这件事上,如何做的确取决于奕绝。她虽然无法接受一夫多妻制,但也得是奕绝心甘情愿啊。
“那,寒儿……”奕绝张了张嘴,千羽寒的这副样子让他生气了,“寒儿,你就没有任何意见吗?”
“没有。”千羽寒的话语依然淡淡的,听不出任何表情。
“好,很好!”奕绝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出不来,他霍地站起来,转身屏风后面去,躺在床上生闷气。其实他是在气,他说自己要去西域为母妃找解药,明明是告诉了千羽寒,他的心意。可是千羽寒的反应却如此冷淡,再者,他多希望千羽寒跟着他一块去西域,这一去不知道要多久,可是千羽寒却是半个字也没提,让他觉得,自己在不在她身边,她都觉得无所谓似的。
难道他在寒儿的心目中就如此没地位吗?
奕绝是越想越难过,侧着身体躺在床上,望着千羽寒随着灯光投射在屏风上的影子,心里默默地念着:“寒儿,快进来,告诉我,你愿意跟我去西域。”
而千羽寒一听到奕绝要去西域,自然也是想跟着他去的,可是奕绝偏偏没有开口叫她一起去。她心里忍不住猜测,难道奕绝是嫌她跟着去碍手碍脚?她坐在桌子前,将身子转过来,眼睛望着屏风,对着奕绝的方向发呆。
“绝,你快出来,跟我说,要我和你一起去西域。”千羽寒的心里也在默默地呐喊着,两人就这样默默地等着对方。最后千羽寒由于连续几天,都给德妃放血治疗,精神实在有些疲惫,竟然枕着桌子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待千羽寒一觉惊醒,已经是辰时了。她心里一惊,猛然站起来,身体一件大敞滑落了下来,她顾不上许多,冲进屏风内一看,床上已然空空如也。刹那间,她的心仿佛也被抽空了,失魂地走到床上坐下,摸着那床锦被,被子已经凉了,但还萦绕着奕绝特有的体香。
她摸着被奕绝睡得有些皱褶的被子,一点一点地捋平,情绪一下子失控,一把抱起奕绝的枕头,赫然看见枕头下一条绣着白梅的手绢,那是她常用的一条手绢,不过,此刻,白色手绢透着斑斑墨迹。她拿起来,丝质手绢一下子滑开,略有些粗犷的字体映入她的眼帘: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西域千里行。
风一更,雪一更,心系卿卿魂梦牵。
“绝!”千羽寒只觉得自己的情感神经一下子断了,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他为什么不叫醒她,带着她去?难道他不知道,她很想很想跟着他去吗?
千羽寒一个转身,疯了似地朝外面跑去。
“王妃,王妃,你要去哪儿?”怜啬和怜薇刚好在院子里练鞭子,一看见千羽寒冲了出来,一头墨发都未梳起,随着晨风飘荡,带着一股子落寞,心一下子便揪了起来,姐妹两人也赶紧追了出去。
千羽寒解下一匹黑马,骑上马背,一路狂奔出府,顺着大路一路追去,又一直跑出了城,一路狂奔,但是再也没有了奕绝的踪迹。
她只觉得全身的力量被掏空了,恍惚间,天地仿佛都在摇动着,茫茫前路,她看不到指引的路灯。她就这样骑着马呆呆地立在一个山头上,目光毫无焦距地望着远方,一头墨发被风吹起,如漫天飞舞的绸丝,她的心也如这头青丝一般,风中凌乱着。
“王妃!”也不知过了多久,两声呼唤叫醒了千羽寒魂游在天外的灵魂。
“王妃,总算找到你了。”怜薇展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看了看千羽寒神伤的脸,又小心地问了声,“王妃,你,你怎么啦?”
千羽寒回过头来,望着两个小丫头的脸,觉得她们的脸突然变得好模糊,好像在离她渐渐远去似的,她的身子开始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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