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什么呢?”
白念柔还没回神,宇文松就从身后抱住了她,将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头顶,说话的时候,一嗑一嗑的。
“好美。”
“是挺美的。”宇文松顺着白念柔的目光望着窗外,紧了紧揽着她的手,低声呢喃道,“念柔,有没有你想去的地方,等我攒够了钱,我带你去。”
“想去的地方?”白念柔缩在宇文松的怀里,歪着脑袋想了想,最后苦巴巴地摇头。
她从未认真想过自己的以后,只是破罐子破摔地过着日子,曾经还负气地想,找个寂寞的地方静静等死。她知道自己是在逃避,她只是觉得有点力不从心,不想再搅进复杂的纷争。
算计?
那不是她的强项。
主动攻击?
那不是她的性格。
小心自保?
呵呵,她好象连这个都做不到呢。
现在想想,她错魂之后,失去的不仅仅是属于“安语蕊”的幸福,她连“安语蕊”整个人都丢掉了。
怎么会这样?
“念柔,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会和我在一起?”宇文松将脑袋埋在白念柔的颈窝,重复着他一直没有得到答案的承诺,这个承诺白念柔一天不许给他,他就不会安心。
感觉到拂在脖子里的热气,白念柔眼神闪了闪,抿嘴微笑着,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房间里的气氛渐渐暧昧,宇文松微微侧过脑袋,微凉的薄唇若有似无地摩挲着白念柔的耳垂,轻轻张开嘴,伸出了舌尖。
“宇文松!”白念柔突然大叫宇文松的名字,转过脑袋,恶狠狠地瞪着他。
“怎、怎么了?”宇文松双眼还陷在一片迷离里,舔了舔干涸地嘴唇,他郁闷地问道。
“你这双手是不是才擦了马桶?我就说这味儿怎么不对,你竟敢用擦了马桶的手抱着我,害我浑身上下都是那股臭烘烘的味道,你!”
白念柔愤恨地咬牙,小手紧紧攥成拳头。
“就这个事啊,”宇文松不甘心地看着白念柔,“我还以为怎么了呢,害我好不容易酝酿的气氛就这么没了。”
“气氛,什么气氛?”被宇文松一打岔,白念柔忘记了心里的愤怒,奇怪地看着他。
“算了,气氛过了就没了,下次再找机会。”宇文松哀怨地睨了一眼白念柔,扭着屁股不情愿地朝卫生间走去。
看着那充满怨气的背影,白念柔淡淡地笑了笑,伸手,她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冰凉的指尖传来灼热的感觉,任凭她怎么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也无法挥散心里那抹异样,轻轻吁出一口气,她习惯性地咬着了嘴唇。
接下来的时间,白念柔跟着宇文松转了几个房间,都是宇文松从头到尾地忙碌,她无所事事地休息,因为不是旺季,所以工作并不多,打扫了四、五个房间后,两人就窝在休息室里了。
宇文松到是自来熟地和同事们玩起了扑克,白念柔在他身边看了几局之后,觉得没意思,和女同事一边聊天去了。期间宇文松不放心地过来看了几次,直到同事取笑他们俩,白念柔又恶狠狠地瞪了他几眼之后,他才稍微收敛,从每十分钟一趟的“查岗”改成了半小时。
下午这个班,要到晚上十一点才结束,因为没什么事,白念柔裹着宇文松的大衣在休息室的沙发上躺了一会,直到宇文松轻轻将她抱起,她才朦胧的睁开了眼。
“到点了?”
“到了。”
“哦。”白念柔的声音里还有迷糊的惺忪,眼睛半睁半闭,还没弄清楚身边的状况。
“接着睡吧,我背你出去。”宇文松紧了紧白念柔裹着的外套,系好领口对她说道,“没车了,我们坐陶中正的车回去。”
“好。”白念柔想也没想地就答了一句,爬上了宇文松的后背。
“哪有你这样疼女朋友的。”一旁边的男子吃味地说道,“二十四孝男友,你这不叫‘疼爱’,叫‘放纵’。”
“放纵也是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宇文松睨了他一眼,理所当然地答道,“陶中正,快去开你的车,少在这里废话。”
他轻轻背起白念柔,却狠狠踢了陶中正一脚。
陶中正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瞄了宇文松一眼,领着他朝电梯走去。
128 在乎,不在乎
朦胧中,白念柔只感觉自己趴在一个略显清瘦,却又温暖的后背上,随着他一颠一簸地慢慢前进,像是小时候睡过的摇篮,让她莫名地安心。抬着眼皮迷糊地看了一眼前面黑糊糊的一团,她将身体朝前靠了靠,把脑袋耷在宇文松的后颈处,呢喃地问道,“松,还有多久到家。”
“五分钟吧。”
白念柔耳膜处传来闷声闷气的声音,听上去似乎很遥远,又似乎近在咫尺。眨了眨惺忪的眼睛,她选了个舒服的地儿,垂下眼帘,沉沉睡去。
……
宇文松将白念柔放在床上,又拽过被子轻轻盖在她身上,想了想,他干脆侧躺在了白念柔的身边,右手撑着脑袋微笑着看着身边的人。白色的月光穿过窗户,照射在床上,将米白色的床单渲染上了一层银白色的朦胧光晕,白念柔缩着脑袋朝被子里蹭了蹭,凝脂般白皙的肌肤诱人地香甜。
宇文松咽了咽口水,小心眼地仔细瞅着白念柔。
白念柔长而微翘的睫毛将眼睑下扫出一抹淡淡的阴影,宇文松睨了房门一眼,心虚地笑了,整栋小楼只有他们两个人,也就是说……
脑袋慢慢俯下,宇文松偷偷在白念柔的小脸上啄了一下,见她没什么反应,随即大着胆子将嘴唇凑到了白念柔的眼睛上。
“松……”白念柔模糊地睁眼,有点摸不着状况地看着宇文松。
“……那个,我没做什么。”宇文松无辜地看着白念柔,心里的欲、望却没按捺住,伸手,他抚上了白念柔的小脸。
“几点了,怎么不去睡?”白念柔侧过身子,与身边的宇文松对视着,其实他吻上自己的脸时,她就醒了,身体的困倦让她不想睁眼,可又朦胧地觉得,如果她不叫住他的话,不知道他又会做出什么事来。
“再陪你一会儿。”宇文松随口答着,左手的拇指留恋地停留在白念柔的唇边。
白念柔眼神闪了闪,没有说话。
宇文松眨了眨眼,试探着将自己的脑袋朝她嘴边凑了过去,刚探过去一半,突然停了下来,玩味地看了白念柔几眼,见她没有什么别的反应,他又朝她探了过去,就在他的嘴唇快挨着白念柔的嘴唇时,没由来的,他又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查看着白念柔的眼色。
“怎么,很害怕?有贼心没贼胆?”想是料定了宇文松会这样,所以白念柔连句阻止的话都没有,等他自己郁闷地停下后,她调侃地看着他。
“有,只是……”宇文松将身体朝白念柔那边靠了过去,声音沙哑地说道,“念柔,可以吗?”
白念柔眼神闪了闪,这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异样情愫,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还未等她回神,眼前就骤然一黑,随即一抹带着清冽气息的熟悉味道充斥在她的鼻腔,嘴唇一暖,舌尖传来异样的感觉。
晕头转向了几秒,白念柔蓦地睁大了双眼,伸手,抓住了宇文松压过来的双臂,却没有把他推开。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更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的态度起了这么大的转变。
她怎么会对宇文松有这么大的依赖?
是因为他像那个人吗?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白念柔慌乱的眼神就没找着聚焦位置似的四处乱瞄,拽着宇文松胳膊的手也不自觉地加大了力度。
“念柔……”察觉到身下人的变化,宇文松不情愿地离开了那片让他贪婪不已的温暖,声音沙哑地问道,“我弄痛你了?”
“没、没有。”
“那……是你不愿意?”白念柔的慌乱让宇文松心里很不好受,虽然他害怕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却又迫不及待地想知道。
我愿意吗?
白念柔心里问着自己,现在的她,脑袋空白一片,似乎什么都没想,又似乎想了许多,她不知道心里对宇文松的那种感情,是爱情,还是亲情,是因为他像那个人,还是她潜移默化中,已经对他有了感情。
又或者什么都不是,只是她习惯性的依赖。
白念柔的沉默让宇文松心里骤然一紧,将她抱在怀里,宇文松什么都没有说,两人静静躺在床上,本来已经拉近的距离,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又越走越远。这种不踏实的感觉,像把刀口不锋利的锔子,慢慢锔着宇文松的心,很痛,却无法滴出一滴血。
……
缩在宇文松的怀里,一晚上两个人都没有睡着,各自怀着心事在床上躺了一晚上,直到白念柔的肚子不安分地“呱呱”叫了起来,宇文松才轻笑地说道,“饿了?想吃什么?”
“牛奶。”白念柔舔了舔嘴角,看着宇文松朝楼下走去的身影,眼角的笑容还来不及扩散,就渐渐隐了过去。
虽然两人都极力保持着先前的气氛,可无论她再怎么努力,她知道,他们之间有些东西已经发生了改变,她可以假装看不见,宇文松也可以假装不在乎,可是那种改变就那么赤果果的横亘在两人之间,像是鞋子里的沙,看上去无关紧要,却又十分硌脚,从趾间传递的不适,让人周身都不舒服。
想了想,白念柔起身,坐在梳妆台前,拉开了抽屉。打开放在抽屉里的小盒,她看着那对绿色的玉镯发呆。
那是琴月禅送给“白念柔”的生日礼物,她一直戴着,就算那个人要她死的时候,她也戴着。她曾经以为这对玉镯子是她最后的救赎,她只要抓住了它就不会孤单,至少,不管她开不开心,它总是会陪着她,只要它在,那个人……也会在,却不知道它根本就是她这一世的禁锢。
伸手,轻轻抚上那片久违的翠绿,它还是一如既往器的青翠,看着就让人舒服,只是指尖传来的那抹冰凉让她不适地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