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去吧。”
他的声音,有些疲惫。
“是,奴才告退。”
逐野瞳将披风展开,一封信掉了出来,“逐野瞳,天凉了,注意身体。”
他看着,猛地将信揉成了一团,扔在地上,愤恨说道,“怀了别人的孩子了,还跟我说什么话!!!”
房间里,就起熏天,逐野瞳醉倒不省人事,左慕远远看着,也不敢接近。
“矮到死,臭女人!我上辈子究竟欠了你什么?你这辈子要这么来折磨我?”
“臭女人!我……我要杀你了!”
“流苏……流苏……”
又拿起一壶酒,灌进嘴巴里。
那宝蓝色的披风挂在他的对面,他半眯着眼睛,看着它。
462
【始终也逃不过一个情字。】
***
那宝蓝色的披风挂在他的对面,他半眯着眼睛,看着它。
“你这该死的!还……还不快在本王面前消失!“
他拿着酒壶,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到披风的面前,伸出手指指着它。
良久,他唰的一声拔出悬挂在墙上的剑,猛地朝披风劈过去。
在贴近披风的时候,停了下来。
“轰”的一声,他随着酒壶和剑,倒在地上,醉得不省人事。
左慕看着,叹了口气,“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十三爷啊十三爷,堂堂摄政王,也始终逃
不过一个情字。这辈子,您若不走出来您就不能真正的幸福,您什么时候能走出来呢?”
*
外边飘着鹅毛般的大雪,古老的房子被白雪覆盖,晶莹的长冰凌挂在屋檐下。
天地间,白皑皑的一片。
逐冥冽的书房中。
他端坐在桌案前,一边看着面前的行军图,一边拿笔记录着些什么东西。
两个奴才在房中烧着火和熏香,一种淡淡地昙花香在房中弥漫着,令人倍觉舒爽。
诺敏站在一旁低着头磨墨,她思考着该怎么开口请求逐冥冽把她放了。
她是来帮逐野瞳的,如今被逐冥冽要死不活地困在这里,也非长久之计,况且,逐冥冽性情暴虐,他一
个不高兴,她的小命可能就不保了。
“王爷,曜京来信了。”
诺敏正想着,这时候,门外突然有人前来汇报。
曜京来信?!诺敏听闻,抬起头来,对逐冥冽说道——
“四王爷,可能我们的温柔攻势生效了。”
逐冥冽没有理会她,手顿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毛笔,冷声说道——“呈进来!”
“是。”
书房门被推开,雪花也随着飘了进来,一股寒风袭来。。
前来送信的士兵先将信递到诺敏的手中,再由诺敏双手呈给逐冥冽。
信封上,是流苏的笔迹,逐冥冽的心颤抖了一下。
伸手将信拿了出来,诺敏发现,他先悄悄地深呼吸了一下,才将信展开阅读。
看着看着,他拿原本还算温和的表情突然大变——
一双冷冽的眸中冒出极度危险的目光,额头青筋爆裂,牙齿咬的格格作响,那即将爆发的疯狂怒意,令
人不敢承受。
“砰!”
他猛地一掌将信拍在桌子上。
吓得房中的奴才通通跪在了地上。
诺敏吓了一跳,她颤抖着声音,问道,“四……四王爷……怎……怎么了?信上……信上写什么了?”
“滚!!滚出去!!”
逐冥冽站了起来,双手一拂,桌子上的笔墨纸砚全掉在了地上,那墨汁溅在案前的奴才身上。
“是是是,奴才告退!”
所有人等犹如逃难一般,连滚带爬出去了。
逐冥冽的手,狠狠地握紧那封信,狠狠地握紧,他的心里,仿佛被火烧着,被道刺着,又像被千军万马
蹂躏了一遍。
诺敏走了几步,忍不住回过头来,她顿时倒吸一口冷气,逐冥冽的眼眶发红,牙关紧咬着,而握着信的
那只手,竟然在滴血。
那猩红的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落在他玄黑色的披风上。
他,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会让如冰一般的自己,把自己折磨到出血。
“四王爷,快松手,你出血了!”
诺敏跑了过去,伸手去抓他的手,让他松开自己的拳头。
“滚!”
他的声音仿佛从冰窖传来。
“四王爷,何苦折磨自己,潇洒一点,她不爱你,还多的是人爱你,你不爱她就是了,她……”
“我叫你滚!!”
逐冥冽大手一挥,诺敏被他一直甩到门边,疼的她五脏六腑都要碎裂了。
“别劝了,没有用的,起来吧。”
一个哀伤而温婉的声音传过来,诺敏抬头一看,是那个不被重视的四王妃,她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诺敏被多海搀扶着,离开了盛怒中的逐冥冽。
“王妃,四王爷……经常这样喜怒无常吗?”
诺敏回头,看了看书房,有些好奇地问道。
“他的所有喜怒哀乐,都只为一个人。她可以让他变得像个快乐的孩子,也可以让他变得像刚刚那样。
有一回,她用刀刺伤了他,让他失血过多晕倒,而他不仅不怪她,反而睁开眼睛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她有没
有事,所有的人,无论是谁,胆敢说她一句不好,他会毫不犹豫地摘了他的脑袋,为了她,他不惜冒天下之
大不韪,身为朝廷王爷公然造反,屠杀无辜百姓,也只为比她来见他一面……”
听着四王妃的讲述,诺敏不禁想起逐野瞳来了——
不愧是亲兄弟,都流着痴情的血液。
“他爱的如此之深,就连我这讨厌他的人,都为之动容了,那个女人为什么不为他动心呢?”
诺敏问道。
“因为……她心里已经有人了。”
多海喃喃说道。
“唉……”
诺敏叹了口气,“又是这样。”
463
“又是这样,这就像是你们中原人所说的,多情总被无情恼,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吧。”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前方的茫茫白雪,一眼望不到边际,多海的眼神空洞而茫然,雪越下越大,渐渐淹没了她的脚,但是慢
慢的,她的眼神又热切起来,仍旧充满了盼望。其实,只要能待在他的身边,看着他,就够了。
*
什么温柔?!什么礼物?!什么为她改变?!有什么用?!
她一封信,说有了身孕,就将他再次打回地狱的深渊。
怀小绮罗是意外,是迫不得已,那么现在又有了,就是心甘情愿的!
不,他绝不能接受!她不能这么折磨他,她不能这么做!不能!不能!
“秦流苏!”
逐冥冽紧握着流血的拳头,咬牙切齿地喊着秦流苏的名字,此刻的他,看起来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凶
猛骇人,却遍体鳞伤。
那手中的鲜血,将信纸慢慢地全部染红了。
“本王不会放过你,绝对不会放过你!”
将手中那染血的信猛地往上一扔,信纸如他的心,缓缓飘零在地。
他狠狠转过身,玄黑色的袍子,将他的冷硬修长的身影衬托地愈发淡漠。
逐浪站在书房外,看着自己的儿子如此这般痛苦,他为他心疼不已。
他推门走到逐冥冽的身旁,犹疑着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冽儿……父王在,把心里的不舒服都告诉父王,父王来为你分担……”
“我要她!我要她!!我要她!”他狠狠一拳捶在墙上!
“皇后?”
逐浪这才明白,儿子如此虐待自己,把自己弄得鲜血淋漓,眼眶发红,又是为了那个女人。
他弯腰,将地上有些字迹已经模糊的信拾起,身孕二字,赫然映入他的眼中。
他明白了,秦皇后有了身孕。
“冽儿,你放心,父王说过的,你想要的,无论是什么,我都会为你拿到手。现在逐尧皇和父王的徒儿
雪凝在一起,你还有三年的时间,足够将一个女人夺回来了。”
逐浪拿过逐冥冽的手,摊开,他的指甲深深嵌入手心,皮开肉绽!他为儿子心疼极了。
逐月皇,这仇,一代一代,慢慢来报。
“来人!”
逐冥冽将手从逐浪的手里抽了出来,厉声喝道。
“末将在。”
“传令下去,直捣黄龙!十日之内,务必将摄政王所率领人马一网打尽,生擒逐野瞳!”
于是,中原大地,再一次掀起了恶战,整整八天,难分胜负,双方损失都很严重,逐冥冽仿佛不要命了
一般,在战场上用尽全力拼,而逐野瞳亦毫不退缩,用尽全力抵抗,进攻。
王对王,谁也没有占到便宜,反倒是越来越多的人在战役中丧生。
整个天地,都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流苏不断听到前方传来的各种消息,她整个人日日寝食难安,夜不能寐。
有好多次,她都梦到逐冥冽和逐野瞳互相厮杀,你一刀我一刀将对方千刀万剐,她还猛地骁勇的将士死
于铁蹄下,血液染红了江山。
每次,她都会从噩梦中惊醒,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心跳加快,醒来后便坐于床头,抱着膝盖,整整一
夜无眠。
这么连续几天下来,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逐云霓每日过来陪伴,想尽办法让她看开些,让她宽心。她将逐冥冽留给她的锦囊紧握在手里,好几次
想要打开,但还是忍住了。
到了第九天,北方又传来了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