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慵懒,矜贵。轿子在九阿各府门口停下,四阿哥和十三阿哥步出轿子。
“四哥十三弟……”胤禟笑靥如花,却不是下面说什么好,偷偷瞟瞟小贵子,好小子,一会工夫跑哪去了?关键时刻掉链子!胤禟在心里将他诅咒了不知多少遍,“生辰大吉。”四阿哥看他慌张失措的样子,略带笑意地说。“呃——多谢四哥!四哥十三弟请——”胤禟伸手让道。待脚步声渐渐远去,才抬起头,“啊——”只听一声惊叫,胤禟后退了一步,“你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四阿哥嘲笑道。
对,就是这种口气,胤禟恨透了他这种口气,鼓了半天勇气,“四哥,你……”“今天可是你生辰啊,想要我送你什么呢?”那人懒懒地说。“呃?”胤禟的怒气倍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吹得无影无踪,想要什么?没想过诶,其他人都送的什么呢,嗯,呆会儿要看下礼单……“哎哟,”一根纤细的指头重重的敲上胤禟的头。“知道你没想过,除确礼单上的,这个,以后每天带着。”他在胤禟腰间系上一个温润的羊脂玉佩,玉佩上两朵并蒂木兰莹莹碧透,栩栩如生,有着无限娇羞,胤禟一眼便喜欢上了它。
“多谢四哥。”故作平静的语气。四阿哥转身离开,胤禟却捧着温润的玉愣在那里,“并蒂木兰……”他失神的喃喃自语。
五阿哥从墨绿色的轿子中下来,就见胤禟呆呆得立在门口。伸一只手在他眼前摇了摇,他的视线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收回。
“嗯?五哥,跟你就不客气了,快,里边请吧。”五阿哥是胤禟最亲近,最喜欢的阿哥。本来嘛,两人同是宜妃所生,五阿哥又生性淡泊,不喜名利之争,胤禟便多与他相交。
“太子还没到吗?”他温暖的笑着。
“没呢。”胤禟摇头。
五阿哥拍拍他的肩膀,“刚才在想什么呢,自己站着发呆,小贵子呢?”
“呃,我好一会儿没看见他了,许是出恭去了,哈哈。”胤禟掩嘴儿笑。五阿哥轻敲了下他的脑袋,笑着离开。
等了又等,双腿酸麻,阿哥们都到齐了,也不见太子驾到。胤禟等得没脾气,连骂人的心思都没了。太子到时由太子点亮福寿灯,可天已全黑,胤禟可不想意大利蛋糕没了,连福寿灯都没有。一个明黄色的轿子就在这时晃晃悠悠的出现在街角,胤禟吐了一口气,总算来了。
“太子爷吉祥——”胤禟,小贵子,以及身后的两排丫鬟一起行礼。
“起吧。”明黄色的衣帽,金丝白底皂靴,傲慢的姿势。太子俯视着胤禟。胤禟缓缓起身,看着眼前这个目中无人的太子,又想到他两立两废的命运,不禁觉得好笑,无知愚人!
太子提步走向厅堂,胤禟紧随其后。阿哥们纷纷迎出来,俯首行礼。
“好了,不必多礼,今天是九弟的生辰,大家都随意些,火折子呢?”太子的话挺有些耳熟呢,似乎在刻意模仿当今圣上,却威严不足,很有东施效颦的味道。
身后得小云呈上一根柄为银质,雕着镂空满文,前段是带着火星的火绒的火折子,他用力一甩,火折子便又燃了起来,伸手探进天井中央最大的红彤彤的灯笼,似有无数条火龙,从大灯笼中窜出,沿着预先拉好的引线,奔向各处,华灯大亮,灯火通明,院内各处的灯笼一波波的亮起,如多米诺骨牌倾倒般的视觉震撼。胤禟的阿哥府,亮如白昼。
“真漂亮。”太子爷把火折子给了小云,看着她的脸说。胤禟一时不知道他是在说小云还是灯笼,事后想来,可能二者兼有之吧。
“是啊,九哥,有这么好看的东西也不提前跟我们透漏一下!”十阿哥站在胤禟身边不满的嚷嚷。“说了还有什么惊喜吗?”胤禟笑着看他。微扬的嘴角,清澈的眼睛,白齿皓唇,竟比那最大的灯笼还要耀眼,十阿哥怔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他尴尬的笑笑,转头去看灯笼,眼神却有意无意的在胤禟身边逗留。
“是啊,知道了就不这么有趣了。”十四阿哥附和着。
众阿哥赏了灯,回到正堂,宴会才正式开始。胤禟给太子敬了酒,再由太子开始,众阿哥给胤禟敬酒,一圈下来,胤禟就有些犯晕。酒下肚越多,吐出的话就越多,气氛活跃起来,不似先前个个正襟危坐。吃罢饭,行罢酒,就该到园子里听戏了,如嫣请了京城最出名的戏班,可这些难得开怀的皇子们却都喝高了,一出没唱完,人差不多被家丁送回去完了。只有酒量极好的十三和十四没有醉,十四还没有自己的府邸要尽早回宫,十三虽也未有府,却是要陪着四阿哥走的。四阿哥似乎是酒量最差得了,没喝多久,他就趴倒在桌边,怎么叫都不醒。
送走了几位阿哥,胤禟摆手示意如嫣让戏班停下,转身欲去往西小园。
“胤禟——”身后一声呼唤轻柔却含着无尽酸楚。
他停下急促的脚步,“如嫣……”
如嫣捧着一碗醒酒汤给他,“胤禟,妾身共祝您身体安康,福如东海,吉祥如意……”说话间大颗得泪滴从他略显苍白消瘦的脸颊上滑落。
娇柔如芙蓉泣露,胤禟终是不忍,抬手温柔的撷去她脸颊上冰凉得泪滴,“好好的,怎么哭了?”
她缓缓的抬头,凝视着胤禟的眼,他的眼里又似水的柔情。泪水再次蓄满她的眼眶,“爷可是要去西小园?”
“呃……”胤禟顿时语塞。
“爷快去吧,奴婢不耽误爷的时间了。奴婢只是太长时间没有和爷好好待过,心里思念,才不忍落泪……今天是爷的生辰,奴婢不该哭的,”她急忙抹去满脸的泪水,“好了,您去忙您的吧,奴婢吩咐人打发戏班……”
“如嫣,”胤禟打断她,“这些由小贵子做就可以了,你也忙了一天了,去歇息吧。”他的心在痛着,深深的愧疚似乎要将他淹没。
“忙着总比闲着好,闲下来时候心里总会空落落的,一个人坐在那儿想着以前,想着我们初见的时候……”说着她又掉下泪来。
胤禟把她拉进怀里,下巴轻轻的摩擦着她的发,“是我对不起你。”是啊,如果没有他凭空穿回来,霸占了真正胤禟的身子,如嫣就不会是现在这种境遇了吧?她的孤独,她的寂寞,她的身在咫尺,心隔天涯,全是由他造成的。
她的泪滴落在他胸前的衣襟上,却熨烫了他的心,“不哭了,如嫣,再哭我可不喜欢你了!走,我们该入寝了……”
“嗯?”她猛地在他怀里抬起头,眼如黑夜里闪烁的明星,将她整个人都照亮了,“你说——我们?”
“是啊,你,我,”胤禟点点她的脑袋,又指指自己,“我们!”
他拦腰抱起她,一路洒下她欢悦的笑声,“飞”进卧房。
西小园的烛光还在晃动,灯芯在若有若无的风里摇摆不定。他脸上有如玉的光芒,嘴角噙着轻笑。他在等,幸福的等待着他推门,叫他:“风义兄”然后他就给他看那个精心准备下的礼物——蛋糕!他曾无意间提起的一种甜甜的糕点,看他当时那渴慕的表情,他就默默地记在了心里。终于在经过了无数次试验,浪费了无数个鸡蛋后,用十七个鸡蛋,十七个鹌鹑蛋,和蜂蜜,牛乳,面粉,洋芋粉等一些材料,用蒸年糕的方法蒸出了一个所谓的“蛋糕”,希望他会喜欢吧。
胤禟看着如嫣娇嫩的红唇,细滑光洁的皮肤,陶醉的深深吻下去,她也热烈的回应他。他的唇顺着她纤细白皙的颈滑下,淡薄的衣衫早已滑落一边,两人如干柴烈火般一遇即燃……呻吟声溢出她的齿逢,幽幽的撞击着他的耳膜,他全身震颤……第一次体会到男人主动的地位是多么美好,那种完全占有,控制,主导的感觉让他的每一根神经都兴奋起来……
沉静的窗,沉静的烛,沉静的他,轻叹了一口气,“他今晚不来了吗?”他看着面前那笨拙却不乏可爱的蛋糕,最初的期待渐渐冷却下来……忽而一阵风吹过,窗外的竹叶沙沙作响,就像脚步轻盈的扫过路面。
“胤禟?”他跳起来去开门,迎面只有一阵冷风,他缩了缩脖子,明亮的脸颊又黯淡下去。
如嫣窝在胤禟的怀里,就像一只乖巧的小猫。胤禟抚摸着她顺滑黑亮的长发,手指触到她微微有些凉的肩,便更加紧密地将她拥进怀里。
“如嫣,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胤禟口中温热的气息吹到她的耳根。
她轻笑着动了动身子,玉臂搭在胤禟的腰间,“好!”
胤禟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轻唱:“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
美梦良辰,一觉醒来,神清气爽,他伸手捏捏她还在睡梦中,粉嫩的脸颊。她又弯又长的睫毛抖了抖,继续沉浸在美好的梦中。“胤禟”她轻声咕哝。
是许久都没睡这么好,这么踏实了吧?胤禟怜惜地为她掖好被角,轻手轻脚的下床,着衣,上朝。
“小贵子,昨儿迎了八爷后,你去哪了?”胤禟看着手里的礼单,问轿外的小贵子。
“回爷的话,奴才内急。”小贵子忙在轿外答道。
“你急得可真是时候,把爷自己留那对付四爷!”说起他,胤禟的视线不自觉的滑向腰间的玉佩和那上面的并蒂木兰。
礼单上是一些难得的药材,珠宝,器具之类,胤禟到不十分上心,一套浙江湖州善琏镇的大小各异的毛笔倒是分外可人,是八阿哥所赠。当日在静心斋,他见到胤禟莲子到颇为上心啊。胤禟笑笑但转念又想到,也许他是对所有人都是如此的呢,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乾清宫一如既往的庄严肃穆,文武百官朝拜王者康熙,年过不惑的他那么气宇轩昂,雄姿勃发,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的臣子。胤禟缩在后面,注意到众阿哥都用崇拜,渴慕,敬若神明般的眼神仰望着皇帝。
九五之尊,收天下朝拜,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而这些地位尊贵的阿哥们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