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相府宅院之大,占据了京城东南角的大半条街,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守卫森严,绝非寻常官家宅邸可比。只是,今日的相府透着些微的怪异,有些冷清,大门微敞,守门的护院却不见了踪影。
龙轩稍稍打量了一下四周,而后悄无声息地进了门。
偌大的相府,建筑宏伟,布局奇特,九巷十八弯,就跟进了座迷宫一般。
龙轩也不着急,,闲散地在府内随意地逛着。逛了许久都未找出可疑之处,直到他来到一间祠堂外被人发现。
“这位公子,你是谁?这里不许外人进来。”一个老婆子正在祠堂内忙活,忽见龙轩在门外徘徊,赶忙走至门口警告他不准擅闯禁地。
龙轩没有透露身份,用着很平常的口气道:“烦劳通禀一声,我要见丞相大人。”
“有事儿吗?”老婆子与龙轩说话时,显得心不在焉,左耳进右耳出,手里还拿着抹布不停擦拭门板。
龙轩轻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来了,自当是有事。”
“哟,你这小伙子,嘴巴还挺犟。我劝你,还是省省心吧,咱们家相爷什么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甭说你了,就连我们这些当下人的也得十天半月才能见到一次。”老婆子话里话外,仿佛对身在相府为婢感到十分荣耀。
龙轩挑眉,试探道:“这么说,丞相大人不在府中?”
“哎呀!我说年轻人,你就别再想方设法地来套我老婆子的话了。我只是个下人,主子的事儿,我们当下人的哪儿知道?去去去……别碍着我做事。”老婆子拿着脏抹布的手不由分说便直接推搡在龙轩身上,硬生生将龙轩推了好几步远。
为了避免再遭受抹布的袭击,龙轩自个儿又后退了几步,但并不打算离开,仍旧四下打探府内的情况。这府内如此安静,他进来这么久,除了看见几个干杂活的仆人,此外便没了人影,更看不到一个青壮男人。堂堂相府,岂能这般?
龙轩掏出一锭银子,递到那老婆子的眼前,道:“带我去你们二小姐的房间。”
老婆子望着那亮晃晃的银子眯了眯贪婪的双眼,馋口水都差点儿掉下来,却坚持不被收买:“不行不行,主子知道了,我可吃不了兜着走。年轻人,我劝你还是算了吧,哎,天下好女人多的是,何必跟咱们二小姐搅和不清呢?”
额……跟他们二小姐牵扯不清?龙轩不由嘴角抽搐,敢情这老婆子以为他看上了上官丑丫头?
龙轩懒得再应付眼前这胡搅蛮缠的老婆子,又掏了一锭五十两银子收买她,并道:“你只需告诉我,你们二小姐的房间在哪里,不必你带路,我自己找去。”
“真的?要是被发现了,可不许说是我透的信儿。”老婆子终究没有抵挡得过银子的魅力,喜滋滋儿地收好了银子。
青儿的房间还保持着她进宫前的模样,所有物品皆未动过,因为根本没有人来打扫收拾。往常她在府内时,饮食起居全赖上官夫人亲自负责,纵然上官夫人很是不甘愿却也不能违逆上官达的命令。自打青儿进了宫,上官夫人便不再过问,这里渐渐被人遗忘。
龙轩进得房中,仔细搜索着所有可疑的痕迹。他相信,一个人的个性特征,以及日常行为和习惯都能在居处找寻出蛛丝马迹。到底丑丫头是个怎样的人?聪明的?浪荡的?抑或是,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突然,他的目光被梳妆台上那把桃木梳吸引了。梳子的形状很是与众不同,整个梳子为椭圆形,边缘呈锯齿状,并有紫色梅花印记。这梳子……他好生熟悉,是在哪里见过?在哪里?
望着那把木梳,他的心竟不受控制地狂烈跳跃起来,像是兴奋,像是惊喜,像是喜悦……
可他为何会对一把木梳这般反应强烈?不由自主地,他伸出略带颤抖的右手,轻轻地拾起木梳,将其贴身放在了心口,让它与自己咚咚的心跳交相呼应。
木梳放在心口,冰凉冰凉的,却离奇的,让他有种安心的感觉。
“你是谁?”
龙轩尚不及平复内心的震撼,背后便陡然响起一声低低的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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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福不浅 033 帝王私心
背后赫然响起的质问声惊扰了龙轩的思绪。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胸口,确定那把木梳稳稳地贴在胸口之后,才从容转过身去。
转过头,只见得一位身着雪白纱裙的女子朝他款款而来。女子面容娇好、步态优雅、珠玉其身、妖娆艳丽,还有着大家闺秀独有的矫揉造作。
龙轩猜想,此女必是上官达的长女上官容悦无疑。真乃怪异,同为上官达的女儿,为何眼前的上官容悦生得艳丽无双,缘何那上官青儿却丑得不堪入目?虽说十个手指头有长短,但这差别也恁是太大了些,简直可以称作是天差地别了。
上官容悦久久等不到龙轩的回应,又柔柔地询了一声:“公子只身潜入相府,莫非只为了来欣赏这间废弃的闺房?”
话落,她扭着水蛇腰,轻移莲步朝龙轩而来,直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半尺之遥。要说,她一个大家闺秀,与一个素未谋面的男子这般贴近,实乃不妥。不过,若对象是当今皇帝,那就另当别论了。
龙轩有所不知,其实他一进相府,便已被上官夫人的耳目发现了。
今日,泰和宫传来太后亲笔手书,相爷上官达见了书信之后,立即召集府内所有精壮家丁赶往铸铁行,准备转移阵地,故而相府守卫空虚。虽说如此,但上官夫人的耳目犹存。
上官夫人无意间窃听到了夫君上官达与下属的对话,进而知道皇帝出了宫。她本欲略施手段将皇上引进相府,岂不料皇上居然不请自来。这可乐坏了她!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仅皇帝近在咫尺,上官达也不在府中,不再有人能阻止她将自己的女儿容悦推到皇上的怀抱!于是乎,从不主动来青儿房间的上官容悦今日却很准时的,就跟在龙轩的身后来了这里。
此时,貌美如花的上官容悦就在龙轩跟前,粉面桃花、目送秋波、楚楚动人……
只可惜,龙轩的目光中并没有惊艳,更别提着迷了。甚至,他连回应上官容悦的提问都不曾有,只是将犀利的目光定格在她那身雪白的纱裙之上。纱裙的布料很好,洁白如雪,丝滑轻薄;款式最是新颖,不同于时下的宽松型罗裙,此裙强调了女性的身体曲线,将胸、腰、臀等处勾勒出来。这纱群确实美,但非一般闺阁千金能穿的,否则男人看了容易把持不住。
在思想不甚开放的腾越王国,上官容悦这身儿装束虽然美得极致,却也可以称为奇装异服了。这种衣裳,只要见了一次,绝对会印象深刻。他依稀记得,那日破庙内对他肆意妄为的女恶贼便是穿了这身儿衣裳!只不过,当时那女贼一身灰头土脸,裙子上也沾满了稻草和泥土,以至于让白洁的纱裙不再白洁。
许久,他终于开口,话语没有丝毫温度,但隐约中透着急切:“这身衣裙,何处所得?”
“嗯?”上官容悦一时没反应过来,顺着他的视线,她才发现他一直盯着她的纱裙。她心下不由一喜,莫非他也喜欢她这身裙子?是喜欢裙子,还是喜欢穿裙子的人?或许,他只是找了由头,借此来表达对她的好感。娘亲所言果然不虚,但凡正常男人见到窈窕淑女,便不可能是柳下惠。他定是被她妖娆傲人的身段儿迷住了。
“除了你,还有谁有这件衣裳?”龙轩不等上官容悦陶醉完,又追问了一句。其实,他更想问的是,上官青儿是否也有这么一套衣裳?
上官容悦脸儿绯红,含羞似怯地道:“没有,这身儿衣裳是娘亲专为我做的,别处绝无仅有。”
是她的?龙轩忽然感到自己的心情从山峰跌入了谷底。
“你会轻功?”龙轩不甘心,想再确认。
上官容悦不明白,皇上怎么好端端的问起轻功来?难道说皇上喜欢武艺高强的女子?嗯,不无可能,听娘亲说青儿那野丫头就会轻功。
“略懂皮毛而已。”哈,幸亏娘亲有先见之明。娘亲之所以背着爹爹,私自请人教授她武艺,便是希望有朝一日她入宫之后,能有自保的能力。不曾想,现在倒成了她接近皇上的一把钥匙。容悦暗自在心中偷着乐,对自己的母亲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真是上官容悦?龙轩现在不只愤怒,还心痛,外加肉痛。一股浓浓的失望占据了他的整颗心,迅速冲刷了他之前的期盼和喜悦。怪了,当他以为那个恶女贼是丑丫头时,他居然会有着淡淡的期待,进而迫不及待地去验证自己的猜测;可当他察觉到那个冒犯自己的恶女是上官容悦这个大美女时,他竟然会失望?
难道被个大丑女轻薄,比被个大美女青睐,更让他觉得舒坦?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龙轩忘了再掩饰,铁臂一伸,一把掐住容悦的脖子,发狠地问道:“那日,谁指使你去破庙的?说!”
他现在只想杀人,恨不得猛力直接拧断上官容悦的脖子!一想到那个十恶不赦的恶女是上官容悦,一想到第一个和他有过身体接触的女人是上官容悦,他的心便愈发地怒不可遏!如果可以,他宁愿罪魁祸首是上官青儿那个丑丫头!
啊?他在想什么?不,即便是丑丫头也不可以!谁也不能挤走他梦中那个宿世恋人的位置,特别是上官容悦,绝对不可以!
龙轩此时的心绪好生复杂,复杂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总之,他此刻的脑中一片混乱,耳中更是嗡嗡作响,心中能够感受到的便是巨大的心理落差,很失望很失望,很怒很生气!
“额……你……咳咳……”上官容悦被掐了脖子,小脸立即浮出血色,压抑地咳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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