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予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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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予蝶-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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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时分,马车赶至一座小镇,我们投宿到一座客栈。正好还剩一间房,但一间房里摆了两张床。

    用完晚膳之后,我便笑着对师父说:“既然有两张床,那就别浪费了,正好你一张,我一张。如何?”

    师父看着我欲言又止,但还是轻轻点头应允。

    尔后客栈的人送来热汤,注入屏风后的浴桶里。我让他先去洗,自己则坐在桌旁整理东西。他洗完之后,又叫人进来换一桶热水让我沐浴。

    待客栈的人走后,我便解开发髻,走进屏风后面,一件一件褪下衣衫,又一件一件地搭到屏风上,然后迈入浴桶,舒舒服服地一直泡到水凉。

    沐浴后,我拭着湿发仅着一袭内衫走出屏风,却发现师父正盘腿坐在床上闭目打坐。便有些不悦地歪着头问他:“怎么?你还想回去做和尚?”

    他慌忙睁开眼,一触见我又急忙收回目光,垂下凤眼道:“不过是……一种……习惯罢了。”

    我就笑了,对他道:“也不是什么坏习惯,留着挺好。”

    他又抬起凤眼,有些迟疑地开口道:“予蝶……为师……”

    “为师?”我闻言微皱起眉头撅起了嘴,“这个习惯不好,得改掉。”

    他忙改口道:“为夫,为……夫……想问你……俗世的夫妻……是否……都是这样……”却无论如何说不出下文来了。

    “睡两张床?”我很善解人意地替他说完,然后眨眨眼做沉思状,“谁知道呢?反正……我和墨王爷就是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他垂着眼摇头道:“没……没有问题……”

    我便对他嫣然一笑:“没有问题那我就睡觉去了,夫君你也早点歇息罢。”然后坐到对面的另一张床上,摊开被子缩进被窝去,侧过身去背对着他,继续我在马车上没做够的美梦。

    过去半个多月里,我为了学习射骑和绞尽脑汁考虑逃离时地各种突发问题,几乎没有一晚能安寝,再加上此番又是凌晨跑出来的,昨夜根本就没合眼,好不容易可以安心睡觉,恐怕是此觉绵绵无绝期,怎么睡也睡不够了……

    至于师父,我躺下之后他便将灯吹灭,尔后便也没了动静。

    睡到半夜里,突然被外面的嘈杂声给惊醒,隐隐还夹杂有马蹄声,我迅速翻身下床要去窗边看个究竟,借着月光却发现师父早已比我先一步打开了窗。

    我忙过去拉住他的衣袖低声问:“怎么回事?”

    他凝神看了几眼,又轻轻将窗合上,转过头来对我说:“有官兵连夜途经于此,但好像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只是一场虚惊而已。”

    我闻言松了一口气,这才发觉他还穿戴整齐,便问他:“你还没歇息?”

    背着月光我看不清师父的脸,只听见他低声喏嗫:“还……还未来得及……”

    我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亲,笑道:“快睡吧,明天一早还得继续赶路,不睡好怎么行?”随即又要转身回我床上去,却被他慌忙拉住了手臂,我便又回过头去问他:“怎么?还有什么问题?”

    他踌躇良久才开口道:“予蝶……为……夫……可否与你……睡到……同一张床上去?”

    我爽快地应道:“可以啊,你是我夫君,想怎么样都可以。”然后继续回到床上,钻进了被窝里。

    于是他脱去外衫,也侧身进到我的被窝里,整个被窝又盈满他的香气。我侧过身去将头埋入他怀中,能感觉到他紊乱的吐息,但我的呼吸却逐渐均匀,又兀自陷入了酣甜的梦里。

    这一觉平安无事地睡到了天明,我揉揉眼睛,坐起身来伸个懒腰,睁开眼却又一眼触见师父在另一张床上闭目打坐的身影。他听见动静,便张开眼睛,凤眼中带着彻夜难眠的憔悴。

    我不由得一阵心疼,但又只能在心里叹息:对不起,不要怪我故意浪费春宵折磨你,倘若不下重药,又如何能让你自己开窍?

    于是依然面不改色得走过去向他笑道:“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我昨晚睡觉太不老实了,害你都没能睡好?”

    师父忙摇头道:“不……睡得很好……”

    我便做出释然的表情,说:“那就好,待我梳洗之后咱们就赶紧启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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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客栈用完早点之后,我执意不再坐马车,而是去买了两匹不起眼的快马,和他一人一骑,又奔向地图上附近的另一座城去。

    马车太缺乏行动力,而共乘一骑久了马又会吃不消,还是这样比翼双飞的好,既不耽误行程,还能欣赏沿途的风景。

    一路甚为颠簸,无暇言语,好在初春的阳光和煦,沿途又有杨柳吐芽,轻撒下满目的轻尘烟绿,举目望去,山坡上的树丛里还缀满鲜黄的迎春花,在风中轻摇着悦目的欣喜。这样的美景,还有自由的心情,令我忘记旅途的疲惫,只觉得惬意又清新。

    后来停步下马,在杨柳树下的草地上稍作休息。

    我在草地上挨着师父坐下,接过他递来的水囊,又想起我买的那堆小零嘴,真觉得像是把私奔当作了春游。不过,所谓“正统的私奔”到底应该什么样子,我们也不得而知。

    师父俯下头来对我说:“予蝶,这样赶路可有累着你?”

    我轻轻摇头,靠上他的肩,说:“我不累,反倒觉得这样的生活很有趣,想要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尔后又抬起头来问他:“倒是你,总觉得你昨晚没睡好,今天继续赶路真的没有问题?”

    师父也摇头莞尔,道:“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怎样都没有问题……”

    我闻言微笑着沉吟,又抬头对他说:“不知你还记不记得,再过个把月,就该是我的生日……”

    他颔首轻声道:“怎会不记得?三月初十,就是去年在佛殿上与你初见的日子……”

    我又笑道:“其实我就快23岁了,你相不相信?”

    他也笑道:“你是精魅,23岁不足为奇。”

    我撇了撇嘴,说:“我想说的是,我作为人类已经快23岁了!”

    他的凤眼写满宠溺:“只要你愿意,说多少岁都行。”

    我只能无语,看来是怎么跟他解释他也不会相信……只好又问他:“那你的生日呢?又是何时?”

    他凤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道:“孤儿与出家人没有生日。”

    我便说:“那好,今后你的生日也定在三月,与我一起过生日。”其实我的生日正好在这农历二月里,比穿越到玉关寺佛殿之日早了一个月的样子。

    见他点头应允,我又说:“在精魅的世界里,三月的星座是双鱼,向往自由与爱情。从今以后,你是鱼,我也是鱼,咱俩凑在一起,正好是完整的双鱼。”

    师父闻言失笑:“一会儿是蝴蝶一会儿又是双鱼,到底哪个才是你?”

    我很无奈地看着他说:“这是比喻,比喻而已!唉,你真是不解风情……”

    他伸手将我揽进怀里,轻声道:“不解风情,那你今后可以慢慢解释给为夫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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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黑之前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又随便找了一家客栈,问掌柜有没有房间。

    掌柜说房间还空着很多,只是空着的都是只有一张床的上房。

    我转过头去笑着对师父低语:“要不来两间房?”

    师父忙说:“同你一间房就可以。”音量不自觉地大了一些。

    掌柜和周围的伙计闻言都盯着他,目光暧昧不明。

    呃,毕竟我现在身着男装与披风扮作一个娇小的男子,而他也披着披风还罩着兜帽,披风下隐现梅红色华服,怎么看怎么像是个美貌的富家公子出来断袖偷情……

    突然被人用异样的目光盯着,师父的俊脸上露出很不自在的神情,倘若不是兜帽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估计此刻能看见他的脸一直红到耳根里。

    我极力忍住笑,回过头去将音色压低,对掌柜说:“要一间房就可以。”

    当晚睡在一起,我还是没有主动向他索取,依然只是将头埋进他怀里安然入睡,他也依然坚持隐忍,身躯炙热而僵硬,真像是块取暖枕木,还是块上好的檀香木。

    我有些担心——再这样下去,就算他精神上挺得住,估计身体也会疲惫到坚持不住……但还是咬咬牙狠下心,等待他自己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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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私奔的第三日,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

    刚开始还只觉得雨丝飞落脸上的感觉很浪漫很惬意,所以并不在意。后来雨竟然渐渐下大了,虽称不上是瓢泼大雨,但淋湿我们身上的衣衫倒是绰绰有余。

    马背上无法打伞,荒郊野外也无处避雨,我们只得快马加鞭,去寻找避雨的地方。

    终于找到一间茅草房,我们下马推门走进去,屋里没人,也没什么家具,只有一堆谷草和一副斑驳古旧的桌椅,看样子是早已被废弃。

    但伸手去摸摸桌椅,竟然干干净净,又看见地上有火堆的灰烬,看来是前两天还有旅人曾在这里停脚歇息。

    我们检查了一下包里的行李,还好,食物与衣服什么的都裹着一层油纸,所以未被沾湿,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师父升火之时,我便解下身上湿淋淋的披风与发髻,看着那堆谷草对他笑道:“这谷草真好,既能升火,还可以铺张毯子在上面睡觉!”说着就真的翻出一条毯子铺上,欲往上躺去。

    师父忙拉住我说:“你身上的衣裳都湿透了,等烤干了再睡也不迟。”

    “还得烤干?”我搂住他的脖子嗔道:“你傻啊你?直接换身衣服不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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