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哟!这会儿出事的是……不对,应该是直接给吓倒的那位,却是此番随咱们家驻府大夫,一并前来给大公子看诊的师兄。”说着又朝正院的方向指着道:“老爷您说,那位三长老是不是做得有些过了,放着后院的那‘西贝货’不动,怎么尽是耍这等低劣的手段?”
“居然安排人在正院里动手了?”听得妻子一提,这旁的二老爷却不由心头一震。莫不是想要借此事件,一并将长房里硕果仅存的那位侄孙也算计在内了。
想到此处已是由不得他镇定如常了,竟然敢在老太太眼皮底下这般行事,那自家院落中有会无所安排吗?看来还真是低估了那老家伙,居然想要一箭三雕不成!
使劲压住心头的强震,深吸两口气后,方稍稍平静道:“看来确实很不简单哦!咱们才给他透了个信,不过两日的功夫便已有所动作,头一日是直指后院的丫鬟半夜惊醒,这第二日居然又转而到了正院的西厢房了,明后几日还不定又要往哪处闹腾去!”
“老爷,您是说那三长老怕是有意这般行事的。”见那旁频频点头的老爷,二太太的脸色不由冷下了几分:“要是真把盯上我们家的院子,那就是他打错了算盘……。”
却见自家老爷,摆手拦道:“咱们可莫要掉以轻心才是正经。你既然听得正院昨晚有事发生,可曾往老太太院子里去问过安?徐妈妈又是怎么说道此桩的?”
说到这位徐妈妈,二太太脸上不由缓和两分,感叹一声:“要不是这位徐妈妈,妾身今日还不定就说错话了。唉,不提也罢。妾身还是先与老爷您讲讲。老太太屋里当时是个什么情形吧。”
脸色再度变了变,微露几分惊恐接着告诉起来:“当时只见满屋的大丫鬟们都齐齐跪在一旁;大公子的两个书童,更是早就被人直接绑在院子外的毒日头底下,脸上一片通红便知已是叫人给掌掴过的;而那位驻府的小大夫的面色白得吓人,妾身壮着胆子细细瞧了一眼,可是了不得!”
朝半掩的窗外瞥了两眼,凑近自家老爷身旁,悄声耳语道:“就见他勃颈处隐隐透出两个青黑色的指印来。”
那旁的二老爷顿时。不由随之一滞半带疑惑的追问一句:“你可是真瞧实咯?”
忙不迭的重重点了三下。才确信无误的接着言道:“我可是看得确实。就算此刻已近中秋时节,但却不是秋高气爽的日子,也就是早晚舒爽些,可那小大夫分明是在外衣下加多了两件衣衫。而且怕是还特意为了掩饰那颈间处的瘀痕,又将衣领加高了半寸余哪。”
说道这里,忙又拍巴掌惊呼一声道:“对了。还有徐妈妈临行前悄悄说与我知道的一桩。那小大夫的师兄据说,原本从小就能瞧见那些个‘脏东西’的,其实昨晚就是他最先发觉不对劲的……。”
这旁二太太还继续说着。早间在老太太院中的见闻。可想而知,原本前天才由后院传出半夜惊醒丫鬟那事后,昨晚又波及到了正院西厢房中。院子里已然有些谈之色变的地步。
就连前天那卖力做戏的小丫鬟都不禁一阵心悸,暗道该不会昨天早间背得词不全是假的吧。那……那自己当晚是真瞧见什么特别的来嘛,还是……?
她是愈发觉得自己后脖根似有丝丝凉风吹入,再听得外面围拢一处低声议论的人群是越积越多,更是不由自主的双脚发软。直接将整个身子都裹在被子里,蜷缩一团再不敢踏出屋子半步去。
“你这话是真的吗,怎么都没听说过?”一个小丫鬟已是强压着心头惊恐,高着嗓子朝刚才起头说道昨晚之事的那洒扫婆子问道。
那婆子瞥了瞥嘴,直接比出两个指头按向自己颈间,诉说起今早自己所见来:“院子里本来就是我们洒扫的丫鬟、婆子们起得最早,要说能瞧出与昨天的不同来,也定是我们这几人。”
见人群中已有好些都不由点起头来,才又接着说道:“今早就是老婆子我头一个发觉,西厢房窗沿下有两处血迹,不多可也能瞧出是半个手掌的样子。”说到这里忙停住话头,看向正院的方向伸出自己的右手道:“你们中也应当有人瞧见过,诸大夫的手掌是用布条绕上了半个吧?”
这般一提,顿时有人附和起来:“还真是见过的。别看那小大夫一直有意将右手藏在袖笼里,端舀物件时总免不了露出那布条的。我早间给他们房里送水时,就瞧了个正着,连指头都包了一半去,看样子定是伤得不轻。”
“没错,就是这般的。不过那手上的伤与脖子上的印痕来比,还是小事,要说最吓人的还是他脖颈上的手指印,可真是……!”那婆子立马就接着说道下去。
却被身边另一个妈妈打断道:“你刚才说什么手指印痕?哪来的,我们怎么都没瞧见半个呀?”
那婆子摇了摇头,重新比划一遍道:“没瞧见,那是你们知道这事时,人家诸大夫已换过衣裳了。”说着使劲咽了咽口水,低下几分声量来提醒道:“你们是不是都觉着诸大夫的衣领有些不同,那可是特意加高过的,要不然哪几个指头印痕就叫人看见咯!”
这下,在场的许多人都不免缩了缩自己脖子,此刻无人言语倒是让周遭的气氛顿时冷了几分。更有哪前天就被后院的事,吓过一回的胆小之辈,已然顶不住惊恐低声抽泣起来。
“怎么办,可怎么好,昨晚还勉强将头裹在被子里才睡了半宿,往后还闹出这许多怪事来,我天黑之后再不敢出屋子了!”
“后院还好只听见声,可昨晚正院那事才叫吓人,你们没听说那文大夫当即就被吓得昏死过去了!”
“怎么没听说,我还瞧见……。”一时间,人群中纷纷传出议论声,盖过了方才一刻的阴冷气氛,众人也慢慢缓过劲来。
却在这时瞧着新进才被买进府,前次跟着老太太一并回来的小丫鬟正匆匆往这边过来。一见此处聚了好些人,立马转身调头便要离去,不料被最近的一个妈妈拦下道:“你这般匆忙是往哪里去?”
“不,不往哪里去。”见她欲言又止的神色,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围了上来。见一下子被挡了去路,小丫鬟已有些手足无措道:“是去寻了马车好将,那个新来的大夫送……送走。”
这府里本就是车马一应俱全,却要往外头另寻了来用,更是难掩其中的蹊跷之处。众人虽还有不明白的地方,但已是散开了包围,让了一条道给那小丫鬟往府外去。
“这就要送了人出去,看来昨天夜里那事十有**是真的咯!”落在最后的一个小丫鬟吐了吐舌头,抱着身旁的妈妈低声道。
“什么叫十有**,你没瞧见都让外头的马车送人出去了,还不是怕那位大夫身上有……哎,不说这些个晦气的事。咱们还是各自散了的好,要是一会儿管事妈妈们来寻人了,可是要挨训的。”见有人这般一提,大家伙也都开始各自往来处就要四散开去。
“你没瞧见那个能看见‘脏东西’的小大夫,原本就是有耳痕的。听说就是小时候家里从游方的道士手中求了个法子,让带上特制的耳环镇住那双阴阳眼的。”那不知是哪个丫鬟起头念叨了这么一句,顿时才四散开来的人群,又重新聚拢到了一处。
此时已转出月洞门的小丫鬟闻声,已是翘起了嘴角暗赞道,自家小姐所料还真是不错,不过才接着安排了第二波,已是能将府中众人将目光都聚集了起来。若是明后日又出了第次这等怪异的事,又会是怎样的情形?
因为这小丫鬟虽说此刻还不能全然获悉,接着还会有哪样的事件发生,可分明由自家主子口中得知,应该就在近日便会有另一桩惊魂之事出现在伯爵府内。
当然旁人是无从知晓这一切的,不过才隔了一日,这府里却是怪事又起,自然引得众人关注。二房夫妻俩是直道,那位对府中产业虎视眈眈的三长老行事过于急躁,居然连着天在府中闹出如此动静来。而那被错扣上此项的三长老,也是早起听得人来报,莫名疑惑起来。
这究竟是哪个,想要借着自己前日才在后院闹腾出的动静,对付起正院里那两位新来的大夫来了?又或许是向借此一并将原本在正院里住着的那位给除去!
一想到那位长房长孙,自己当年就曾使过暗招的,不过也只是对其饮食中做了手脚,再加之买通了药铺伙计给换去几味药罢了。而这次却是不同,紧接着后院才出了那档子事,就连轴就在正院中消法起来,居然还敢进到屋中下狠手,便想要直接夺命啊!
☆、第九十四章适合之选
摇了摇手中的扇子,不禁喃喃自道:“不过好在寻错了方向,却是让那两位新来的大夫遭了无妄之灾。”
如今这时节在三长老眼中,那东厢房中的诸葛皓却是不能有事。而是要在自己顺利除去后院以及二房这头后,才要摆出几分仁慈长辈之色,规劝其好生出京离府才是上策。
毕竟已个才半条命的废人罢了,何不这般斤斤计较。到时候就算再添上一二与他,也花销不了许多,反倒是落入族人眼中却是了不得的善举,自己又何乐而为哪!
已将昨晚正院遭袭之事看作二房所为后,这边的三长老却真是有些坐不住了。要知道,眼下虽说还有老太太在府中镇着,可也早已不比往昔了。
二房之所以没搬往正院去,一是为了得那孝子之名;再来何尝不是为了自己的仕途着想。眼看着他三年任期将满,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再更进一步已是板上钉钉之事。
自打那年让二房异军突起,抢得先机承袭爵位后,这位是一直耿耿于怀,以至于对其也是格外的留心,又怎么会不关注他仕途之事。这般一思量,三长老已是断定昨晚那出,定是二房指使的,不为旁的就是为了能在仕途上更进一步之时,又能将伯爵府邸顺利接手过来。
想到此处不禁用力拍向面前的书案之上,自己还真是太过大意了,只一心盘算着将后院那对‘西贝货’赶了出去,却不想又漏算了隔壁二房那头。
“来人,与我准备车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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