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儿,你不要紧张,再这么握,那块玉可就要碎了!”澹台云风微微皱了皱有些冰冷的眉,不喜欢他为别的人如此的挂心,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当年那几个人的下落,却一直翻天覆地都没有找到,而他虽然也全力帮着寻找,却奈何就是找之不到,不得不说,这一家子的人实在是很会躲,如今却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动出现了,还是和冯子健一起来的这里,澹台云风怎么也感觉不舒服的很!
陈玉白稍稍放松了点力道,却还是很紧张的站着,忍不住又问身边的寒随,“你确定战青描述那墨公子的模样没有错吗?”
“公子,您都问过我几十遍了,我确定,不过从年纪上来看,不太像是如墨公子,反而像是如墨公子的小少爷。更何况,那块玉佩不正是风大夫的吗?入殓的时候就没有见着,原来是早就送了给北瑶夫人的,现在会在那墨小公子的身上,显然是北瑶夫人给他戴上的,战青不也说了,他在风大夫家的医馆前站了好一会吗?还往城西去了,差点都要走到原来北瑶府的故居了,可见决定是当年的北瑶夫人的公子!”
寒随又认真的回答了一遍,陈玉白这才点了点头,“那就应该是墨墨了,宝宝是个女娃,不会是宝宝的,一定是墨墨了!”
“恩,十有八九是墨墨小主!”寒心也点了点头。
澹台云风当年在城楼上,陪着陈玉白看着他们离开的侠客城,对那对夫妻的模样,只看到一个背影,所以正面长什么模样并未看清,三天后派出人去寻他们的踪迹时,就已经找不到人了,这么多年,就这一件事未曾替陈玉白办好,他到如今心里都耿耿于怀,这一回,也是有心要看看,这个让陈玉白十多年还念念不忘要寻找的北瑶家的人,到底长的什么模样!
大厅的门被推开,负责指引他们前来的人,正是战青,不过战青也是不被允许进入的,是以送到他们门口便轻声道,“冯相,墨公子,城主就在里面,属下就只能送到门口了!”
“谢谢你!”墨墨道过谢,对于即将见到陈玉白,虽然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有几分激动了,多少年不见,不知他还记得自己吗?
与冯子健一前一后走了进去,那高高的大殿中间,玉台上最前面站着的那一席银白白裘的人,正是侠客城现任城主陈玉白。
而在他身边那一身绝妙的黑,形成万分强烈对比的人,就是传说中那海上船王,天下第一富豪澹台家的大家主澹台云风了吧!
而在他们仰头看他们的时候,台上的陈玉白他们岂不是也目不转睛的在看他们。
那几乎与如墨一模一样的装扮,站在那里,没说话前的气息都是如此的相象,个头,身材,几乎无分轩轾,陈玉白几乎都分不清,这到底是如墨本人,还是墨墨的来临,脚步忍不住垮前一步,“是,墨墨吗?”
听到那声带着颤抖的疑问,墨墨立即快步的上前,而陈玉白见他快步上前,也赶紧几步往玉台下跑去,在最后一阶玉阶处,两人的四只手互相紧紧的抱住对方,“干爹,您还记得我?”
“真的是墨墨?”陈玉白到此刻都有些不相信,当年他还抱在手里的小家伙,一晃眼竟然长得这么大了,果然是沧海多变,时光如电啊!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陈玉白的眼里已经有了泪,而墨墨见他那模样,不由自主的眼眶中也浮现出几分湿意,“是的,干爹,真的是墨墨,对不起,干爹,这么久才来看您!您还好吗?”
“好,我很好,你爹爹和娘亲呢,还有宝宝呢,他们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他们还好吗?是不是还在责怪当年我狠心赶你们走的事?”陈玉白一边说着,一边用力的扶起墨墨已经几乎半跪着的身子,“跪什么,赶紧起来,真的像做梦,拿到那块玉佩,我都不敢相信我找到你们了,这么多年,我都快把天下翻过来了,也没找到你们,墨墨,你们一家到底隐居到什么地方去了!”
墨墨有些慌乱的擦着陈玉白的眼泪,他的玉白干爹还是和多年前一样,简直就是一个如玉般晶莹的美人,没有因为半分岁月韶华的逝去,而有所改变,只是这性情比之十五年前,却还是柔和了许多,至少从前,他从未见过他落泪的模样,“干爹,您别哭啊,您一哭,让墨墨都不知道该如何了,都是我不好,没有早一点来看干爹,把您气哭了,爹爹和娘亲若知道,肯定我的屁股又要保不住了,您别哭了,再哭,您身后这位叔叔怕也要剥我的皮了。”
墨墨佯装害怕的垮下了俊美的面容,顿时把陈玉白又给逗笑了,他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泪,回头一看,澹台云风的脸上哪里有半分要剥他皮的样子,相反全是感兴趣的深沉笑意,不由干咳了一声,澹台云风立即收回视线,看到陈玉白似乎有些不高兴了,连忙道,“三儿,你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这是我的干儿子北瑶墨墨,墨墨,他便是澹台家的家主澹台云风,你们隐居了这么多年,估计不会知道他的了,他家就是卖船和卖盐以及丝绸为主的奸商!”陈玉白看着澹台云风的眼里有着警告之意,他怎么会忘记这人最是喜欢猎艳,这些年虽一直很收敛,不过正是因为没有出现比自已更优秀的存在,如今看到年轻清新的墨墨,也难怪他会露出那副神情了!
澹台云风失笑道,“三儿,哪里有你这么向晚辈介绍人的?墨墨是吧,既然你是三儿的干儿子,我是你干爹的爱人,便也托大算得你半个长辈,你若不嫌弃便叫我云风叔叔吧,我多看了你两眼,你干爹生气了,怕是以为我这个为大不尊的人对你动邪心思了,我澹台云风虽然从不标榜自己是个痴心专情之人,不过这么多年来,我还真的没打算过舍弃你干爹去要别的人,今天也正好当着你的面,让他放上一回心!”
墨墨先是一怔,随后眼里便浮起浓浓的佩服之色来,能对着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就坦诚他自己喜欢男子,完全不怕别人拿异样的眼光看他,光明磊落的少有,看来玉白干爹这些年应该过的很幸福呢!
而陈玉白则脸色一白,似乎怎么也没想到这冤家竟然会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情形下,说出这等话来,一时完全不知道如何反应,好一会才惴惴的看向墨墨,他好歹是为人长辈,如今在后辈面前,竟然被说出这等饽伦的秘密,墨墨会如何看他?不由对澹台云风这不分场合的张狂心生几分恼意来,“云风,你——”
“墨墨见过云风叔叔!”墨墨哪会看不出陈玉白的尴尬和难堪,立即恭敬的对着澹台云风行了个礼,脸色神情也很正常的看着他们,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他们澹台云风之前的话有多么惊世骇俗一般,自古以来好男色的例子也从来不曾少过,娘亲甚至跟他说过,在未来的几千年后,两个男子成亲都是被允许和祝福的,娘亲还特别告诉过他们,无论是男女之情,还走男男之情,只要是真挚的爱情,都是值得被祝福和承认的,谁也不许歧视他们,更不许拿异样的眼光看他们。
在这一方面,墨墨和宝宝一直庆幸他们的娘亲虽然是个人类,却无疑比这个时代的人类见识要深广的多了,小时候,她就很喜欢给他们讲未来的事情,何况按照娘亲的标准,眼前的玉白干爹和澹台云风,绝对是一对顶极美型!光站在一起就赏心悦目,哪有一般人眼里,断袖之人皆猥琐的感觉?
“墨墨,你?”陈玉白有些迟疑的看着他。
“干爹怎么了?还真的在吃醋云风叔叔喜欢我?哈哈,你放心,他若喜欢我,我绝对拿脚丫子踹死他,我又不喜欢他!”墨墨还佯装不知他的惊讶,开口大笑了起来,“对了,干爹,我也正要向你们介绍我另一位干爹呢!”
说着墨墨就转身把身后,还沉浸在呆楞中的冯子健给拉了过来,冯子健被他一拉才立即回过神,连忙把惊讶的情绪敛住,心中思绪却还在不停的晃荡,原来陈城主和澹台家的家主竟然是这等关系?这就是他们出发前太子殿下欲言又止的原因所在吗?
事实上他倒不是鄙视他们的行为,只是对一个从小受四书五经熏陶长大的人来说,这样违背三纲五常和伦理道德的感情,还是让他的心不由感觉很受震撼,反观墨墨,似乎什么也没有感觉,依旧笑笑闹闹,待他们宛如平常之人,让他这个饱读诗书,为人尊长的人都感觉惭愧了起来,竟然连个孩子都不如。
此刻被他拉着上前,立即敛正情绪,温文有礼的拱手为礼道,“冯子健见过城主,澹台家主!”
“冯相,玉白真是怠慢了,只顾着和墨墨相认叙旧,竟然冷落冯相这么久,请勿见怪!”陈玉白也连忙敛身一礼,一举一动,无不优雅的恰到好处。
“哪里,墨墨早就与子健说过有城主这么一位优秀的义父,可惜一直缘悭一面,今次终于得了机缘见上一面,也不枉此行了!”
“最先做了我们干爹的人是无影干爹,其次是玉白干爹,最后是子健干爹,现在无影干爹不再了,你们都是墨墨最亲的人中间的两位了,就不要这么说话了,多累,就用名字称呼彼此不好吗?”墨墨听他们如此说话都觉得累人,忙夹到中间做感情联络人。
“只要城主不嫌弃的话,便请唤我子健吧!”冯子健立即躬身一礼道。
“子健你太客气了,这些年我们虽不曾见过,不过你的兢兢业业的为国为民的事迹,玉白却已是仰慕已久了,我名玉白,家里行第三,你可唤我陈三,也可唤我玉白!”
“子健便唤你玉白兄吧!”
“那敢情好,看我只顾着叙旧,都忘记请你们坐了,快请入座,这辰光已是不早了,也是到吃饭的时候了!”
正说话间,门外已却跑来急速的脚步声,“城主,城主不好了。”
“什么事?寒随,你去看看!”其实不等陈玉白吩咐,寒随寒心已经快速的打开了大殿的门,“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