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久治点头说道:“到时你去会刘海兰,我和三弟妹也好混淆母后的视听。”
两人又商议了一阵,直至傍晚才各自回府。
是夜,缱绻居内。
两人就寝。他跟她大致说了容妃向皇上告状和仲秋入宫要和海兰见面的事,因着对他的信任,她没有过多迟疑便点头表示应下。
看出他的迟疑,她轻声说道:“还有什么事也一并说了吧。”
他想了想,才说道:“我与大哥一直瞒着母后在做这件事,故母后一直认为我对刘海兰情根深种,所以,到时候怕是要委屈你了,如果大哥趁我去找她之时,与你在母后面前有什么交流,纯属是为了让母后分心,你切勿放在心上。”
她看出他的担忧,善解人意地说道:“我明白,你放心去做,我亦会尽力配合。至于父皇那边,只要我矢口否认,想来容妃也不过是自讨没趣。”
提及那个妩媚的容妃,她接着想到二皇子菊久安。小桃的事虽然已经过去,但她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小桃终日侍候在她身侧,平时亦只是守在落花阁中,他们二人怎么会在她眼皮底下有所交集,再加上二人云壤之别的身份,实在不能不让人心存困惑。
他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误会她是因为刚刚提到了菊久治便想起之前的事,不假思索地问道:“昨晚的事,你,是否后悔。”
她闻言,心知他是误会了,但心底不禁黯然。为什么不信我。
他见她转身面向墙壁,拉了拉丝被,不言不语。立刻后悔脱口而出的话,只得贴近她背后柔声说道:“千万莫要生闷气,我一时被莫名的妒忌心冲昏了头,光儿要是气的话,只管对着我大声说出来。”
她并未转过面来,只是低声说道:“不怪你多心,毕竟曾经沧海难为水。”
他听出她声音有异,立即支起上半身,探头看去,见到她眼角未干的泪痕,心底顿时涌起一阵悔意,立即抱起她说道:“以后不会了,真的不会了,让我们还像之前一样彼此建立信心,彼此信任。”
她鼻头泛红,点点头,接着解释道:“刚刚只是想起了小桃,一时失了神。”
他紧紧抱着她柔声说道:“我明白、也理解,以后再不会这样。”边说边擦干她眼角的泪痕,哄她入睡。
见她睡下,他这才放下心来,不禁在心中暗骂自己的大意和多疑。
她向来不是薄情之人,小桃虽然背叛了她,但两人终归是主仆一场,小桃对她也算得上是尽心尽力。加之小桃又是在皇宫中遇的难,提及仲秋进宫,她难免有所感触,而自己竟像个市井妒夫般不问青红皂白就乱吃她和亲大哥的醋,实属无事生非,太不应该。
他起身熄灭了桌上的烛火,看着窗外清冷的月光,在心中起誓:今后绝不再像今晚这样被主观的妒意蒙蔽了自己的心智。
求子心切
接下来的几日,他对那晚的事只字不提。渐渐地她亦不再介怀,一心想着和他一起过好今后的日子。
某日清晨醒来,他将手放在她的小腹上摩挲着,她看着他出神的模样心知他是在想孩子的事,轻声说道:“爹爹给的药方一直在用着。”
他闻言,想到她为了自己,每日还要喝难以下咽的苦涩中药,心中愧疚感更甚。遂抱紧怀中的她,贴近她的耳边说道:“委屈你了。”
她只是摇摇头,俏皮说道:“生一个我们的孩子,亦是我乐见的。”
他忽然将她压在身下,待她会过意,他细碎的吻已经落了下来。她用双手抵着他的胸膛,趁他吻上她颈间的空隙,提醒道:“你还要进宫,先……不要这样。”
他只是急促回道:“不碍事。”
她刚欲开口,便被他吞下了未出口的话,无奈周身被他压着,双手也与他交缠相握。她无力地挣扎了一阵,他却不为所动,最后她索性听之任之,遵从感官,与他沉浸在欢愉之中……
他一味地温柔索取,看着如初生婴儿般呈现的她在他身下绽放,不断失控。他自问一向不是纵情之人,但碰着她,便总是身不由己。
午膳过后,他才进宫。
皇后见着他,如他所遇见的笑脸相迎。“本来派了人去接你,见你没来,问了才知是因为你与绮光还未起身,辰儿,你如此为着大局着想,母后甚感欣慰。”
他只是沉声说道:“儿臣有一事想要与母后商量。”
皇后见菊久辰一脸正色,微微不悦道:“如果是那个刘海兰的事,那便不必说了。”
他趁势说道:“那我们就先不说这事,我要讲的,是关于绮光的事。”
皇后听了,询问道:“绮光?她有何事?”
只听菊久辰煞有介事地说道:“儿臣是想,绮光若是能顺利产下一子,不如,母后找个名目让儿臣带她南下,免得今后节外生枝,毕竟这事关系重大。”
皇后眉稍微挑,想了想说道:“辰儿想得周到,的确如此,到时本宫自会和皇上商议,你放心。”接着,像是不放心似的叮嘱道:“这件事,务必要对任何人守口如瓶,若是透露出一丝一毫,你父王那里必然没法交代,你兄弟二人的地位怕是岌岌可危。”
菊久辰顺从地应了声“是”,但还是提出:“既然事已至此,还望母后不要为难海兰。”
皇后闻言只是点了点头说道:“此女琴艺应是不俗,千喜很是喜欢听她抚琴,偶尔会叫她过去。临近仲秋,本宫自然无暇顾及她。只要绮光有喜,你和她的事,也便好谈了。”
菊久辰闻言,故作踟蹰,说道:“儿臣先行退下。”
皇后见他并未坚持要见刘海兰,便也放下些心来,挥了下衣袖,“不愧为本宫所出。回去好生待绮光,刘海兰本宫自然会给你好好留着。”
菊久辰拱手退下,眼底变得幽深。开始自乱阵脚,已经按捺不住了么?
辰王府,缱绻居内。
淼淼喝下那碗涩涩的墨色汤药,眉头紧锁,一如既往地不言不语,隐忍着口中的苦涩。她轻轻放下碗,雪雁没有像往常一般直接端起空碗退下,而是看着淼淼试探问道:“小姐,是否要雪雁去找个大夫来为小姐请脉?”
她缓下一口气,没有抬头,淡淡说道:“没有必要,这些事,从来也不是咱们操心的事。”
她径自轻叹一口气,见雪雁还站在原地,抬起头又低下,只是轻声说道:“我乏了。”
雪雁听她说出这话,心知自己再多说亦是无益,反而让淼淼生厌,便转身走出门外。
她听到房门合上的声响,身子不禁放松,耸下肩头,支起一只手臂抵着桌子上轻托香腮,另一只手在桌面上轻轻划着笔画。
并非有意忽略雪雁的提议,她只是不想他空欢喜一场。更何况,皇后对这事上心过其他人,自有盘算。想到如若自己真的有了孩子,又恰巧是男孩……她不禁黯然,并不想他卷入皇室争斗的漩涡之中。但若是女孩,他又不好向皇上皇后交代,唯有听天由命。
长兴殿内。
皇后在原地看着菊久辰离去的背影良久。突然,她转头看向景赤问道:“本宫这样做,可是过分了?”眼中尽是深不见底的迷惑,往日的犀利早已不见。
景赤唯有安慰道:“娘娘一心为皇上分忧,辰殿下终有一日会明白娘娘您的苦心。”
皇后想了想,又问道:“你看,辰儿对绮光可算是有一丝情感?”
景赤没有立即回答,思索了一番说道:“辰殿下既然为着大局主动提出要带着皇妃南下,想来并非一点感情都无,毕竟朝夕相对,难免会滋生些情愫。”
皇后听了,脸上的神色已变得明朗,“嫁进皇家的女子,为皇室的未来做出些牺牲亦是无可厚非,只是绮光现在太过年轻,我担心她不明就里。”
景赤闻言,附和道:“娘娘说的极是。皇妃不过刚过二八年华,心性未定,又是出身商贾之家,对权谋之事难免妇人之仁。景赤认为,娘娘这样做亦是出于爱护她。”
听了景赤的话,皇后的脸色明显好转,最后只问了句:“若莲那边可是有动静?”
景赤闻言诡异一笑,道:“娘娘放心,二皇妃虽然嫁了安殿下,但是心始终在太子殿下身上,林相爷又摆明立场站在太子这边,且二皇妃一直都在服用无情公子配的菜子药避孕,那容贵妃,也是无可奈何。而且,据司徒家的人来报,司徒老爷早在寿宴那日就已经请民间有名的刘神医给皇妃写了张好生养的方子,景赤已经差人问过辰王府的厨娘,说是皇妃娘娘近日来一直在服着那药,想来殿下的的确确将娘娘的话听进耳中,在为娘娘排忧呢。”
景赤说罢,皇后这才满意地笑了。“仲秋之时,本宫再让无情为绮光诊脉,那时,应该会有好消息了。”
景赤赶忙接口道:“娘娘所言甚是,何况三殿下正值盛年,和皇妃又是新婚燕尔,想必不会让娘娘失望。”
入夜,辰王府缱绻居内。
淼淼浸过温泉回房,待雪雁为她擦干一头乌丝,便出声遣下了她。见雪雁还站在原地,抬首刚欲问话,便见到走进内室的菊久辰。
他只着内衫,披着件月白色长衫,发梢微湿,一眼望去有着说不出的性感。不难猜想定是刚泡过温泉过来。雪雁一时看得呆住,直到菊久辰清咳了两声,才回过神来,面色微窘,立即低下头。“雪雁这就退下,不打扰殿下和小姐休息。”
菊久辰闻言纠正道:“以后要唤皇妃,光儿未出阁前是小姐,出了阁,便是皇妃。”末了,又问道:“可是记住了?”
雪雁赶忙改口道:“殿下、皇妃,雪雁退下了。”
听到菊久辰“嗯”了一声,她才离开。
坐在床边的淼淼并未忽略雪雁刚刚带愣住的倾慕目光,心底泛着些许酸意,颇不是滋味。
他见她并非将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疾步走上前去吹熄桌上的烛台,借着朦胧的月色走到她面前,站定,俯首轻轻吻了吻她的唇瓣,坐下。问道:“在想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