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茜虽然一心一意向着莹妃希望她家小姐得宠,但是这毕竟是阴毒的招数,尤其在这漆黑的夜里提起来,四周的树木沉浸在这黑夜里像是张牙舞爪的怪物随时会将人吞噬一般。
小茜不禁有点毛骨悚然道,“小姐,已经放了这么久了!咱还是有机会把东西取走吧!免得夜长梦多,一旦要是被人发现了!小姐您也逃脱不开关系……而且那王妃还是医药世家的出身……”
小茜怯生生的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莹妃眼波微微一凛道,“这是香妃从宫里弄成的秘药,一般人哪能那么容易察觉,再放些日子吧!”她眼中的凌厉让人不寒而栗!
一阵风吹过,莹妃打了一个颤栗道,“我们回去吧!”
主仆二人渐渐走远,那树的阴影后,欣妃走出来,眼波中带着与这天气一样冷的寒气。
这个傻女人居然给王妃下了药,她在心里很想笑!
向来都是母以子贵。
如今这尚沐雪是正妃,还这么得宠,又怀了孩子,这可是慕容锦的第一个孩子,要是这孩子平平安安的降生,对谁都是一种威胁。
如今这个笨女人愿意代劳自然是好的很!
只是她要弄清楚这药究竟藏在哪里,毕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她嘴角划起一丝华美的笑意,便悄然离开了花园……
初雪①
慕容婉悠便在王府里安心的住下了,有她每天像百灵鸟一般叽叽喳喳的拉着清清跳舞弹琴的这日子也过的自在。
五日后,太妃说要去京郊的佛寺上香祈福,婉悠虽然与清清聊舞聊的甚欢,但在府里呆的这几天也让她有些闷,跟着太妃一起去就当是活动活动筋骨了。
她一大早欢欢喜喜的便跟着太妃去了。
这几天慕容锦军务繁忙常常不在府里。
一下子变得安静,清清倒是觉得几分不适应,不过这些日子与婉悠一起研习舞蹈倒是也让清清有些疲累。
她温柔的抚着小腹,怀孕了身子倒是越来越笨重起来。
吃完早饭的时候,天空突然簌簌的飘起了雪花,这还是进了腊月门第一场雪。
雪花簌簌而下在风中翩翩起舞,清清站在雕花的长窗前伸出手接雪花,打在手上凉凉的很快便化做了一滴雪水。
此时鸳鸯正坐在金丝掐花的碳炉旁给宝宝做着小衣服,大红色苏绣缎面像春天的风一样轻柔在鸳鸯的巧手下一针针细细缝着,清清开始幻想粉嘟嘟的宝宝穿上这衣服会是什么样子。
小家伙似乎也感觉到清清在想他,踢了清清一下清清不禁欣喜,看着鸳鸯轻的将线用牙咬断动作那样连贯自然,突然想起在现代的妈妈:“慈母手中线,有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盼儿速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鸳鸯并不知道清清在想什么,听清清说起这诗打趣道:“娘娘才是小王爷的娘鸳鸯只是代劳而已。”她认准了清清这一胎是个男胎总是小王爷长小王爷短的叫着。
初雪②
清清只是轻笑道:“他娘笨不能给他做衣服,只能假鸳鸯之手。等他长大了要好好报答鸳鸯的缝衣之恩。呵呵”
鸳鸯红了脸道:“奴婢哪敢让小王爷报答。”
既而又有些好奇的问道:“娘娘您曾经没有学过女红吗?”
清清摇摇头:“没学过哦”
鸳鸯有些奇怪,女子学这女红可是生来的必修之课,这王妃也算出自大户,虽然是经商的但怎么会连这女红都不会呢?
此刻清清望着窗外,却见一袭桃红金绣孔雀立领棉装的欣妃向这边走来,她外罩一件银底暗绣牡丹的水貂毛领的披风,望仙发髻上配上白玉牡丹发钗,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外面已经初盖白茫茫的一片似乎顿时被她点上了鲜亮的的颜色。
清清突然觉得,欣妃很美,只是她比较内敛,不像莹妃那般喜欢出风头,只是她突然来是作何?
于是召唤鸳鸯扶着去了大厅。
远远便听见欣妃那犹如铜铃般的声音:“王妃慢些走,小心些。”
她已进屋,随身的丫鬟赶忙帮她脱下身上的披风,清清含笑道,“不碍事,欣妃怎么冒着这么大的雪来呢。”
欣妃脸上含着温柔的笑意道,“这不都说瑞雪兆丰年今年的雪来的这么早,妹妹这在屋里也坐不住了,听说王妃善音律便来叨扰一下,一起赏雪,没耽误王妃吧。”
清清含笑道,“当然没有,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让欣妃见笑了。”
于是命人赶紧上茶,这个欣妃虽然与莹妃走的近,但是整个人内敛而温柔,清清倒是并不讨厌她。
想来日后长路漫漫,有几个做伴的人终归是好,于是清清便也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
初雪③
不一会丫鬟便端上了新沏的碧螺春,还端上酥口的金子丝糕,奶黄酥,双粮团一些好吃的小点心。
欣妃从侍从手里接过一个小包袱打开里面都是一些小衣服笑着对清清说:“妹妹也不知道送些什么给王妃好,这些衣物鞋帽是我为小王爷做的王妃可别嫌我手笨。”
虽然她的年纪要比真正的尚沐雪年长,但是碍于妻妾有别她也只能自称妹妹。
清清一看那些衣物很是精巧可爱,便轻轻言谢:“欣妃女红精湛果不虚传,我腹中的孩儿谢过了”
清清看到那精巧的小衣服旁还放着一对精美的小绣球,拿到手中仔细把玩,很是精致,每个上面还绣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小鹿,闻起来还有淡淡的清新悠远的香气让人很舒服。
欣妃既而笑道:“做这小衣裳剩了些布料就做了这对小绣球”
清清赞叹道:“你真是手巧,这鹿绣的就跟会动似的。”她说的是真心的,是她可绣不出来。
欣妃又让她随身的小丫鬟拿上一个锦盒:“这是一颗长白山千年的人参拿来给王妃补养一下身体吧,还有着两副中药是我家传的由紫苏、砂仁,桑寄生,菟丝子海风藤、大蓟等配成对安胎很有好处。”
鸳鸯接过清清轻轻点头:“有劳欣妃如此关爱”。
她以极优雅的的动作抿了一口茶道:“王妃怀的是皇室血脉嗣,王爷膝下单薄我们姐妹都感激王妃为王爷开枝散叶!”
她说的极是中肯。
至少在表面上看起来,她真的是一个一点嫉妒之意都没有完全为夫君找想的女子。
清清心里却是一丝同情她,算起来她们也算是情敌,她居然这般态度,不禁又对她产生了几丝好感。
初雪④
跟欣妃聊了一会诗词音律,听她朱唇轻启,做了个关于雪的五言绝句:“纷纷洒洒六合纯,万里平铺一纸新。有待豪杰擎巨笔,画出锦绣一片春。”
清清想她文雅大方又知书达理,也难怪是慕容锦的宠妃。
因为琴放在房间,于是清清便邀请欣妃进房间听她弹琴。
清清净手弹琴,琴音袅袅,通明致远,似袅袅飞散到那透明的天际,让人不禁神往这悠然的清澈。
欣妃赞叹道,“王妃的琴技好高超,妹妹自愧不如。”
清清谦然道,“不是是雕虫小技尽心而已。”
清清心底蓦然的黯然了一下,曾经妈妈逼着自己学跳舞和学琴,说女孩子学了这些有气质,曾经方伟豪拉着自己的芊芊玉手引以为豪,可最终那人的婚戒是戴在了别人的手上。她的心微微一痛,但是那种痛意似乎早已减淡,成为往昔岁月的一种叹息。
至少如今她也成为了别人名义上的妻子,不,现在也许是实质上的了。
清清几丝愣神,欣妃已经在屋中缓缓踱步道,“王妃的这尊送子观音好是通透。”
清清莞尔一笑道,“莹妃送的,说是能一准生男,我倒是不在乎他是男是女,健康平安就好。”
清清答的随意,又信手弹起了一曲《梅花三弄》琴声几丝幽怨。
欣妃这才豁然想起来那日太妃召见莹妃来晚了,说是去给王妃求这送子观音,当时她还觉得她拍马屁拍的太急。
莫不是,她说的毒与这送子观音有关?
欣妃打量着这送子观音,整块白玉通透无瑕,带着雨过天晴的浅色。
初雪⑤
正好此时清清的一曲毕,欣妃淡淡一笑道,“莹妃娘娘心思细腻,不是我等这般愚钝,定是送了娘娘许多贴心之物。”只是普通唠家常的口气。
清清心想,这莹妃就送了自己这么一樽送子观音,倒是不想让人误会莹妃与自己太亲近,免得她那种人狐假虎威。
于是随意的道,“只有这尊观音。”
清清喝了一口桌旁的碧螺春润了润喉。
外面的雪花在急转而下之后,突然停了。
太阳灿烂的光芒打在雪上,晶莹而剔透。
欣妃莞尔一笑道,“叨扰了王妃这么久,我也该回去了。”
清清笑道,“哪有,有空常来玩吧。”
看着她婀娜的背影消失在茫茫苍白中。遥望如这白雪中的一朵冷艳的梅花
清清看着门外白茫茫的世界。
冬天来了,春天不会远了吧。
————我是传说中的分割线————
第二天清清起床的时候,突然觉得小腹一阵坠痛,似乎有那凉滑之意袭来。
清清顿时又躺了下来,一定是昨日下雪自己站在窗前太久着凉了。
她低声唤鸳鸯道,“我不是太舒服,你去请大夫来吧。”
那种痛意突然席卷了全身,她的额头不禁也冒出了丝丝冷汗。
鸳鸯一听大惊失色,赶忙去请大夫又吩咐另一个丫鬟去兵部寻王爷回来。
不一会大夫与慕容锦同时赶了回来。
只是清清下腹的坠胀感却在不断加重,她只觉得自己冷汗涔涔,那种痛意却是愈演愈烈。
小产①
慕容锦紧紧的握住清清的手道,“你怎么样?”
清清已被那痛意席卷的几乎精疲力竭虚弱的道,“我肚子好痛……”
慕容锦见她脸色惨白也紧张的要命,忙让大夫前来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