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位置,往后皇上从京畿卫中安排人手跟踪或是保护她,他看准机会便主动请缨了。
他好容易在她身边站住了脚,她养成了依赖他保护的习惯,会在遇到危险之时环顾四周,寻找他的存在,会在情急之时唤他的名字。虽然他知道她早就心有所属,且有比他地位更高的男子对她心仪,就连上头那位看她的目光都不同,可他仍旧为了这些而欣喜雀跃,只觉得能够跟随他保护她,真乃是生平最幸运之事。
可如今……
“驭……”叶潋清叫停了马车。
红绣奇怪的掀起棉帘,“叶大人?”
叶潋清下了车,郑重的单膝跪地行礼:“大人,卑职若有什么做的不当之处,还请大人明示。”
红绣一怔,想不到叶潋清竟会有此作为,连忙起身下了马车,双手搀扶:
“叶大人,这可使不得,你是京畿卫,是皇上的人,怎能动不动就跪我呢?”
叶潋清坚决不起身,道:“大人,近十日来,您待卑职虽然还是客套多礼,可卑职感觉得到,您心里,或许已经开始厌恶卑职了。”
叶潋清低下头,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他在京畿卫中任职多年,照理说为皇上办事,经的多了去,心软一类的词早就不会出现在形容他的词列中,现在,他却莫名烦躁,只想让面前的女子能如从前那般信任他。
红绣叹了一声,倏然一笑:“潋清,你可愿与我一同喝一杯?”
叶潋清抬头,望着她的笑脸,半晌,清俊面庞上绽放出一个笑容,站起身点头道:“我愿意。”
马车没有回商府,而是拐去了醉宵楼。
才一进门,掌柜的便笑着迎了上来,“呦,这不是诸葛大人吗,您一行两位?”
“是,二楼可还有空地儿?”
“有,有诸葛大人请随小人来。”
掌柜的弓着身子,亲自引红绣上楼,这位女官在南楚国可是地位尊崇非常的,自打她上回来提了首诗,城中上至高官,下至寻常富商书生,都会到醉宵楼来会友谈事,生意不是一般的好。
二楼的雅间还是红绣上次来时的那间,就连灶前伺候炙鱼的厨子都没换人,也还是上次那个面带羞涩的白净小伙子。
红绣脱掉狐裘,跪坐在猩猩红的厚实锦垫上,笑着伸手做请的姿势,“潋清,请坐。”
叶潋清微笑点头,入座之后笑道:“大人,今日……”
“你我今日只是朋友,直呼名字便是。”
叶潋清又惊又喜,要知道每日跟着她,听旁人唤红绣,他早就在心中演练了无数次自己唤她的情景,到如今她允许他唤她闺名,是不是代表她并不厌恶他?
“红,红绣。”
叶潋清结结巴巴的叫了一声,引得红绣扑哧一笑:“我是叫红绣,可不叫‘红红绣’潋清,今日没有外人,你我不图饮酒,只是闲聊。”
“好。”叶潋清微笑点头。
年轻的厨子熟练的炙鱼,红绣与叶潋清一面吃着饭,一面说些个无关正事的闲话,气氛格外的轻松愉悦。待到吃了七八分饱,红绣笑着对那厨子道:“这位小哥,上次来好像就是你为我做的炙鱼?”
厨子受宠若惊的点头,因为红绣的用词没有当他是个下人,感觉格外的熨帖,行礼道:
“回大人,上回是小人伺候的,想不到您还记着。”
红绣微笑,道:“如此好的手艺,我当然记得,还未请教小哥的名讳?”
厨子越加受宠若惊,“小人名叫郑仁和。”
红绣点头,想了想,道:“郑仁和,我非常喜欢你的手艺,想请你到我府上专门给我做炙鱼,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叶潋清和郑仁和都是一怔,想不到红绣竟然会在醉宵楼大张旗鼓的挖墙脚。
见他们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红绣笑道:“我与你们老板是至交,杜少爷那边你不用担心。你在醉宵楼能拿多少银子,我付你双倍,外加食宿。到我府里,也不是每日都要做炙鱼的,只有需要的时候才做。”
“这……”郑仁和明显是动心了。
红绣见他的眼神,便知道这事有谱,笑道:“好了,你不必急着给我答复,若是愿意,三日内给我府上少个信儿便是。后面的事情我来处理。你先下去吧。”
新东家连后路都帮他想了,他哪里还能不愿意,只是也没有马上答应,行了礼退了出去。
待人走远了,叶潋清才问,“红绣,你不是嘴馋才找厨子吧?”
第一卷 为己筹谋 第三百四十七章 生辰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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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 生辰礼物
“当然不是,”红绣凑到叶潋清跟前,耳语道:“潋清,你每日跟着我,也知道我都做了些什么,我在京郊不是正在装潢一个酒楼么,我其实是真想挖墙脚,让郑仁和去给我的新酒楼做厨子。”
说到此处,红绣离开叶潋清身旁,笑嘻嘻的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语道:“保密哦。”
叶潋清笑了起来,红绣历来稳重沉静,在他面前很少露出这样俏皮的小女儿态,只有这一刻,他才能真切的感觉到,其实她也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而已。
二人本就熟络,到此刻早已经放松下来,红绣放下茶盏,斟酌了一下语言,才道:“潋清,其实有些事情我明白的,我对你也并非疏远。”
叶潋清坐直了身子,刚要说话,红绣就摇摇头,道:
“我心知你有许多事情不便开口,所以平日我也尽量不问,毕竟,你效忠的是上头那位,那位给你的任务是保护我的人身安全,观察我周围的人和事,他才是你真正的主子,所以我从未想过要求你良多,更没有想过你万事都须得为我考虑。”
叶潋清一窒,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红绣说的明明是事实,可她如此体谅的话语,让他心里好生愧疚,倒是有一种背叛了她的感觉,这种感觉轻轻的流淌,仿若针扎一样,却不是非常疼,但让他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红绣,我……”
“其实我知道我的所作所为,皇上心里头都有谱,就连三少爷在郊外给我置了座宅子,皇上都一清二楚,若赶上抄家也绝不会少抄了我的,这些我都不怪你。只是,我想不通的是,为何皇上有旨意让你保护我,那日在三皇子的马车上他企图对我无礼,你却没有出现。”
红绣蹙眉,定定的望着叶潋清,“其实我知道你那日在。如今除了我在商府家里能有自由,其余的地方即便你不出现,我也是在你的监视之中。皇上让你护着我,你便在有危险的时候出现,难道危险,不包括其他男子的调戏?还是说旁人调戏都不行,只有三皇子可以?”
“红绣,你误会了,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我……”叶潋清语塞,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那三皇子对红绣的所作所为,他也生气,那日他企图调戏,他也都照实回禀了。只是皇上却不表态,没有生气,也没有赞同,只是蹙眉沉思。他揣摩不到圣意,就只能将心里的情绪咽下。想不到今日她会当面问了出来。
红绣见叶潋清脸色阴晴不定,表情很是为难。到底还是同情他的。叹了一声,道:“好了,叶大人,有些话不便明说,便不说好了。我并非有意为难你,只是,我一直当你是我的挚友,那日的情况有多危机,并非你一个大男人能体会的了的,我只想问,若是那日三殿下得逞了,你待如何?若我呼救,你可会出来救我?”
叶潋清眉头拧成了疙瘩,红绣说的这种假设,其实他也曾经想过,在他看来,皇上对三皇子与红绣的事情是乐见其成的,若是真的让三皇子得逞,皇上怕是会龙颜大悦。他揣摩上意,也懂得推波助澜,只是换做红绣,他如何都下不定决心,只觉得她叫他“叶大人”,远没有称呼他潋清让他心里舒坦。
话不宜说破,有些事情点到即可,叶潋清是个聪明人,他自己有判断是非的能力,所以红绣也不再多言,将话题扯到了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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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瞧着二老爷平日温文尔雅的,与我们家那杀千刀的不一样,可想不到,办起事来还真是有模有样。”翠兰咬了口红绣才刚烤好的“熊仔饼干”,咂咂嘴道:“哎呀,想不到红绣不但绣花是天下一绝,这点心做的也格外的好吃,可惜我们家毛豆、菊花他们都没来……”
红绣了然,回头吩咐道:“杜鹃,去将点心给表姨老爷和几位小爷、姑娘送去。”
“是。”杜鹃行礼退下。
翠兰一拍大腿,道:“这可怎么好,我来了连吃带拿的,这可不好,不好啊。”
“表婶说的什么话,您与我还要外道吗?对了,你刚才说……”
“说的就是金氏啊哎,被打掉了一颗牙,现在都不敢露齿笑了,这老太太不醒,她就跟没了主心骨似的,没有人给她撑腰。要我说啊,那样胆敢家花野花一起香的臭男人,还不该趁他睡着将他子孙根剁下来喂狗惯出他一身的臭毛病”
“额……”
屋里伺候的丫头都是姑娘家,叫翠兰这种“彪悍”的说法说的满脸通红,红绣也臊红了脸转移话题道:“表婶说的是,不过二婶被罚禁足十日也未免太多了,那个燕窝不是没有毒么。指不定是旁人动的手脚。”
红绣话音刚落,翠兰就大大的摇头,站起身走到她跟前拉着她的手道:“红绣啊,我与你投缘,就喜欢你这个稳稳当当文文静静的性子,所以我也不跟你见外。就跟你说些心里的话。”
红绣闻言点头,表情认真的道:“表婶请讲,红绣洗耳恭听。”
翠兰看了看左右两侧除了红绣的贴身丫头便没有外人了,这才低声神秘兮兮的道:“依着我看啊,那个燕窝一准儿是金氏下了毒,本来是想害四姨娘的,结果四姨娘心眼儿多,自己不吃,就端给兰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