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姬神医是微臣的好友不假,可他奉旨为皇上诊治,其中细节又怎么会跟臣提起?”
三皇子心中不得不赞红绣谨慎,站起身来,负手缓步走向窗前,望着敞开的窗外院中朵朵粉色的云朵,叹了一声:“红绣,你无须想的太多,其实,我也只是在担心我的父皇而已。”
红绣不言语,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三皇子又似叹息的道:“红绣,你不懂,我生在帝王家,许多事情身不由己。就连普通人家的天伦之乐,我都很难得到。我与父皇的关系近了,会有人搬弄是非捕风捉影。远了,又要有人以为我失了势力,趁机棒打落水狗。就连如今我真心关心父皇的身体。也不敢问的太多,怕有心人在外头造谣。说我是不是急了,盼着皇上身子不好自己好有机可趁了。红绣,你若是知道些什么,还请你告诉我。我只是,担心我的父亲。”
三皇子的最后一句话,是转过身祈求的望着红绣说的。
他的感情不可谓不真挚,悲伤不可谓不真实。但是谁知道,现在这一刻他只是一个为父亲担忧的儿子,下一秒,会不会就变成一个只觊觎那个位子的豺狼。
“三殿下。”红绣蹙着眉,眼中似乎有些泪意,吸了吸鼻子道:“红绣非常理解您的心情,其实红绣,也颇为担忧皇上的身子。若是我真的知道一星半点儿,又怎么会刻意的瞒着您。哎,姬神医那人性子古怪您也是知道的,他真的是什么也没有对微臣说啊。”
晓之以情没有管用。这是三皇子始料未及的。原以为红绣最是心软的一个人,说不定念在他对皇帝的骨肉亲情,就松口了。不成想她的嘴巴竟然这么严实。三皇子有些挫败的无言以对。
“无论如何,皇上病榻前三殿下您尽心尽力照料,总是没错的。”红绣不想他再继续纠缠自己问一些她回答不得的问题,红绣只好出言开解:“皇上也只有四位皇子。大皇子常年镇守边关,不得相见。四皇子尚且年幼,做事想来也未必周全。只有您与太子殿下,此刻才最应当承担起甚为儿子的责任和义务。皇上的病情如何那是天意,您如何去照顾皇上,是人为。这两样并不冲突。”
三皇子怔愣片刻突然一笑:“红绣,你是在帮我?”
“三皇子您想太多了。臣不过是进该进之言罢了。”红绣起身退后一步,恭恭敬敬的垂首站着。
李彧笑着点头,也不在细说此事。撩衣摆优雅的在圈椅坐了,喝了口茶才道:“火铳的研造进展如何?”
“回三殿下,火铳的研究停滞不前。您也知道,这些日子我一直病着。就算想拼了命的赶进度,也是力不从心的。”
三皇子理解的点头,道:“不急于这一时。想来父皇给了你一年的期限,也不过是个约束作用罢了,若是今年的除夕你做不出也不打紧,我会想法子给你求情。”
“谢三殿下。”
“嗯,来,你先与我说一说你的研究进展到何处了。”
“是。”
红绣吩咐了人找了纸笔,就坐在三皇子的对面细细为他讲解起来。其实对于火铳和鸟铳,她也一样是只知道原理,疑问的地方还有许多,需要进一步的研究和实验。不过仅是个想法,就已经叫三皇子赞不绝口了。
红绣想了想,突然灵机一动,“三殿下,其实我还有一个更有杀伤力,射程更远的设计。只是,那个设计要建立在火铳研究成功的基础上。”
“更有杀伤力,射程更远?”对于三皇子来说,火铳已经是够逆天的存在了。比火铳还要厉害,难免要让他起了好奇之心。
“红绣,你给我说说,你的那个设计,怎么比火铳还要更高一筹?”
红绣抿着唇一笑,道:“这话儿我说给三殿下,三殿下可不许告诉旁人。万一传到皇上耳朵里,下令要我造,我又造不出来,可不成了死罪?”
李彧很是意外,这种与红绣分享秘密的感觉甚是不错,看着她难得俏皮的表情,也觉着自己与她的关系是不是近了一些,回答的有些宠溺的道:“罢了,就依你的,你跟我说的话我不会告诉旁人就是。”
红绣心中嘲讽,面上笑的很是开怀,不趁着这个机会吓唬吓唬他,还留着他?
第一卷 为己筹谋 第四百二十四章 恶贯满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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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四章 恶贯满盈了
“三殿下,两军对垒之时,斩首战术如何?”
似乎想不到红绣会突然有此一问,三皇子愣了一下,才道:“斩首战术虽好,但并不是容易实行的,身为主帅,身旁必定安排了重重保护,若是强攻,未必攻得下不说,也只是徒增伤亡罢了。”
“那,若我们这里有个神射手呢?”
三皇子扑哧一笑,心道妇道人家,到底是不懂的沙场上的事,未免异想天开了。
红绣见他笑,便猜到他在想什么,转而道:“要考虑射程问题,对吧?方才微臣与你说的那样东西,其实就是于远处取上将首级的利器,可以不费一兵一组,只要轻轻的一扣扳机。”
“红绣,你说……”
“我说的那种东西,也算是火铳进步之后才有的火器,名曰狙击步,可于两里地之外杀人于五行,百发百中。”
三皇子闻言大惊,当下站起身来惊异的望着红绣:“你是说,你会……”
“不,我什么都没说,才刚三殿下不是答应了我吗,这就算作你我二人之间的秘密,只当做我的一种设想吧。不过,我一定会将它研造出来的,到时候两军对垒,只要狙击手出马,直接将敌军主帅秒杀了了事,这多省力气?”
红绣一面说,一面看着三皇子的脸色,发现他面色变了几变,就知道他定然是相信她的话了。事实上,她真的做得出狙击步吗?一个红衣大炮,一个火铳,就已经要了她的老命了,她不过是摸着石头过河,勉强运气好才撞上了好结果,狙击步她怎么可能做的出来,简直是开玩笑一样。
她之所以说这些,就是要吓唬吓唬三皇子。有了那种可以在两里地之外轻松击杀一个人的利器,就算身边有再多的高手护驾又如何?枪杀个把人,还不是跟喝口茶一样容易。
就算她做不出,她也要先让本性多疑谨慎的三皇子先记在心里,让他将来时刻都担心是不是有人已经用狙击步瞄准他了。这种恐惧,等将来火铳研究成功之后会放到最大,她看他怎么还有闲情逸致纠缠她。
三皇子来的时候神情自若,回去的时候若有所思。红绣礼数周全的出府相送,一应奴仆也是跟着跪下相送。眼看着三皇子的车马走远,杜鹃和丹烟才扶着红绣起身。转身回了商府。
一路乘轿子去往绣中园,红绣一直撩着窗帘往外看。如今商府中到处都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死气,也难怪,当家的老太太病倒,紧接着二老爷也病了。主外主内的两根台柱子都倒了,人心惶惶的也是很正常的。
轿子路过客院的时候红绣正看到商少靖面无表情的站在月洞门边,他的眼神冰冷复杂,沉沉的一直看着她。
红绣心里一突,总觉得商少靖心中正酝酿着什么她猜不到的风暴。可是仔细想来,她又觉得他不会轻易出手。
如今朝中太子与三皇子的斗争只皆体现在太子与丞相许国昌的斗争上。皇帝卧病,此时正值多事之秋,太子就算再没有脑子,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做出不利于他正面形象的事情,商少靖既然跟了太子,就必然要为了太子考虑,他若是想动她,也要太子点了头才行。
想到此处,红绣心中安定了,却也没有心思再看府中的景色了,随手放下了轿帘。
“小姐,您怎么不赏景儿了?”梅妆奇怪的问。
红绣笑着摇头,“你若是去赏景儿,突然又癞蛤蟆毛毛虫什么的爬到你身上来,你可还有兴致?‘
话音刚落,三婢女都扑哧一声笑了。杜鹃低声道:”咱们府里,怕是只有小姐您敢将堂少爷比作癞蛤蟆毛毛虫了。”
“有什么不敢的。对了。”红绣突然想起金艺岚了,“最近艺岚小姐如何了?”
“回小姐的话,奴婢也是听了别人说的。说是艺岚小姐自打语蝶小姐出走后,几乎没有过上一日的安生日子。”
“怎么会?二婶不是很疼她的吗?”
杜鹃撇撇嘴,“小姐,您就是心地太善良,所以不愿意将旁人也想成坏人。可是这世上并非所有人都如你这般好心肠啊。艺岚小姐是来投靠二夫人的,本就是寄人篱下,又出了三少爷的那件事,她被当中拒绝,在二夫人那样争强好胜的人眼皮子底下输了,还输给了您,您说,二夫人会轻易放过艺岚小姐吗?”
“你说的有理,接着说。”
“是。”杜鹃想了想,又道:“艺岚小姐在客院是与语蝶小姐挤着住的,语蝶小姐自小娇生惯养,明里暗里的肯定给了艺岚小姐不少的亏吃。,加上这一次语蝶小姐出了府……总之,在二夫人的眼中,语蝶小姐是因为身为表姐的艺岚小姐没有看顾好这次丢了的。因为这层原因,二夫人对待艺岚小姐,又哪里好的起来。”
这些其实是最浅显的道理,红绣不是看不透,而是真的无法自我的将对人性的认识开拓到更“低”的层面。本以为商金氏收留了金艺岚,就那么无条件的养着兄长家的闺女,商金氏应该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了。可如今看来,商金氏的那点情谊,也都快吃到狗肚子里去了。她的眼里夫君儿女都没有,只有那个情郎。
“杜鹃。”
“小姐?”
“你抽个时间,将咱们那儿的药材银子什么的,打点一些给艺岚小姐私下里送去吧。”
“是。”杜鹃一边应声,一边在心里感慨红绣的为人,敢情刚才她讲了那么多都是白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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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中事风云际变,不过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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