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泪(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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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泪(全)-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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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站在一侧,身子未动,声音先到:“炽儿,还不快将言儿扶起来!”

焰炽正犹豫着,柔言已经迅速地站了起来:“不敢劳烦王爷,是小女失仪了!”

淑妃望向她,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

*

华盖之下,我托着日益见大的肚子且走且停。笄礼上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已感觉吃不消。焰炽一直跟在后面,不落下一步。

见我停下脚步,便马上唤人端了椅子上前,又叹了口气道:“父皇真是有先见之明!”

我以丝帕拭汗,歇了一会才道:“本宫也不想操心太多的事,你能不能替我省一桩?”

他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俊脸之上现出些许恼意:“谁要你操心了!”

我摇头笑笑,对他的反应不置可否,而后认真地说道:“你的表妹,与初入宫时大不相同!”

他将头一转,只留给我一头浓密的黑发,藤黄的发带长长地垂下。他的声音闷闷的:“不清楚!父皇让我来不是去看她的!”

“你怎么就知道你父皇没有这个意思?你曾经说过有喜欢的女孩,可是这几年从未见过你与哪个姑娘亲近,你若说出来,或许我也可以帮忙!”

他突然回转身子,定定地看我,秀气的眉毛皱了起来,眼中有一丝忧郁,语气却十分地烦燥:“谁说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我没在意他的异样,只在脑中反复浮现柔言离地而起的那一幕,却有一片梧桐叶飘落裙摆之前。

那叶子——

已经枯黄!?

时值盛夏,正当梧桐枝叶扶苏,何以飘落枯黄?

我立刻敛了笑容,旋开目光,只顾去看落叶,清池云墙外有梧桐的枝桠伸到这边,上面的叶子青青黄黄,像是被烈日烤焦了一般。惊疑间,只见乔公公疾步跑来,勿勿行礼后转向对焰炽说道:“皇上有旨,召王爷即刻至御前觐见!王爷请随奴才来!”

他一头一脸的汗,甚至来不及擦拭。

心念一动,待他们走后便对知夏说:“这叶子稀奇,捡来给我瞧瞧!”

她皱着眉头看向他们离去的方向,直到我再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

*

寝宫内,我彻夜难眠,想起百年前曾经流传的一句谚语。

那是在前朝惠帝在位时,他为了对付皇后外戚,于是培植宦官权势,结果造成宦官专政局面。朝中良相怒而直谏:“王者任用贤良,则梧桐生于东厢”,结果为惠帝所杀。

不久之后,宫中梧桐离奇病死,更有一句话流传开来:“梧桐不生,九州易主”!一时间,人心惶惶,纷纷说是那良相的亡魂讨债来了,前朝由此开始加速了其灭亡的速度……

不能!不能再胡思乱想下去了!

可是——我又开始乱想,自上午皇上将焰炽叫进竹宫,至现在仍未出来。

这种阵势,我从未见过!

于是坐起身来,披上中衣,将那枯叶又拿了出来。

凑在烛光之下,我意外地发现,这梧桐叶的梗部中间颜色有些怪异,比其余地方更深上一些,白日里竟然未曾发现!

一抹灵光在我的心中迅速敛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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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铮铮繁华灰飞烟灭:第三十章 万里江山万里尘]

若叶子应季而枯,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这样的颜色,晦暗、诡异,分明不是自然而就的模样!

只是,到底是什么在捣鬼?又是以何种手段,才能令这绿叶枯萎呢?

这梗子中心的颜色,像极了被冻坏的甘蔗。

盛夏之时,如何会被冻坏呢?除非是——冰!

我开始燥热起来,蛙声入耳,竟异常的嘈杂起来。便对知夏说:“今儿青蛙太吵了,你带人去池子里赶一赶!”

知夏掩口笑道:“皇后娘娘,您终于觉得这蛙声吵了?奴婢原觉高兴,咱这宫的娘娘比起来别的那些可好伺候多了!瑶露宫那些个婢子们天天晚上蹲在池子边赶青蛙!”

瑶露宫住的是贤妃,也难怪,自来甘泉宫,她便将嘉寅带在了身边,这样子是怕吵着了孩子。

知夏带着人出去的时候正碰上皇上迎面进来,他们忙跪下行礼,直见到我朝他们点头示意才站起来出去忙了。

皇上仍未出声,只是牵着我的手一同坐在榻上。

“皇上?”

“嗯?”他抬头,若有所思,半晌才回过神来:“哦!奇怪,今天这里怎么这么安静!人呢?”

我长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替他卸去冕冠:“方才不都跪在这里的吗?”

他一愣,温柔的目眸带着倦意,此时涌上了歉意:“对不起!”

我的手按在他的肩上,缓缓拿捏,口中柔声说道:“臣妾忧皇上所忧,何需说对不起?”

*

翌日,我只带了知夏,绕过竹宫的云墙,徐徐步至林荫小道,状若无意的散心。

待近至梧桐树处,却见已有士兵三五步站立一个将曲径拦截。我心中不禁狂跳起来,百年前的谣言至今仍有人记住,看来必定是皇上重视起来。

早有侍卫长迎面上来,行礼说道:“皇后娘娘,皇上与人在里面对奕!”

“不知皇上与何人对奕?”

“回皇后娘娘,是国师!”

国师?

我点点头,不再多说,想掉转回头又觉不妥。他既然装作无事,我又何必如临大敌?便让那年轻的侍卫长进去通报,不多时,就见乔公公跑过来请我进去!

迎风亭内,皇上与国师正认真对奕,而迎风亭外,几棵梧桐形单影只。这里原是梧桐成林,只因百年前那场浩劫,前朝惠帝下令将宫中所有的梧桐树尽皆伐诛。这几棵大概是那时留下的苗,逃过一劫,成长起来了。半青半黄的色泽在烈日之下,泛着怪异的光芒,像是青面獠牙的妖兽,张开了血盆大口。

乔公公走至距亭外有百米远,便停下脚步说道:“皇后娘娘请进!”

我诧异地望他,他又笑道:“皇上命奴才守在这里,怕搅了棋兴!不过皇后娘娘来了便是助兴!”

我了然一笑,不置可否。待走进亭中,却见楸木棋盘上的局势无非一盘散沙,哪里有真心对奕之像?

心若静不下来,便如凡人参禅,不过是个形式。

国师起身,朝我行礼:“贫道参见皇后娘娘!”

之后只见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愣愣地看着皇上,一脸的为难。

皇上漫无目的地将玉石棋子落下之后开口说道:“国师不必顾忌,但说无妨!”

“天地之道,一盈一虚之道。盈极则虚,虚极则盈,自有其时,而能克消其阴,生息其阳,始谓知盈虚消息之机矣。夫克消其阴者,即虚之机也,生息其阳者,即盈之机也。然消之息之,总不离真知之情、灵知之性……”

我不知道是夫子在背书,还是沙弥在念经,国师的嘴一张一合,那些莫名其妙的词便随之而出,渐渐已有不耐。终于——

“好了好了!朕命你拣重要的说!”

国师忙止住了话头,战战兢兢地回话:“是,皇上!依贫道看,当下是要举行日月正祭,即祭日于东,祭月于西!”

他的表情没有一丝的自信,仿佛是应对之言,于是我忍不住插口问道:“国师,为何要祭日于东,祭月于西?”

“皇后娘娘,日出东方,月落西方,生而不息!”

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意味难明的笑容,像是猎犬嗅到了猎物的气息:“为何是东出西落?为何不是东出西落,而后西出东落?东出是出自哪里?西落又是落于哪里?”

“皇后娘娘——”

“皇后!”

我不顾皇上的疑问,缓缓地出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国师,本宫愿闻其详!”

“这——”他的额头上已有大滴的汗珠落下。

皇上叹气,将手中握着的一把棋子放回了玉盒中:“国师,你先退下吧!”

“颜儿,胡闹!”他虽这么说,却没有责备的意思,我不知道他是否说我刁难国师。

于是,将掩于袖中的一截甘蔗拿了出来:“皇上,您看臣妾给您带来了什么?”

他明眸一闪,接在了手中却有些纳闷:“甘蔗?”

“是甘泉宫内以冰窖藏的,要不然这个时候哪能吃得上?”

“可惜坏了!”他一脸的不忍,也确实是一脸的可惜。

我故意夸张地说道:“哎呀!臣妾方才怎么没有发觉?是了,定是窖内的冰放多了,所以甘蔗被冻坏了!”

“你怎么知道?”

“这些东西遇害不外乎两类,一类是由外表侵入,比如虫蛀,一类是由根部侵入,比如水涝、冻伤。若是虫蛀,从外表就能看出来!可是这甘蔗,外面看上去如新收的一般,没有一点虫眼,所以臣妾猜测是冻坏了!这么酷热的夏天,居然有东西能冻坏,也就只有宫里面会出这种事!”说罢,我眼波流转,婉转地看了他一眼,露出了一丝狡诘。

他浅笑着点头,将甘蔗放回去,突然一顿,随即转而看我,脸上渐渐有了会心的笑意:“颜儿什么时候也学会这般跟朕说话了?”

我装作不明白,在他侧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低头轻抚着自己的腹部,以躲避他的观察:“臣妾如实所说,哪里说错了?”

“你想告诉朕,这梧桐树并非偶然,而是人为是吗?”

“臣妾不过是大胆猜测而已!”

“你又在操心了!”他垂下眼睑,长长地叹息,而后无奈地摇头:“你放心,朕不会让百年前的事情重演!无论天灾人祸,朕都不惧!找国师来不过是为安抚人心,朕不怕不代表底下那些人不怕!”

*

我的猜测没有错,乔公公果然在树下的泥土里发现了深埋的异物,是以粗麻布包裹着的。

打开来,便有一股寒气扑面而来,皇上高大俊挺的身形迅速上前一步,正好将我挡在了身后。我在他胳膊探出脑袋望去,只见麻布中的东西奇形怪状,黑如煤,亮如晶,一块一块呈菱花状,如梧桐叶一般给人以诡异的感觉。

皇上俊容冰冷,嘴角紧紧抿着,剑眉拧成了一团,想必饶是他见多识广,对此物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我在身后不自觉的抓住了他的胳膊。

乔公公以树枝左右拨弄了几下,脸上渐渐变色。

皇上立觉他面色有异,沉声问道:“乔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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