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若慌乱之中被拉入一个熟悉的怀抱,她惊喜地喊道:“炎大哥!”
俊脸上,两道剑眉不悦的紧拧着,一双如积墨般的黑眸散发着寒冷的气息,烈昭煜用了很大的定力才将自己的怒意克制住,语气冰冷如寒潭:“跟我走!”
*
直到入了行馆,烈昭煜的脚步才停下来,兰若抚着被他拉痛的手腕,撅着小嘴:“炎大哥,你一声不响就把我拉来了,我得回去!啊……”唇上一痛,她瞪着双眼说不出话来。
烈昭煜满意的离开她的唇,就见她唇上多了一个浅浅的牙印。
因为刚才的匆忙行走,她显得有些气息不稳,带着水珠的发丝有些凌乱,衣裳也贴在了身上,浑身散发着少女的体香,引得烈昭煜心中一阵激荡。
“兰儿,跟我走好不好?”
“去哪里?”
“去长安!”
“我爹和我娘一定不会同意,刚才表哥还说,他们想让我们明年春成亲!”
寒冰再度在他眼底积聚,一把将兰若拉在怀中,如觉醒的困兽般低吼:“你是我的人,谁敢娶你!”
怀中的小脸顿时通红:“我……我……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人了?炎大哥,你乱说!”握着拳头无力的捶在宽厚的胸膛上,心底却是酥酥软软的。
温厚的大手握住了纤细的柔荑,缓缓的拉至心前:“兰儿,从我见你第一眼起,就注定你只能是我一人的!”
他的话语含着灼热的气息在她耳处吹拂,慢慢包覆着她的全身,让她不由得放松身子偎入他怀里。
他将纤手举至唇边吻着,另一只手伸至后面轻轻拨弄,那如瀑的长发便尽数垂落下来,散了一肩。
他看着眼前的美景,呼吸不觉重了起来,带着浓浓的情欲,还有她所熟悉的男子气息。
感觉到他的呼吸开始有些凌乱,她羞得垂下螓首。他松开她的手,托起她的下颌,一个轻吻便落在了柔唇之上。她轻轻嗯了一声,心中莫名泛起一阵颤栗,半睁的美眸中闪烁着几许羞涩,小声道:“炎大哥……”
听着她如莺般婉转的娇啼,他再也把持不住自己,将她腾空抱起疾步走向卧房……
风急雨疾,拍打着窗户,点点冰凉溅入,落在散了一地的衣裳之中……
“兰儿!兰儿!”
屋外,雨打梨花,三生石上的情起缘由,从这一刻起开始纠缠不休……
*
四水归堂,嘈杂的雨声却掩盖不住厅内的哀声叹气。
兰若的父亲刘权坐在太师椅上,脸色沉得就像此刻的天色。
刘夫人不安的来回走动,末了朝瘫坐在一旁的侄儿埋怨:“你怎么不上去把她拉回来呢?”
子恒又气又怨:“姑姑,您冲侄儿嚷什么呀?带走她的人是她认识的人,还喊人家大哥!”
刘夫人一顿,随即问春晴:“你成天跟着小姐,你来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春晴跪在地上,嗫嗫地说道:“是小姐在见莲湖边遇到的,极好的一个人。”
“好什么好?好人会在光天化日之下诱拐良家女子?”
春晴脖子一缩,不敢再说话。
直至日已西沉,家中下人才欢喜地来报:“小姐回来了!”
兰若不是一人回来的,与她同行的还有烈昭煜。
刘权沉声问道:“兰儿,这人是怎么回事?”
兰若正欲开口,小手被烈昭煜按住,他将兰若拉到自己身边,诚恳地说道:“在下是来向二老提亲的,希望你们能同意我和兰儿成亲!”
刘夫人瞪着眼睛说不出来话,刘权已经拍响了桌子:“荒唐!我家女儿已有婚约在身,岂是你说来提亲就可以的?”
兰若涨红着脸说道:“爹,女儿不同意!女儿除了炎大哥,谁也不嫁!”
“你……”刘权指着女儿,半晌说不出来话。
刘夫人这时才缓过劲来:“兰儿,不许任性!”
“娘!女儿……女儿……”她咬着唇说不出来话,但已让场中的过来人明白了一切。
刘权气得浑身直打哆嗦,伸手拿起条案上的花瓶就砸了过去:“滚!滚!我没有你这个不肖女!”
烈昭煜长臂一伸,花瓶砸在了他身上。
“爹!”
刘夫人生气归生气,但又心疼女儿,便使劲朝烈昭煜使眼色。
烈昭煜微一颔首,柔声说道:“兰儿,我们先走吧!”
*
描上最后一抹烟红,烈昭煜放下画笔,出神的凝视那画中绝世容颜。
他突然想起一事,便喊了乔布进来。
“殿下,您有何吩咐?”
烈昭煜修长的手指夹着一封书信:“这是兰若的生辰八字,你让人送回宫里去。”
“这……”乔布惊疑不定。
“有什么不对吗?”
“殿下,恕奴婢多嘴,以刘姑娘的性子,会愿意做妾侍吗?”
“我什么时候说要让她做妾侍?”
“殿下的意思是……”
瞄到屋外一抹白影,他挥手示意他下去。
君厚卿仍是白衣秀丽,谦谦有礼。
烈昭煜从书案底下掏出一张纸:“这是从琼宇楼的账本里查到的,里面记到有一个叫做刘叔行的人,近十年来进出琼宇楼只签账却从未付过钱,数目且较大。你去调查一下这个人!”
……
“刘叔行是个读书人,祖上以经商为业,家境富足。不过——”
烈昭煜无声探询,君厚卿隐藏起自己内心莫名的兴奋,缓缓道出:“叔行是其字,他的名是刘权,一子一女,其女名兰若!”
刘权!刘兰若!
烈昭煜额上青筋突起,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凑巧之事?
君厚卿续道:“而且我们发现他家中藏有文氏牌位……他们本不姓刘,乃是姓文……殿下所认识的也不是刘兰若,而是文兰若!”
“你的动作倒是挺快!”
“殿下吩咐的事情,没人敢怠慢!”
“除了这些,还查到什么?”
“刘权不事生产,却在家里养了许多食客,也常与绿林人士来往。”
他闻言闭上了墨眸,文氏余孽,果然蠢蠢欲动!那么兰若——
眼睛突然睁开,他沉声吩咐:“兹事体大,不可轻易下结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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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江南番外二]
春意更浓,佳人独坐亭内无心观景。
“兰若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君公子,你是来见炎大哥的吗?”
君厚卿点头正欲离去,突然又想起什么,转身看到兰若手中的金银花,面露惊喜:“这花已经开了么?”
“是的!”兰若不明白他何事欣喜。
他状若不经意的喃喃自语:“我好像记得公子最喜欢在茶中加金银花!”
兰若眼中一亮。
书房内,烈昭煜与君厚卿正在密议文氏遗孤之事。
“这是从那人身上搜出的刘权写给乱党的亲笔信,信中他正以文氏后人自居。”
烈昭煜闭着眼沉思片刻,而后睁开:“刘权一介文人,也就只能动动笔杆子耍耍嘴皮子,倒是站在他后面的这些乱党值得一虑,切不可打草惊蛇!”
“殿下请放心!”
“还有……此事不要让兰若知道!”
“啪——”瓷片轻脆的响声像是利刃划破往日平和。
烈昭煜在看到门外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时,眼神变得冰冷。
而君厚卿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不易察觉的冷笑。
“兰儿……”
烈昭煜一个箭步冲了过去,而兰若心乱如麻,她蹲下身子装作毫不在意地去拣茶碗的碎片,君厚卿悄悄的退了出去,独留下金银花的香味在二人中间盘旋回荡。
烈昭煜又唤了一声:
“兰儿……”
兰若茫然抬头,纯净若水的黑眸里布满雾气:“你是谁?我认识的炎天怎么会是个殿下?还指控我父亲是乱党?!”
烈昭煜心头一震,试探地问道:“兰儿,你知道你不姓刘,而是姓文吗?”
瓷片划破了手指,鲜红夺目的血痕溢了出来。
“你就是为了这个而来?”
对上她无助的目光,烈昭煜心头一震,但还是坦荡回答:“不错!”
她眼中有些东西在慢慢的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拂去身上的茶水,她站起来转过身去。烈昭煜伸手拦住她的去路:“兰儿,你要去哪里?”
“去哪里?”兰若反问,“当然是回家!”
“这里就是你家!”
“不是!这里的人我都不认识!”
“兰儿!”
“你还想拦着我吗?”
“兰儿,你不能回去!”
“你怕我把你们的计划泄露出去?”
“你不能回去,从现在开始,刘家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他们是我父母兄长,怎么会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他的目光顿时深邃起来,声音里透着些许疲惫:“乔布!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准她跨出这个屋子一步!”
乔布探出头,胆战心惊的看了看,应了一声又缩回头去。
“砰”的一声,房门被重重关上,烈昭煜站在廊下,夕阳将他健硕的身躯拉伸得更长。抬脚欲走,身后却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炎天,我恨死你了——”
脚步踉跄了一下,他没有回头。现在这个人,不是炎天,而是烈昭煜!
*
行馆之后,竹林深翠,鸟飞虫鸣,掩于瀑布流水声中。
飞流直下,撞击出巨大的浪花。浪花中间突然冒出一个人来,正是烈昭煜。他抹净脸上的水珠,眼光落在瀑布上面的巨石之上。
黑衣人坐在一堆衣服旁边,见他冒出来,倒没有一点意外。
“你怎么来了?”他走上岸随意挑起一件衣服裹在身上。
黑衣人从怀里掏出一封密函。
烈昭煜一眼便看见密函之上熟悉的封印,他的脸色微变:“什么意思?”
黑衣人如矩双眼紧紧逼视着他:“殿下,您要做的事,很多人都在盯着!皇上派您来江南,自然也有他的用意。关于文氏之事,您瞒而不报,皇上已经很不高兴!”
烈昭煜表情木然,声音也如从寒潭底下冒出来一样:“我父皇给你下了什么样的密令?”
黑衣人察言观色,决定实话实说:“斩草除根!”
闻言,他顿时额头青筋爆起,目光简直能杀人:“刘家小姐是要与我成亲的,你不能动!”
“殿下,您何苦要与皇上作对?恕在下实话实说,一天未登上那个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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