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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外奔腾不止的响动提醒着我,是夷他们回来了。我抱着安儿出了楼门,下阶的时候就瞧见林子内袭起的阵阵烟尘。
“安儿,你爹回来了。”我亲了亲安儿舞动的小手,抱着他一齐转看向那方。
“娘……”远远的,就听见逸儿叫嚷不住的唤声。
我笑不住声,朝着他们直挥手,嘴里念叨不住。“慢点慢点。”
夷一手抱着逸儿就从马背上旋身落在我跟前,他看了看我,又转眼看向安儿,俯身就往他小脸上亲了亲。笑不拢嘴,直道:“宝贝儿,想爹了没有。”
这个空当上,逸儿早就从夷的手上挣脱滑落到地上,貌似在发脾气似的,哼哼了声就昂首走到楼阶处坐下,以无比哀怨的眼神瞅了瞅我。
我瞥了眼想看向我们却又故意装酷将头撇向一边的逸儿,轻推了推还在跟安儿逗闹的夷,低声问询。“诶,逸儿怎么啦!你是不是又凶他。”这一对父子,越来越让我头疼,常常因为一点小事就能杠上。尤其是晚上睡觉的时候,逸儿就非得闹着要跟我睡,岂料被夷一凶,不得不噘了个小嘴悻怏怏地回到他自己的屋子去睡。
听我这一说,夷瞥了眼逸儿,抿了抿唇,忍住了笑。他将安儿放回到我怀里,转身走到逸儿旁边坐下。我抱着安儿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心尖暖暖的,甚感幸福。
也不知道夷附在逸儿耳边说了什么,他竟似羞似怒地冲着夷重重地哼了声,而后又似怕被夷抓住揍,撒腿就冲我跑来。“娘,爹坏,爹坏。”他就这样抱着我的腿,略带着哭腔撒着娇。
“怎么啦!爹是不是又吓唬你了。”我蹲身,一手抱着安儿,另一手抚了抚逸儿的小脸,绕手就揽着他坐到我的腿上,附在他耳边低声问,“告诉娘,娘替逸儿修理爹。”
岂料小家伙还是惧夷更多,悄悄地瞟了眼面带微笑的夷,缩了缩脖子,甚是气妥地说着差几让我厥倒的话。“娘每次说替逸儿修理爹,可为什么每次都被爹压在身下。娘,爹坏,他又欺负你又凶逸儿,我们带着安儿逃吧!”
“噗……”夷再也忍不住哧笑出声。
我嘴角抽搐着,不知该如何跟他解释如此深奥的话题。遂,敛了敛容,瞪视了眼在侧幸灾乐祸的夷,旋即又亮起笑脸对上逸儿,他正满眼期待地瞅着我不眨。我清了清嗓子,道:“晚上跟娘亲同屋睡可愿意。”
只瞧逸儿愣愣地点了点头,不经意瞥向夷的时候又不自觉地顿住了头不敢再点,生怕夷会冲过来打他屁屁。
夷仍在忍笑,压根就没有因为我这样说而感觉到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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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我收拾着碗碟,扭头向一旁陪着安儿玩耍的逸儿道:“逸儿,去把弟弟的衣衫拿来,我们来给弟弟洗白白。”
逸儿很是欢快地应了声,蹬着小脚步朝屋子里跑去。不一会儿就抱着给安儿换洗的衣服搁在小凳子上。“娘,逸儿也要洗。”
“待会儿跟你爹一块洗。”我边说着边将衣袖挽起,转身就去打热水。
逸儿不依了,追上我直撒娇,“不嘛娘,我不要跟爹一块洗。”
“那你想跟谁洗呀!”不期然的,夷将马、羊关好回来了,踏进屋子的时候正好接上逸儿的这句话。
逸儿怯生生地缩了缩脖子,嘀咕了声:“我想跟娘洗。”
“嗯。”夷应了声,颇具威严。“带上衣衫跟爹一起泡澡去。”
我正好提着水回来,夷顺手就接去,倾倒进安儿用的澡盆里。我一手叉腰,喘了口气,“湖里水凉,还是在家里洗罢。”我自然是知道,逸儿是怕跟着夷去洗冷水澡。虽然说现在是夏天,但入了夜,温差还是挺大的。
“你会把他惯坏的。”夷假意板起脸来说着令逸儿不敢忤逆的话。
我抿唇笑,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是由夷管教着逸儿,逸儿现在甚至胆大到想要去骑马。我还不时为此笑话他连羊都骑不上就想骑马,结果他真的有一天骑着羊回来给我看,为这事儿足足乐了我好一阵子。由此可知,他这性子十足十随了夷,既好强又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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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将哄着安儿睡下,屋前就传来了逸儿得意的哼哼声,那是隔壁阿漠大叔家的小女儿教逸儿唱的曲子,我没听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过逸儿那稚嫩的童音哼哼出来的调子还真不赖,干干净净的,听着很舒服。
我揉了揉肩,坐在床上整理着衣物,多半是逸儿跟安儿的衣衫,安儿还好,再怎么长也有逸儿的衣服可以穿。可逸儿现在一天一个样,好多衣衫都不能穿了。想来明天又得托阿漠大叔带些布料回来,否则逸儿今年的冬衣就没有着落了。
“娘。”屋前,逸儿欢快地叫唤着直往屋内跑来。
“嘘,小点声,安儿才睡着呐。”扶住扑抱在腿上的逸儿,绕手就将他抱起,凑近嗅了嗅。“嗯,真香。”
适时的,逸儿已在我脸上重重地啵了声,我频笑不住,直说:“好了好了,快上床躺着。”
就在逸儿爬到我身后的时候,夷进屋了,“怎么,你还真打算要儿子不要老子了。”他倚身在门边半是调笑地说着,那轻挑的眉眼分明就是在示意着我,他想要干嘛。
我抱起整理好的衣衫搁到橱子里,夷却自身后将我抱了个满怀,扭头朝着正襟危坐的逸儿命令道:“乖乖回自己屋里睡去。”
逸儿瘪了瘪嘴,很是麻利地从床上爬了下来,我甚至还听到他嘀咕了句,“坏爹,又要欺负娘了。”
一个忍俊不禁,我失笑了,以肘触了触身后的人,“听到没有,逸儿对你可是很有意见呐。”
夷却将我扳过身来直抵在了衣柜上,笑说:“他已经长大了,不可以再般宠溺着,会把他惯坏的。”
我挑眉,三岁的孩子叫长大了。“那么,我是不是也将你给惯坏了呢,夷。”说罢绕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嘴角轻撇,已有盘算。
夷抵近,直直含住了我唇,用力吸吮着。我倒也算是配合,这般吻得彼此晕头转向,双双朝着床榻的方向转移。
“西西。”夷有些迫不及待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衫,唤我的时候声音明显变得急促。我却勾住了他的手,制止他的举动,“夷。”
他俯身,衣襟已大敞,二话未说就在我唇上用力嘬了口,“你可别又说什么我不心疼逸儿只顾着满足自已的欲望。”
我抿了抿唇,爱笑不笑着:“不是,我是想跟你说说乌莲的事儿。”
“唉,她的事改天再说,我们先办正事要紧。”说罢眯眼笑了笑,“不若,我们再给安儿添个妹妹如何。”
“好啊。”我甚至想都不想便就应承了他,随即又以无比哀怨的神情瞅着夷,“只是。”
“怎么啦!”夷挑眉,似有预感。
“今日身子不便,恐得歇战几日。”我颇具委屈于满面地说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夷不眨。只见他本来还高涨的情绪瞬间跌落谷底,微偏着头睨了我一眼,便有给我算日子的架势。最后,不甚情愿地从我身上撤下。
“诶,将逸儿唤来。”看着顿时蔫了气儿往屋外走的夷,我扭头朝他吱唤了声。岂知夷才将房门打开,逸儿就从夷的身边挤进,蹦扑到床上,直嚷嚷着,“娘亲真捧,娘亲真捧,打倒坏爹。”
夷瞪来一眼,逸儿瞬间萎靡,缩在我的怀里不敢再造次半声。我在笑的同时,不忘嘱咐着夷,“明天早上记得去把乌莲唤来。”
“嗯。”夷无力应了声,随即将房门合上。
我揉了揉逸儿的身子,威胁道:“以后要听爹的话,爹是刻意让你跟娘睡,知道了吗。”
逸儿懵懂,呆呆点了点头。我瞥眼屋外,抿了抿唇。
现在没有了身份的束缚,我们这一家子生活在塞外倒是惬意的很。如今唯令我们操心的就属乌莲的终身大事了。前不久听说草原上出现了一个中原来的汉子,正四处打探着乌莲珠下落。后来才知道,那人原是项禾。前时他之所以对乌莲的反应这么大,原来是同门中人的缘故,亏我当时还以为项禾瞬间转了性子。原来他老早就对乌莲有意,只可惜了乌莲那颗石子心,根本就不把人家项禾当一回事。遂也不让我们参合其中,只是苦了项禾,草原这么大,要找着我们还得再费一费劲呢。
作者有话要说:
97
97、前传之一 。。。
当我来到那家位于老市区里的一条老街道上的一个老胡同内的老房屋时,我还以为走错地方了。但门牌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一长串前缀的会计师事务所,正是于筱给我介绍的那个单位名称。在我还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从里面出来了一个人。
乍看之下,猛然想起,这个人不是人才市场上遇到的三高负责人,我当时还质疑他来着,没曾想,于筱给我介绍的人竟是他。
撒先生跟我在人才市场看到时一样,热情不败。笑的时候可以杀死一千只蚂蚁,不笑的时候可以迷晕一万只苍蝇,我收了收乱跳的心肝,扫视了一眼富丽堂皇的办公场地,没曾想这里是金玉其内败絮其外。在这种环境下工作,无污染,无噪音,还可以对着撒先生这样的妖孽,别说是签合同,签卖身契我也干。
撒先生的面试很简单,不像某些大公司,还要过五关斩六将才能入围。就像是在聊家常里短一样,聊了一些锁碎的事。撒先生甚至没有问我关于会计的一些基本知识或是业内的一些动态,随和的令人发指。虽然我是应届毕业生,但我几乎是每天的寒暑假都会找一些单位实习,总的来讲还是积累了一些经验。
看着撒先生,我不禁要想,如此年轻有为的老板,要是能把他发展成自己人,那得会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呀!于是乎,这个面试在双方都满意的情况下结束了。而我更是在错感神经混乱的前提下,只稍稍的扫视了几眼合同前页的几个硬性条款,就迫不及待的跟撒先生签了用工合同。
在我还以为自己捡了一个大便宜的时候,其实自己已经掉入了某个缺德天使的圈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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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回去的时候,撒先生竟好意的邀请我一起去吃晚饭,这一度令我的左脑陷入瘫痪状态,就这样心潮澎湃地跟着撒先生一起吃了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