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苏小沫一脸地歉意,“那真不好意思,我当给你多少渡夜费?”
又是一阵磨牙声,“苏小姐看着给吧。”
苏小沫立即下床穿衣,从钱袋中摸出几张银票,比划了半天,将一张放在桌上,无辜地道:“抱歉!昨夜的事我一点也记不得了,所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开心,先给一百两吧,要是以后记起来了,再加也不迟,我不会赖帐的。”说罢,好心地问道:“深雪公子还不起身吗?”
深雪头顶都快升烟了,隐忍半晌才笑道:“我还想再睡会。”
苏小沫的秋水明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又摸出锭银子放在桌上,笑道:“可能是昨夜累坏了,这些银子买几只鸡炖了喝吧,你这身子骨……恐怕得好好补补。”说罢飞了个吻,一扭腰肢出了雅间。
她昨夜要了几次,他就给了几次!她居然敢说他身子骨……要补!
深雪有如铜铃的双眼几乎将床顶瞪出个洞来,心中暗暗发誓:待大业成就之际,他一定要把苏小沫五马分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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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马车内,展鸣面无表情地瞟了苏小沫一眼,淡淡地问道:“心情好些没?”
苏小沫讶然瞧了他一眼,展鸣淡漠地将脸转向窗外,惹得她咯咯娇笑,“阿鸣,你关心我啊?我好高兴哦。不过我心情从来没不好啊,我也没喝醉。我只是想知道方臻是不是深雪扮的,那家伙易了容,可不好找呢。昨天试了一下,可以肯定不是了,虽然身材很象,但□尺寸不同!”
展鸣顿时变成了煮熟的虾子,血色透过薄薄的人皮面具清晰可见,咬牙切齿地暗想:早该知道这女人没心没肺,他怎么会以为她多少是爱着方臻的呢?
苏小沫贼笑着凑过来,展鸣急忙侧开身,将后背紧紧抵着车壁,“你要干什么?”他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手脚一阵阵地发寒发软,这女人……不会是想在车里……
苏小沫十分委曲,“你别想歪了啊。你武功这么高,我能干什么呢?我是想问你,知不知道如何联系魅夜堂?”
第四十六章 相见时难
展鸣对苏小沫想请魅夜堂的人相助一事,不是一般地不满,这女人居然不相信天机阁……和他!
苏小沫辨称:请他是帮忙寻物,请魅夜堂是帮忙找人,完全不相冲突。
展鸣是辨不过苏小沫的,最终只能带着她到一个偏僻的小胡同内的一家不起眼的茶楼,挑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点了一壶小香叶。
苏小沫瞧着展鸣从筷筒中抽出三支筷子,在桌面上摆成个古怪的叉叉,伙计上茶时瞟了一眼,无动于衷地走了。
展鸣自斟自饮,苏小沫便耐心等待,约莫一柱香后,伙计过来轻声道:“二位里面请!”
转过几个拐角,下楼又上楼后,苏小沫终于在一间还算敞亮的房内,见到了魅夜堂的接头人。此人不到三十岁的年纪,长得平凡质朴,未语先笑,一团和气,与杀手那是靠不上一点边的。
苏小沫说明来意,那男子沉吟片刻,便笑呵呵地道:“魅夜堂素来喜欢接干净利落的生意,象苏小姐这般要求将人借用三个月嘛,不是不成,只是价钱方面……至少纹银一万两。”
苏小沫爽快地付了银票,笑盈盈地道:“对了,术士特意告知,此事属火,需得名中或八字中带风的人,风助火势,才能成功。”
那人笑道“没问题”。
当天晚上,巽便出现在苏小沫的面前。
苏小沫得瑟地笑道,“好久不见啊!这么久都不来看看我这个大恩人。”
巽的嘴角可疑地抽抽了几下,公事公办地问道:“你要办什么事?”
苏小沫指了指小圆凳,示意他坐下,一副说来话长的表情,“我想请你帮我到文太府上打听一下,文纨的侧夫锦瑟,嫁入文府后,每天都干了些什么事,见了些什么人,说了些什么话,越详细越好。”
巽这次连脸都开始抽抽了,感觉自己大材小用啊大材小用,这种事花点银子问下文府的家奴不就成了?
苏小沫竖起食指在他面前摇了摇,“不行,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我是要你跟踪锦瑟几天,记录下我刚才要你办的事。明白?”
巽那是行动派的,立即拨起身影,瞬间没了踪影,苏小沫感叹:这人也忒不把她这个恩人放在眼里了!她的话还没说完啊!
六天后,苏小沫正陪着病刚有点起色的无欢在院中散步,巽冷不丁地窜到她眼前,将一叠纸甩到她怀里,便打算消失,被苏小沫及时唤住,“别走!你这三个月可是被我给买下了的,必须跟在我身边。我在朗园给你收拾了间房,你先回房休息一下吧,我一会有事问你。”
打开那叠纸片,里面详细地记录了锦瑟的饮食起居,苏小沫左看右瞧都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
无欢见她蹙了蹙眉,便笑着道:“沫沫,你有事就忙去吧。”
苏小沫突然将纸交给他,“无欢你帮我瞧瞧,锦瑟每日干的事有何不妥么?”
同样是大户人家的侧夫,想法多少会有些相似,秦无欢将日程看了两遍后,忍不住说道:“锦瑟公子每日都为府中的夫人们制点心、请安,这……他如今也应当有六个多月的身孕了吧,会不会太累了?而且若是想讨好岳父,只需讨好一下得宠的夫人就是了,没必要每一个都这般讨好啊。”
一边服侍着的小雷也接口道:“是啊,若是哪一个都讨好,那得宠的夫人肯定会生气的,这样反而得罪人。除非啊……”小雷那张漂亮的娃娃脸立即写满八卦,压低嗓音神秘兮兮地道:“除非是跟哪位夫人有暧昧,又怕被人察觉,所以才……”尾音消失在无限暧昧中。
苏小沫眼睛一亮,立即冲回朗园,找巽问锦瑟是怎样与几位夫人接触的,巽一一说了,苏小沫脑中叮咚一响,有猫腻啊有猫腻,十夫人从来就不见他,却与他外出过两次,虽然文纨都在,但苏小沫直接将那草包屏蔽。
三日后,新册封的淳亲王在王府大办品花会,苏小沫带着展鸣和巽这两位哼哈二将道贺,咨客早得了王爷的吩咐,忙将她引到后院。
淳亲王正与一名华服男子在对奕,阿舸站在一旁观棋。远远瞥见苏小沫,淳亲王便笑着与她打招呼,指着华服男子介绍道,“这位是我的正君,曾可筝。”
苏小沫忙福了福,曾可筝也拱手行礼,并没端着正君的架子。
苏小沫打量了他一番,心道,这人可算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代表了,相貌刚够得上英俊,但气质却丰华无双。
曾可筝也笑着赞美了苏小沫一番,他几次听妻主说想将苏小沫收为已用,言辞间自然客气。
几人说笑了几句,淳亲王便笑道:“这品花会上多的是才子佳人,苏妹妹你自己去前院玩吧。”
明皓王朝男女平等,男女之间并没中国古代那么多约束,只要不爬墙,普通的交往是允许的,所以这品花会,各人都将自己的内眷带了过来。
苏小沫来到前院,宽阔的院中早已人满为患,三三两两的人群或站或坐地闲聊着。她美目扫了一圈,没见到文府的人,只怕还没到。于是找了颗人少的桂花树,让王府的奴才搬了张小矮凳,靠坐在树下,酝酿情绪。
不过几秒钟,苏小沫娇美的小脸上便苍白柔弱、梨花带雨了。展鸣和巽立即背过身去,以免控制不住翻白眼的冲动。
这么一个绝色佳人如此悲伤,当然吸引无数关切的目光,只是在场都是达官贵人,各有要事在身,不方便过来探询。
文太师携领家人甫一入王府院中,便被各路马屁大军团团包围,他有心想为女儿开辟一条宽广仕途,忙拉着女儿与众人寒暄。随同而来的几位夫人、夫郎,转眼就被这父女俩丢到脑后了。
能与文家结亲的,多半是朝中官员,几位夫人、夫郎很快在人群中找到自己的朋友,相携离去,独留下锦瑟一人形影相吊。
其实这院中他的熟人绝对不少,不时有人举杯遥遥相祝,锦瑟略有几分难堪,抬步便往人少的池塘边而去。
才走两步便瞧见了桂花树下黯然神伤的苏小沫,锦瑟忍不住顿下脚步,他现在大腹便便,实在不想让意中人瞧见自己这副模样,可苏小沫脸上未干的泪滴和挥之不去的忧伤,又让他想冲上前去,柔语安慰。
正左右为难之际,人群突然象炸了锅一般,嗡嗡直响,原来是三皇子、四皇子携家眷到了。作为从皇子皇女中第一个封王的六皇女,携正君亲自到前门迎接。朝中的文武官员分列两旁,一时间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门口。
锦瑟忙走过来,轻声道:“苏小姐,别来无恙?”
苏小沫猛地发觉锦瑟近在眼前,忙擦了擦泪滴,强笑着福了一礼,“锦瑟公子!”
锦瑟在她身边坐下,轻声说自己听说了她与方臻的事情,温言软语地安慰了一番,“方公子能得苏小姐这般的佳人真心相许,必是多福之人,苏小姐不必太过担心了。”
苏小沫勉强笑了笑,一双明如秋水的美眸,目不转睛地瞧着锦瑟,几番欲语还休。
锦瑟被她瞧得脸红心跳,垂下眼睑却看见自己圆滚如球的腹部,顿时又刷白了脸色,慌忙起身告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希望苏小沫问他孩子的事情。
冲着锦瑟急忙的背影,苏小沫幽幽地叹了口气,“其实小沫的心中还有一人,小沫很替他担心!不知他嫁人后,幸福否?”
锦瑟的脚步顿了顿,又匆忙地走了。
这品花会拖家带口的人满为患,中午时席开三百桌,将整个院子都布满了。
酒菜还未上,官员们便开始吟诗赏花,附庸风雅。苏小沫无趣地左右瞅瞅,猛地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转头一看,原来是文纨。
锦瑟心不在焉地频频将目光飘向某个方向,文纨顺着瞧去,不由得妒火中烧,这个草民怎么也来参加品花会?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