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本红妆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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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妆 下- 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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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凉王的实力,屈指可数地,在世人面前展现。
  萧焰闪身避过那倒飞而来的刀尖,下一瞬,便被风如岳的数名侍卫持刀缠住,而就在此时,头顶黑影罩下,却是风如岳眼露凶光,狠狠一刀劈来!
  眼见就要血溅三尺,刹那间,一道白影横插过来,萧冥护弟心切,本能出手,长剑格住钢刀。
  就在此时,萧焰突然飞身跃起,软剑在手,抖得笔直,趁风如岳被萧冥挡住,剑尖朝着他的左眼直刺而入!
  先前只是虚晃一招,如今才是真正出手,雷霆一击!
  “啊——”
  鲜血飞溅,风如岳勃然大怒,飞起一脚踢在萧焰胸口,令他跌落在三丈之外。
  ”好啊,原来你们和大夏联合起来算计本王——”风如岳捂住伤眼,朝萧冥厉声质问,“萧冥,你便是这样对待我北凉远道而来的援助么?!你好,你真好!”
  “王爷,你听我解释……”萧冥回过神来,赶紧去扶,却被他一掌推开。
  “有什么好解释的,大殿下,不是你让令弟来见朕的么?”秦惊羽在底下哈哈大笑,无疑更是火上浇油。
  “王爷,你莫听信他满口谗言……”萧冥着急解释。
  “好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个道理本王还是懂的!”风如岳恨恨看了眼从地上慢慢爬起的萧焰,目光再转向萧冥,血色狰狞,凶神恶煞,“今日之仇,本王记住了!你们听着,有朝一日,本王定会血洗前耻!”说罢朝部下一招手,“我们走!”
  “王爷留步!王爷!”萧冥连声呼唤,风如岳盛怒之下,并不理睬,带着侍卫几个起落下到底下平地,翻身上马,竟是率众从崖口而出,策马远去。
  一时间,马嘶声声,奔腾如雷,万众北凉大军从虎啸崖分出,朝北疾驰。
  萧冥脸色铁青,一掌扬起,却终是没朝那人身上落下去,而是击上身边的山岩,碎石飞溅,咬牙切齿:“阿焰,你做的好事!”
  萧焰沉默着,缓缓起身站定,将软剑尖端所挑之物用布帕裹了,放入腰袋,再慢慢转过来,望向山崖下方,与她对视。
  他,竟在对着她笑。
  明明受了风如岳一脚,都被踢得倒飞出去,可见力道之大,却还跟个没事人似的,笑得那般温情好看。
  那个,他小心收起的那东西,是什么?
  “陛下好计策,风如岳这老贼都着了道儿,与萧冥翻脸走人了!”轩辕墨在她背后呵呵笑着,打断她的思绪。
  于承祖这才觉出不对,刚要作声,穴道再次被点,立时哑口无言。
  秦惊羽收回眸光,侧头微笑:“风如岳不是傻子,他只是来南越探探风向,立场尚不坚定,有胜算就打,没胜算就撤,如今有这样好的台阶下,何乐而不为?”
  虽然损失了几万人马,还受了伤,却将南越推到风口浪尖,什么背信弃义,什么居心叵测,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他北凉却能以受害者的身份,在三国面前摆明个中立的态度。
  转眼间,北凉军队已经从崖口奔出,驰到面前。
  风如岳的左眼已经用白布缠好,面无表情奔过来,蹄声如雨,数以万计的人马从联军身边擦肩而过。
  秦惊羽仰起头,看着山崖上静静站立的人影,那轻拂遮掩的动作,旁人不觉,但以她超常的眼力,自然不会错漏。
  那一脚,他应该伤得不轻,否则怎会唇角溢出血丝?
  但她没时间来理会这些,匆匆一眼,她目光转向萧冥,冷冷看着那一张怒其不争的脸容,突然一个抱拳,聚集内息朝他叫道:“大殿下,多谢了!”
  这一声,太过响亮,北凉军队尚未远离,听得清清楚楚,队伍中风如岳回头一瞥,面容狂怒。
  风如岳,她早知他的自负与多疑,南越与北凉结盟本就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他前来救援其实并无几分真心,所以,她才执意设下这连环计策,最终的目的不是杀敌,却是离心。
  如她所想,这盟国之义,在利益面前根本一钱不值;只不过,她却低估了萧冥对萧焰的骨肉之情,为了他,竟不惜得罪盟友而全力相护。
  也幸好是如此,否则萧焰就算是一击得手,也是凶多吉少,自身难保。
  没想到,风如岳的武功会那么高,要萧家兄弟联手,才能伤得到他,若是单打独斗,现场之人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更想不到的是,萧焰会对风如岳突施偷袭,难道,他是为了她?
  “陛下,风如岳跑了……”雷牧歌及时出声提醒。
  望着前方扬起的尘土,秦惊羽定了定神,一挥手:“追!”
  今日来虎啸崖的目的就是个演戏,也没想过真要通过崖口,能令得南越与北凉内讧已经是天大的惊喜,还奢望什么?
  当务之急,却是痛打落水狗!
  跟萧冥一样,风如岳也是她的生死仇敌!
  生生按下抬眸仰望的心思,她率先策马追出,众人不敢怠慢,也随之奔驰而去。
  以萧冥的强硬腹黑,肯定不愿意就此失去北凉这盟友,必会再次寻觅时机促成联盟,她却再不愿给他们这样的机会,看准势头,一刀斩断!
  北凉大军去意坚决,奔得飞快,足以看出风如岳脱离南越战场的决心。
  联军追击半日,从西线强行横插,将北凉军队的尾翼从中截断,被包围的北凉军士足有上千人,历经恶战,死伤惨重,风如岳无心恋战,更没回马相救,而是带着北凉大军主力一路疾驰,向北逃窜。
  如果说葫芦谷之战是打通了南北大通道,重创北凉援军,为联军深入南越内陆奠定基础,那么,虎啸崖一役则是促成南越与北凉军事联盟破裂,南越孤立无援,军心涣散,战场朝南收缩,双方在苍岐最后的屏障前形成对峙局面。
  如不出意外,下一步,就是直逼国都,兵临城下!
  南方多雨,一连几日都是阴雨连绵,雨势时大时小,却总是停不住,不分白天黑夜地一直下。
  雨中作战是三国联军都不擅长的,队伍就地驻扎,休整备战。
  萧冥的军队仍是盘踞在虎啸崖,任风雨飘摇,始终寂静无声。
  这晚,升帐议事完毕。
  秦惊羽静静坐在窗口,看着外间的雨滴,目光悠远,透过暗黑的层云,不知看向何处。
  砰砰。
  敲门声传来。
  她微蹙下眉,唤了声进来,门开了,那英伟俊朗的男子站在门外,眼神复杂。
  “有事吗?”秦惊羽下意识低问。
  雷牧歌摇摇头,踏进一步:“我有话跟你说。”
  “说吧,什么?”她欠了欠身,摸着案几上茶水还热着,给他倒了一杯,递上去。
  雷牧歌却没伸手来接,只盯着她道:“你在躲我。”
  秦惊羽愣了下,呵呵一笑:“你说什么胡话?”
  “是为了他么?那个独醒客……萧焰?”那两个字,艰难从口中吐出,雷牧歌气息不稳,原本醇厚的嗓音此刻却是微微发颤,“半夜相会,传送情报,是做戏,还是……”
  “自然是做戏。”秦惊羽答得干脆。
  “是么?”雷牧歌笑起来,笑意却未达眼底,“那,你这几夜素烛夜读,久久不睡,又是为何?”
  “偶尔失眠而已。”秦惊羽放下茶杯,直视着他,不满抿唇,“你在质问我?”
  “质问?”雷牧歌苦笑,一瞬不眨看着她,声音竟有丝嘶哑,俊脸如斯僵硬,“现在,我还有这个资格吗?”
  那是一种愤懑中夹杂着无奈的神情,如同一根针,刺得她心口阵阵疼痛。
  他是她名正言顺的未婚夫,他对她情深意重,不离不弃,她却视他如师如友,若即若离,始终没法真正投入进去,更有甚者,阴差阳错失了身……
  这样,对他何其不公!
  周身乏力,一时恍惚,心中被自愧与内疚的情绪充斥着,却听得他轻声发问:“你还是爱上了他,是不是?”
  “不——”她沉声否认,意图保留骨子里那份最后的尊严。
  “他几次三番救你,甚至将至关重要的地图都给了你,还不惜代价当众行刺风如岳……如此种种,把你感动了,让你动心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秦惊羽昂起头,对着他低吼。
  自欺欺人并不是什么坏事,只要她不承认,打死不认,总有一天,她便可以将那个人的身影在心里彻底剜去,本就是一时迷惑,绝非深刻爱恋,她需要的,不过是时间而已。
  “真的?”雷牧歌盯着她的眼,像是要把她的心看穿。
  秦惊羽没有作声,只是点头,一下又一下。
  她怎么可以忘记自己的身份,自己的责任,大夏天子,联军主帅,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在她身上,所有的信念也都寄托在她身上,一步走错,便是全盘皆输。
  有道是善始善终,这场战争,是她开的头,也该由她来收尾。
  被逼上绝路的何止是那个人,还有她自己!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雷牧歌轻舒一口气,走过来抱住她。
  两人身躯相贴,中无缝隙,明明是热忱温暖的相拥,她却从没像此时这般,感觉到丝丝心冷。
  再无言语,只是这样安静的拥抱着,波澜不惊,无关情爱。
  所求,不过是一个心安。
  窗外,雨水打在树叶,滴滴答答,如浅浅的呼吸,又如破碎的心跳。
  雷牧歌没待一会就离开了,临走时叮嘱她早些安歇。
  看着他愁绪隐隐的眉宇,她答应了,然而,却并没有照做。
  夜深了。
  吋吋。
  窗棂轻轻叩响。
  秦惊羽抬头,望向外间清俊消瘦的人影。
  他,终于还是现身了。
  她没有动,只那么看着他,仍是夜行装束,额发还在滴水,脸色白净如雪,眼神却依旧清澈,似明净的溪流,幽幽流淌。
  “你早知我会来,所以……”萧焰苦笑了下,先行开口,“故意让他抱着,抱那么久。”
  而当时,他就站在树影之中,呆立不动,尽数入眼。
  “是。”这一回,她没再否认。
  “为什么?”
  “因为我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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