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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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宠-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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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玥斜了她一眼,哼道:“本宫可你那般好命,每日除了吃就是睡。”
  “全是托殿下的福,我才不用四处奔波风餐露宿。”容卿将盛满粥的汤匙递到安玥嘴边,柔声道:“昨日离开乾清宫时碰巧遇上孙太医,便闲聊了几句,听她讲殿□虚内寒,得好生进补才能完全康复,这是我熬的党参鸡汤,殿下趁热用吧。”
  安玥张嘴咽了下去,伸手接过汤匙跟碗来,说道:“本宫自己来。”
  “好,小心些,别烫着。”容卿未作坚持,坐直身子,将桌上杂乱的奏折码整齐,批阅完的放在右侧,未曾批阅的放在左侧,安玥不经意的瞥了下,随即垂眼,缓慢斯文的小口啜饮起来。
  门帘响动,秦公公走了进来,禀报道:“殿下,兰园的阮大人求见。”
  不待安玥回应,容卿便咯咯笑出声来:“据容容所知,兰园内倒是的确有位主子姓阮,却不曾听闻朝廷有正式授过官职,秦公公这般称呼,怕是有些不妥吧?”
  “这……”自打阮青入宫以来,宫里人便是这个叫法,安玥也是默许了的,没人敢提出质疑,现下听容卿所说句句在理,秦公公这个内庭总管还真的被问住,他求助的看向安玥,安玥嘴角扬了扬,目光落向手中的青瓷碗,吩咐道:“请她进来罢。”
  。
  阮青着一件藏蓝长袍,雪白绸裤塞在黑帮白底的长靴内,满头青丝被高高隆起,盘于后脑勺处,两根青色丝带直垂到腰际,正是京都文人间广泛推崇的士女头,她衣摆一撩双膝跪地,恭敬道:“民女阮青见过四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安玥淡淡道:“免礼。”
  阮青站起身,理了理衣衫,走前几步,将手中那本大红为皮云宣为里的方正折子呈到案桌上,神情激动的说道:“民女埋头于藏书阁大半个月,但凡涉及到行军打仗的古籍都翻阅了一遍,从中得到不少宝贵经验,民女将其摘抄了下来,并添加了些许自己的见解,请殿下过目。”
  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书呆子竟对兵法感兴趣,容卿身子往后挪了挪,靠到背后软垫上,单手托腮,双眼微微眯起,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而安玥果然不负所望,正眼也没瞧她,只敷衍的说道:“放着吧,本宫忙的很,等空了再看不迟。”
  阮青满肚腹稿,本想待安玥看完后与之细细讨论一番,结果高昂的热情被他如此冷淡的一句话打压的顿时歇菜,然终究是自己奋斗数个通宵的成果,她不放弃的努力道:“殿下,您就瞧瞧吧,保准不会失望。”
  安玥抿唇,眼神骤然冷下来,周身温度下降不少,秦公公担忧他病体未愈不可动怒,在一旁屡屡给容卿使眼色,请她帮忙劝着些,容卿回他一笑,将眼神转向了窗外,显是作壁上观,殿内一时静寂无声,半晌后安玥将碗放下,捡起了桌上那本奏折,阮青顿时面上一喜,却见他将其丢到了容卿身上,说道:“你来看下。”
  “哟,殿下真是说笑,我这个出身青楼出身的花娘,能识得自己名字就不错了,哪里看得懂状元娘子写的兵书。”容卿撒娇状的拿拳头在安玥肩头捶打几下,将奏折又放回了安玥面前,安玥警告性的瞪她一眼,容卿无奈的耸耸肩,只得又拿了起来,笑道:“好好好,殿下让看,咱就看,只是若是哪里说的不对,殿下可要恕容容无罪才行。”
  “废话真多。”安玥冲秦公公招了招手,示意他将空碗收走,见容卿笔直端坐,脸上竟是难得一见的严肃认真模样,便感兴趣的问道:“如何?”
  “字写的不错,笔锋犀利稳健,没个十年八年怕是练不出。”“啪”的一声,容卿将奏折合起来扔回桌上,语气陡然一转,又道:“除此之外,一无是处,就算拿来当炭火盆的引柴都不成,气味着实呛人。”
  自己呕心沥血的著作,被个青楼□点评,对于心高气傲的文人来说,已是莫大的耻辱,偏生她还将其贬的一文不值,然受礼教束缚,她又不能以牙还牙,一口气堵在胸口,险些晕死过去,深呼吸几次才硬是压了下去,脸上却是再也无法维持平静的神态,冷冷的说道:“无知可以理解,但是信口开河便是你的不对,请适可而止。”
  容卿一下缩到安玥身后,委屈的说道:“瞧瞧,人家都说了自己不懂,殿下还非要让人家看,看完还得发表见解,结果把阮大人都给得罪了,往后容容可没好日子过了。”
  “有本宫罩着,你又何惧之有?”安玥抬手将她揽进怀里,低俯下头亲上她的唇瓣,舌头霸道的向里探去,容卿立即打开牙关热情迎接,双手勾住他脖子,两人吻了个天翻地覆,分开时俱气喘吁吁。
  阮青满脸涨红,眼神在绣了祥云的地毯上游移,容卿趴在安玥怀里,唇边勾起抹讥笑,声音却是温柔的能将寒冰化开,半是娇弱半是斥责的低语:“阮大人饱读圣贤书,非礼勿视的道理自是通晓,当着她的面亲热,这不是存心让她难堪嘛?殿下就不能忍忍,待没人的时候,容容任君采撷。”
  声音虽小,阮青却能听个一清二楚,红潮顿时蔓延至耳根,若是地上有个洞,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安玥又在容卿唇上啄了一口,抬手将奏折丢到阮青面前,不屑道:“考官都道阮青才华横溢,连一向自负的谢太傅也出言附和,却连个青楼花娘都无法折服,又如何值得本宫一阅?退下吧。”
  “殿下,您怎能如此偏听偏信,只凭一面之词便否定民女全部的心血?她这分明是公报私仇,殿下处事向来严明公正,不可被其蒙蔽啊!”阮青扑通一下跪到地上,言辞恳切发人肺腑,与御史台那些刚正不阿的老臣无异,只差以死相谏,安玥平时没少被她们念叨,现在一听便心绪烦乱,拔高声音道:“来人,送阮青回兰园。”
  两个粗壮的侍卫冲进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架起阮青就往外拖,阮青奋力扑腾着手脚挣扎,无奈弱小的身板根本无法与之抗衡,很快便被拖了出了大殿,呼号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全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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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公公将地上的奏折捡起来,询问道:“殿下,这折子该如何处理?”
  安玥伸手要过来,翻开大略的扫了几句,抬眼瞅向容卿,哼道:“空有理论,浮夸不实,你倒也没冤枉她。”说完,直接将其丢进了脚下的废纸篓。
  “虽说大家身份相同,争个你死我活也是后宫内司空见惯的戏码,但殿下是何等聪明之人,我哪敢在您眼皮底下耍把戏?”实力相当的人才能算得上对手,纵观整个后宫,云岚也好,阮青也罢,她从没放在眼里过。
  “有这般自知之明,倒不是坏事。”安玥话音刚落,容卿立刻摇头,反驳道:“这不叫自知之明,而是运筹帷幄。”
  安玥感兴趣的挑眉,容卿端起茶碗抿了口茶,淡定从容的分析道:“梅园那位,殿下年轻时候瞧着欢喜,为圆一个念想将她弄进宫,孰料世事变幻人心无常,当年的风姿绰约早已不见,面前的只是个自暴自弃的落魄女,殿下哪里会瞧的上。”
  “说的都对。”安玥赞同的点点头,“阮青呢?”
  “阮青进宫的原因我的确不清楚,不过若说到容貌,听说群芳苑以前那十八位主子皆姿色荣丽,恐怕随便哪个都能将她比下去,殿下敢冒天下之大不为,将当朝状元娘子纳为女宠,想必其中另有缘由,容容草莽出身能力有限,得不出结论,亦不敢妄言。”
  “好个不敢妄言!连本宫的心思都敢揣摩,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事情?”安玥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脸上神情喜怒不辨,容卿抿嘴笑的欢畅,下巴微微仰起,有恃无恐的说道:“容容不但敢揣摩殿下心思,还要给出建议。”
  “说。”手指松开几分,安玥命令道。
  “阮青确实有些才学,然性子迂腐执拗,殿下总不见得要关她一辈子,若是放出去,恐怕也不能委以重任,最多入翰林院当个编修……”顿了顿,容卿又道:“既然她对用兵打仗兴趣如此浓厚,倒不如将她下放到边关军营,或许死在敌军铁骑之下,或许成就一代良将,端看她的造化了。”
  “殿下,这可使不得!”秦公公闻言惊呼,安玥视线冷冷的扫过去,吓的他连忙噤声。
  阮青原是路家这代家主路心妍正夫阮氏娘家的侄女,说起来阮家也曾是贵极一时的豪门朱户,只是后世子孙颇不成气,便渐渐没落下去,阮青不甘平庸,便进京投奔路家,正巧路家这代男多女少,两个嫡女中规中矩,曾是已故前太女伴读的庶女路昔然又志不在仕途,一门心思扑在与谢芳尘合办的枫林书院上,其他庶出的女子又实在不成样子,也指望不上,路心妍见阮青是个人才,便动了拉拢的心思,并且亲自入宫将想法告知安玥。
  父亲路希旸过世的早,安玥自小便由年太卿抚养,与路家关系极为生疏,但外戚的身份摆在这里,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由不得他置身事外,便应了姑姑这事,然事实岂能皆在预料,殿试当日阮青大放厥词,甚至当场作诗辱骂他□后宫祸国殃民,他怒极反笑,提笔钦点状元。
  阮青高头大马披红挂彩游街结束,入宫赴琼林宴时却再也没能出宫。
  说到底,不过是个报复,连碰她都不曾,至于说到才学,南沂疆域辽阔能人异士甚多,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他还真没放在眼里过,可心里虽这般想,现下被容卿说破,事情便有些微妙。
  见他眉头拧紧,容卿又火上添柴:“圆她个念想,容容少个对手,殿下耳根也能清静,一举三得的事情,殿下为何犹豫不决?”
  倒像是应了她的激将法,安玥点头道:“好,如你所愿便是。”
  将阮青纳为女宠一事,已经惹的路心妍勃然大怒,三番两次进宫闹腾,若是再将她放到边关,阮氏枕边风一吹,势必要与路家闹翻,秦公公在旁急的直跺脚,但又知安玥向来说一不二,纵使相劝也是无用,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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