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著雨思索,花若芸到底想干什么?之前让阿旺关注她的动向,好像也没见她有什么异常,难道她这次来猎场,真的只是为了观摩或者吃烤肉?
“吃吧,想那么多干什么?该来的总会要来,不该来的,你想也不会来。”方篱笙把筷子塞到她手里,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好言相劝。
也是。花著雨甩了甩头,反正今晚有这位大哥守在营帐外,完全不用担心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只管安心睡觉就行。
当下果然不再想太多,埋头吃饭。
待得饭后,外面已是热闹一片,年轻男女趁此机会皆出了门,到处篝火点点,要么骑马,要么游戏,各等娱乐,相当热闹。
芍药羡慕地望着那些热闹的场景,对花著雨道:“小姐不去玩吗?看他们玩得多开心。”
想起白天的际遇,花著雨摇头,“他们开心不见得我会开心。那些人的圈子我不想进去,我的圈子他们也进不来,这次秋猎只要能平安无事就算万幸。”
……她看芍药,“如果你想去,也可以去看看。”
…。人。…芍药想去又胆怯,“奴婢真的可以去么?”
…。书。…花著雨肯定道:“当然真的。”
…。屋。…芍药眼里闪着光,咬了咬下唇,下定决心一样终于挺胸一步步朝那繁华处走去。
“原来你喜欢安静。”方篱笙从营帐里走出来,缓缓在她身边的草地上坐下。
花著雨撑头望着满天繁星,“难得看见如此广亵的夜空,为什么要投入喧嚣?”
方篱笙也仰望星空,略有感慨道:“这样的星空总让我想起一个人。”
“谁?”花著雨看他。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良久,微摇了摇头,“其实今晚的星空和那晚我们在屋顶数星星的星空是一样,宁静而让人缅怀。”
原来他还记得那晚的事。花著雨没有出声,撑着头,默然想着前世今生。
两人就那么静静的坐着,谁也不再出声,好像任何语言都会破坏此时心灵的静谧。夜太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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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著雨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睡着的,等芍药把她摇醒的时候,已是大天光。
“小姐,秋猎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还在这里睡,小心等会点名不到,皇上要降罪了。”
“啊,为什么不早点叫醒我?”花著雨一骨碌从地铺里站起来,赶紧穿衣梳洗。
“看你睡得那么沉,方公子交待让你多睡一会。”好像是为避某种忌讳,芍药特意把对方篱笙的称呼改成了公子。
花著雨不觉,“你也就听他的。那他人呢?”
“哦,刚才走。昨晚他陪了小姐大半夜,后来抱小姐睡下后,有几个语气不好的公子小姐过来找你,也被他打发走了。”
正在洗脸的花著雨一怔,“他不会昨晚真的守在我营帐外面吧?”
芍药一笑,“真的。如果不是他守着,小姐昨晚哪能有安稳觉睡?今早奴婢看他气色心情都不错的样子,好像根本都不累一样。”
花著雨心里有些说不出滋味的复杂,有甜有酸也有感动,虽然他有时候很讨厌,可是实质上对她真的很好,很好。
等她梳洗完毕,又草草吃了几口,就背上了雨金刚足踏短靴前往猎场。
才走到半路,就见左相顾锐城闲步过来。他同时亦看到了花著雨,怒目难得浮起一丝假笑,“慌慌张张的,难道迟了?”
花著雨向他礼了一下,“见过外祖。”
顾相左右一看,没人注意这边,沉眉一哼,“想不到你运气好,遇到了一个好师父,不然这次的事,老子就要叫你没有称头日子过!不过你给我小心了,太子妃之位可不是你能肖想的,若是今日敢再坏我的好事,我就叫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如此明目张胆的威胁,分明没把她这个小女子放在眼睛角落里!至于太子妃之位,她从未想过,他此说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有他的太子妃人选?
一些念头在脑海一闪而过,花著雨冷笑,“您老人家身为左相,权大势大,好事岂是那么容易被破坏的?动不动就要人的命,可不像一个长辈会说的话!”
“好个尖牙俐齿的臭丫头,你以为……”顾相还要说下去,忽然看到一个同僚走过来,忙哈哈大笑地重重拍了花著雨的肩,“真是个好孩子,今日可要好好表现,多打些猎物回来才是。”
花著雨咬牙承受他的重掌,直到顾相和那个同僚说笑着离开,她才慢慢直起身子,将被拍过的地方弹了弹,目光森冷如铁,想要太子妃之位吗?想要她死吗?请等着。
她若不让顾家土崩瓦解,都对不起他今日这两拍!
她深吸口气,当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微笑着继续往猎场走去。
此时此刻,巨大的钟鸣声缓缓响起,声音雄浑,气势非凡,在喧嚣的猎场上空轰鸣激荡。
皇帐前,宝兴帝一脸威严地站在临时搭建的台前,对下面的皇室子弟以及贵族们训着话,无非就是阐明秋猎的重要性和必要性。
花著雨悄悄挤到那些贵族子弟的后面,还没站稳,就有人一拍她的肩膀,小声笑道:“花著雨!”
花著雨吓了一跳,扭头一看,竟然是一身骑装英气勃勃的贺兰晴。她大喜,小声道:“昨天为什么没见到你?”
“昨天本来是要相公陪我来的,可是婆婆突然说头晕,我们只好延请了一天,今早上才和俊之赶过来。还好,没有耽搁正事。”
“你婆婆最近有没有刁难你?”
“还不是老样子?不过俊之有和她认真谈过,起码再不会动手打我了。反正我也学乖了,她要刁难就让她刁难去,能听的就听,不能听的,我就当没听见,她一个人也闹腾不出什么事来。”
两个人一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到这时候花著雨才知道,贺兰晴之所以如此急忙忙赶过来,因为宝兴帝在秋猎之前已经发话,狩猎数量能在前三的,他可以满足他们一个要求。在前十的,会有重赏。
贺兰晴此来,就是希望能进前三,然后让宝兴帝马上给她定下婚期。
这本已是定好的事,花著雨看她这般急,不由压低声音道:“你不会是……”
贺兰晴羞涩一笑,轻点头,“是的,所以俊之最近连闪电貂不让它靠近我……”
“既然是这样,今日这种骑射之事怎能适合你?”
贺兰晴神秘一笑,附在她耳旁道:“放心吧,我有护胎法宝,现在就算有人把我杀死,我的宝宝也会好好的。”
这倒是骇人听闻。不过通巫蛊之术的人向来神秘,也自有他们一套不为人知的秘术,护胎之法于他们来说可能根本不算什么。
可是不知为什么,听到她此刻说怀孕,花著雨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但是嘴上还是给她真心道贺着,让贺兰晴喜笑颜开。
此时宝兴帝已将话训完,并且将狩猎的人分成两大块,一块是骑射强将,随他往西去。一块是年少的小将,九皇子领着往南去。到日落的时候一齐会合看战果,分由宫侍计数。
自然,太子、四皇子以及一干精干强将随宝兴帝,花著雨和贺兰晴自己选择着进了九皇子这一块。
就在她们两人以为可以出发的时候,忽听台上的宝兴帝沉声道:“武国公之女花七小姐可在?”
所有人一惊,没料到皇上会忽然提名那个有名的克夫女。
花著雨也怔了一下,赶紧挤上前应道:“民女在。”
宝兴帝威严地看着她,“你跟着方长老学骑射之术已有一段时间,今日就是检验你的成绩的时候。为防你师父帮你作弊,朕已勒令他只准坐在此地等候,所以你要拿出真本事来。如果在狩猎过程中受伤了或者是怎么样了,只能怪你学艺不精。如果你能拿到前三,朕一定二话不说答应你一个要求,知不知道?”
花著雨对他的这番训话暗惊,受伤了或者怎么样了是什么意思?是指有人要杀她吗?意思是她被人杀了也只能怪自己倒霉?为什么要对她如此特殊照顾?
她情不自禁朝侧旁看去,正迎上站在皇帐前的方篱笙的眸子,他朝她微微颔首,从上到下看不到一丝担心。
她硬着头皮谢了恩,再抬头时,竟看到花若芸坐在明妃身边,笑盈盈地看着她,看不出任何端倪。
此女分明有着什么诡计,可是却毫不见动静,若是顾相想拿她做太子妃人选,他们又凭什么?花若芸既不骑,也不射,难道坐在那里就可以当选太子妃?
想到这里,她不动声色的暗自冷笑,花若芸那点底细她清楚着,如果顾相真的倚仗着她,那么就让他们登得有多高,摔得就有多重。大家都各自等着瞧。
在宝兴帝一声令下后,强将一块跟随在宝兴帝身后声势浩大的往西迅速拍马而去。直到他们扬蹄去远,这边三十多个小将们也已各就各位。
花著雨也翻身骑上了芍药牵来的健马,贺兰晴身背弓箭策马过来,看到花著雨背后就只背着一个形状奇怪用布包住的长形物,根本不见弓箭,便奇怪道:“难道你不射猎物吗?”
花著雨眉目轻转,“我知道我那点本事想得名次是不可能的。所以我的宗旨就是保命,如果傍晚的时候我还能回来的话,说明就是我胜利了。”
贺兰晴没料到她说得如此严重,昂首道:“如果你担心你的安危,那么稍后就和我一起,什么猛虎虫蛇之类,我定然全部为你抵挡。”
“睿郡主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接这话的正是安宁公主,与她一起的,依然是舒娟。她们身后还跟着几个英姿勃发的少女,分明是以安宁公主马首是瞻。
贺兰晴轻蔑一笑,“是狗还是猫,放出去遛遛不就知道了?公主既然认为我说了大话,我们稍后见高低不就是了。”
听到他们言语挑衅,昨日吃了大亏的陈书豪亦带着他的啰喽们奔过来,他依然看着花著雨不怀好意道:“见高低就见高低。还以为我们怕了你们不成?昨日让老子吃了亏,今日不叫你这小娘们跪在地上求我,老子就不姓陈!”
“看来昨日的鞭子还使得轻了,如果陈小公子还想吃点重的,本世子今日奉陪到底。”
一见陈书豪一干人过来,早关注着这边的黎司桐也挤了过来,他神态高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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