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著雨分明感觉到他已经放软了身段,而且还没去理会月如,心里会心一笑,看来此人也不算是个榆木疙瘩,开窍了。当下挡住贺兰晴还要分辨的话,扯了扯她道:“好了好了,你们夫妻在这里争吵像什么话?有话找个僻静的地方去说,月如受了委屈,就让我来安慰她吧,稍后我会把她送回去。”
随即她就把贺兰晴推到了谢俊之面前,谢俊之哼一声,拉起她的手满脸不悦地扬眉道:“前帐都还没跟你算,你现在又来了新帐,还敢如此待我家人,今日无论如何我也该和你好好说道说道……”
说着,他拉起贺兰晴就往铺子外面走去。贺兰晴嘴噘得老高,不过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在后面,而坐在地上的月如看到他们要弃她而去,顿时爬起来就要去拉谢俊之,嘴里还直哀求道:“表哥不要责怪表嫂,说来说去都是我的错,表哥你不要生表嫂的气……”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花著雨就给躲在暗处的龙九使了个眼色,龙九坏坏一笑,一步蹿出来就扯住月如道:“这位姑娘,你看好的首饰还要不要?还是现在就给你包好?”
月如愤愤的瞪了他一眼,龙九权当不懂,仍是像块门板一样挡在她面前,眼看谢俊之和贺兰晴已出了大门,她气恨得直跺脚,“关你什么事,让开!”
龙九笑嘻嘻道:“我家小姐已答应谢大人把姑娘送回去,如果姑娘不要首饰,那就请姑娘现在就上车吧。”
月如又想追上去,却又推不开龙九。想骂人,然而众目睽睽之下,她不得不端出大家闺秀的风范,于是一张脸憋得通红,在龙九不着痕迹的强制之下,就被送上了花著雨来时的马车。然后马车夫不用人吱会,就已启动了马车直往郡主府赶。
眼见把她送走,芍药捂嘴笑道:“早闻听这月如多么厉害,在小姐手里,也只有装熊的份儿,估计这一回去,少不了又要向谢老夫人告状了。不知道谢大人回去后又如何应付。”
花著雨摇了摇头,“此事谁也不能给他们作主,其实只要谢大人心性坚定,这月如根本翻不出什么浪来,那个谢老夫人更不足为惧,毕竟她还要倚着她儿子过活不是?”但是这个月如最好是处理了,不然,以她可疑的行迹,就怕还是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芍药也不断跟她感慨,两人正说着,龙十忽然近身低声道:“七小姐,莫巴斯和北夜刚才传讯过来,说已经有了冥欢的确切消息,我们现在要不要去看一看?”
花著雨眉一抬,“他们现在在哪里?”
“在上次他们发现冥欢暗记的民房。”
花著雨微一沉吟,对芍药道:“我们现在的去处有些危险,你先回安平王府给我义母报个平安,若是我晚上都没回去,就说我有可能去了朋友的住处,尽量不要让我义母担心,知不知道。”
芍药见她神色凝重,知道事关重大,应了声,没再多问就转身去了。
花著雨随龙九和龙十上了一辆马车迅速往北城赶,不一会,马车就停了下来。等下得马车,才发现已到了两边院墙高深的一个深巷里。而莫巴斯和北夜早已等在一间民房前,见他们出现,挥了挥手,就转身进了屋里。
花著雨和龙九龙十紧跟进去,莫巴斯两人把他们带到后面倒座一指道:“由于一直不得进听政院,我们又回到这里来挖这个密道,结果我们今天一挖通,居然又发现了王的暗记。可是毕竟关系到王的生死,我们不敢轻举妄动,想听听你们的建议后再开始找人。”
龙九凝重道:“先带我们去看看密道。”
进到里屋,才发现这间本应放杂物的屋子的地面已被挖了一个大坑,土堆得老高,往坑里探去,只觉里面幽深处有阴风不断隐隐袭来,让人不由打几个寒颤。
“我们把这条坍塌的密道挖通后,沿着这条密道往里走了里多地,然后就看到三道石门。想必这条密道是高人所设,沿用了奇门遁甲之术,我们本来准备走生门直接往里走,可是却在死门上看到了王的暗记,这么一来,我们也拿不定主意了。所以才不得不拜托两位仁兄过来帮我们瞧瞧,我们到底该走哪个门才不会踏进机关陷阱?”北夜盯着那密道沉声道。
北冥人本就精通阵法,而眼前这两位还是方篱笙极为推崇的人物,现在连他们都不敢擅闯,可想而知,听政院的密道该有多么复杂凶险。
龙九龙十互视一眼,龙十道:“如果你们都不敢拿主意,我们更不敢提建议了。不过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不妨下去看看。”
花著雨拧眉道:“既然能发现冥欢留的暗记,想必他曾经也到过那里,如果他能留下暗记,说明他打开的那道门才是真正的生门。若是我们按着他走过的足迹追踪下去,一定能找到他所在的地方。”
莫巴斯点头道:“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毕竟天道宗在所有人眼里是不可亵渎的,且他们一直都以正直著称,我们实在不敢擅自把生门看成死门,死门看成生门。现在有七小姐这句话,倒是让我们有了一个明确的方向。”
他说着就点了一个火把率先走进了密道,其次是北夜,再是龙九,花著雨,龙十暗自指挥人把这间民房看好后,紧跟其后,五人鱼贯而入。密道由开始挖出的土坑渐渐变得逼仄绵长起来,而且潮气颇重,两侧的石壁上都有水珠浸出。
大约走了一里多地,终于看到三道低矮的石门立在眼前。上面分别用篆体写着生、死、惊几个字。而据花著雨所知,奇门一般包括休、生、伤、杜、景、开、惊、死八门,眼下只有三门,那么其余五门自然已遁于其中。如果不是精通这一类的高手,若是随意打开其中一道门,恐怕面临的就是无数致命的机关暗器。
龙九和龙十似乎在这一方面都有所研究,与莫巴斯和北夜一再商议之后,最终还是确定走冥欢留下暗记的死门。但是这道死门谁也不知道后面暗藏着什么凶险,决定由龙九和莫巴斯先行往里探,若有什么不妥,可以哨音示警。
一切准备就绪,花著雨被龙十推开一些,莫巴斯上前,将手按在石门上的“死”字上,随即就听到沉闷的“扎扎”声,分明是笨重的机械已被启动。几人屏息静气,一动不动盯着那道石门。
随着卡嚓一声,石门竟是从中一分为二,缓缓朝两边挪移。龙九立即探出火把朝里面一照,只见石门内是一个十来见方的石室,四壁光滑,空无一物。
龙九和莫巴斯互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朝石室轻步走去。以他们的见识,自然不会认为这间石室只是间石室,两人分别执火把在石壁上细照,这一看,竟然发现石壁上刻了不少诡异图案。当莫巴斯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他居然又发现在一个蛇形图案中间有冥欢留下的箭形暗记,他朝龙九一挥手,“你过来看一下,可能这个暗记就是标示可以打开间石室的窍门。”
龙九过去细看了几下,略一沉吟道:“不妨试试,万一有什么不妥,我们马上掠出去。”
莫巴斯找人心切,不再犹豫,伸手就按了下去,结果除了那个暗记微陷了一下外,石室里什么动静都没有。
等了一会,龙九有些不甘心道:“都到了这里,不能这么无功而返,我们再在石室里找找,一定有什么可以开启密道的法子。”
龙十不无担忧道:“没有动静,恐怕里面就暗藏凶险,我看你们还是先出来,待慢慢再想法子……”
莫巴斯连连摇头,“王的暗记一再出现,分明是他按着这条路进去了,这些日子他都没有音信,就怕是遇了什么凶险,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人,说不定王正等着我们去解救。”
北夜也道:“一打开这道门,我就深切感应到王的存在,我相信,王就在这附近,说不定正在这座石室后面,我们不能再耽搁时间了。”
几个人正说着,花著雨忽然嗅了嗅,“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气味?”
而只这么短暂一段时间,地道里已有一股温热之气,而那热源,好像是来自石室。只是还没待众人反应过来,只见得龙九和莫巴斯站立的地方突然有一个铁栅栏骤然从上弹下,龙九迅疾伸手想阻住铁栅栏的下降之势,然而他才碰到那铁栅栏,整个人立即惊呼着往后退,他的手上,已被烧得红黑一片。那铁栅栏,竟然已被高温烧红,碰者立伤。
眼见铁栅栏轰然落地,众人束手无策,可是却是祸不单行,就在铁栅栏落地之后,石室里面的一面石墙又在轰轰作响,然后从顶端忽然有细沙像流水般倾洒而下,只眨眼间的功夫,那些细沙已淹没了龙九和莫巴斯的脚踝,照这等速度下去,恐怕不出盏茶功夫,他们两人就要埋骨细沙之中。
龙十和北夜大骇,花著雨急中生智,顾不得多想,从靴子里一把抽出郎王剑,沉声道:“我这把剑是经过千锤百炼的,不怕高温,只要能削断这铁栅栏,还怕这细沙作甚?”
她说着就要挥剑去削,龙十一把拦住她,目露精光,“你站在这里,我来!”
他接过郎王剑跨进石室,手运暗劲,挥剑就朝一根铁柱削去。
“小心!”
可惜还没待花著雨看清他有没有削断,他身后的石门突然坠落,如果不是北夜拉得快,她几乎就要被那石门给砸个正着。
眼前骤然一黑,一道石门两隔,谁也不知道石门后的人将有什么下场。
花著雨和北夜在昏黑中同时倒抽了口冷气,谁也料想不到一道石门后竟有如此凶险,让人目不暇接,疲于应对。
同时失去三人,北夜一时也乱了方寸,他声音里带着自责和痛苦,“七小姐……我不知道事情会成这样……”
花著雨深吸了两口气,镇定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们三个人还里面,我们必须尽快把他们救出来。”
“都这样了,还怎么救?”
花著雨沉默了一下,“你确定你们看到的暗记真是冥欢所示?”
接连出事,北夜心里也开始打鼓,那些暗记确实只有冥欢才知道,可是按着暗记追踪下去,却是凶险连连,恐怕这里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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