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老板见他们要走,忍痛上前大声道:“人是我买下的,你们不能就这么走了。”尽管继小妞之后又出来几个似乎身手不弱的人,但为了以后的生计和声誉,他绝不能吃了这个哑巴亏!在胡济混了这么多年,他是黑白两道通吃的人,也不曾吃过这种亏!
花著雨冷笑一声,她巴不得这人跟上来呢,后面自有他的好果子吃。
“我就住在前面这家天祥客栈,你有本事就放马过来,我在客栈里等着!”
好大的口气!
如此挑衅,就算洪老板想大事化了也咽不下这口气去,何况他还自认在这块地头上有些势力。
他也放声狠道:“好!有本事你就别跑,稍后我自会来寻你。”
花著雨自不再理会他,等进了天祥客栈,唐发立即着手让伙计安排客房。这家掌柜明知道这几个人恐怕是个天大的麻烦,本不想接受,奈何紧跟着几个人后面又涌进一大批带刀侍卫,不由分说就把客栈里的客人全给赶了出去。那奢华又杀气腾腾的阵仗,直叫他头皮发麻,哪里还敢说出赶人的话语。
花著雨一边叫人抬来热水给花碧英梳洗换衣物,一边把花碧桢抬到床上给她接骨,待给她把骨接好,花碧桢已经疼晕过去,此时花碧英也已梳洗完。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应该和三叔三婶他们一起南逃的吗?现在怎么就你们两个?”
等到这时候,花著雨终于问出了她的疑问。
花碧英此时已经平静下来,她手捧着一杯,微低了头道:“原来七姐也知道大哥派人通知我们南逃的事……当时由于很紧急,所以没来得急通知你就……”
花著雨摇头,“当时就算你们想通知我也找不到我的人,无须自责。告诉我,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花碧英喝了一口茶,重新稳定了一下情绪后,才慢慢说道:“那天晚上,有几个大哥的亲信突然来了府里交给大伯一封信,大伯看信后,连夜叫我们收拾了东西,一大清早就让祖母带着我们以去怀恩寺上香的由头出了城。待大伯他们赶到汇集点后,我们又分成两路,大伯二伯护着祖母、二伯母和花建武几个一路,我爹和娘带着我和姐姐还有花碧凝一路。不过后来为了向大哥好交待,祖母还是让大伯把大伯母带上了,只是怕泄露行踪,没人敢去听政院通知二哥花长瑞。”
当时二伯母极为嫌弃大伯母,便巧舌如簧的唆使祖母把大伯母安在了他们这一行。那么他们这一行除了她爹是个男人外,全是妇孺。他们一路跟着祖母他们的行程往南赶,没多久就见着到处都是他们所有人的海捕公文,就知朝廷果然没准备放过花家,幸得花胜南有先见之明。
于是他们一路更是隐匿行踪,只敢往偏僻的小路行走。只是待到豪州地界时,不知那晚和大伯母睡的花碧凝发生了什么事,半夜上了个茅房便不见了。大伯母抵赖说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由于时间紧迫,他们心里尽管着急,也没能分出人去找。
他们两路人马走走停停,两三个多月的时间,才好不容易赶到了胡济。眼看就要到了南门关,却不料突然传出朝廷派来的几名文官全被花胜南给羁押的消息。而那逃走的贤王则去了怀阳,领了五万精兵,外加朝廷加派的由凤老将军率领的五万援军,准备一举拿下反贼花胜南。
去往南门关的路一度被封锁,也不知是哪里泄露了消息,官府也加派人手,四处在南门关附近州县搜捕花家的人。而就在上次他们两路人马瑟缩于一个古庙的时候,一大队官兵突然冲出来将他们包围。
为了活命,于是大家分散奔逃,当她和花碧桢一路奔出两里地时,仍是被十多个官兵追上。
也算她们幸运,就在两人以为会命丧于刀下时,被一队途经的人马救下。而那救下她们的人,居然是已经很久没有了消息的黎司桐。当时她和花碧桢悲喜交加,正要问行色匆匆的黎司桐一些事情,他却极快地吩咐两人往东赶,他带人把那些官兵引走。
于是匆匆之间还没说上十句话,几人又各自东西。两人一路又回逃往胡济,由于没有带钱,两人便宜当了身上的首饰,也只够混了几天的馒头。饿了两天,今日两人实在受不住准备去偷包子吃,这时候有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大爷说看两姐妹太可怜,就给她们买了面条和包子,让她们两人吃了个饱。
结果料不到那老头包藏祸心,悄悄转手就把她们卖给了洪老板,这才出现了刚才在街头的一幕。
“幸得在这里遇上了七姐,不然我和五姐还不知被那个洪老板折磨成什么样子。”说到这里,性情本是比较坚毅的花碧英忍不住又红了眼眶。
花著雨拍了拍她的背,笑道:“都说天无绝人之路,你和五姐只是有惊无险,多次能险中求生,说明你们两个都是有福之人不是?”
花碧英只觉她的笑颜让她安心不已,微带哽咽道:“看七姐没有家族的庇护反而能活得这般恣意洒脱,好生让人羡慕。只是当初祖母和大伯那般待你和六姐,如今六姐已去,七姐也险些成了牺牲品,我们整个花家也落了个反贼的下场,几乎家破人亡,恐怕也是我们花家历代作孽太多,应了佛家的因果报应……”
花著雨叹息,这世间的事还真说不准。如果不是她使计打倒顾家,逼得花胜南为了活命不得不反,恐怕花家、顾家还在京城耀武扬威,作那伤天害理之事。
所以说,她这个灵魂穿越而来,可能真是上天安排,就因为花家历代一再以女子置换荣华,最终由她来代那些无辜惨死的女子来结束这一切。
“现在也不知十二妹如何了?她一个傻丫头,又没了姨娘疼,大伯又不管,祖母也不缺她这一个孙女……如果有可能,希望七姐也能找找她,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花碧英想到失散的花碧凝,神色中又带了几分凄然。
花著雨不由得苦笑,她现在自身都难保,后面还有那权势天大的楚明秋和秦惑盯着,也不知他们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出现将她灭了,方篱笙又深居东临治理着他的城池,楚霸亦不知下落……
不过她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应了下来,就在这时,客栈外面传来极大的喧闹声,花碧英一下就听出是那洪老板的声音,顿时吓得脸一白。
花著雨却是微微一笑,摇着头叫她不用惊慌。
紧跟着洪老板出现的趾高气扬打着官腔的男声,竟是自称胡济知府的陈崖,这洪老板果然有些本事。
他们在下面闹成一团,眼看就要冲进来抓人,可惜接下来只能听到“呯呯”巨响声和惨呼声,想必是有人被人扔了出去。
花碧英一脸茫然,实在不知是谁帮她们拦下了来找茬的洪老板一干人。
花著雨根本不理会外面,只问道:“那安平王世子遇见你们之后没有说他要去哪里吗?”
之前怕他心术不正,让花碧英两姐妹吃了亏,所以他的病并没有给他根治,让他去找天香凤草。结果几个月来不见踪影,缘何又会在这边城出现?他究竟是在找天香凤草,还是在忙什么其他的事?
见有人出手帮衬,花碧英此时心更安了,摇了摇头,“他没有说,只说让我们往这边来……哦,对了,七姐这一问让我记起了,他说让我和姐姐不要去找大哥,只管往胡济来,等不了几日就可以遇到亲人……难道他说的亲人正是今日遇到七姐的事?”
花著雨一怔,如果黎司桐真是这么说的话,他又怎么知道她会来胡济?她的行踪……难道一直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
苏植不是一直自认他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吗?为何黎司桐会知道?
她一时间百思不得其解,而楼下的打斗已接近尾声,很显然,苏植先是让人暴打陈知府带来的人,然后再亮出他的身份,把个陈知府和洪老板吓得屁滚尿流。人被打惨了不说,还要当众磕头赔罪,灰头土脸不已。
傍晚的时候,花碧桢总算醒了过来,看到几人都安然无恙,又是好一顿哭。引得花著雨心里慨叹不已。待把两姐妹安置好,她便下了楼,正准备去苏植那边,忽见厅堂拐角处一个伙计神秘地朝她直挥手,似是故意避开苏植的那些侍卫。
花著雨本不想理,但她一调头,那伙计急得直跳脚,而且从他身后,忽然又探出一头来,“小姐……”
花著雨有些不敢置信地回头,“阿旺?”
阿旺看她看到了他,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小姐……小姐……”
突然见到他,花著雨心里也是欢喜,急忙走过去道:“你怎么来了?小丝和琴儿她们呢?可有跟你一起出来?”
满面风霜却更显沉稳的阿旺直是搓手,“连春桃她们都跟小的一起逃出来了,她们三个都在外面……”
花著雨心喜,“快把她们都叫进来。”
阿旺应声转身飞奔而去,不一会,他身后果然跟了三个衣裳褴褛头发像鸡窝的乞丐,细认之下,果然是琴儿、小丝和春桃三个。
她们三人一见花著雨,顿时齐齐跪了过来,伏地直哭,“小姐,我们总算是找到您了……”
看她们这番模样,想必国公府遭难之后她们这些被弃之不顾的下人受了不少苦。花著雨赶紧把她们扶起来,一个一个揩着她们的眼泪怜声道:“别哭别哭,知道你们都受了苦,不管怎么样,先吃饱了肚子再说……”
她当下就吩咐那伙计去准备好饭好菜,阿旺几个也不推辞,等饭菜一上上来,四个人就开始狼吞虎咽,转眼就将一桌子饭菜一扫而光。
等他们吃完后,花著雨自然要问他们是如何找到她的,这一问,才知他们果然是受了大苦的。
那日花家的主子们一夜之间消失无踪,所有的下人遍寻主子不着,都在惊慌失措中,而向来机灵敏感的阿旺嗅出气氛不对,当下就拉着小丝三个随便包了点值钱的东西就从后门跑了。结果他们还没走出两步,就来了大批官兵将整个花家给围住……
他们没亲戚可投,本想去安平王府找花著雨,等他们过去一问,那守门的却说,花著雨早已离开王府,没人知道去向。
他们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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