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正有此意,善保一向会赚钱,瑶琳你也帮忙,朕要开海禁。”永璂说的坚定,朝廷不能只从百姓头上拿银子,他现在是皇上了,要担起这个责任。
开海禁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福康安和善保面面相觑,不过,既然皇上说话了基本上就算是拍砖了。因为自家皇上认死理,倔的很,他说要开,甭管过程怎么样反正最后一定是会开海禁的,你说太上皇?算了吧,太上皇最近有点‘妻管严’。福康安觉得开海禁好啊,倭寇嘛咱老是躲着不行,大将军觉得要正面回击,打得他落花流水才好。善保也觉得开海禁好啊,与洋人通商好啊,洋枪一定要给自家福康安装备上,银子要赚,技术要学!三个人正说话间,一直在不远处侍候的金宝忽然蹬蹬的跑过来,走到永璂身边,低声说了几句,永璂脸色大变,匆匆忙忙的起身,“朕还有事,朕先走了。”
说完也不管善保和福康安的反应,拔腿就走,怎么看怎么都有种落荒而逃的样子。福康安侧头看善保,“所以这是……仪妃娘娘来了?”
善保摸下巴,笑的高深莫测,“来的明显不只是仪妃娘娘一个。”
“呃,那倒是,”福康安摊摊手,“太上皇也该是时候来了。”
“大将军料事如神,知之甚详啊。”善保笑着起身。他们该出宫了,御花园里要上演的大戏固然好看,只是看戏得有自知之明,太上皇貌似有点不待见他们,一不小心战火烧到自己和福康安身上,到时候就不美了。
“小爷自然是从某人身上看出的经验,对了,小爷今天要去摘芳楼和夏大人等商量事情,麻烦和大人不要又粗心大意的走错地方。”福康安轻巧的从善保身边掠过,脚下几个起落已经出了御花园,只余下淡淡的笑意似乎还在空气中没有散去。
被告诫了某人慢慢的踱着步子,目光粘在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上,等到完全看不见了和大人才伸了个懒腰,闲闲的笑了。
“只要大将军你不摘芳,奴才自然不会走错门。”
和大人今天会不会走错门还有待商榷,不过永璂是真的走错路了。迎面而来的粉红大红一簇簇,让永璂脚步顿时僵在那里,回头埋怨的看金宝,金宝表示自己很无辜,皇上,您压根就没听奴才后面要说的话啊!
仪妃因为怀孕,并没有穿花盆底,身上穿的也是宽松的衣服,旗头卸了,只用个发簪松散的挽了发髻,乍一看去不像是宫中的妃嫔,反倒像是平常人家的妻子。永璂想转身已经来不及,因为仪妃已经一脸惊喜的跪了下来。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后面的欣嫔和宁贵人依样画葫芦,给永璂行礼。永璂挠头,“你们怎么在这里?”
“哎呀,这可不是巧了,”仪妃自发的站起来,巧笑着捂嘴,“皇上,这就是缘分呢。臣妾今日嘴馋,拉着几个妹妹来采点儿莲子回去让御厨们给熬成汤,大概是肚子里的小阿哥要吃这些个,臣妾以前可都是很不喜欢莲子汤,这会儿起了心思,没想到遇到了皇上。”
仪妃说了一长串,明示暗示的说自己和永璂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又提起自己肚子里的龙嗣,本来指望永璂这个皇帝有所表示,上前抱一个,安慰下什么的,谁料她家皇帝实在是不上道,永璂只是点点头,吐出了一个字,“哦。”
御花园里一阵清风吹过,池塘里荷叶摇摇头顶的莲蓬。呃,这是冷场了?金宝无语,皇上哎,仪妃娘娘快哭了。您倒是多说一两个字啊,您哦完了之后别人怎么接话?
事实证明还是有话可以接的,譬如宁贵人在呆愣片刻后便接上了话,她笑着走的永璂身边,“皇上,臣妾看呐,倒不是小阿哥想吃莲子,而是想要见皇阿玛呢。”
“不是才三个月吗?”永璂瞅瞅仪妃平坦坦的肚子,表情很认真,心里却有点儿小小的忐忑,再想想这个孩子的来历,他脸黑了,“朕怎么听太医说怀孕三个月的孩子还没长成,是没有意识的。”
“……”皇上,您说话太直接了!金宝擦汗,这回谁接话?怎么接?
这回没有人接,因为他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他曾经的顶头上司来了,“主子爷,皇上在这儿呢!”
太上皇的宫斗记事(下)
乾隆急匆匆的过来目的据说是——‘赏花’,所以吴书来说话完之后,在后面悠闲‘赏花’的乾隆做出很惊讶的表情,“永璂,你也在这里?”
至于太上皇选择性的无视了几位嫔妃贵人的请安,吴书来仰头看天,您明明是直奔着这里来的!
永璂见到乾隆像是见到了救星,急匆匆的走过去,“皇阿玛,您怎么来了?”
“哦,听说御花园的荷花的开得不错,你们这是在赏花?”儿子的这个反应极大的取悦了乾隆,乾隆捉住永璂的手握在掌心,轻轻的捏了几下,儿子长大了也长开了,没有了以前的可爱,可却偏偏比以前更让他爱不释手,怎么看都看不够。直到永璂用手指悄悄的戳他,他才转脸看跪在地上的几个女人,“年轻人……的确是该是有这些闲情逸致,都起来吧。”
仪妃平日里都被奉承巴结着,唯有这个太上皇神秘莫测不给自己好脸色,她跪在地上早撑不住,乾隆一叫起她立马让人扶着起来了,还特意的挺挺肚子,扶着腰。身边的小宫女很上道的以众人听得见的声音担心的问,“主子,您没事吧?小心肚子啊。”
永璂见她脸色苍白也有些担心,想着自己之前也没给仪妃好脸色看。仪妃是个女孩子家家的,那件事真要算起来也不是她本人的主意,自己也算是耽误了这个女子。语气缓和了不少,关切的问,“仪妃你是不是不舒服?朕让人宣太医过来。”
“臣妾谢皇上关心,”仪妃柳眉轻蹙,嘴角却扯出来一丝温和的笑容,“臣妾没事,臣妾只是有些头晕,可能是臣妾起的太急了。”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永璂心中生出的愧疚因为仪妃的话越来越大,他想了想还是挣脱了乾隆的手走到仪妃身边。仪妃顺势倒在他怀里,媚眼如丝,“皇上,臣妾只是许久未见皇上,才会想着出来……碰碰运气,哪怕是远远的看一眼也好。”
仪妃是十分聪明的,她说的动情,似乎有千般的委屈,但是她懂得适可而止。她靠着永璂怀里,压着声音略带哽咽的继续道,“臣妾错了,臣妾本不该为了这么点儿事情跟皇上说,臣妾知罪。”
她做的到位,甚至还从永璂怀里主动退出来,垂着泪俯身要给永璂行礼表示知道自己错了,永璂自然伸手扶住。她脸上微红,“皇上,您不要惯着臣妾这个坏毛病,臣妾和皇后姐姐其他妹妹们都一样,只盼着皇上您好便好,臣妾这就回了。”
做皇上的永璂尚且一句话没说,她已经把自己放到了一个痴痴等着皇上来的情深女子的位置,这样的女子是惹人怜惜的,等待着归人,痴痴地念,多少文人骚客为了这样的女子挥毫洒墨。这样的女子谁能不动心?不心疼?那点为了爱情而使的小手段也会显得可爱起来,聪明的女人深情的女人懂得进退的女人是男人无法抗拒的,仪妃所表现出来的恰恰是这样一个女子。
永璂吞吞口水,捉着仪妃的手动了动,在他们身边的欣嫔和宁贵人都屏气凝神,心里暗自怨恨仪妃会来事。太上皇什么反应?太上皇此刻比这两位还紧张,只是太上皇比这两位有经验,比这两位更会装那么一点点,他目光放在荷塘上,像是真的在赏花,闲适淡然,唯一泄露他情绪的是被他捏在手中,蹂躏的买面目全非的扇子。御花园里的气氛诡异,永璂软香温玉在怀,仪妃还悄悄的蹭着永璂的胸口,让他莫名的想起脑海中的某些不是很和谐的场景,脸不由自主的红了,许久才憋出句话来,“仪妃,朕没有惯着你的坏毛病,有错就要改,你之前说是因为想吃莲子才来着御花园,怎么改了说辞?欺君可是大罪,你以后莫要再犯!”
“……”
仪妃含羞胆怯的表情完完整整的僵硬在那张如花似玉的脸上,旁边的宁贵人和欣嫔忍不住撇过脸偷笑。前大内总管吴书来了然的低下头,默默的为仪妃哀悼。仪妃的确风情万种,比起当年的令妃娘娘也是不遑多让甚至是有过之而不及,可惜万种风情的对象是皇上那就错了啊!这要是换成以前的太上皇早就沦陷了,估计已经搂住安慰了半晌,指不定许下了几千框的承诺!可是……现在咱们这个皇上那……是非常的非常的不解风情啊,想想太上皇的那些坎坷崎岖的经历吧,那简直是一本血泪史啊,连奴才这个旁观的都真心想为太上皇掬一把同情泪!
乾隆在心里仰天大笑,以往的那股恶气都随风散去,这个女人心计太深,早晚要除去,若不是念在她肚子里怀着永璂的孩子……这个孩子,乾隆又觉得膈应了。他千防万防,西林觉罗氏进门的时候他能把永璂忽悠到自己的床上(啊喂!),可没想到防不住的是自家皇额娘。
他本不欲给永璂多选后宫,说是他自私也好,说是别的原因也好,他不愿意任何人碰自己的宝贝。传皇位的时候他也没准备真的让永璂在皇位上操劳的一辈子,他可以禅位永璂自然也可以。永璂的后宫可以说是形同虚设,永璂自己并不同意让很多女孩子为他空等,所以挑选后宫人选的时候就格外小心。西林觉罗氏算是毛遂自荐,那个女子为了自己的额娘和弟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偷偷给自己上书自荐要做个名义上的太子妃,乾隆调查了事情的真相之后才把大了永璂四岁的西林觉罗氏族给了永璂做太子妃。而欣嫔和宁贵人身份都很低,父亲阿玛偷偷犯了事要把女儿送进宫,乾隆顺水推舟的把她们放到永璂身边,这样的女人掀不起风浪,可是出生高贵的仪妃却是一个意外。
自从五阿哥事件之后就借口养病住到宫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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