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了11点50分,两个姑娘背上各自的包袱,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间。
两个黑影下了楼,轻轻地打开大门,快步向着院子的大门走去,几乎快小跑了。这一刻,连夜空都好像在帮助她们逃脱,刚刚还明亮的月被一团飘来的乌云盖住,院子里一片漆黑。玛丽领着艾尔莎走到门房为她们预留的小门那里,当她们跨过门槛的一瞬,两个人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跨出门,仍然平安无事,周围的一切都是安安静静的,两人向着街道拐角跑去,艾尔莎觉得自己就要飞起来,这种感觉太爽了!
马车夫已经准时地等在那里,他收了双倍的钱,什么都没问,默默地为两位小姐打开车门,艾尔莎与玛丽上了车,马车就奔着巴黎城外驶去。
车夫只肯送她们到城外的驿站,艾尔莎同意,这样也正好便于她们掩护。到了驿站,她们马上换上了另一辆马车,向着马赛的方向驶去。一路上她们马不停蹄,先后换了三四辆马车,日夜兼程地赶到了马赛。
“艾尔莎小姐,你为什么一定要去马赛?”玛丽不解地问。
“我要先看一个朋友。”艾尔莎回答,“现在我已经不是斯图尔特家的大小姐了,你也不是我的仆人,以后叫我艾尔莎吧。”
“那样真的可以吗?”玛丽受宠若惊地问道。
“当然,以后我会罩着你~”艾尔莎笑,等她有了钱,一定要让玛丽也过上小姐的日子。
“小姐,你说什么,我又开始听不懂了……”玛丽郁闷。
“哈哈,没什么,你当我是太高兴胡言乱语就好了。另外,记得叫我艾尔莎啊~”
“好的,艾尔莎~”玛丽又高兴又腼腆地红了脸。
艾尔莎下车之前故意把脸上的妆化的和如花差不多,怕被马赛某些不坏好意的人认出来。不过在那个时代这样的妆倒不是很惊悚,只不过很艳俗罢了。“爱德蒙,我来救你了,一定要等我啊!”艾尔莎心道,她拿着胭脂,又往脸蛋上狠狠地抹了两把。
看着艾尔莎亢奋的神色,玛丽再次感到一阵恶寒。
艾尔莎与玛丽到达马赛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行进在马塞的街上时,艾尔莎不时紧张地向窗外看,凡是看到穿着制服的人,她都会偷偷地仔细观察,西蒙那张丑恶的脸仍然在她的心里印着。幸运的是,一路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她们在码头不远的地方找了一家不起眼小旅馆。几天的车马劳顿让艾尔莎的头一沾到枕头就睡着了,玛丽细心地为她挂好窗帘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两个姑娘在艾尔莎的房间里用了餐。艾尔莎想独自去打听进伊夫堡的办法,玛丽却坚持要陪着她,生怕艾尔莎出什么危险,艾尔莎感动之下只得同意。
马赛是座有着2000多年历史的古城,也是法国第二大城市和最大的海港。这里是近年来革命斗争最激烈的区域,爱德蒙正是因为卷入了拿破仑党与保王党之间的政治斗争而被诬陷入狱。
玛丽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么远的地方,看着街道上的每一处风景都新鲜,当她来到码头,看到茫茫大海的时候,就像小孩子一样的兴奋。
玛丽踮起脚尖轻跳着瞭望远处,“艾尔莎,这就是大海吗?”
“是的,玛丽。”艾尔莎看着海面,她要见的人就在海中的那座孤岛上。
“真是太美了,原来不亲眼看到大海,无法体会到那些优美的诗句。”玛丽突然文艺起来,“这种蓝色的水好像能让人的心也跟着它起伏。”
艾尔莎轻笑,“玛丽,以后你也可以做一个诗人。”
一朵红晕飘过玛丽的脸颊,“您可不要笑话我了~”
“我是说真的哦~玛丽完全可以成为诗人呢。”
两人说着走到码头边,艾尔莎找到了一位出租船主,她装作要旅行,和那位船长聊上了。船长看到浓妆艳抹的艾尔莎还以为她是刚从乡下来的姑娘,说话也爱答不理。
当艾尔莎试探着问可不可以去伊夫堡的时候,船长怀疑地看着她,“那里本来就是不可以随便接近的,前几天又有人越狱,你就是有再多的钱都没人敢带你们去。”
“有人越狱?”艾尔莎惊叹,难道爱德蒙已经越狱,她终究来晚一步吗?那么可怜的法利亚神甫一定已经去世了……
“艾尔莎,你不舒服了?”玛丽看到艾尔莎的脸色突然间暗淡下来,好像受到巨大的打击。
“我没关系,可能是风吹的,”艾尔莎扶上玛丽的胳膊,“我们先回旅馆吧,我想休息了。”
“好的。”玛丽忧心忡忡地扶着艾尔莎回到了旅馆。
在那之后,艾尔莎就一直闷闷不乐。
“是不是旅途太劳累了,我去给您找个医生吧?”玛丽担忧地说。
“不用,玛丽。”艾尔莎勉强地笑了一下,“我只是没睡好,你回房吧,我去躺一会儿就好了。”
***
爱德蒙成了少女阿梅丽号上最优秀的伙计,他们叫他“马耳他人”。走私贩子们几乎没有人用真名,因此没人追问爱德蒙到底叫什么。他们在里窝那停靠了几天,船上装满了印花纱布、禁止出口的棉花、英国火药和专卖局忘记盖上印的烟草。船长要把这些货都走私到科西嘉沿岸,在那里出售给投机贩子。
他们的船启航了,第二天早晨,当船长来到甲板上的时候,发现唐太斯正斜靠在船舷上,专注地注视着一座被朝阳染成玫瑰色的花岗石的岩山:基督山岛。
“你在看什么?”船长问,他十分欣赏爱德蒙,可惜自己没有女儿,否则一定要让他自己的女婿。
“那是基督山岛。”爱德蒙看着小岛说。
“是的,有时候为了躲避税警,我们会在那里避风。”船长点头回答。
“住在岛上的岩洞里吗?”爱德蒙问,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心跳也快了,他清楚的知道那笔宝藏就藏在岩洞的地下,遗嘱上的话他还一字不漏地记着。
“岩洞?我还以为你熟悉每个岛屿呢,基督山岛上没有岩洞啊。”船长笑着说。
爱德蒙惊讶得额头渗出冷汗,没有岩洞?难道那遗嘱到头来是假的吗?难道连神甫都被骗了?他不敢再想下去,怕自己万念俱灰。到底有没有宝藏只有上岛之后才能确定,他需要的,只是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拿着需要的工具和武器单独登上基督山岛。
(注:唐太斯出狱后的外貌描写一段,摘自原著。)
18。女船主
艾尔莎坐在桌边,一手拄着腮,一手用指尖划着胡桃木桌面,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办。没想到只相差几天,爱德蒙已经越狱了,这下子茫茫人海要怎么去找啊?虽然艾尔莎知道宝藏的埋藏地点在基督山岛,她也不可能天天去岛上等他,说:“我知道你会来!”那样就会暴露她知道剧情了。现在离爱德蒙挖宝藏还有一段时间,如果不在他取得宝藏之前见面,就再也没希望找到他了!爱德蒙现在还是逃犯的身份,她不可能大张旗鼓地登一个寻人广告,而她自己的身份也不允许她进行太暴露的活动。
不然,我先去把宝藏挖出来?艾尔莎冒出个荒唐的想法。不,那样的话,满怀希望的爱德蒙一定会绝望的死掉!而她一个女人拿着成袋子的钻石在外面乱晃,不是等于告诉那些海盗和强盗们:来打劫我吧,来杀我吧!
现在最要命的难题是,她没有见过爱德蒙长什么样子,她只知道他的声音,可是那声音透过墙壁不知道有没有改变,就算没有变化,她也不可能去要求每个水手和她说句话!艾尔莎陷入恐慌,难道要她再等个十年八年,等伯爵去巴黎的时候才去找他?天啊,她肯定撑不到那么久的!
艾尔莎开始脑补自己的未来,怎么想怎么不妥,没有伯爵答应的那一半财产,她的未来很不妙!
结论是艾尔莎决定孤注一掷,用所有的钱买一条船出海去找爱德蒙。船到桥头自然直,就算将来流落为乞丐什么的,也不会比伊夫堡的地牢更可怕吧。“何况,”艾尔莎心说,“我至少知道宝藏的位置,大不了偷偷先拿一部分嘛!”
夜里,艾尔莎做了一个梦,梦里,在她的眼前,几百顶水手帽子在晃动,帽子下是一张张肤色各异的脸,她就好像深度近视一样地看不清那些脸的长相,只知道其中一个就是爱德蒙。
“爱德蒙……爱德蒙……”艾尔莎低声梦呓。
海上,一个孤独的身影正抱着膝盖坐在一条帆船的船尾,他深邃的眼睛望向海面,和大海相映成一色,海风吹动他帽子上的丝穗,“啊~嚏,”爱德蒙摸摸鼻子茫然地看了看四周,风不凉天也不冷,怎么会打喷嚏呢?
清晨,艾尔莎打起精神,准备迎接最艰难的挑战。她昂首阔步地走到玛丽的房间,敲开门,玛丽打开门放她进了屋,“艾尔莎,你这么早就醒了?”
“玛丽,准备一下,我们要赶快出海!”艾尔莎急切地说。
“什么,现在就要开始我们的旅行了吗?”玛丽热切地问,眼里开始闪星星。
艾尔莎被玛丽的天然呆打败了,她慢慢和她解释,“你忘了我还没有见到我的朋友?我只知道他现在应该是在海上当水手,只有出海才能找到他。”
玛丽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懂了,艾尔莎,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执着地找这位‘朋友’啦!你当初逃婚一定是为了他,他是你的情人对吧?”
“玛丽……”艾尔莎觉得自己的头要冒烟了,爱情小说真是害人不浅!“你想太多了……”
艾尔莎不再解释,她觉得再解释下去会越来越乱。她让玛丽赶快拿好行李,拉着她走出旅馆,向着码头走去。
这次,艾尔莎先是仔细观察了那些船夫,选了几个看起来比较忠厚的人,问他们肯卖不卖船。
“你在开玩笑吗?这可是我们吃饭的家伙,怎么可能说卖就卖。”一个船夫说。
“要买船去船厂定做,这里不会有人卖的。”另一个说。
艾尔莎灰心地领着玛丽向着他们说的船厂方向走去,定做的话估计要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