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喜欢他却来对我作那种要求?而且……还愿意替伯爵作那种事……”
“因为……比起爱他的心,我却更希望见到他能够活在自由之中……”
说着,朵丝突然破涕为笑,那笑容竟然是那么的幸福,幸福到让蒂妲着实感到不可思议。
看着朵丝那副彷佛无比幸福的微笑,蒂妲竟然有种莫名的不悦在心中产生,因为她实在无法了解,为何这样痛苦的举动,竟会给人如此的快乐。
在安全的将朵丝送出宫殿外后,蒂妲再度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中。
看着桌上仍旧放置着的两个杯子,蒂妲不由得轻轻地叹了口气。
下意识地走到了窗边,看着眼前一片的绿意,蒂妲恍若视若无睹般,只是轻轻地说道:“他现在应该不会还在哪里吧……”
语毕,蒂妲却转过身来,再度看向了身后的小桌子,闭起眼来,朵丝的话再度于耳边响起。她唯有轻轻地摇了摇头,心里不自觉地想:“真是不可思议……为什么会有人能这么直接的把自己的情感表现出来呢?
※※※※※时间已经是夜晚了,崆流又像是往日那般,提着在市集买的便宜酒与老师给的盾刀,用着毫无仪态可言的脚步走回了住所。
但却没想到,原本应该是空无一人的家中,却多了一个人在等待着自己。
“你每天究竟是上哪去了呢?”
似乎已经等候多时的蒂妲,用着有些生气的语气说着,但是比起平日那种冰冷的神情,却已是柔和了许多。
“我想你是不会想知道的。”
说着,崆流笑了笑,并且拎起了手中的酒壶说道:“跟前天一样的烂酒,要喝吗?”
蒂妲没有立刻回答,她举起了手来,指着拿在崆流另一只手上的盾刀问道:“那是什么?”
“你是说这个吗?我想……应该算是应付明天的秘密武器吧。”
“你明天真的打算参战?”
蒂妲用着些许感到不可思议的语气问着,她本来以为,以崆流平时的性格,照理说来是不会答应娆承伯爵的挑战才是。
“怎么,我还以为,你是要来这里劝我参战的。”
“为什么你会这样想?”
说着,蒂妲走向了崆流,如宝石般的盼子定定的凝视着崆流的双眼。
却见崆流先是笑了笑,接着却一本正经地答道:“你不是总怪我没有一点贵族的自觉吗?所以我想,偶尔当一次真正的贵族也不错。”
“笨、笨蛋!为什么这种时候才要逞强呢?”
突然间,蒂妲用着激动的语气说着,但随即却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神态。却听得崆流这时淡淡地说:“其实我本来是真的打算不去的,大不了一辈子被其他的贵族与人民们在背后偷偷嘲笑,对我而言,真的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既然如此,又为什么改变心意呢?”
说着,蒂妲走到了崆流身前,将手中拿着的酒瓶交给了他,并且说道:“就当提前帮你吊唁吧,这可是父王珍藏的百年好酒。”
“谢啦。”接过了酒瓶,崆流接着说道:“因为我想到,如果今天我逃了,那只怕会让事情更加的扩大,而所牵连的人也会越多。”
“会关心别人的想法,似乎不适合你这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
“这不是基于关心别人的立场,我只是希望,如果到最后都要一死,我宁愿能够作到‘死不害于人’。”
其实崆流之所以会选择接受挑战,主要还是因为当时与其亚的谈话,尽管他并没有想过要用自己的死来帮其亚脱离父亲的控制,而且他也知道成功的可能性不高。但是基于两人之间那种“朋友”的感觉,崆流决定参战,但是他并不打算愚笨的牺牲,而是希望赌赌看那渺小的机率。就算赌输了,也比从未努力过而却必须要背负着背叛“朋友”的自责心理活着要来的好。
听到这句话,蒂妲不由得显露出了些许的微笑,接着却说道:“对我而言,你这样碍眼的活着,已经是害了很多人了。”
“也许吧。”崆流开朗地笑着,并顺手把酒瓶上的软木塞使劲拔起,在大大地喝了一口后才接着道:“我不想为了别人而活着,更不想为了别人而死,今日的抉择,只是为了让自己能够更能毫无牵挂地活着或死去罢了。”
“随便你怎么说吧,总之……”蒂妲犹豫了一下,渐渐地把头低了下来,用着带着些许悲伤情感的语气说道:“总之……能选择继续活下去就不要轻言死亡。”
“想不到你这位‘冰封宝石’竟然会说这种话。”
崆流忍不住笑了出来,但是蒂妲却抬起头来瞪了他一眼,生气地说道:“闭嘴,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但是看着蒂妲这样生气的表情,崆流却用着温柔的微笑回应着,拿起了酒瓶递给了蒂妲后,他接着说道:“别谈这些死不死的了,趁着我还能喝酒的时候,还是赶快畅饮吧。”
“真是个令人不能同的理由。”蒂妲说着却接过了酒瓶,高举着说道:“敬这个……你难得拥有的贵族自觉。”
※※※※※“本来以为人在死之前会有很多事要做,但没想到如今的我却似乎没有什么好怀念的了。”
看着四周一如以往的景物,崆流不由的苦笑着,不知为何他现在竟然感觉不到任何一丝丝的压力,心情甚至轻松了许多,就彷佛心脏早已停止跳动了一般,他想紧张却也紧张不起来。
“这样看来……搞不好就连死神都会嫌弃我这个没用的人呢。”
说着,崆流脸上露出了难得带有自信的微笑,加快脚步走向了竞技场中。
“你还是来了。”
才刚走入竞技场时,蒂妲却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身前。
“看来观众似乎不多嘛。”崆流半开玩笑地说着。
环顾着四周广大的场地,除了看台上站着的娆承伯爵、其亚和担任裁判的祭司外,就只剩下自己身前的蒂妲。
“其他贵族们还没有无聊到想观看一个胜负已定的比赛,他们只是想知道你是否会参加罢了。”
“那你呢?为什么会来?”
“因为沙罗拜托我来,她说,除非你仍旧活着,否则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伤脑筋呢,看来支持我活着的人也不少。”
说着,崆流开心的笑了出来。但蒂妲却皱起了眉头不解地问:“为什么你到现在还笑得出来。”
“因为与其担心自己会死,还不如考虑怎么赢不是比较好吗?”
听到这句话,两人都不禁相视着微微一笑,因为这句话正是蒂妲告诉崆流的。
此时,祭司宣布了比赛即将开始,于是崆流便走到了场地中央,看着眼前一脸严肃的其亚,崆流微微地向他一笑。
“如果是因为我昨天对你说的话才让你来此赴约的话,我真的无法接受。”
“不关你的事,只是偶尔,也想逞逞强罢了。”
就在这时,祭司宣布了决斗开始,两人都举起了彼此的武器,毫不松懈地看着对方。
突然间,其亚举剑崆流冲来!
只听见瞬间的剑刃破空之声,崆流在那千钧一发的瞬间躲开了其亚的初次攻击!
“被父亲当成傀儡的日子真的这么好吗?”
“这与你无关!”
一面大声叫着,其亚反身一剑刺向崆流,但却被崆流往后躲开。
“我只是不懂,为何这种事能让你如此拼命罢了。”
一面说着,崆流接连闪身避开了其亚接连刺来的数剑。
也不知为何崆流这时突然发现到,其亚的速度也不是特别的快,虽然剑刃增长了攻击距离,但是每一击他都能勉勉强强的避开。
然而,尽管如此,手中只有盾刀的他,在这样的距离下是无法进行攻击的,而倘若冲入其亚的身前,却又有着被守护天使攻击的危险,因此,现在唯一的可能便是,能够让这场比赛以平手收场。
“战争真的有意义吗?为了那种尊严?”
“你说的话我也不懂,但是对我而言,父亲的命令是必须遵守的!”
其亚似乎开始有些急躁了起来,曾经跟随父亲在战场杀敌多年的他,却渐渐因为崆流的话而开始慌了手脚。
看着已经陷入了痛苦思索之中的他,崆流终于不再说话。
因为他终于了解到,每个人活着的目的与理由都是不同的,自己与别人的不同,根本不该有什么对错可言。
但也正因为于此,即使自己被他杀了,也不会为任何事带来任何的改变。
一边这样想着,崆流不知不觉的用出了比平常高出了许多的速度,也许因为自己总算想清楚了吧。
自己之所以会在此刻站在这里,不是为了什么朋友,不是为了尊严,而是……他自己希望得到的答案。
“对你而言,也许父亲的命令就是答案吧。”
一边想着,崆流不禁感到一丝的悲伤。
仔细想想,自己不就是一直都为了寻找自己所渴望的答案而活着吗?向老师学习科学与各类知识也是,他只是想找出一个能继续说服自己活着的理由,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正因为这个缘故,在他尚未找到真正的答案前,他绝对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
突然间,崆流瞬间跑入了其亚的身前,用盾面抵住了他胸前的铠甲,按下了手把上的按钮。
只听见一声凄厉的哀嚎,其亚顿时被盾刀上传来的强力电流冲击,整个人如麻痹般倒在地上。
这突然的情形不禁让在场的众人都感到不可思议,蒂妲眼中散发出一丝喜悦的神情,而娆承伯爵的额头上更是流下了几滴冷汗。
“就当平手吧,我不想因为自己活着而杀了你。”
用着盾刀抵着其亚,崆流用着正经且严肃的口吻说着。
“我……”
其亚说着便开始犹豫了起来,但就在他放下了剑的瞬间,突然见到了看台上父亲严肃且阴沉的表情。
“……对不起!”
瞬间,其亚举起手来,对着崆流使出了“沙漠之冬”,只见一条石龙从他手中窜出,重重的撞在崆流的盾刀上,不但将盾刀打散,'奇‘书‘网‘整。理'提。供'更把他整个撞向了后方的石墙上。
“父亲……我……”
看着台上木露凶光的父亲,其亚本来想说的话顿时止住了。
“杀了他!”父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其亚就像是被催眠似的,缓缓向崆流伸出了手。
而在这时,崆流好不容易才爬了起来,但是身上却已是伤痕累累,加上手中的盾刀又已经散掉了,如果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