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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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翔-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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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笙笑容不变,心中却大肆腹诽。他哪里为国家做了多少事了?年轻的时候不过是个承平君主,两个儿子成年后更是将所有国事一甩两手开,“歇息”的时间可多了!
  旋又想到李荃、李峮两兄弟。若两人的优势能集中在一人身上,怕不又是升龙王朝的一个中兴时期吧!只可惜兄弟不同心,终至为人趁虚而入。
  而殷骏鹏,这个以“前朝皇族”身份而存在地人,气质、胆色正一步步显现出来,他能否承担起开辟一代盛世的责任呢?再回头看自己的所作所为,从此以后,天下大乱还是天下大治,谁能预言、谁能评说?
  人生便像是一座大舞台,所有人都不过是舞台上的一个公仔,随着命运之绳而跳动。唯一能做的,不过是尽己所能,在这舞台上散放出最美丽的精彩,轰轰烈烈,盛名骂名,留待身后传扬吧!尚书花大人求见。”一小宫女进来禀报。
  水笙从书中抬起头来,淡淡瞄了她一眼,道:“有请。”
  走出正殿,花永志正焦虑不安地站在中间,见她来了,急忙上前叩拜。
  “臣参见贵妃娘娘!”
  水笙坐下,随意挥了挥手,道:“花大人无需多礼,请坐。”
  花永志哪里坐得下!自从花月颜出事以后,他就整日提心吊胆。上次失宠过后,花月颜好不容易才又翻过身来,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种事,被皇帝抓奸在床!
  这已经不是能不能得宠的问题了,给皇帝戴绿帽子,那可是要诛九族的呀!
  自己的女儿是个什么脾性,他最清楚,平日里花月颜是怎么对水笙地,他也心里有数!再加上后宫沉浮,水笙这个人的心机手段高明到令人觉得可怕的程度,花月颜地事,她不落井下石已经是上天积德,想要她出手相救简直就是难比登天!偏偏唯一能号令她的少主又不在京城,远水难解近渴,他只好去求了殷胄风,讨来一道手令,希望死马当成活马医,或能派上点用场!
  “娘娘,臣冒昧打扰,只为了小女地事情……”他心急,也顾不得拐弯抹角了,直截了当说道。
  水笙弯起嘴角,淡然道:“本宫早知道,花大人乃是为此而来。照理说,本宫蒙大人不弃,收为义女,与花昭仪也算姐妹一场,本当尽力周寰,只是此事乃是皇上指名惩处地,本宫也是难做啊!”
  花永志一听急了,急忙道:“娘娘大义!小女与娘娘也算是在宫里相互扶持的姐妹,还请娘娘务必伸出援手!况且……”他瞟了左右一眼,从怀中掏出书信一封,递予水笙。
  水笙接过来,展信一阅,心中登时冷笑一声。
  那信正是殷胄风写地,让她助花月颜一臂之力。
  倒是没想到花永志会有这招,实在是殷家除了殷骏鹏还真没有别人被她放在眼里。
  而就算是殷骏鹏,如果是这种无理的要求,同样也别想得到她的首肯!
  收起了信,塞进怀里,水笙故作为难叹了口气,道:“二爷的吩咐,水笙自然不敢怠慢的,其实就算二爷不说,我也不会袖手旁观。只是这次这件事……”
  花永志听她的自称都发生变化,还以为殷胄风的信果然起了作用,不由多了些底气。看来唐水笙不论爬得多高,始终也不过是个棋子、殷家的卒子而已!
  “娘娘深得皇上宠爱,若是娘娘能够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相信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水笙微微一笑:“大人太抬举水笙了!那这样吧,我去跟皇上求个情,看能不能将月颜小姐逐出宫廷、放入空门,这样,至少能保住一条性命!”
  花永志不由神情一黯。确实,出家当尼姑虽然可惜,但总比丢了性命强。况且这也不是永久的归宿,一旦殷家复辟成功,就可以让她还俗,过回正常人的生活。
  于是当下磕了个头,道:“多谢贵妃娘娘!娘娘的大恩大德,臣永世难忘!”
  “花大人不必如此,快快请起!”水笙急忙将他扶起来。
  本来就对皇帝说的是花月颜出家了,没有人知道她已经死在她手里。而此时对花永志也不过是敷衍之词,皇帝可以轻易淡忘一个曾经受宠的妃子,她的父母却不会。所以花月颜的死讯迟早会被花家揭开,而在这之前,斩草除根,这个道理水笙还是理解得很透彻的!
  第九十章 夺宫
  “殿下,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淑妃娘娘正在努力劝说皇上改变主意,我看我们还是等等吧!”方凡忧心忡忡地说道。
  “没用的。她的对手是如今父皇最宠爱的贵妃,不会有胜算的。”李峮的眼中充满了血丝,神情复杂说不清楚属于何种情感。
  方凡无奈地叹了口气。
  当李峮执意要对付欧阳欢的时候,他起初还不知道为什么,直到后来贵妃的迅速上台才反应过来,当是李峮与水笙有过什么秘密协定,李峮才会以助其登上妃位为交换来换取左右二丞的复立。当时还曾想李峮与新任贵妃攀上关系对于他们是有益无害,没想到过不到半年竟然就如此反目成仇!
  而这回的翻脸,给他们带来的不啻于灭顶之灾!“一切照计划行事!”李峮阴沉着脸,下令。
  “是。”方凡躬身应道。
  “殿下,事情有点不对。”洪英匆匆走进李荃的书房,忧心忡忡道。
  “怎么回事?”李荃抬起头来看着他。
  “我们的人发现,二皇子府里的人最近走动非常频繁,而且禁军方面似乎也有些不同寻常的举动。”
  李荃的心一下子揪紧了。
  “你是说二弟……”
  “属下担心,二皇子会有不臣之心呐!”
  李荃站了起来,在房里走了两圈。
  “他应该还不至于敢谋逆,但却可以对付我。只要我不存在了,自然没有人与他争那太子之位。”
  洪英也同意这个观点,紧锁着眉头:“可是殿下。就算我们知道,仅凭太子宫里这些侍卫,怎么可能是禁军的对手?”
  李荃长叹了口气。
  平日里总以为夫子门生便是高人一等。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事到临头才发现,仅凭满腹的才气和书生意气根本没有用处。没有武力在手,连生命都无法主宰,何谈其它?但如今悔亦晚矣,皇帝突如其来的让位念头使一切阴谋阳谋都浮上了台面,他再没有机会去紧密部署一步一步夺取军权。本以为双方的情形都是一样。他甚至还略占优势,因为他毕竟是名正言顺地太子,但李峮竟然要凭借武力强来了吗?
  “殿下,属下以为,当前之计唯有速速进宫伴驾,借皇上的威慑来震慑二皇子,然后请皇上在最短时间内让位于殿下,这样殿下就是未来的皇帝,二皇子便不能再翻起什么波浪来。”洪英劝道。
  李荃想了想。点头道:“也只有如此了。你速去备马,我这就去觐见父皇。”
  洪英领命去了。不一会儿,车马便已备妥。李荃坐上马车。前后侍卫包围着,向着后宫宫掖疾驰而去。走到半路。突然闻听“咚”一声鼓响。突然从信道尽头冲出一队禁军,同时两方地墙檐宫角上。伸出无数的长弓,张弓搭箭,全都瞄准了他们这一行人。
  车夫一惊,猛地一拉缰绳,马儿“希聿聿”人立而起,马车顿时停了下来。
  太子府地侍卫们也不是省油的灯,骤逢突变,稍一愣怔之后立刻围拢上来,将李荃的马车团团护在身后。然而当他们看见这严阵以待的阵势,远远多于自己数十倍的禁军人马时,还是忍不住傻了眼。
  李荃毫无准备,在马车骤停时因为惯性一头撞上了车门,差点就跌出车去。一撞之下就知不妙,不顾头晕目眩拉开车帘往外看去,登时心头一凉。
  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吗但,他是太子!皇帝钦立地太子!就算再多十倍禁军又能耐他何?
  整了整衣冠,推门而出,傲立在车头,果然,几百名禁军围着他,却根本不敢动弹。
  就在此时,后宫庭掖突然传出一阵接一阵的惨叫声、呼救声,他全身的血液似乎在瞬间凝固,手足冰凉,血色全无。
  原来,李峮的目标并不是他!他只不过要将他困在这里而已!
  他的目标竟然是……
  呼叫声嘎然而止。从后追上的禁军狠狠一刀砍在宫女的背上,浑然不知怜香惜玉为何物。殷红的鲜血喷涌而出,顿时沾染了整个衣衫,宫女软倒下去,再也没有起来。
  在如狼似虎的禁军刀下,到处都是破败地尸身,缺胳膊少腿的不在少数。一些还没有完全断气的宫女太监,被禁军发现了伸手就补上一刀,刀过命亡,从此不再有痛苦,也算得上是一种另类地仁慈。
  禁军,这支本是宫廷的护卫者,骁勇善战,平日给予众人无限安全感地军队,此刻却成为他们应该保护地人的噩梦,宫廷,变成了一片血地海洋,血花飞散在空中,淡淡的红色的雾笼罩在宫苑上空,地上一片猩红,断肢残腿,死不瞑目的斗大头颅睁大了恐惧的双眼凝视着天空,临死前最深刻的恐怖永远停留在了他们眼中,哭叫声、呼救声、痛嚎声、喊杀声……林林总总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奏响了名为“地狱”的乐曲,在无助的宫人们眼里,面目凶狞的禁军仿佛牛头马面,无情追索着他们的生命,求助无门。
  正一起午憩的昭阳帝和水笙被这震天的嘈杂声惊醒了,两人翻身而起,面面相觑。
  “来人!来人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昭阳帝大声喊道。
  张宝苏撞开门,屁滚尿流地摔了进来,苍白着脸色,一路大叫:“不……不得了了!皇上!不得了啦!!”
  昭阳帝脸一凝,多年的帝王生涯总也练出了些镇定的功夫。厉声喝斥道:“什么不得了了?你给朕说清楚!”
  张宝苏趴在床前,浑身打着哆嗦,不知道是怕皇帝多一些还是怕外面的杀戮多一些。抖着声音几乎是哭着喊道:“皇上,禁军造反了呀………
  “什么?!”昭阳帝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可能?!儿呢?他这个禁军统领跑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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