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香这才松口气“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你是真心关心老夫人,她若不是拿真心待你,就不是精明能干的老侯爷诰命夫人了。”
太夫人即使不讲理,即使偏心,但她看人还算是准的,事实上,她北宫馥真的对北宫家没安过什么好心。
很快,北宫家举行盛事的日子。
萧府,萧君琦已经打扮齐全,却在上轿前夕,忽然感觉一阵眩晕。
但和眩晕也不过只是一瞬而已,等她清醒过来,就听媒婆的声音传来“快点快点,轿子在外面等得都急了,快去。”
而此刻,寒香打扮整齐被扶着走出大门,她的迎亲队伍是太夫人特意叮嘱的,不输萧家那边。
八人人抬的大红花轿显得格外喜庆,旁边是媒婆,还有北宫馥给她准备的简单的嫁妆。
她上了花轿没多久,便是一出偏僻过道,出了这里,就是帝京最繁华的大街。
就在这时候,十几道破空声连声响起,所有的轿夫都停了下来,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完整不动。
月恨水一身白衣,轻轻飘落在地上,他刚才出手间几十枚小石子打在了轿夫,媒婆,还有其他陪嫁人等的穴道之上。
现在,他们看不见听不见更动不了,过一会儿,他们只会以为简单停了一下,而不是被点了穴道。
“快出来!”轿帘子被打开,月恨水看着寒香。
寒香撩开红盖头,看到月恨水身上扛着跟她穿着一样红嫁衣的人,不是萧君琦又是谁?原来,北宫馥竟然给寒香做了一件跟萧君琦一模一样的嫁衣。
她想得好周到。
“现在,你去萧府,只要跟着媒婆说的话,走出去,上轿子就行了。
寒香有些担心“可是这轿子不同……”
“放心吧,她中了迷幻符,眼中只会看到她想看到的。”
已经有人跟萧君琦说过她的十六人抬花轿还有十里红妆,先入为主的这些印象,会一直浮现在她眼前,一直到明日早晨。
“那明日……”
“馥儿会搞定北宫勤,放心吧,今日他一定会在妾侍房中过夜,到时候米已成炊,难道还能换过来不成?”
寒香还是不放心。
“放心吧,宫里那边也有办法办妥。”月恨水有些不耐烦了,对其他女人,他真的无法像对馥儿这样有耐心,“你要是再不去,萧家就会发现新娘子不见了,到时候可就是真的害了她了。”
寒香这才急急忙忙下了轿子,让月恨水将萧君琦放到粉色轿子里面。
三顶花轿,二红一粉,在帝京城中饶整整一大圈,可谓风光无限。
等到了北宫家两座府邸外,才分了东西二府,两顶去了东府,一顶来到侯府。
“新娘子到了呢!”有人跑进来报信。
而此刻,沈夫人却在逸墨居外焦急地等着北宫玉出来。
“怎么还没出来,馥儿,你大哥她……”
北宫馥不说话,只是盯着那门看。
北宫玉一早把所有送新衣的下人都赶了出去,自己则一直闭门不出。
现在花轿已经盈门,他却依然没有出来。
“馥儿……”沈夫人又叫了女儿一声。
“吱呀!”一声,逸墨居的门终于打开了,北宫玉的脸色苍白而憔悴,眼中却带着一份视死如归的坚决。
他的身上,正是早上下人送进去的新郎服。
北宫馥看着他,忽地笑了起来。
总算,她并没有看错这个人,一直逃避的那个人,又怎么有资格当她的大哥呢?
北宫玉盯着她微笑的脸,忽地冷笑了一声“北宫馥,你得逞了!”
北宫馥依然微笑,不为所动。
然后,北宫玉从她身边缓缓走过,身上的大红花球绑在他身上,好像一道重重的枷锁。
“新郎快点去踢轿门了。”媒婆叫了一声,赶紧在前面带路。
沈夫人急急跟在身后,北宫馥看了她的背影一眼,看到那边带路的翠竹已经跑了回来。
“二小姐,都办妥了。”
“你姐姐那边呢?”
“放心吧,为了娘亲,就算让我们姐妹两个去死都可以,更何况,这是好事,让世子娶那个母夜叉回来,奴婢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你不怕你姐姐将来日子难过?”
“奴婢的姐姐早就定了伺候大夫人了,所以不会有事的。”
“那就好了。”北宫馥点点头,拿出一个木盒子递给她,“这是一百两,剩下的九百两等事成之后,我一定不会少给。”
“多谢二小姐,多谢二小姐!”翠竹都差点哭了起来,“如果不是二小姐,上次我娘就已经不行了,这次还给这么多钱调养。”
“这一千两,并非全部给你娘的,拿一部分去给你姐姐赎身了吧,她的位分还不高,你们的娘身边也需要人伺候。”
翠竹姐妹俩的母亲的病,需要昂贵的药物吊着命,所以为了银子,她们姐妹二人什么都敢做。
北宫馥不止帮她们的娘亲治了病,还拿出一千两的厚礼让她们办事。
在这个十两银子可以买三亩地的帝京城中,她相信不会有人比她出的钱更多来给这两个丫头了。
她要用,就用她们这辈子都不会背叛她的方法。
北宫家三门婚事,流水宴开了三百席,凡是京城中的达官贵人几乎都请遍了,座无虚席。
在帝京这个大润的中心,从来都不缺贵人。
北宫静夫妇也来了,甚至连太子妃都挺着大肚子赶来参加妹妹的婚礼了。
看来太子妃对她这个妹妹真的是十分关心呢,只是不知道明日事情穿帮以后,她会有什么反应啊?
北宫馥感觉唯一一个要说抱歉的人大概就是太子妃了,上一世她害她守寡,这一世,又让她妹妹当了妾侍。
不过萧君琦的性子,她是绝不可能让她嫁给北宫玉的。
所以对不起,也要做一次了。
酒席从中午一直到晚上,宾客大多酒足饭饱,两个新郎也是醉醺醺的,被人各自扶着离开了。
月色朦胧,府内难得安静了下来。
北宫馥真在听雨轩的小院中看着夜色,今夜注定是个难眠之夜。
“小姐,她们都睡下了,我告诉她们你也休息了。”如雪走过来看着她。
北宫馥笑笑“做得很好,我先走了,我想今天应该不会有人来打扰我的。”
说话间,她人已经上了屋顶,屋顶上,一人白衣胜雪,浅笑回头看她。
“上房如何了?”
“都倒下了,不过你得快一些。”月恨水拉着她的手就走。
北宫馥跟着他,两个人从屋顶上掠过。
她想起八岁的时候,她刚刚开始练习武功,师父问她“喜欢飞吗?”
她点头“喜欢!”
“那师父带你飞好不好?”
“好!”
然后,月恨水就拉着她的手,掠过紫霞山上所有建筑物的屋顶。
“如果你有一天也想像为师一样飞,那就要好好练武功,知道吗?”
“知道!”
那童稚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如今,她确也练成一身惊世武功,但师父好像总是忘记这件事,每一次用到武功的时候,他都会自然地拉起她的手,永远走在她前面。
也许在师父的心中,她就从来不曾长大过吧?
如果,她永远都只是那个八岁的小姑娘,该有多好?
只可惜,一切已经不可能重来了。
“到了!”月恨水停下了脚步,北宫馥一时刹不住,整个人撞到了他背后。
“怎么了?”月恨水一个转身抱住了她,北宫馥仰头笑了起来“幸亏有师父。”
“好好的走路,怎么走神了?”月恨水嗔怪地看着,“挺大的姑娘了,还是这么迷迷糊糊的。北宫馥嘿嘿一笑“有师父呢,怕什么?”
“你呀,师父也不可能护着你一辈子。”
“师父不愿意护着馥儿一辈子吗?”北宫馥嘟起嘴,有些不高兴。
“如果你愿意,师父当然愿意,就怕你到时候不愿意呢。”月恨水叹息一声,真是拿她没办法。
北宫馥这才重新笑了起来“这还差不多。”
说着,已经打开上房的门走了进去。
太夫人卧床不起,所以身边当然少不得伺候的人,这些人,目前都跟上午的那些轿夫一样,都在原地保持原有的姿势纹丝不动。
北宫馥走了进去,太夫人早已进入昏睡状态。
这几日他们都是请外来的大夫给她看的病,显然,自从北宫玉的事情之后,她不想受制于她这个并不可靠的孙女。
很显然,外来的大夫并不能将她的病治好,所以才不得不采用了冲喜的法子。
但太夫人就是这么倔,就算是真的快要病死了,也从来没有开口要求让她医术高明的孙女来治病。
也许她们祖孙俩之间就是一场拉锯战,大家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北宫馥自然暂时还希望她活着,毕竟,有她在,北宫政和北宫勤还有人压得住,若她不在了,想要借她的手对付那两个人,可就难了。
叹口气,北宫馥打开随身带的金针包,将金针扎入太夫人的穴道。
金针过穴,约有一炷香的时间,北宫馥额头已经冒出汗珠来。
月恨水赶紧帮她轻轻拭去,北宫馥抬头看他一眼“她的病势比我想象中严重,看来最近的事情对她打击真的很大。”
不停地死人,好好的,最有出息的孙子变成了断袖,恐怕铁人也会受不了的。
一切尘埃落定,北宫馥收了针,长舒一口气。
“怎么样?”月恨水小心翼翼问她一句。
“明日应该可以有力气坐起来了,慢慢养着估计也就半个月左右能下床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他们外面请的大夫吧。”
“那就好。”月恨水点点头,“不知道东府那边怎么样了。”
“不如一起过去看看吧。”
“你累了,先回去吧,我看过就行了。”
北宫馥想了想,摇头“不清楚那边的情况,我想就算再累我也睡不着。”
月恨水这才让了一步“那好,不过看完了,必须马上回来,不可以跟上次那样,非要看到人家洞房完了才走。”
北宫馥愣了一下,师父还记得北宫成和萧子鸿的事吗?
她抬头看着月恨水,月恨水却只留了个背影给她。
“好吧,馥儿答应师父了。”
“走吧!”还是如往常那样拉起她的手,月恨水在前面开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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