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
北宫馥想了想:“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六师伯这个人十分护短,若是让他知道我们伤了他的人,一定不分青红皂白地责怪我们。”
北宫馥皱起了眉头:“但是那种情况下,我不得不有所作为,不过如果惊动了六师伯,倒有些棘手了。”
“算了,反正我一直在这里不回去,你那几位师伯都知道,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我相信大师兄不会袖手旁观的。”
“那倒是,大师伯这个人最为公正严明,应该不会由着大师伯胡来的。”
“只能这么希望了。”月恨水还是眉头深锁。
北宫馥看看他的脸色:“师父,你最近是不是又用功过度,怎么脸色这么差,是不舒服吗?”
“不碍事。”月恨水摇摇头,“我只是担心你六师伯罢了。”
“师父不用骗我,大师伯算的上你半个师父,一向把你当亲生儿子一样疼爱,有他在,六师伯就算再厉害都闹不出个天来,看你的脸色,一定是身体不好所致!”
北宫馥忽然想到了什么:“啊,对了,周太妃……那个疯鬼,你这几天是不是独自对着她太久了,所以才会身体不好?”
“为师真的没事。”月恨水退后一步,“把双手背在身后。”
“如果师父真的没事,能不能把手递给馥儿,馥儿替师父号个脉。”
月恨水又退后了一步:“号脉这种事难道为师不会吗,你别忘了,你的医术是谁教你的?!”
“可师父也说,我的医术已经青出于蓝超过师父了,师父自己看,还不如让我跟你一起会诊。”
月恨水摇头:“不用多事,为师说没事就没事。”
“师父……”北宫馥有些担忧地看着他,“师父,你一定有事瞒着我,是不是?”
“没有的事,别乱想。”
“师父,那疯鬼呢?”
月恨水迟疑了一下,退开后堂的门:“她一直在那里,说话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我看你不如还是放弃吧,我看也治不好了。”
北宫馥眼中都是倔强的神采:“不,我不管,当初给景安皓治腿的时候,我花了一年多的时间,他们都让我放弃,可我就是没有放弃,一年多以后他就可以站起来了,三年后,他都可以上马行军打仗了,所以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一定做不成的。”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月恨水定定地看着她。
“是,我不相信,老天对我不公了一次,还能继续对我不公,两世了,如果结局还是一样的,我就算闯到天宫,也要跟天帝理论一翻!”
月恨水忙打断她的话:“举头三尺有神明,不要随意诅咒上天,与天斗,对你没好处。”
“师父,你何时变得如此胆小?”
“为师只是让你小心为上,这并不是胆小,我们都是学玄术的,都知道人在做,天在看。”
北宫馥看着月恨水,她只觉得今日的师父有些奇怪,以前他不是常说,我命有人不由天的吗,怎么今日却说了相反的论调?
“师父,你到底是不是我师父?”北宫馥忍不住想要上前捏一下他的脸,月恨水却有些尴尬地扭过头。
“傻丫头,我不是你师父,难道还会有人变作你师父不成
?”他有些懊恼的模样,眸中似怨还嗔。
“这表情倒有几分像。”北宫馥托着下巴上下打量。
月恨水只觉得哭笑不得:“馥儿,你瞎琢磨什么呢?你觉得为师可能让别人变身为自己而毫无察觉吗?”
“那倒是,师祖说过,师父虽然是他众位弟子中年纪最小,可玄术造诣却是最高的。”北宫馥立刻点头,“如果有人想要变作师父的话,就得先跟师父比比玄术了。”
“那不就行了。”月恨水没好气地瞪她一眼。
“那师父为什么不敢让馥儿号脉?”
月恨水愣了一下,这丫头,竟然在这里等着他的?
“好,你一定想号,就号!”月恨水想了想,索性伸出了手。
北宫馥纤纤玉指扣上他的手腕:“师父的脉搏,似乎比上一次用功过度的时候还要弱一些,不过好像也没什么大毛病,不过师父你的脸色真的不太好,这几天还是要好好休息才是。”
“这下你放心了吧?”月恨水缩了手,给她一个没好气的笑容。
“既然师父没事,那馥儿就放心了。”北宫馥赶紧挽住他的手臂摇晃道,“师父不会怪罪馥儿吧?”
月恨水苦笑一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为师又怎么会怪罪馥儿呢?”
北宫馥笑起来,笑得十分灿烂。
只是,那冲满笑意的眸中,却还是有几分叹息。
如果恢复到这样的相处模式能让两个人都感觉比较轻松开心的话,是不是应该继续保持下去呢?
但是,那个晚上的那个吻,难道就真的可以当做完全没有发生过吗?
她看看小院内的摆设,早已没有了任何和酒有关的东西。
很显然,在她心里过不去的事情,在师父心中也一样过不去。
不然,他又怎么会那么介意酒的事情呢?
但是,他过不了的那一关,除了师徒的名分之外,又还有什么呢?
多年的相处,让北宫馥敏锐地感觉到,月恨水一定还在介意另外的一件事,那件事,比师徒的名分,比世人的目光还要重要千万倍。
也正是那件事,让他始终踏不出那重要的一步。
只是,是什么呢?
北宫馥离开莘莘小院的时候又回头深深看了一眼,抿嘴,轻声念了师父的名字两次:“月恨水,月恨水……恨水!”
为什么,会有这个名字呢?每一个在紫霞山上的玄门弟子,都会有师父赐号一个,比如,大师伯的名讳席九思,袁师兄袁不苛,还有她的师父月恨水。
但是奇怪的是,师父并没有延续这个传统,给她取个号,还是让她叫着原来的本名。
也许,只是因为她是定安侯府的小姐,所以不方便随意改名吗?
北宫馥回了听雨轩,到了夜间,外面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不大不小,让屋子里显得有几分潮湿和烦闷。
“小姐,你在窗口站了快一个时辰了,就算不饿也应该累了吧?”如雪上前帮她披上披风,“在想什么?”
北宫馥摇摇头,回头看着她:“如雪,陪我去趟逸墨居吧。”
如雪愣了一下:“可外面在下雨呢,等明日雨停天亮了再去吧。”
“那我自己去吧。”北宫馥到门外打了伞,就走了出去。
“哎,小姐,外面这么黑,你等等,我拿个灯笼啊……”如雪急了,忙在身后急急地叫了起来。
“不用拿了,这么大的雨,又有风,拿来也灭了!”北宫馥摇摇头,“没事,看得清楚!”
如雪跺脚,只能一脚深一脚浅地跟在她身后。
好在她在紫霞山上待过,走山路都难不倒她,北宫家的路大多还是平整的,并不难走。
主仆二人不久就到了逸墨居,寒香一看到她就笑道:“二小姐,稀客啊,这么晚了怎么还过来?”
“大嫂都还没睡,怎么算晚?”北宫馥笑看着她,“还有啊,让大嫂叫我小姐,我听着怕是要折寿呢。”
寒香忍不住瞪她一眼:“馥儿,你这张嘴呀,真是让人又恨又爱。”
“那大嫂是恨我还是爱我呢?”
“我若是恨你,早就把你赶出去了,快进来吧!”她赶紧拉着北宫馥的手,又叫道,“怎么也不多穿件衣服,手这么凉?”
“天生体质如此,我的双手常年都不会热。”北宫馥笑着解释。
“你大哥跟我正喝汤,我让翠竹给你也盛一碗去,暖暖身子也好。”寒香拉着她进屋,一边叨叨,“虽然是已经五月了,不过这晚上还有些凉意,我就跟你大哥说晚上喝汤暖暖胃,咱们住得近,这几日就多过来窜窜门,我给你流汤。”
北宫馥忍不住笑看着北宫玉道:“大哥,你娶了个这么啰嗦的娘子,到底是怎么受得了她的?”
北宫玉笑看着她:“你大嫂啊,说我身子底子不好,特意买了好多医书,看了不少,又天天亲自炖些补汤给我喝,我正想找人救命呢,还好馥儿妹妹你来了。”
“感情我在你们眼中就是个汤壶不成?”北宫馥瞪了他们一眼,不过在这里跟他们聊天总感觉惬意,心中的郁结感觉也舒畅了不少。
翠竹不一刻就端了汤上来,北宫馥看看如雪道:“我跟大哥大嫂谈谈话,你就先出去候着吧。”
“是!”
寒香见此情景,也散了屋内的下人,然后看着她道:“有什么事,说吧?”
北宫馥愣了一下,再看看她神色凝重的样子,不由失笑:“大哥大嫂,怎么这样看着我,难道我就是专门带坏消息来的人吗?”
寒香和北宫玉面面相觑,良久才道:“难道不是有什么大事吗?”
“只是想要纯粹跟大哥大嫂一起坐坐聊天罢了,能有什么事?”北宫馥歪着脑袋看着他们。
寒香和北宫玉又愣了一下:“只是这样而已?”
“我也是个人,而且是个正常人,只要是正常人,有时候就需要有三五好友谈谈心,聊聊天,这也不行吗?”
寒香看了她很久,这才点头道:“行,这当然是行的,不过馥儿,你大晚上过来,又下着雨,所以我们才会以为出了什么事。”
北宫馥看看他们两个:“我只是忽然心血来潮,想看看我撮合的那对夫妇是不是恩爱如昔,现在我来看过,就放心了。”
寒香被她的话闹了个大红脸,北宫馥笑起来:“大嫂,都成亲这么久了,你的脸皮子怎么还是这么薄啊?”
“馥儿,你就别老闹你嫂子了。”北宫玉有些哭笑不得的模样,看看她,“其实我有些睏了,不如你们先聊聊,我先歇下了,平日你嫂子也没有这么早睡。”
他用眼神示意一下寒香,寒香立刻会意:“是啊,你大哥白天去百花宫参加公主的宴席,他长这么大,还没这么长时间在外面过呢,想是有些乏了。”
北宫玉离开了,屋内就剩下寒香和北宫馥两个女人。
“说说吧,大晚上的,不会真的打算只来这里喝口汤吧?”寒香拉过她的手,捂了捂,“这手啊,怎么能冷得跟冰一般呢?”
北宫馥长叹一声,忽地问道:“大嫂,你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