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不敢!”
“不敢就留下吧!”
“……是!”
北宫馥有些无奈,她就知道,一旦进了百花宫,就别想那么容易就能回去。
她这位前世的婆婆,可有的是法子把人折腾得生不如死,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她又想耍什么把戏。
在北宫馥看来,这位安皇贵妃未必如表面上看那么喜欢她,只是碍于她是皇上派过去的人,不能对她进行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所以才如此客气。
但私心里,她应该早就把北宫馥身上印了一个“皇后的人”的记号,断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还好此刻已经快到午时,北宫静和景安皓很快就联袂而来,倒不会让北宫馥感觉到没有话题的尴尬。
北宫馥第一次感觉有北宫静出现的场合也是很不错的,至少场面不会太过冷清。
“听说妹妹到百花宫为母妃看诊,我们姐妹难得一见,今日可要一起好好叙叙旧呢。”北宫静一上前就热络地拉着北宫馥,好像她们俩的姐妹感情真的好得一天都不能分离似的。
她要演,她也不能扫了她的兴致不是?
北宫馥也堆了真诚的笑意“是啊,馥儿也是呢,虽说前些日子二哥参军的时候才见过,可真的好似过了很久似的。”
北宫静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随即又笑了起来“是啊,姐姐也有同样的感觉。”
安皇贵妃看着她们姐妹二人,听北宫馥提到北宫成,不由问道“北宫家的二公子,参军了么?”
北宫馥笑道“是呢,如今是虎威将军帐下的七品参军。”
“是么。”安皇贵妃的神色看不出她的心情,只是淡淡微笑。
北宫静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再转头看北宫馥的时候,眼中顿时带了一点怨毒的神色。
提什么不好,非要提这个?
北宫馥笑得很是无害,好像并不知道这件事是不能提的样子。
姐妹二人正努力表演面和心不合的把戏,却听外面又传道“晋王殿下到——”
“长平公主到——”
北宫馥愣了一下,刚才安皇贵妃明明说只有端王夫妇的,怎么又多了两个人?
正想着,就看百花宫外慢慢走进两个人来。
长平公主,今年十九岁,在宫里是个十分特殊的存在,她目前是孀居,也就是说,是个寡妇。
但年前,鲁南一带匪患猖獗,朝廷派了好几拨军队过去,都是无功而返,损兵折将,为此,文帝十分头痛。
之后,武将们视鲁南一带为行军禁地,为此文帝无奈之下贴出皇榜,说谁愿意带兵前往鲁南平灭匪患,不止有大量金银的赏赐,还可以娶公主为妻,招为东床驸马。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皇榜贴出三天,便有人揭榜。
此人名叫石帆,自幼习得一身武艺,熟读兵书,只是后来家道中落,全家只剩下他一个人,平日卖艺为生。
虽然他有一腔报国之心,也头靠过几个兵营,但因为他的性格格格不入,又不懂得逢迎,总是呆不长就被人同僚排挤,最后只能流落街头。
此刻看到这么好的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
谁想,鲁南的匪患是平了,驸马也当了,石帆长平公主成亲以后,不顾女儿的反对,让石帆到鲁南镇守,结果不出一年,就被人暗杀了。
石帆家中没有其他亲人,文帝也是出于一片忏悔之意,让女儿回宫居住。
北宫馥如今看向长平公主,一声素色衣衫却依然掩盖不了她的天生丽质。
长平公主的容貌像极了她的母亲安皇贵妃,精巧的瓜子脸,细长的柳叶眉丹凤眼,高挺的鼻梁,唇不点自红。
俗话说,若要俏,带三分孝。
她一身素色的衣服并没有掩盖她美貌,反而让她的容颜显得更加清丽,站在百花宫的姹紫嫣红中,反倒十分耀眼夺目。
再看她身旁一位男子,正是今年刚满十六岁的晋王景安泰。
只见他一身蓝色的长袍,袖口是银色的云纹滚边,腰间是白玉扣的白色祥云锦带,与他头顶束发的白玉簪遥相呼应。
他的脸很白,俊美的五官看起来格外鲜明,眼中流动着仿佛琉璃般的光泽。
其实从这两个子女身上,就可以知道为什么他们的母亲竟然会如此得宠。
如今孩子最大的已经二十一岁,她也是快到四十的人了,却依然盛宠不衰。
便是这样的容貌,已经足够令人无法挪开目光了。
北宫馥上前行礼“臣女参见晋王殿下,公主殿下!”
“起来吧!”景安泰今年只有十六岁,却已经是沉稳老练的模样。
所以说,皇宫里果然是个容易催人老的地方——不是容颜,而是心。
长平公主脸上是千年不化的冰霜,只是淡淡说了一声“平身!”
“是!”北宫馥起身,退到一侧。
听说这位长平公主是宫里最难服侍的主子,喜怒无常,仗着皇上对她的宠爱和愧疚之心,几乎是横行霸道,变着花样责罚下人,还是少惹为妙。
“母妃,我倒来了什么贵客,也值得女儿大老远跑一趟么?”
长平公主回宫以后,文帝赐了一座宫殿给她,离百花宫不远,名叫文轩殿。
“走几步就到了,反正你在宫里,也该多来母妃这里坐坐。”安皇贵妃怜爱地拉着女儿的手,“她是你父皇给母妃请来的看诊的,与你年纪差不多,母妃想着,许是和你聊得来。”
长平公主冷笑一声“女儿对医术并没有什么兴趣。”
“没有兴趣,可以聊聊别的。”安皇贵妃笑起来,指指晋王道,“算起来,她跟你弟弟也是同岁呢,你往日最喜欢与你弟弟聊天了,不是么?”
长平公主不说话,景安泰忙道“母妃,时候不早了,不如大家入席,边吃边说如何?”
安皇贵妃点点头,对北宫馥笑道“本宫一跟子女聊天就常常忘了其他人,郡主可不要见怪才好。”
北宫馥忙道“娘娘太客气了。”
“坐吧!”安皇贵妃指指已经摆好饭菜的桌子。
北宫馥等大家都落座以后,才最后一个坐下。
“慧敏郡主,不知你生辰是什么时候?”刚坐下,安皇贵妃忽然问了一句。
北宫馥愣了一下,却听她已经笑了起来“瞧瞧本宫这记性,你的生辰嘛自然跟端王妃是一样的,是吧?”
北宫静忙道“回禀母妃,儿媳比妹妹早二刻钟出生的。”
“哦,那就是也是六月了?”
“正是。”
“巧了,晋王今年也是十六岁,不过是生在三月,算起来,正好比慧敏郡主大了三个月。”
北宫静看着婆婆,细细揣摩着她的心思,想了想“那晋王殿下的生辰不是就快到了么,母妃想要怎么庆贺?”
安皇贵妃点头“还有十日而已了。”
晋王忙道“母妃,每年孩儿生辰都让母妃泰国操劳,不如今年便简办了吧。”
“那怎么行。”安皇贵妃摇头,“一年之中也只有这么一个大日子,马虎不得。”
“……是!”晋王有些不情不愿地低了头。
安皇贵妃又道“不过皇上不喜欢铺张,咱们简化一些原也是应该的,这样吧,泰儿,不如你列个名单给母妃,这一次,就在晋王府简单办一场,如何?”
景安泰这才高兴起来“这才是呢,想必父皇知道定会很高兴的。”
安皇贵妃看看北宫馥“慧敏郡主,到时候一定会出席的吧?”
景安泰看看北宫馥,又看看安皇贵妃,想了想“郡主,你可是母妃第一个请的客人,想必一定会赏脸前来吧?”
北宫馥不知道他们母子二人打的什么机锋,不过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想必躲不得了。
“既然娘娘和殿下盛情,臣女却之不恭,一定按时给殿下贺寿。”北宫馥嘴角溢开客套的笑意,应承了下来。
再抬头看看北宫静,此刻她的眼眸中似乎有些不满的神色,不过只是一瞬而过。
而这神色,这一次破天荒地没有对准北宫馥,而是对准她的小叔子晋王景安泰。
北宫馥看了她一眼,心中一动,似是明白了什么。
她也当过端王妃,所以北宫静在不满什么,她感同身受。
只是她当时的心态只是与人为善,所以不会太过计较,但北宫静却不同,她个姓争强好胜,自然会更加不满。
从百花宫出来,北宫馥一回到定安侯府就发现周围的人都盯着她看,她被看得莫名其妙,一直到回到听雨轩,才看到如雪匆匆忙忙跑了过来。
“如雪,怎么回事,今天碰到所有的人看着的眼神都怪怪的?”北宫馥一脸不解。
如雪有些无奈“小姐啊,你怎么才回来啊,袁公子今天在门口等了你一天。”
“哪个袁公子?”北宫馥还是没反应过来。
“就是小姐六师叔的弟子袁不苛公子啊。”如雪觉得她家小姐有时候挺聪明的,但是有时候聪明一世,有时候又难免糊涂一时。
北宫馥皱了一下眉头“他来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请他进来他又不进来,说等小姐回来才进来。”
“我刚才进门的时候怎么没看到他?”
“半个时辰之前刚刚走了。”
“原来如此。”北宫馥叹口气,“他来找我做什么?”
如雪摇摇头“我只知道,他送了一箱子的纸过来。”
“纸?”北宫馥越发莫名其妙,“在哪里啊?”
“搬到里面去了。”
“我去看看。”
北宫馥说着人已经进了屋内,果然看到有个紫檀木的盒子放在桌子中央。
还好啊,不是大木箱子。
北宫馥打开,果然是满满当当一箱子的纸,每一张纸都跟木箱子一样大小,从下往上,一直到满了为止。
她拿起一张看,居然是一张药方。
再看下一张,还是药方。
她接着又抽了几张看,居然全部都是药方。
“他送了一箱子的药方过来?”北宫馥越看越觉得奇怪,“他到底想干什么?”
“对了,他还让我告诉小姐一句话。”
“什么话?”
如雪想了想“他说,医者父母心,医者仁心!”
……
北宫馥眨一下眼,忽然失笑“真不知道该说他傻还是说他呆,他居然想用这两句话来劝我。”
“劝?”
“没事了,你先出去吧。”北宫馥一脸无奈地挥挥手。
如雪慢慢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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