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恐怕难以从命。”舒十七摊了摊手。
“我明白了。”凤清尘一脸的视死如归,大义凛然站起身,“我想我还是好好去跟各位大人打好关系比较好。”
舒十七在她身后笑出声:“凤姑娘,以后,还请多多担待。”
凤清尘脚步微微一顿,随后离去的背影看着都有些悲壮起来——老天作证,这一圈下来,她一定会老十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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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牧野微微皱着眉,看着堂中的两具尸体。
很明显,凤芜是被人掐死的,而另一具尸体,据说是长老会的九长老,是个容颜极美的年轻人。
他的脸上有没有来得及掩去的笑意,脖子上有一道伤痕,看切口应是十分轻薄的兵器所伤,且出手的速度极快,基本上没有任何难度地击杀了九长老。
“习公子,你怎么看?”凤愆拧着眉,一脸伤脑筋的表情,“凤九虽然年轻,但是在长老会却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而且他的空镜七折也早已练至第八重,寻常人根本不可能将之一举杀死。”
“有没有可能,是凤家的人?”习牧野抚着下巴,沉思道,“凤家所有人都有修习空镜七折,目前有人练到第九重么?”
“据我所知,只有德亲王殿下将空镜七折练到了第九重。”凤清尘咬牙道,“看凤九的神情,绝不可能是凤家的人。”
“那个微笑的表情么?”习牧野翻了个白眼,在凤九的尸体旁踱了两步,“杀人之后还能如此春风满面,也不容易。只是,杀人者死于杀,老天总是公平的。”
“习公子,”凤愆按着眉心,“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个。”
习牧野咳嗽两声,摆了摆手:“凤公子,这个是凤家的事。虽然清尘不嫌弃,让我可以在凤家立足,但是这事涉及到长老会,我这个外人,还是尽量回避比较好吧。”
凤愆抿了抿唇,沉默半晌,才斟酌道:“习公子,你喜欢家主是么?”
习牧野吓了一跳,这个凤愆,一向深沉内敛的,怎么今日说话这么露骨?
凤愆继续道:“习公子,不瞒你说,德亲王殿下对你也十分欣赏,若不是西陆突然提出和亲,过了年,德亲王殿下就会向女皇提出这件婚事。”
习牧野看着凤愆,觉得他眼中闪动的光芒十足像是算计,忍不住退后两步:“那又怎么样?”
“你觉得这是德亲王殿下对月伊人的补偿是么?”凤愆微微一笑,负手而立,“德亲王殿下看人从未走眼过,咳——唯一一个,大概就是家主了。不过没有关系,她不懂算计,身边有人懂就行了。”
凤愆目光炯炯地盯着习牧野,这让习牧野觉得心惊肉跳。
“你既然答应了家主愿意留下来,那么以后她有难,你一定会帮着了,是吧?”凤愆淡淡一笑,指了指凤九的尸体:“凤九死的不明不白,长老会必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也不想家主为难是吧?”
习牧野不自然的咳了两声——这个凤愆,根本就没有看出来吧,凤清尘那家伙根本就是个只会算计别人的人,哪里轮得到别人来算计她啊?
等等,凤清尘么?她也是凤家的人,最近她那么拼命的练功,那个空镜七折更是一日千里,应该也到了第八重吧。
他低下头仔细看了看凤九脖子上的切口——细薄的兵器,凤仪不就是么。连脸上的笑意都么没有来得及收起,这速度……
“凤公子,凤九为何要去地牢呢?”习牧野也忍不住叹气了,“凤芜是家主身边的人,没道理跟长老会有瓜葛吧。”
凤愆垂下眼,不动声色地笑了笑:“确实如此。不过,这话可是你说的,习少主。”
习牧野微微一愣,抬眼就见凤愆眯起眼睛笑得无比欢快,忍不住在心中骂了一句——狡猾!
'此去经年 042大婚前夕'
给一圈大大小小的人请安之后,凤清尘拜年的最后一站是户部尚书白露飞——也就是她日后的直属上司。
这个号称紫凰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户部尚书的男子还十分年轻,只是严整地有些过头了。凤清尘花了三秒钟就确定了,这个人绝对不会贪赃枉法。
也就是说,在这人手下,基本上没有发横财的机会。
凤清尘如坐针毡地跟他聊了半个时辰,在心底一个劲儿哀叹春光的流逝。那白露飞最后看了她一眼,显得十分的意味深长。
逃也似的回到凤家,立马被习牧野拖到无人处,劈头就是一句:“那个九长老,是你杀的?”
“怎么会呢?”凤清尘笑得一脸无辜,“我昨天不是躺在床上休养么?”
“你这话也就骗骗凤愆。”习牧野微微皱眉,“你知不知道凤九虽然年轻,在长老会的辈分却是极高的,一旦他们查出这事是你所为,定然不会干休的。”
“这件事,是我不肯干休吧。”凤清尘冷冷一笑,“我即将与舒十七大婚,长老会碍于两国邦交,不会在这段时间出来为难我。”
“而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也已经数月之后,到时候,还由得了他们么?”
习牧野听得眉头微皱:“看来你已经都计划好了。”
“也不算是计划好,”凤清尘也是皱眉,那个舒十七不就是在计划外么,“这几个月你将你手中的势力都拉到飞凤庄去,那是属于历代家主的私业,长老会不会干涉的。”
这说来说去,到时候还不是要硬碰硬么?习牧野翻了个白眼,照凤愆如今的意思是,他已经打算牺牲凤家的暗卫了,这长老会恐怕也是岌岌可危了。
“对了,你知道凤愆上次说的那个醉生梦死是什么药?”
“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药了。”习牧野淡淡一笑,“秋无意那一脉的人又总是喜欢炼制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觉得会是什么?”
“如此最好。”凤清尘伸了个懒腰,“长老会的人若是都杀了,凤家的根基也会动摇,若是不杀,放在身边也觉得十分碍眼啊。”
习牧野撇了撇嘴,岔开话题:“德亲王殿下身体怎么样?”
“看上去似乎精神好了些,不过内里嘛,应该是撑不住了。”凤清尘叹了口气,摊了摊手,“所以他建议我收了你。”
“什么?”习牧野呛了一下,“你没说点什么吗?”
“我能说什么啊?”凤清尘脸上的表情用郁卒来形容都不够了,“他那个口吻活脱脱就是交代遗言。作为后辈,那种时候没法说出反驳的话吧。”
“所以你答应了?”习牧野脸色沉了下去,看向凤清尘的表情颇为不屑,“瞧你那点出息。”
凤清尘觉得委屈,这点出息怎么了,还不是为了方便你留在飞凤庄搞小动作?这个凤家好歹是在官家的势力范畴,不然照她之前的脾气,区区一个长老会不到十个人,要灭掉还不简单?
黑道里势力转换,哪里顾及这许多的勾心斗角?
算了,现在计较这个太不划算了。
凤清尘也算能屈能伸:“你要是不乐意,等这事儿过了,我给你一份休书就是了。”她皱了皱眉头,“对了那个西陆战神——”
习牧野正在为了那休书纠结不清,猛地听到后半句,下意识问了一句:“已经见过了?”
“不仅是我见过,连你都见过他了。”凤清尘点了点头,看到习牧野询问的眼神,“不就是我们上次在春风得意楼见到的那个舒华。”
“舒华……”习牧野脸色变了变。这个西陆战神不惜化身侍卫,随着小雷神来紫凰,不会只是为了和亲吧。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真是为了和亲,也不应该是跟小雷神一起来的。天下人都知道小雷神是做火器的,而舒十七掌握着西陆的兵权,鬼才相信,他来和亲是为了所谓的两国和平。
凤清尘常年在黑道里混,自然知道这火器就等同于黑道买卖里的军火,而舒十七那战神的身份,无疑是告诉她,这次的军火买卖有军方的人插手。
最要命的是,这个军方是敌方的人马。
那么西陆大皇所谓的借刀杀人之机根本就是个幌子吧,这舒十七武功不弱,紫凰也只有神川将军能与之打成平手,年后神川将军便会回转定都军,到时候——
凤清尘微微眯起眼睛,这舒十七是冲着女皇来的么?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当时小雷神跟习牧野约在春风得意楼又是为了什么?魔煞门与雷门当年都是被官方势力围剿,莫非他们那次会面不是决裂,而是为了结盟?
只是,女皇的动作太过于神速,花月府在一夕之间尽毁。
“习牧野,”凤清尘皱着眉头,“那个舒十七,有什么弱点么?”
“弱点?这个倒是不曾听说,他天生便是适合在战场上的。”习牧野摇了摇头,又沉思了半晌,才静静道,“不过,从西陆帝都传过来的消息说,西陆大皇的宠妃锦贵妃,跟舒十七青梅竹马,两人关系甚笃。”
“青梅竹马么?”凤清尘捏着下巴,一脸的好奇,“你说,会不会是因为他给大皇带了绿帽子,大皇念着兄弟情义不好杀他,所以才被踢到紫凰来的。”
“也只有你才会这么想的。”习牧野嘴角抽了抽,“那西陆大皇,也是一路浴血才登上帝位的,你还以为是善男信女啊,别说只是弟弟,就是亲爹,他都敢杀。”
“这么说,我倒是有些明白了。”凤清尘笑眯眯点了点头,一脸了然的模样。
习牧野极其不屑地看着她,你都知道什么了啊,那舒十七手握兵权,西陆起码有七成的兵力在他手中,要是西陆大皇能安心睡个觉那都是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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