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大清之恍然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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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大清之恍然如梦-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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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当时托付我要关照这个孩子,答应死人的话,一定要做到。”见我投去探询的眼光,八福晋总是马上直起腰,生硬的收回她对着孩子才会流露出的温暖的笑容,有些冷漠,有些高傲的说,说完,留下她为弘昌准备的礼物,转身离开。
我知道,八福晋心中其实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冷漠。
自然,我也知道八福晋口中的“她”,仍旧是婉然。
“其实你也可以幸福的。”我由衷的说,对着八福晋的背影。
“幸福?我和你一样,不会有真正的幸福。”她说,声音忽然惆怅而萧然,“我们拿什么和一个死掉这么多年的人争?”后面的话,她说的声音小的近乎喃呢,我站在原地,分析了很久,才理清了她的话。
“我们拿什么和一个死掉这么多年的人争?”
这话,是说八阿哥吗?我一愣。印象中,八阿哥永远是对人温和的笑着的,这样的男人是危险的,因为他看起来,对什么人都有情,同样的,也对什么人都无情。我很难想象,他也曾经对什么人执着过,就如胤祥一般,刻骨铭心的爱过什么人,而那个人,也离开了吗?
我以为,这个疑问我永远也不会有答案,但是,一些年后,八福晋看着弘昌手中的九连环时那掩饰不住的异样眼光,还是让我追寻到了一些眉目,那天她离开时曾说过一句,“那副九连环,是良妃娘娘给她惟一儿子的礼物。”
于是,很多事情,在隔了许多年后,如同拨开云雾的青天一般,在我眼前清晰起来。
八阿哥爱着的人,原来……
只是,关于婉然的一切,却又朦胧了起来,我开始不能想象,是怎样的一个女子,能够在自己无声陨落如此多年以后,仍旧为这样两个优秀的男人记着、爱着……
这世上,有些人是生活在别人的记忆中的,也有些人,注定要生活在别人的阴影下。
我想,我是属于后者的,只是,即便是生活在一个传奇的阴影之下,我仍旧是不甘的。
这些年,我冷眼看着八福晋的寂寞和痛苦,她同我一样,永远生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只是,她早已认命了,也许没有,只是,选择了冷漠以对。她有高贵的血统,她有骄傲的自尊,她的很多很多优点,都成了她折磨自己的理由,她不甘于这样的命运,却又不肯屈尊去改变,我想,我可以不同。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读过滴水穿石的典故,我想,胤祥的心不会比石头更坚硬,而我,远比水滴更坚韧。
后来,我曾这样告诉我年轻而守寡的儿媳,其实每个女人的一生,都可以是传奇。
我的传奇开始于那个没有新郎的新婚之夜。
其实,也许开始在更早的时候。
那年我还不到十四岁,正等待着三年一度,进宫待选。
遇见胤祥,是那年的木兰秋荻。
号角声阵阵自围场上响起,我扮成小随从的样子跟着阿玛混了进去,到处是乱窜的猎物,只是我的箭却很难瞄准。因为猎物在跑,我的马也在跑,过去我缠着阿码练习的时候,这两样东西是从来不会同时这样快速的动起来的。
吸引我注意力的,是一只兔子,我追着它,渐渐远离了大队。
那是一只毛色雪白的兔子,被我追逐得东跑西窜。
后来我常常想,会不会是冥冥中,自有牵引命运的红线,让我们在茫茫人海中,偶然的相逢。
兔子被我追逐,却窜到了胤祥的马前,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脱离大队,独自,不,那天他也不是独自在那里,我驻马的时候,他身边分明还有一匹马,马上有一个少女。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勇气走出那片遮挡着我的树林,我只是眼睁睁的看着他搭弓、放箭,姿势洒脱而优雅,然而,这样的一箭,却没有射中,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只因为那不知名的少女一声突如其来的“不要”?
没有人知道,那一箭,那射空的一箭,没有射中兔子,却射中了我的心。
从那天起,那个温柔而善良的男孩进驻了我的心,我想,我的传奇,终于开始了。
他身边的女孩,我知道,在一些年后,成为了他第一位妻子。那个时候,我几乎绝望的想要就此死去,但是我没有,我相信命运会眷顾坚强而执着的人,于是,我等到了他。
洞房花烛夜。
那一夜,我并没有等到他,当前院的喧嚣渐渐散去后,我知道,他不会来了。
于是,打发了下人去休息。
他们看我的眼神是悲怜的,又一个刚刚嫁进来就失去了丈夫欢心的女人,皇室里,这样的女人实在太多了,不在乎再多我一个。只是,我却笑笑,神色淡定。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何况于这样的大事。胤祥先前的福晋,那个曾经在草原让他一箭射空的女子,在留下他们惟一的孩子后,香消玉陨。
还是在那片曾经留下他们最美好的回忆的地方,却连一个可以凭吊的地方都没有留下,如果胤祥会很愉快的迎娶我,然后和我幸福的过日子,那,他就不是我爱的人了。
那一夜,龙凤喜烛的烛光摇曳生姿,滴滴红泪滚滚坠落。我独自坐在床上,告诉自己,我不要哭,胤祥不来,是因为他有情有义。这样的男人,只要我不放弃,我就一定能让他也对我这样好,我一定也可以幸福。
我等的机会,在十一月终于来了。
事情发生得很突然,良妃在一个漫天飘着鹅毛大雪的夜里,骤然薨逝。当时,康熙正住在畅春园,自然,胤禛也留在竹子院。
那天夜里的情形我记得很清楚,院子廊下挂着几盏大灯笼,烛光让漫天的雪花都笼罩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哄睡了月华,胤禛仍旧坐在暖炕上看他永远也看不完的书,我却一个人倚在窗前,痴痴的遥望着悠远的黑夜。
胤禛的一个贴身小太监匆匆来了,雪大,帽子上白了厚厚的一层,居然也顾不上打扫,就径直到了暖炕前。
“这是干什么?”随着人进来的冷气让我哆嗦了一下,胤禛也仿佛有感般抬头,不悦的问道。
“回主子,宫里的消息刚到,说是良妃娘娘薨了。”进来的人说:“这会皇上也知道了消息,只怕马上要回宫了。”
我微微摇了摇,有些站立不稳,良妃,说的是良妃吗?她身子虽一贯不好,可又怎么会,就这样去了呢?
眼前居然就浮现出了那神情淡然的女子,柳眉如烟,眼眸似水,皮肤白皙,眼波却平静淡漠到绝望。
过去我就常想,这样的人儿,原本就该不食烟火,飘渺如仙,毕竟,这世界于她来说,实在是太污浊了,就此离去,未尝不好,只是,胤禩呢?他能这样想吗?以他的性子,凡事隐忍不发,这次,还不知要把自己逼成什么样子?
“夜深了,外面又冷,明天我叫人再送块好皮子来给你做大衣裳,也更暖和些,现在,早些睡吧,我进宫去看看。”在我发呆的时候,胤禛已经穿好了外面的衣衫,准备进宫。
“下大雪,夜里路滑,还是别骑马了。”我收摄心神,往外看了看,风雪依旧,于是我习惯的叮嘱了胤禛一句。
话一出口,自己难免都愣了一下。
“好,你也早点睡。” 胤禛走过来几步,却又停住,只用很低柔的声音说,“这几天怕都不得空过来,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凡事别钻牛角尖。”
见我点头,他才疾步出去。
胤禩篇(二)
雍正三年十二月底,再有一天就是除夕了,又是一年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时间过得竟然这样的快了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今,时间对我已然没有任何的意义。
外面发生着很多事,而我,我只独自静坐在书房,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展在书桌上的一幅画卷,画上的女子笑颜如花。
“细想才发觉,婉然长得跟主子年轻的时候真是有八分像呢!”
说这话的,是碧蓝,几年前皇阿玛赏了我一副画像,一副我额娘年轻时的画像。在那些日子里,我病得很重,几乎下不了地,随着画像而来的碧蓝,服侍过额娘的碧蓝,时时在旁。我常叫她展开画像,想从中追忆有关额娘的一切,似乎只有这样,我的心才能有一点点温度,才能忘记皇阿玛曾经说的和做的,那些将我的心毫不留情的践踏于脚下的种种。
我不恨他,他是我的父亲,是我最尊敬的人,是我一生都会仰望和崇敬的父亲,只是,我不能理解,他既然如此轻贱我的额娘和我,当时又为什么允许她生下我?他那样高高在上,那样无所不能,为什么他不能阻止我的出生?如果没有我,也许额娘就不会这样的伤心绝望,不会这样早的过逝。
在那漫长的半年里,我日日的看着额娘的画像,画像出自我那至高无上的父亲的手,而碧蓝的话,终于解开了我心底一个死死的结。
我释然了,他是爱额娘的,没有爱,那画像不会如此的栩栩如生,不会如此的悠远动人;没有爱,他不会在身边收集那么多酷似额娘的面孔,从和妃娘娘到婉然,我竟是第一次注意到。
额娘,你也注意到了吗?
当我的身体终于慢慢好起来时,我开始为额娘的身后事忙碌,最终,那画像被我珍而重之的放在了额娘身边,这也该是皇阿玛的意思吧,他半生都没有对额娘说出的话,都在画中吧。
后来,我也画了一副画像,画上的女子笑颜如花,我想,只有我知道,自己画的是谁,尽管时光荏苒,然而,她的容颜,却从未自我的脑海中淡去,我知道,此时不忘,就是一生不忘了。
书桌上,此时还放着一只小巧的锦盒里,不必打开,我也知道,里面有一块不大的羊脂白玉。这块玉本身并不特别名贵,和皇宫里到处可见的大块玉石相比,它甚至小得不起眼,但是它却有些来历,是十四弟自西北战场上,一箭破石而得的。
那还是康熙六十年的年底,屈指一算,居然也有四年了,他带着这块玉,央求我刻成个玉佩。
“宫里的玉石工匠那么多,你随便叫一个,几天就得了,干吗还来求八哥?”十弟坐在椅子上,端了茶杯有些不耐烦的吹着。
“那怎么能一样?”十四弟横了他一眼。
“那就是一样。”十弟下了结论。
“懒得理你。”十四弟哼了一声,这个话题暂时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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