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我急忙磕了一个头道:“回皇上,奴婢年纪还小,嫁人的事现在谈早了些,奴婢只想在皇上身边伺候,求皇上不要赶奴婢走!”
康熙叫我起来,说道:“别动不动就吓的跪下来,朕没说要赶你走,朕是想问问你的意思,本身,朕的意思也是想再多留你在身边一些日子,既然如此,这事就不再提了。”我心立刻放了下来,长长吁了口气,忙磕头谢恩。康熙缓了缓又道:“可也不能不赏你了。护军参领的位置现在正空着,朕看,你的哥哥堪当此任。”
我的哥哥?我愣了一下!啊,对,我确实有个哥哥,是嫡夫人的儿子,一直在西安当职,所以我一直没有见过。如今升做护军参领,不仅是从四品官升到了正三品,更可以调回北京了。虽然与我没痛没痒的,我还是只得磕了个头谢谢康熙的大恩大德,终于有点明白什么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清殇·夜未央'上卷'一诺江湖烟水不记几生前二十一
当晚在东暖阁见到来侍寝的瓜尔佳时,她一把拉住我,双眼直冲着我瞅,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听说你受伤,我一直很担心,又找不到机会去看你。”
我心里面很感动,没想到我受了伤,她会这么关心,心中顿时一暖,也忘了该有的礼节,笑着说:“我没事,就是当时疼了点!”她愣了一下,然后轻笑起来,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塞到我手上说:“我放在身上好几天了,一直想着过来碰到你时能给你,这是我进宫前我阿玛托人从西域买的,祛疤的效果奇好,太医院里的膏药也不见得有它好!女子身上最留不得伤疤,你那么一摔,身上定全是伤!用这个每晚洗过身子后擦一遍,再悉心调养,很快就会淡去的。”
我感动地拿着药膏不知道说什么好,只知道一味地说:“谢谢,谢谢!”
她侧脸向前殿那里看了看,我也顺着她的眼光望去,那边有灯光动了动,想着康熙快要过来了,她转头对我一笑:“我是真心拿你当妹妹的,姐妹之间别说这个,你快走吧,皇上要来了。”我点点头,领着那边收拾的几个宫女向她行了个礼,就退了出去。
第二日醒来,觉得身子清爽了不少,瓜尔佳的药果然是很有奇效。当完值出来,远远地就见到八阿哥和九阿哥,我走过去请安,九阿哥冲我点点头就站到一边去,我不禁笑了笑,要一个堂堂大清朝皇子屡次给我望风,要不是他和八阿哥关系如此密切,又怎么会这么做呢?
也正是因为他与八阿哥这样的关系,日后才会遭到雍正那般的打击报复,惨死狱中。想到这个,我又皱了皱眉,目光有些哀伤,八阿哥见我这样,低下头踌躇一会,开口低低地说道:“熙臻,对不起……我……我真没想到大哥也……我……”
我急忙开口打断他:“我明白的,皇上的意思也是想再留我一些日子,说现在就不提这事了,你千万不要再去提起,免得触怒了皇上!”八阿哥愣愣地看着我,眼神变的有些迷离,我冲他微微一笑,轻轻念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他的目光开始柔和,阳光从他的眼睛里折射到我的身上,形成一种温暖的弧度,我暖暖地感受着,很轻很轻地微笑,生怕一点点的肆意,就会破坏这样幸福的气氛。“熙臻,得你,我此生之幸也。”
他的语气很温柔,我仰头望着他渗到了眼里的笑意,心中却有些悲哀。历史上的八阿哥只有郭络罗氏一位妻子和张氏、毛氏两个侍妾,从他说要去求康熙赐婚那一刻开始,我心里就隐隐担心着这样的变故,如今真的发生了,失望之余竟隐隐吁了一口气,历史就是历史,永远也不会改变。
远远的有侍卫走来,九阿哥刻意地咳嗽了几声,八阿哥看看他,无奈的冲我摇摇头,我给了他一个安心的微笑,他点点头对我说:“相信我,我一定会有办法的。”
我认真地点头,相信他!相信他!我一直默默地对自己说着,却始终难以抹去心底的那一丝哀伤。他笑着转身离开,我怔怔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很想从背后紧紧地给他一个拥抱,但最终也只是目送着他走远,那么悲伤无措。
转过脸,两滴眼泪还是终于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我果然是不能嫁给他,脑海中慢慢浮现八福晋那张雍容华贵的脸,能做的他的妻,该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慢慢挪着步子低着头往处所走,眼角挂着泪痕,我也懒得去擦,走了一会,头“嗵”地一声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我揉着脑袋皱着眉头想看看这么不长眼睛的家伙长什么样子,抬头一看,十三!他正歪着脑袋奇怪地看着我,我立刻惊喜地叫了起来:“你能下来走动了?你身上的伤全好了?”
他拍拍了胸笑着道:“早就好了,都是他们!虚的很!现在才放我出来,憋死爷了!”看到十三一脸明媚的笑容,我心情变的大好,他却有些狐疑地看了看我的脸:“怎么了?哭了?为什么?”
我擦了擦眼角瞪他道:“虫子进眼睛了!”“哈哈哈……”他大笑道:“哪只虫子这么不长眼啊!”我白了他一眼,把目光别过去,却一眼望到四阿哥正站在一边,一直不说话地看着我们。我吓了一跳,急忙福身给他请了个安,他淡淡地说了声免了,我直起身,望望十三,又望望他,低下头不说话了。
十三见这架势,打了个哈哈说他们该去给德妃请安了,我又福身恭送他们。待他们走远,我才心有余悸地往回走,直到领了食盒吃饭的时候才稍微定下了点心。
刚过了九月,康熙就决定西巡山陕诸省,我心里感叹,为什么康熙能成为后人争相传诵的伟大的明君,除了八岁登基、擒鳌拜、平三番、收台湾、平定噶尔丹之乱等等这些功绩之外,还在于他是一个闲不住的皇帝。南巡、西巡、东巡。处处体察民情,检验各地驻兵……这些在他一生传奇的帝王生涯里都占有了很大的比重,这样的皇帝,又如何能不受子民爱戴?
指挥着宫女太监们收拾行装,又能出去玩了,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开心的事情。魏珠请示康熙这次需要哪些阿哥随行,康熙思索了一翻说道:“胤祉和胤禛随行,太子留京代朕处理政事,其余阿哥从旁相辅。”
我心里咯噔愣了一下,三阿哥和四阿哥!我不禁有些疑惑,康熙南巡、西巡都带着四阿哥,这对他到底是器重还是不器重呢?如果要说到器重的话,留在京里代他处理政事岂不是更好的考验?若是不器重,为什么最后还会传位给他?又有谁能猜透康熙的心思!
又要与四阿哥一同出行,心里冷冷地抽动了一翻。南巡路上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那时尚能与他饮酒说笑,静静并肩而坐,是因为当时他在我心里只是四阿哥,而并不是日后那个残忍的雍正大帝。如今呢?早已洞悉这一切的我,如何还能以平常的心情去面对他?
回到处所洗漱完之后,坐在桌子前,打开抽屉里的锦盒,那个让我匪夷所思的玉镯正静静地躺在里面,在烛火的闪耀之下隐隐透着些光怪陆离的斜影。从热河回来之后,我就摘下了玉镯把它收了起来,因为每次看到它,心里面总是太多的不安与害怕。
我抛弃了一切重回古代,我的历史又会怎样的演变,我的命运到底是什么……太多的未知数,总是让人忧心的。叹了口气,把锦盒收好。睡吧!我暗暗地对自己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到了出巡的日子,大家又是紧张地忙碌了起来。康熙今年连着出去了三次,年初的南巡,夏天时候的围猎,如今又要西巡,着实把底下人好生累了一翻。一切准备妥当后魏珠请示康熙可以出发了,他才点点头出来上了御驾马车。
三阿哥和四阿哥也都到了,我一直躲在行李车那里,装着清点行李,没有上前请安。出发了之后我一直靠着马车的车窗静静地望着外面,同车的巧儿和凝兰一路兴奋地唧唧喳喳说个不停,这次出行我带了两个宫女,一来是康熙毕竟也是过了五十的人,需要多些人小心的伺候,二来我七月份的摔伤也是还要顾及下,不能太过劳累。她们有的聊,也可以让我清净一下想一想自己的事情。
八阿哥的笑脸始终在脑海中浮现,不知道几年以后的他,还会不会有这样温暖的笑容?车窗外的景色一直在不断地向后退去,我突然想到周杰伦的一句歌词:“街景一直在后退,你的崩溃在窗外零碎。”这么一瞬间,我就觉得自己老了,当一个人的心里装着太多太多事情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衰老。那我呢……已经老得快掉牙了吧!笑了笑,还是转过脸加入了她们俩的谈笑之中。
没有十三同行,这一路实在是少了许多乐趣。四阿哥我自然是能避则避的,我与三阿哥并不熟,除了偶尔的请安,几乎没有说过话。他是康熙几个儿子中,文学修养最高的一个,历史上,他最大的成就也就是编出了几本书。他经常张口闭口的就是子曰子曰之乎者也的,听着也很嫌烦。
从河北,进山西,在风陵渡过了黄河。风陵渡自古以来就是黄河上最大的渡口,相传这里是黄帝大败蚩尤的地方,这里葬了黄帝的功臣六相之一风后,因此而得名。康熙率领着皇子与众位官员很隆重地祭奠了风后陵,接着继续西行。经潼关进入关中一路沿途视察游览,一直到了华山脚下的华阴镇。
几年前与父母游西安的时候,也路过华山,只是当时正值五一黄金周,出游的人实在太多,只得望而却步了。如今回到三百年前跟着康熙来游览,虽然没有现代的设备,但也是件比较爽的事情。在住处安顿了之后,伺候康熙用膳、休息下,一个人走了出来呆呆地仰望着陡峭的华山,脑海中慢慢回想着金庸的小说,正在自得其乐,突然觉得身后有人,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这些日子我一直避免独处的机会,不是跟着康熙,就是与宫女太监们在一起,今天才难得落了一次单,悬着心回头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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