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泡上。姑姑是父亲在黄土地上的眷恋,是父亲的黄土地上的幻想,在他的心目中是不是回味着黄土地的芳香,是不是把黑土地和黄土地进行着哲理性的比较,寻找他漂泊一生的价值?
我感到,他们的目光正注视着我,冥冥之中多想用爱怜为我们这些晚辈遮风挡雨。看到工作途中赶来看望他们的我,他们会放心了吗?
奶奶的生命没有出现奇迹,姑姑姑夫的生命没有延长,父亲的生命历程是80年,生命留不住,就像我们的青春不会永驻一样。即便是我们的亲人,即便是我们的留恋,没有永恒。我只有在泪水中祝福这些九泉之下的前辈们,安息吧!
生活在老家的表弟、表妹把我带到我的祖屋。老屋已经倒塌,残墙断臂,苍老的框架还在。这里还有草帽、耙齿。不知道是不是父亲用过的。在这里,父亲的另一个入党介绍人,当年八路军的刘营长在这里养过伤,在父母留下的影集里,我看到过这位全副武装,英武的八路军指挥官。也就是棉花开花的时节,这位营长在这个偏僻的小村庄里成立了由他担任书记,有父亲和姑夫组成的三个人的第一个党支部,开展了地下抗日战争,由姑姑出面,组织起宁家的村民,为抗联战士做棉衣、棉鞋。这里的村民把自家打下的最好的棉花,一针针一线线,缝进她们倾心爱戴的抗联战士的军衣中。姑夫则担任运输。又一个棉花开花的时节,刘营长用一匹高头大马,把16岁的父亲驮到了八路军的队伍里。这一走就是64年。
我不知道东营的史志上是不是有当年这片土地上,这个村庄上第一个党支部的记载,不知道是不是有刘营长、姑夫、父亲的名字,我知道这些会永远镶刻在我们后辈的心中,就像入海口堆积的黄土,土层越来越厚,面积越来越大。
走在黄土地的田埂上,脚上沾满了粘粘的黄土。冬小麦嫩嫩的芽柔弱娇嫩,让我的心充满柔情。我跪拜在父亲的黄土地上,在奶奶的坟头,捧了一杯黄土,在父亲出生的老屋,捡回一块砖,带回北大荒,压在父母合葬的坟头,寄托我对父母的哀思,告慰长辈的在天之灵,我们不会忘记过去,“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被判”,我们——你们的晚辈,知道如何将你们的思维延续,将你们的生命延伸,将你们的憧憬实现。
在我离开父亲的黄土地的时候,大雾弥漫,“人不留人,天留人”,我知道祖辈在留挽留他的晚辈,让我把对黄土地的认知,带回父亲为之奉献宝贵年华的黑土地!
父亲的黄土地,我还会来谒拜你的!
祭奠母亲
祭奠母亲
我倾着一腔泪;祭奠我的母亲。
妈妈,你离开女儿17天了;几次打开电脑想对你倾诉女儿的思念,撕心的泪水总是像短了线的珠子,模糊我的视线。
妈妈,你的离去;留给我无尽的悲哀、疼痛。你的音容笑貌;久久的在我的眼前活生生的游动。你留给我们的聪慧、坚毅、美丽是我们永久的珍藏。
妈妈,没有母亲就没有了千里迢迢扑奔的热气腾腾的家;没有千里迢迢赶回来,开门就呼唤妈——的幸福场景,没有母亲就没有那份牵肠挂肚的爱怜。就没有冬日的阳光;夏日的荫凉;春日的綠意,秋日的金黄。没有了生命的源泉。
为了九三博物馆的建设,女儿外出征集文物,雪中、雨中、雾中,走过几个城市,听到各种方言的故事,收集到无比珍贵的历史资料和文物。面对无数个建设*,我记挂家中的母亲,想着你为我所做的工作骄傲幸福的目光,知道“儿行千里母担忧”阿。出差途中,得知你入院,本想,你一定和往常一样,经过治疗,打几天的吊瓶,在我还不知道消息的情况下,就悄悄地出院了。可是,在我匆匆忙忙赶到你病床前之际,你已经无法用你动听的语音,表达你的意愿了。陷在繁忙工作中的女儿,自责、懊悔的泪水喷涌而出……
妈妈、妈妈,和你的女儿说句话吧,原谅你百忙中的女儿回来晚了,妈妈——
妈妈,在你本该接受高等教育的年代,解放战争的隆隆炮声,震碎了北京四合院中婷婷玉立的你编织的美好梦想。从此你脱下旗袍,成为军中綠花。华北大学的课桌旁,油灯下,有你孜孜不倦博览群书的身影。滔滔的鸭绿江,映衬你优美的身姿,随长龙般的行军的部队,雄纠纠气昂昂成为抗美援朝队伍中威武的女文艺兵。你和你的战友们自编自演的京韵大鼓、响彻云天的快板书、幽雅的舞蹈、嘹亮的军歌,鼓舞着抗美援朝的将士们。迎着战士的热烈目光,捧着一束束鲜花,耳边响着震耳欲聋的掌声,你走进了中央曲剧学院的舞蹈系。这里拓宽了你艺术的视野,丰富了你舞蹈编创的技巧,奠定了人生的信念。从此,在你喜爱的舞台上,人生的舞台上,开拓你的艺术生涯。你把命运和铁道兵牢牢地栓在一起。沿着两道铮亮的铁轨,把你的青春,你的理想,你的生命献给了你热爱的艺术。
妈妈,我知道,朝鲜潮湿的山洞,给你年青的身体注入的是关节炎,那里的冰天雪地,留给你严重的气管炎。你不止一次地讲起:在一次为志愿军演出之前,呼啸的风雪,寒冷的夜,棉军衣也没能挡住你哮喘的发作,你的京韵大鼓是鼓舞战士的压台节目,缺医少药的冰天雪地里,文工团团长,看着咳嗽不止的你,急得团团转。你回想起老爷中医的偏方,让团长去和朝鲜老乡要了两个大青萝卜,一铜瓢滚滚的开水,你一口萝卜,一口开水,止住了咳嗽,硬是把慰问前线的任务完成了。可你的牙,在冷热的交替中,酥了,从此再也不能吃硬东西了。
病床前,看着已不能随意翻身的母亲,女儿含着泪,给你换洗衣服,擦拭身体,修剪指甲。你苍老的双手,抚育了5个儿女。你雪白的双肩,在父亲经常下部队,工作繁忙中,你担当着5个儿女的生活。可我剪不动你厚厚的脚指甲,我知道,这是你当年行军时踢石头的后果。这双脚,支撑着你在部队的行列中,一步一步,由南到北,走过无数个城市、乡村,走出家乡北京,走下你生命中珍爱的舞台,一直走到传说中“棒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的北大荒。
妈妈,儿女们不停地为你翻身,不停地按摩、热敷,调换各种姿势,让你始终打吊瓶的手,能舒服一些,可最后为你擦身的时候,我还是看到你身下和脚根的淤血,女儿的心,痛啊。多少天后,女儿还在自责,不停的怨自己为什么,为什么没照顾好母亲呢?
我们守候着母亲,盼望你微微睁开留恋儿孙,留恋人生的大眼睛,再看儿女们一眼,盼望你伸出双手,再抚摸儿女一次,就一次。可我们还是无奈地看着你带上冰帽,插上氧气和流食管。最后的几天里,吸痰器日夜不停地工作着。你挣扎着吐尽心血,呼出最后一口气,你就这样一语不发地走了。
我知道,你很想再回北京一次,去那里的大剧院听一次京戏,喝一口酸豆汁儿,吃一口脆麻花、臭豆腐干,
看一眼你从小居住的四合院,可我,你的大女儿,真的没想到,你会这么早离开我。妈妈,假如你再给我几年,几个月……我会的,会做到的。
妈妈,你没给我机会,陪你说说旅途见闻,老家的家事,文物征集的快乐,你的亲人和老朋友的问候。我还没听到,你对我新的散文集《生命的依恋》的点评。还没有听你把父亲和你的生命中的故事全部讲出来,我如何完成写你们奉献一生的宿愿阿。
妈妈,上次回去看你端大暖瓶的手在抖,我买了个压盖的小暖瓶,还没给你送回去,从北京买回的为你过春节准备的你喜欢的一件红色的唐装,你只看了一眼。你说过,父亲仙逝三年后,今年的春节,你可以穿红色的了,我看见你为自己准备的红色的内衣裤,还在你的衣柜里。为你买回的北京小吃、山东小枣,你都没品尝到,你知道女儿心里有多难受吗!
妈妈,原准备退休之后,放下所有的事,把你接到身边,好好侍奉你的晚年,尽孝。可你,只给了女儿7天,只给了我7天的时间。7天即使我寸步不离,也不能弥补我对你的留恋。7天用尽所有的治疗方法和药物,也没有延长你的生命。纵使呼天跄地,也没人知道我心中无限的悲痛。我还是无奈地看着生命检测仪器中,一条条生命的曲线成为直线,你的女儿真是无力回天,无能为力,无能为力啊!
妈妈,如果你在天有灵,你会知道,女儿为你准备的寿衣,最外面的是一件红色的披风,金色绣花,腾飞的凤。妈妈,你一定会喜欢的,一定。
妈妈,我知道你有话没有说出来,知道你惦记着什么,你的长女会安排好的,妈妈,我会像你和父亲在*关押的时候那样,领着弟妹过日子,用母爱去关心弟妹,让他们有个扑头,挑起家的大梁,永远打开家的大门,等待弟妹的回归。我和弟妹们,会把你和父亲留下的最宝贵的精神遗产,在我们的血液中升腾。
妈妈;你匆匆忙忙地走了,不声不响,没有嘱托,没有教导,没有任何安排,就这样永远离开放心不下你的女儿。
妈-妈——
2005年2月6日 txt小说上传分享
母亲的缺憾
母亲的缺憾
半百之际,母亲离开了我们。
母亲一生虽不缺吃穿,可也没享什么大富大贵。家里人口多,几个儿女连续不断地到外地上学,毕业后又相继成家立业,支出总得算计着。
高中没毕业就参加了解放战争的母亲,在白雪皑皑的北大荒走到人生的尽头。那天;天气冷得嘎嘎作响,在农场的病榻上,一片洁白的环境中,没有看到第四代人的母亲,安详的离开了人世。和父亲一样,没给环绕在身边的5个儿女留下一句嘱托,没最后看一眼身边的孙男弟女,安静的走完生命的全程。